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环儿道:“是的,皇上每天吃过早饭都会到这儿来。”
萧峰浓眉一轩,“好极!我正愁找他不到,他自己送上门来最好!”他忽然又想起若是在此地杀了皇帝,恐怕会连累段薇茵,当下道:“萧峰就此告辞,趁那狗皇帝还没进来,我到路上要去杀了他!
段薇茵大惊,颤声道:“萧大侠要杀皇上?”
萧峰咬牙切齿地道:“不错!我四弟赤胆忠心,从大理千里赶回,但盼皇帝能惩治奸臣,往西南增加防守,不想这狗皇帝听信贾似道的馋言,竟下旨把我四弟杀死,还在街上吊尸示众……”萧峰越说越激愤,左拳击在桌子上,那桌子立时破了一个洞。
环儿惊呼道:“萧大侠莫要运气,伤口会再流血的!”
段薇茵连忙上前察看萧峰的包扎处,果然见几缕鲜血慢慢地浸将出来。她急得手足无措,向环儿道:“快,再拿一条丝带来!”
于是萧峰的肩上又缠多了一条丝带,就像萧峰身上前后背着两只布袋一样。萧峰见两人为他的安危如此心焦,关切之情溢于言表,心下大为感动,不敢再乱动,以免枉费了两人冒着生命危险相救的一番苦心。
段薇茵道:“萧大侠,小女子有一言,不知当说不当说?”
萧峰道:“段姑娘请讲。”
段薇茵道:“宋朝皇帝昏聩无能确是不错,他性格懦弱,胆小如鼠,自小就是贾似道的傀儡,他是那种今朝有酒今朝醉的人,他心里从没有百姓和江山,只想享乐。所以你要杀他为你四弟报仇,原也无可厚非。但你若杀了他,贾似道连傀儡都可以不要了,自己直接可以登基做皇上,因为满朝的文武都是他的人,兵权也掌握在他的手里……”
“段姑娘放心!”萧峰打断她的话道:“在几个时辰以前,我已经把贾似道杀了!”
“什么?”这回段薇茵跳了起来,“你真的把这奸贼杀了?”
萧峰道:“是的,他是害死我四弟的罪魁祸首,我怎能容他活于世上?昨晚我杀入贾府,一路寻他,终于在地道里寻到他,我本来想割了他头去拜祭我四弟,但我一时气愤,把他的头给一掌拍碎了。”
段薇茵听罢,合起手仰起头来道:“上天有眼,这个奸贼终于死无全尸,受到应有的报应了!”她双目含泪,又道:“二哥,你在天之灵可以安歇了。”她抹了抹眼泪,回过头来道:“萧大侠你还记得那日在新月公主的生日大宴上,与我们一道的那个弹琴的人吗?”
萧峰想起当日那两个懂一阳指的刺客,其中一个被金轮法王的金轮拦腰斩断,血肉横飞,另一个被自己救了下来,萧峰记得他正是那个弹琴的男子,当下道:“记得,上个月我在大理的时候,碰上段铭,他好像说这弹琴之人是他的堂兄。”
段薇茵点点头道:“不错,段铭与我们是堂兄妹,前年蒙你相救,我们从蒙古回来后,为了大理与大宋交好,我被遣嫁入皇宫。三个月前,我二哥从大理来探我,因为一件小事得罪了贾似道,贾似道就找了个借口,把我二哥害死了,可怜我还不知道,以为我二哥回大理了,直至上一个月,环儿从宫外偶尔听到消息,才……”她说到这里,已声音咽哽。
萧峰怒道:“这个奸贼,一生不知害死了多少人,我只恨在鄂州的时候没有一刀杀了他!”
段薇茵擦了擦眼泪道:“我虽身为贵妃却根本奈何他不得,他在临安城呼风唤雨,连皇上都要听他的。萧大侠杀了他,不仅我二哥的大仇得报,也为天下除了一大祸害。”
正说着话,忽闻得外面有脚步声,一时众人均止了声,只听得门外一尖细的声音叫道:“禀娘娘,皇上正起驾往这边来,请娘娘准备接驾!”
段薇茵向环儿使了一个眼色,环儿立即大声应道:“娘娘知道了,娘娘正在梳洗,不方便开门,公公请回。”
“奴才告退!”屋外那公公的脚步声渐渐走远。
在段薇茵与萧峰说话其间,环儿早已手脚麻利地把地上、桌上的血迹擦去。
段薇茵站起身来道:“萧大侠,小女子求你答应一件事。”
萧峰也站起身来道:“是不是和那狗皇帝有关?”
段薇茵忽然双膝下跪,萧峰连忙道:“段姑娘有话起来说。”
段薇茵摇摇头道:“不,时间紧迫,很多事情我一时无法说清楚,但我求萧大侠一定要答应我,不要在这个时候杀了皇上。”
萧峰也已猜到她要求的是这一件事,问道:“为什么?如此的昏君,你还要护着他么?”
段薇茵道:“他确是昏君,但他对我是真心,他和我说过,他愿意和我做一对寻常的夫妻,平平淡淡地过下半辈子,这个爱我的男人,我不忍心看着他死……”她顿了顿,又道:“而且在这个时候杀了他,大宋群龙无首,立时就会大乱,外患未解,内忧又起,受苦的只能是大宋的老百姓,萧大侠宅心仁厚,当不愿看到天下生灵涂炭。”
萧峰仰起头来,一时无语,他知道段薇茵对皇帝动了真情。
环儿忽然道:“萧大侠,你现在不能再运气,否则伤口再次裂开,很难再止得住血。你纵使有拼命之心,也得为我们林姑娘想想,她一心盼着你回去,若然你死了,她也不会独自活在世上。”
萧峰心里一凛,道:“你是碧云宫的人?”
环儿道:“我不仅是碧云宫的人,我还曾经是林姑娘的贴身丫头。”
正说着话,忽闻门外脚步声嘈杂,正往这边而来。
段薇茵一跃而起,也顾不得别的,一把拉着萧峰道:“快躲进柜子里去。”
萧峰不再坚持,重新躲进柜子里,他见段薇茵一脸的愁容,自是为他要杀皇上而发愁。在她即将关上柜门之际,萧峰忽然道:“段姑娘,我答应你不杀皇帝。”
段薇茵眼睛一亮,不由大喜过望,朝他点点头,关上了柜门。她知道以萧峰的本事,若要杀皇帝,这一次失手了,下一次他绝不会再失手。如今他答应不杀皇上,她终于可以放下一块心头大石了。她整整衣衫,飞快地梳了几把头发,已来不及梳髻,只听得门外太监高声叫道:“皇上驾到!”
环儿急忙跑去打开门,段薇茵走到门边跪下,嘴里道:“臣妾躬迎皇上。”
第三节 赵家皇帝
只见一个二十几岁身穿黄袍之人踱了进来,正是宋度宗赵禥,他本是宋理宗赵昀的皇侄,因理宗无子,所以过继其弟的儿子赵禥,理宗在前几年死后,就由赵禥继了位。他走到段薇茵面前,伸手把她扶起,道:“爱妃请起。”
“谢皇上。”段薇茵站起来,赵禥亲热地挽着她的手,朝她头上看去,道:“爱妃起来得很晚吗?怎么没梳髻?”
段薇茵伸手撑了撑头,装作无力地道:“臣妾今日头晕,睡久了一点,没来得及梳洗,皇上不会怪我吧?”
“爱妃说哪里话?”赵禥脸现关切之情,伸手去摸了摸段薇茵的额头,道:“幸好没有发热,待我传太医来给你看看。”
段薇茵摇摇头道:“不必了,想是昨夜没睡好之故,昨夜说捉拿什么刺客,倒捉拿到臣妾这儿来了。”
赵禥刚在椅子上坐下,微微一惊道:“怎么回事?”
段薇茵道:“臣妾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正睡到半夜,就听到屋外声响,过了一会儿,李宏园就来敲门,说怀疑刺客被我藏起来了,要进来搜屋子。”
赵禥大怒,一拍桌子道:“这个奴才!竟敢如此大胆!我只是让他抓拿刺客,他竟敢擅自来惊扰爱妃,我必不饶他!”
段薇茵道:“他倒也没真敢进来搜,皇上也不必追究了。”
赵禥依然怒气冲冲地道:“这个奴才,恃着有贾太师撑腰,倒是无法无天了。”
段薇茵伸手轻抚赵禥的胸膛,柔声道:“皇上息怒,这等奴才犯不着气坏了龙体。”她顿了顿道:“不知皇上要捉的是什么刺客?”
赵禥道:“我也不太清楚,昨日李宏园向我禀报说昨晚可能会有刺客潜入皇宫,请求调派五千御林军进宫埋伏,我想以防万一,就同意了,今天早上睡来,听太监禀报说昨夜确有刺客潜入皇宫,而且出没之地就在爱妃的住所附近,我担心爱妃,所以一早就赶过来了。”
段薇茵侧身坐在赵禥的身旁,拉着他的手道:“谢皇上关心,不知道可捉到刺客没有?”
赵禥摇摇头道:“据李宏园禀报,还没有捉到,为了安全起见,我已下令加紧搜查,不得随意出入皇宫。”
段薇茵听了,心里不由暗暗焦急,但脸上却丝毫不露,笑道:“皇上不必忧心,想那刺客见皇宫守卫森严,无暇下手,大概已经逃出去了。”
赵禥道:“但愿如此,听说此人神勇无敌,乃蒙古第一将军,要是还在皇宫之内,朕当真寝食难安了。”
段薇茵眼珠一转道:“皇宫内出了此等大事,贾太师有什么捉拿刺客的良策没有?”
“他?”赵禥苦笑了一下,道:“前天杀了柳府通番卖国的子孙后,贾太师就请辞告老归田,说自己年事已高,不能再当重任了,如今也许正在哪个地方风流快活呢,哪里还理会皇宫出什么乱子!”
萧峰在柜子里听到赵禥提到柳如浪时,还特意加了通番卖国的帽子,实在气得肺都炸了,但他已答应段薇茵不杀赵禥,只得紧紧地握着拳头不作声。
段薇茵本想探听贾似道的死讯,谁知这个当皇帝的却一点儿不知,她睁大眼睛道:“皇上,贾太师告老归田,您准奏了吗?”
赵禥眉头紧皱道:“朕本待准奏的,贾似道把持朝政二十余年,我一直想找机会释了他的大权,但前天刚提出告老,昨天湖北边关的快马就来报,说忽必烈亲率十万大军,正在急攻下沱,昨日我与众臣商议了半天,他们之中竟没有一人能提出一言半语的御兵之策,更不用说为国家慷既赴任,领兵出征了。”他颓丧地摇摇头,“没办法,太后说只好再请贾太师回来,在和蒙古人作战中,只有他打了个鄂州大捷,确是为我大宋立下了汗马功劳。”
萧峰一听,差点儿气晕过去,当初在鄂州自己顾念大宋的议和之举,竟被贾似道无耻地说成了大捷,还瞒住了整个朝延,这个昏君真假不分,竟以贾似道为大功臣。但忽必烈刚攻下大理,这么快又转攻湖北了吗?蒙古后方不稳,按说忽必烈不会如此冒进。
段薇茵心想:“贾似道早已死于非命,哪里还能抗蒙。”她试探着问:“难道整个朝延,除了贾似道,再无人能当抗蒙大任了吗?”
赵禥长叹一声道:“没有了,今日朕说到口水都干了,还是没有一个人敢站出来说一句话,生怕要领兵到前线去打仗。上回鄂州被围,贾太师虽是骑虎难下,被迫领兵督战,但他总还是去了鄂州,而且还打了胜仗。”
萧峰想起在鄂州城贾似道被吓得抱头鼠窜的样子,这个皇帝竟在一年后还念念不忘他的“功劳”,实是可笑之极。
段薇茵也不知道鄂州之战的真相,她虽一直纳闷贾似道这种人怎么会打胜仗,但此时见赵禥为蒙兵压境发愁,也不由忧心起来。她执着赵禥的手,两人相看,半晌无语,赵禥伸手将她轻轻揽入怀中。
段薇茵轻声道:“皇上,要是我和你是一对寻常的夫妻,那该多好。”
赵禥仰起头,微微叹了口气,道:“是啊,我身为天子,却常要为国事烦心,虽有荣华富贵,却没有享到寻常百姓家的欢乐。”他说毕,又低下头来看着段薇茵,轻声道:“我说的话你都还记得?”
段薇茵柔声道:“当然记得,你说的每一句话我都记得。我只愿你是一个寻常人,和我双宿双栖。”
赵禥俯下头去,轻轻吻了一下段薇茵的粉脸,无限深情地道:“薇茵,我知道你对我好,在这个后宫里,也就只有你真心地待我好……”
段薇茵伸手捂住他的嘴,轻声道:“皇上,不要说了,我的心你明白就好。”
两人相拥着坐了一会儿,赵禥依依不舍地站起身来,道:“我还得到太后那儿商量请回贾太师的事,不能久留了。”他伸手摸摸段薇茵的额头,“爱妃你身体不适,就在屋里好好休息,别出去吹风了。”
段薇茵点点头,对赵禥道:“皇上以国事为重,臣妾欢喜得紧,我也没什么大碍的,有劳皇上挂心了。”
段薇茵直把赵禥送出屋去,看着他去远了,才转回屋里来。环儿把门关上,段薇茵开了柜门,把萧峰让出来。又向萧峰拜下去,道:“谢萧大侠答允不杀皇上,你四弟之事我必让皇上为他平反。”
萧峰摆摆手道:“不必了,人都死了,平不平反也不能复生。”他声音低沉,甚为意气阑珊,柳如浪的死让他怒发冲冠过后,是无尽的心灰意冷。
环儿奉上香茶,段薇茵又问道:“忽必烈刚灭大理,怎么会又转头急攻下沱?他乃熟读兵法之人,大理尚未守稳,他怎么会冒险再攻下沱?”
萧峰道:“我也奇怪,且不说大理未稳,蒙古后方的窝阔台系也还蠢蠢欲动,按忽必烈的精明,他不会冒这个险。”
段薇茵秀眉微皱道:“还有一点很奇怪,贾似道前日请辞,昨日就传来蒙古大军急攻下沱之信,这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