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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烟碧也不以为意,继续道:“我不仅说得有道理,我还能教你一个法子,你应该逼忽必烈与大理签下永不开战的协议,纵使做不到,也该逼他签个保大理平安二三十年的协议,我想这个换他一条宝贵的性命,他还是愿意的。”她目光流转,看了一眼萧峰道:“就算他不愿意,我们萧大将军还愿意帮忙劝服他。这不比你杀了他又赔了一条性命划算?”
“他?”段铭看看萧峰,轻声冷笑道:“他是蒙古的大将军,怎么会帮我大理?”
萧峰朗声道:“这件事我愿意帮忙!”
段铭怔了一下,眼前这个魁梧的汉子正气凛然,说出来的话自有一种不容怀疑的气魄,他不禁脱口问道:“为什么?”
萧峰转过身去,看着满眼的茶花,缓缓道:“因为我是汉人养大的,和你段家也甚有渊源。”
段铭呆了半晌,喃喃道:“原来如此,你刚才问起我的先祖,原来是你的先人与先祖有渊源。”
萧峰唯有将错就错,道:“不错,是很深的渊源,我萧家子孙永远铭刻在心,代代相传,不敢遗忘,今日若能帮你大理换二三十年的太平日子,萧某很乐意帮这个忙。”
“好!”段铭大声道:“既然有如此深的渊源,你们萧家子孙必该知道我先祖一些不为世人所知的事,你倒是说几件来听听!”
萧峰微微一笑,双目看着远方,仿佛想起了遥远的事,“你先祖段誉有几个妃子,皇后自然是王语嫣姑娘,还有木婉清姑娘、钟灵姑娘,他曾吃了朱蛤,百毒不侵,平日甚喜看佛经,好吟诗,整一个书呆子,哦,对了,他的六脉神剑本来不甚灵光,后来到辽国救他的义兄时,已练得出神入化,天下几乎已没人是他的敌手。”
段铭目瞪口呆地盯着萧峰看了许久,忽然“噌”地一声将长剑还鞘,朗声道:“好罢,今日我就相信你一次!”说完转身朝花丛里掠去,道:“你们等着,我去将忽必烈押来!”
萧峰与林烟碧回亭子坐下,林烟碧道:“你道忽必烈会不会同意签和约?”
萧峰摇摇头笑道:“要是真的忽必烈,未必肯答应,但我猜他抓的这个人并不是四王爷,四王爷身边有金轮法王和一些江湖奇人护驾,纵是郭大侠他们也劫持不了他,更何况是段家子孙!”
林烟碧点头道:“说的是,那你为什么还一定要见这个假冒的人?”
萧峰道:“我想是这样想,但没有亲眼看过,总是不放心,毕竟王爷对我恩重如山,待我如亲兄弟一般,我不能见他有难而不救。”
两人正说着话,忽听得一阵脚步声响,段铭押着一个人从花丛间走过来。萧峰站起身来朝花丛中看去,只见那人浓眉大眼,赫然便是忽必烈!萧峰一下子傻了眼,叫道:“烟碧,好像是真的忽必烈!”
林烟碧也吓了一跳,伸长脖子看着两人走近来,那忽必烈见了萧峰,脸色大变,失声道:“大将军,你怎么在这里?”
林烟碧对萧峰小声道:“我觉得此人不是忽必烈。”
萧峰愕然道:“何以见得?他长得和忽必烈一模一样。”
林烟碧小声道:“只是直觉,我也说不上理由,他看起来没有忽必烈的英气。”
萧峰盯着忽必烈看了看,觉得他身形和相貌和忽必烈无异,却如林烟碧所说,没有那种自然流露的王者霸气,而且忽必烈一般称他为萧将军,很少称他作大将军,当下沉声喝道:“你是何人?为何要假冒忽必烈王爷!”
那人全身一抖,双膝下跪,颤声道:“大将军救命,小人只是奉命办事。”
段铭见此情景,不禁目瞪口呆,这个人竟向萧峰下跪,全身发抖,看来必是假冒无疑。他回过神来,不禁怒火中烧,一把抓起地上的假忽必烈,厉声喝道:“快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假忽必烈全身发抖,道:“我是忽必烈王爷的替身,两个月前奉金轮法王之命假扮王爷进入中原,南下大理,故作招摇,让你抓了来,金轮法王告诉我至死都不能说出我自己是假的,要不就杀光我家里人,我本来想一死了之,反正做这一行的,迟早也是死路一条。但大将军是我蒙古的英雄,在京兆平叛中,曾救了我的性命,我不能骗他。”
段铭气极,手握长剑,萧峰暗中提气,等他杀此人时,立即出手相救。段铭忽然伸手一推,将那人推出老远,摔在地上,只听得他厉声道:“你走吧!以后不要再撞在我手里!”
那人一时摔得站不起来,萧峰走到他跟前,将他扶起,问道:“你知道这次金轮法王为什么要你假扮忽必烈吗?”
那人摇摇头道:“小人不知,这些机密的事情,小人从来不知道,只知道服从命令。”
第十节 路旁小店
萧峰对那假忽必烈道:“去吧,要是碰到金轮法王,就说是我让你回去的。”
假忽必烈感激万分,向萧峰深深行了一礼,才转身而去。
萧峰对段铭道:“看来我和你都上当了,金轮法王掳了郭大侠的小女儿,又用一个假忽必烈蒙骗于你,好让大宋的江湖人士与大理段家拼个两败俱伤,他好收渔翁之利。”
段铭呆立原地,长叹一声道:“想不到,竟是假的……”他向萧峰长身一揖道:“多亏萧大侠提醒!”
萧峰向他拱拱手道:“不必客气,我们还要找郭大侠的女儿,就此告辞了!”
段铭也拱拱手,看着萧峰与林烟碧转身而去,忽然叫道:“萧大侠请留步,不知能否告知我先祖与萧家究竟是何渊源?”
萧峰脚下并不停留,朗声道:“说了你也不会相信, 段誉与我萧峰乃结义兄弟,生死之交,我还活着,他却已作古百年!前尘往事,萧某无一时或忘。”随着话音,萧峰携着林烟碧已去远,身影隐没在竹林里。
“前尘往事?作古百年……”段铭呆呆地立在风中,一时竟懵了,他搞不清楚是他痴了还是萧峰痴了。
萧峰与林烟碧出了竹林,一时不知该向哪个方向寻找郭襄的踪影。萧峰看着北面道:“烟碧,你道金轮法王会不会将郭襄掳回蒙古?”
林烟碧沉吟半晌,摇摇头道:“这个我也猜不到,金轮法王太狡猾了,他的心思我无法推测。”
“什么人?”萧峰忽然大喝一声,霍地转过身去。
暮色之下,一条黑影从一棵大树后转出来,满头白发,全身黑衣,脸上皱纹纵横,却是个年老的婆婆,只听得她阴恻恻地道:“你又是什么人?”
萧峰见是一个老婆婆,声音放缓了些道:“我们是过路的,你为何躲在树后?”
那老妇冷冷道:“我也是过路,刚见你们从竹里冒出来,我就靠在树后看看你们是什么人,这很稀奇么?”
萧峰本疑心她是金轮法王一伙,但听她口音倒不像番外人,而且神情冷漠,不慌不忙。她说完这句话后,自向北而去,林烟碧看着她黑色的身影在暮色里渐渐走远,低声道:“今天倒是奇怪了,早上碰到个白发老头和一个白发老和尚,晚上又碰到个白发老婆婆,而且都是江湖中人,个个身怀绝技,这个老婆婆看来武功也不弱……”
“小姑娘,你刚才说碰到什么白发老头?”那黑影像风一样掠了回来,站在林烟碧面前,倒把林烟碧吓了一跳。只见她满脸焦急,盯着着林烟碧道:“快说,那老头长得什么样子?”
林烟碧道:“这老头儿满脸红光……”她忽然眼睛一转道:“我还知道他叫什么名字。”
“叫什么名字?”那老妇凑近前来,脸上又是紧张又是期盼。
林烟碧微微一笑道:“好,我可以告诉你,但你得先告诉我你是谁?你是不是在找一个满脸红光的老头儿?”
那老妇倏然将头缩回去,伸手一抓,想抓住林烟碧的左手,林烟碧左手一缩,身子就势躲在萧峰身后,笑道:“婆婆不想说也罢了,为什么要动粗?”
“好你个丫头,快乖乖地说了罢!”那老妇边说边挥掌推向萧峰,她凌空出掌,原是击不到萧峰,但她手掌拍出,一般寒风便袭了过来,萧峰衣袖轻挥,轻描淡写地将她推过来的掌风化解于无形。那老妇原不想伤害二人,只求逼林烟碧说出那老头儿的下落,因此掌上只使了五成力,但见萧峰若无其事地挥了挥衣袖,即将她的掌力化了去,不由得又惊又怒,气凝丹田,手掌上加了十成力,双掌推出,此时已不顾对方的死活了。萧峰将林烟碧挡在身后,依然是衣袖一挥,即将老妇十成力的掌风化解,寒气登消。
那老妇面如死灰,双掌垂下,黯然道:“罢了,今日遇到高人,你们不说也罢,我找了几十年了,还是我自己找去罢。”说完举步就走,她知道萧峰刚才已手下留情,若是他用力把她击出去的掌力逼回来,她不立时毙命也会身受重伤。
“前辈请留步!”林烟碧叫道:“晚辈方才与你开个玩笑,莫要见怪!”
那老妇头也不回,依然向前急奔而去。
林烟碧又高声叫道:“他叫周伯通!”
那老妇全身一震,倏然转身掠回来,颤声道:“他在哪里?”
林烟碧见她双目炯炯,神情大异,不禁倒退了一步,道:“前辈与他有仇么?我说的是老顽童周伯通。”林烟碧心想周伯通天真烂漫,在世上应该没有什么仇家才是。
“我找的就是他!他究竟在哪里?”那老妇的声音兴奋得不自主地发抖,“你们放心,我和他没有仇,我只是在找他,我要见他一面。”
萧峰接口道:“我们早上在北面的一个茶馆里见到他,大约离这儿百余里。”
那老妇自言自语地道:“茶馆?他在茶馆干什么?他又不喜欢喝茶!”
林烟碧笑道:“他当然不喝茶了,只是在茶馆里和一个老和尚抓迷藏,大概现在还躲在桌底下没出来呢。”
“老和尚?”那老妇跳了起来,“是不是段皇爷?”
林烟碧奇道:“一灯大师出家几十年了,江湖上好像没有人再称他作段皇爷,你和周前辈怎么还如此称呼他?”
“嘿嘿!”那老妇冷笑几声道:“段皇爷就是段皇爷,他就是当和尚当到死,也洗不清他的罪孽!”
林烟碧更是奇怪,道:“一灯大师菩萨心肠,在江湖上声誉极好,哪里来的罪孽?”
那老妇不耐烦,大声道:“他的罪孽在这个世上只有我知道!你们哪里会知道!”她忽看着北面道:“你们没有骗我吧?周伯通最怕见段皇爷,他怎么会跑来大理?”
萧峰道:“郭靖郭大侠的小女儿被人掳了去,周前辈为了救她,一路追着来到大理的。”
那老妇点点头道:“那是了,郭靖是他的义弟,他自然要救他侄女儿的。”她边说边往北掠去,自是要去寻周伯通。她忽然又转过头来道:“我从南而来之时,好像见到一个女娃子被几个人围着,坐在一个店里。”
萧峰忙朗声问道:“那个店在什么地方?”
此时那老妇已走远,远远地传来她的声音:“就在南面离此五十里处。”
“走!”萧峰不再说话,拉起林烟碧就往南面飞快掠去,萧峰内力深厚,林烟碧的轻功甚佳,所以五十里路两人走起来,也只是一会儿的功夫。果然在月色之下,有一小店还亮着灯,远处的几户农家都已黑灯瞎火。
两人走进店里,店里的人正围着一桌子吃饭,他们见萧峰和林烟碧走进来,其中一个中年人嗡声嗡气地道:“客官,我们已经打佯了,您要吃饭,请到别处吧。”
林烟碧扫了一眼店里道:“月亮还挂在东边呢,你们就打佯了?”
那中年人站起身来道:“对不起,客官,今天是内子的生辰,我们就早些打佯,为她庆贺庆贺。”
桌旁的一个妇人站起来欠身道:“是的,小姐,今日碰巧着我生日,老李说辛苦了一年了,要让我清闲一下。”
萧峰道:“请问你们见过……”
“不好意思,打扰了,大哥,我们走罢。”林烟碧打断萧峰的话,侧过脸去向他使了个眼色,拉着他的手就往外走。
萧峰本想问他们有没见着一群人带着一个小姑娘到这店里来,但见林烟碧如此神色,当即把话咽了回去,跟着林烟碧走出店门。林烟碧直拉着他走到店后的一片树林里,才停住脚步,她回头看着那亮着灯的小店道:“萧大哥,这个店里的人有古怪。”
萧峰道:“何以见得?我瞧那店主人倒不像身怀武功之人。”
林烟碧道:“他看起来确是不懂武功,但那自称为他妻子的女人却是身怀武功,你没看出来么?”
萧峰摇头道:“那个女人我没留意。”
林烟碧笑道:“萧大侠倒是非礼勿视,她站起身来时故意装得慢吞吞的,像个老太婆一样,但她忘了以她的年纪,是不该如此老态龙钟的,而且她双目炯炯,很明显是怕别人看出她身怀武功,所以刻意为之。”她顿了顿道:“还有一点让我肯定了她不是店里的老板娘。”
萧峰笑道:“林神医目光如炬,萧某愿听其详。”
林烟碧嫣然一笑,道:“你说店里的人一般称客人作什么呢?”
萧峰恍然道:“她称你作小姐,而不是客官!”
林烟碧笑道:“对了!萧大侠不愧是萧大侠!”她将身子倚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