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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都一愣,没想到萧峰的消息如此灵通,他脸上红也不红,道:“是又怎么样?你道他是好人吗?也不过是一个追逐名利的家伙!”他看着阿紫,忽然阴阴一笑道:“萧大将军,令妹中了我的藏红凌草之毒,一个月后若无解药,会全身腐烂而死,萧大将军与我无怨无仇,我们从今往后各走各的路,你别和我师父说曾见过,一个月内,我定当将解药奉上。”
萧峰尚未答言,忽听得林烟碧淡淡地道:“若说别的毒呢,我或许没有法子,但这藏红凌草之毒我恰巧倒是会解的,就不用劳烦阁下了。”
霍都脸上变色,知道今日凶多吉少,他猛地一声大喝:“放箭!”四周的弓箭手百箭齐发,一齐朝萧峰三人射去。霍都头也不回,独自朝谷外奔去。
萧峰双袖一收,将迎面射过来的箭尽悉收下,然后袖子一挥,收下的箭猛地朝那些放箭的喽啰反射回去,萧峰的力道何等惊人,那些喽啰还没反应过来,就已中箭,只听得一片惨叫之声,石林中倒下一片人去。在萧峰的身后,林烟碧以玉箫挡下从另一面射过来的箭,两人将阿紫夹在中间,阿紫手无寸铁,又中了毒,却倒也没被箭射中。萧峰击倒一片人之后,又转到林烟碧这一边,依法炮制,大袖一挥,另一面的喽啰又倒下一片。剩下的人见萧峰仿佛会使法术一般,哪里还敢放箭,抱头鼠窜而逃。那三个寨主见情形不妙,也赶紧扶着那高瘦的老二朝谷外奔去。林烟碧一眼见霍都和那三个寨主转身逃窜,忙叫道:“萧大哥,别让他们逃了!”她手上抓了一把银针,朝那尚未逃远的三个寨主射去。萧峰本不想杀他们,所以见他们逃走,也不加阻拦,忽听林烟碧说不要让他们逃走,当下不假思索,身子一晃,飞身朝已逃远的霍都扑去,眨眼之间,已到了霍都身后,萧峰左手探出,直朝霍都颈后捏去,霍都听得身后有劲风掠来,心里大惊,忙将身子一侧,谁知那手掌骤然捏到,根本不容他作任何躲避,霍都只觉身子一轻,整个人已经被提了起来。
萧峰提着霍都大步往回走,只见那三寨主张开铁扇,挡在二位兄长之前,将林烟碧射过来的银针击落,他的两位兄长都有伤在身,躲避不灵,也逃得不快,全仗他一人独力周旋。此时他以铁扇挡下林烟碧射的银针,他一心护着两位兄长,不想腿上一痛,已中了一枚银针。萧峰刚好回过身来到三人面前,顺手一挥一带,已将那大寨主和二寨主一齐揽在手臂里,两人一下子被萧峰点中穴道,全身瘫软,动弹不得。萧峰左手提着霍都,右手揽着两个寨主,如大鹏般掠回林烟碧身旁,他并不对那三寨主出手,他知道此人极重义气,断不会弃兄而逃。果然,萧峰将三人扔在地下后,那老三已执扇追来。他腿上中毒,行动已有些蹒跚,他咬牙奔到萧峰跟前,大声道:“放了我的两个哥哥!若然不是,我虽然明知不敌于你,也要和你死拼到底!”
“你倒重义气得很。”萧峰微微一笑,向林烟碧伸出手来,林烟碧会意,从怀里摸出一颗药丸,递给萧峰,萧峰朝那三寨主道:“接着,这是解药,碧云宫的毒可不是闹着玩的。”他手上一扬,将解药抛给那三寨主。那三寨主接了,也不客气,塞到嘴里咽了下去,然后道:“你虽然给我解药,但我两位哥哥还在你手里,我还是要和你拼到底。”
萧峰道:“好!就冲你对兄长的这份义气,我这次就饶你两位兄长不死,但最终他们能不能活命,还得问这位林大小姐饶不饶他们。”他转头看着林烟碧,笑道:“林大小姐,你要我将他们留下,有何用处么?”
林烟碧先前被萧峰轻揽纤腰,她伏在他怀里,虽然只是一瞬间,但她强压着的对他的情愫却不可遏制地喷发出来,此时见他笑吟吟地看着自己说话,仿佛又回到了从前两人心无芥蒂的光景,当下不禁将连日来的忧伤抛诸脑后,轻轻笑道:“既然萧大将军说放了他们,我也无话可话,只是有一件事,倒要他们答应了才能放。”
第七节 重提旧约
那三寨主道:“究竟是什么事?请姑娘明示,若能答应的,我自会劝我两位兄长答应。”
霍都忽然颤声道:“你……你若要我们把舌头割下来,我不如……不如……”他本想说不如死了算了,但话到嘴边又说不出来了,想想丢了舌头终究还是比丢了命好。
林烟碧微微一笑道:“你倒聪明得紧,但聪明的人心思太多,总有些靠不住。我本不想割你们的舌头,现在经你一说,倒有些担心了。”她眼睛一转,指着霍都道:“这样罢,其余的人就不用割舌头了,就割你一个的好了。”
霍都坐在地上,吓得面如土色,他双腿穴道被封,但双手尚可活动,当下连忙举起手来,颤声道:“我霍都对天发誓,无论何时何地,绝不敢将萧大侠还活在世上这件事泄露出去,若有违此言,教我天打雷劈,永世不得超生。”
萧峰此时才明白,林烟碧原来是怕这些人将他尚活在世上的消息泄露出去,当下笑着摇摇头,对林烟碧道:“我只要在江湖上走动,武林中人很快就会知道,他们不说也没用。”
林烟碧道:“未必,起码现在你北上之路的路上,还没有人知道,只要你不声张,没有人会想到你还活着,刚才那些喽啰站得远,根本不知道你是谁,所以现在江湖上知道你还活着的只有他们四个。”她纤手一扬,两颗药丸飞到那大寨主和二寨主的面前,道:“你们两人服了这两颗药丸,我就放你们走。”
那大寨主捡起那红色的药丸看了看,问道:“这是什么东西?”
林烟碧淡淡地道:“不是什么东西,只是一种毒药,叫月月疼,吃了它每个月都要有解药,若有一个月得不到解药,就会有如万针钻心般疼,又如有万条虫子在身上爬一般痒……”
“我绝计不吃这东西!”还没等林烟碧说完,那大寨主忙将手中的药丸扔回地上。
林烟碧依然淡淡地道:“不吃也由得你,若吃了呢,只要你们保守萧大哥未死的秘密,每月我可给你们解药,若不吃呢,那也没什么,把命留下也是一样的,死人更让人放心。”
那高瘦的二寨主二话不说,在地上摸索起药丸,放到嘴里就吞了下去,道:“姑娘,我可是吃了,我保证绝不泄露半句萧大侠的事,只盼你能每月给我解药。”
林烟碧点点头,问道:“你住在哪里?”
那二寨主道:“就住在上次你经过的那座山上。”
林烟碧道:“好,你以后每月到大胜关的饮马镇君悦茶馆问老板要解药,我会派人将每月的解药交给他。”
那大寨主见林烟碧说得真切,倒不像骗他们,心想只要不说,命还是可以保住的,当下也伸手想去捡起那颗药丸服下,谁知斜地里蓦地伸出一只手来,也要捡那颗药丸,大寨主一愣,侧头一看原来是霍都,他怕被霍都抢了去以后,林烟碧没有了药丸,这回不死也要被割舌头了,当下心里一慌,伸手拦着霍都伸过来的手,嘴里道:“这是我的!”哪知霍都根本不理会,依然俯着身子伸长手去抢那药丸。大寨主大怒,反手一拳朝他脸上打去,霍都腿上穴道被点,无法动弹,当场被打得鼻血直流。
阿紫拍着手格格而笑,拾起地上的一柄刀挑起那颗药丸,道:“别争了,这颗药丸谁也不给,你们两都要割掉舌头!”两人一愣,见药丸已在她的手里,一时面面相觑,顿时停了手。
阿紫手腕一翻,用刀背拍了拍霍都的脸道:“你说,是你自己动手呢,还是要本姑娘动手?”她被霍都擒住,霍都慑于萧峰的威名,并没有打骂她,只是把她关在山洞里,让她觉得十分气闷,此时她怎么会放过这个报仇的机会?她看霍都脸色苍白,不由格格笑道:“你若是害怕,就由本姑娘动手罢,我没别的本事,但割别人的舌头倒是我的绝活,包管你下辈子都讲不出话来。”
霍都咬着牙,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脸上汗水涔涔,心想没了舌头这一生算是毁了,但若要活命,又不得不舍弃舌头,可是真要张开嘴来让这个刁钻毒辣的小姑娘将舌头割去,又说什么都狠不下心来。他忽朝萧峰叫道:“萧大侠,你给我一刀吧,死在你的手里,总比受这丫头的凌辱好!”
萧峰本不打算杀他,他是金轮法王的弟子,自有他师门的人来清理门户。此时见他说出这种话来,不管真假,他总算有勇气说出口,当下道:“阿紫,别闹了,把刀放下罢。”又转头对林烟碧道:“烟碧,放他们走罢,夜已深,我们也该下山了。”萧峰已把林烟碧当作和阿紫一样亲的人,随口叫了她的名字,自己却混然不觉。
林烟碧见他改口称自己为烟碧,显得亲近了不少,不禁芳心暗喜,摸出两颗药丸来,掷在霍都和那大寨主的面前,道:“只剩了两颗了,再没有了,要吃就快些!”
霍都和那大寨主如获至宝般从地上捡起药丸,放在口里吞了下去。阿紫扔下那柄刀,道:“都不好玩的,这么快就饶了他们!”她忽然看着直直地站在一旁的三寨主道:“你们怎么忘了他?还有他没服毒药,幸亏我这儿还有一颗!”她手上一扬,将先前挑起的药丸扔给那三寨主。
萧峰道:“这位兄台倒不用服了……”他话没说完,三寨主已伸手接了那药丸,扔进嘴里吞了下去,只听得他道:“谢谢你的信任,但既然人人都服了,我也不想作例外!”他顿了顿道:“现时大家都服了药,我们可以走了吗?”
萧峰伸手在三人腿上一拂,道:“各位请便罢!”
三个从地上慢慢站起来,那三寨主一手扶着一个,朝山下奔去。霍都穴道刚解,气血不通,又加受了轻伤,腿脚甚是不灵便,但所有属下都已作鸟兽散,他唯有一声不吭,咬着牙蹒跚地往谷外慢慢走去。
萧峰携了林烟碧和阿紫下山,在山下找了一间客栈住下,阿紫与林烟碧同住一房,萧峰住在隔壁。因夜已深,萧峰本打算问问阿紫别后情形,此时也只得作罢。阿紫被关在山洞日久,此时到了客栈,倒床便睡。林烟碧却睡不着,虽然萧峰今日温言相对,但两人的心结始终无法解开,她不能违背师命,而萧峰更不会做夺弟之妻的事。如此一来,两人终究是注定有缘无份。她本想此时救了阿紫,就死在庐山之上,以解连日来的痛苦,但此时见了萧峰,她又舍不得就此死去,但盼多见他一眼也是好的。
林烟碧在床上辗转反侧,总也睡不着,索性坐起来,披衣走出房门,来到门前的院子里,这庐山脚下的客栈建造甚是别致,修竹高挺,花木婆裟,林烟碧在竹下的石几旁坐下,仰头看着满天的繁星,只觉夜凉如水,万籁俱静,只有不知名的虫儿轻声鸣叫着。林烟碧想起和萧峰从前生死与共的日子,虽然凶险万分,却充满了柔情蜜意,自从他知道她与柳如浪的婚约后,一切就变了模样。她不禁长叹一声,站起身来,轻声吟道:“昨夜星辰昨夜风,画楼西畔桂堂东,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
身后忽传来一个声音,“你……你还没睡吗?”
林烟碧心中一酸,也不回头,轻轻地道:“睡不着,你怎么也没睡?”
她身后之人正是萧峰,他看着她悄立风中,衣衫和秀发被夜风轻轻吹拂着,不由又想起阿朱,想起那个梦境,那梦里林烟碧被狂风卷去,如今的情形倒是印证了这梦,伊人虽然近在眼前,却可望而不可及。他在隔壁听到林烟碧开门的声音,因担心发生意外,就起来看看,不想却看见林烟碧独自在月下徘徊,听了她无限忧伤地吟着诗,他不禁顿生感慨,出言相询。
萧峰道:“我听见你们的房门有动静,就出来看看。”
林烟碧依旧背着身子,忽然轻轻地叹了口气,道:“萧大哥,我若死了,你会记得我吗?”
萧峰心中一阵酸痛,缓缓道:“你不要做傻事,你一定要答应我,无论发生什么,都要好好地活下去。”他想起阿朱临死前让他答应好好活下去,但他最终还是食言自杀,此时他倒过来求前世是阿朱的林烟碧要好好活下去,仿佛一切都在轮回。
林烟碧沉默良久,幽幽地道:“人生在世,若是只剩凄苦忧伤,活着又有什么意思?”
萧峰听了,不禁甚是难过,道:“你别胡思乱想,你对我的情义,我只盼能粉身碎骨相报……”
“萧大哥,”林烟碧忽转过身来,眼睛在月光下如星星般亮晶晶的,“待你回到蒙古,想法子辞去大将军之职后,咱们就在塞外牧羊,再也不回中原,再也不理尘世间的恩恩怨怨,好么?”
第八节 棋逢敌手
萧峰一听这话,不由心潮澎湃,想起前世在小镜湖旁,阿朱临死前也曾这般恳求过他,让他放开一切恩怨,和她到塞外放牛牧羊,如今她轮回到了今生,虽然一切都不再记得,但依然却没有忘记前生与他的盟约。他虎目含泪,真想脱口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