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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座的闺秀们心中也是五味杂陈。对于卫君陌这个靖江郡王世子,她们心中多半都是不屑的。并非是因为他这个人,而是因为他的出身不明。但是心中想的是一回事,此时看到阳光下携手而去的一对璧人又是另一回事。比起冷峻英挺,气势逼人的卫世子,再回头看看那些号称是金陵才俊的男子总觉得少了一点什么。
人群中,朱初喻眼底也有几分怅然。但是很快便抛到了脑后脸上重新扬起温婉的笑容。她或许对卫君陌有几分好感,但是…既然不可得那也不必苛求。她朱初喻求得从来不是什么如意郎君。比起执着于卫君陌而引来南宫墨的敌意,她宁愿退一步放弃卫君陌这个人,这世上谁也不是不可替代的。这金陵城中,多得是能够让她达到目的的人。
“你怎么来了?”花园里,因为大家都聚集到水阁那边去了,整个花园中倒是显得格外的宁静。南宫墨搂着卫君陌的一直胳膊与他并肩而走,一边好奇地问道。卫君陌低头看她,淡淡道:“无瑕不是讨厌朱初喻么?怎么也来了?”
南宫墨眨了眨眼睛轻声笑道:“是怕我被人欺负么?可惜你来晚了,我都被人欺负过了。”
“没晚。”卫君陌淡淡道:“冲天香阵透长安,满城尽带黄金甲。无瑕好才华。”
南宫墨嘿嘿干笑,“一般般。你早就来了呀,怎么不出来?”
卫君陌摇头不语,南宫墨低着头沉思了半晌方才抬起头来问道:“你把卫君泽怎么了?”好像刚刚她画完了画就没有见到卫君泽了。原本以为他是没让她丢脸自己灰溜溜地走了,但是既然卫君陌提前到了…南宫墨不得不为卫君泽小小的担忧一下。
卫君陌一怔,挑眉道:“无瑕觉得我会将他怎么样么?”
南宫墨摇头,坚定地道:“不,我一点儿也不想知道他怎么样了。”卫君泽怎么样了关她什么事?她只要知道他过得不好,心里就舒服了。
“对了。”南宫墨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问道:“那个…阮郁之,你熟悉么?”身边的男子气息一冷,淡淡问道:“阮郁之?翰林院侍读学士,怎么了?”南宫墨笑眯眯道:“他家在哪儿,每天什么时候出门什么时候回家,在金陵城中跟那些人关系好,跟那些人有仇?”
“无瑕问这个干什么?”问的这么清楚,不像是感兴趣,倒像是有仇了。卫君陌神色缓和了一些,问道:“他得罪你了?”
南宫墨微笑道:“他怎么会有机会得罪我?”
那就是得罪了。
“只是看他不顺眼而已。”南宫墨淡然道,手中随手折下来的花枝已经被捏得不成样子。白皙的素手染上了红色的汁液和淡淡的馨香。卫君陌取出一方白色的手帕替她擦干净,一边道:“他是秦家的未来女婿,陛下看重的臣子。”
“看重?”能让皇帝陛下看重,看来确实是有几分本事了,“看来这个阮郁之倒不是个绣花枕头了。”
卫君陌道:“绣花枕头怎能攀上秦家四小姐?无瑕不要对他动手。”
“你想帮我?”南宫墨挑眉,自然明白卫君陌的意思。他并不是阻止她对付阮郁之。
卫君陌剑眉微扬,“帮你?无瑕是我妻子,你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所以不存在帮不帮的问题。只不过解决阮郁之他动手比无瑕更合适而已。毕竟,金陵城里还是他更加熟悉一些。
南宫墨认真想了想,道:“金陵太无聊了,既然陛下想玩儿咱们把水搅得再浑一些吧?先不用动阮郁之了。只是…你说,阮郁之到底是向着秦家还是向着陛下呢。”皇帝想要对世家动手,但是身为十大世家实质上排位第一的秦家的女婿,阮郁之却是皇帝看重的年轻臣子,这可真是…很有趣。
“你说了算。”卫君陌道。正说话间,卫君陌脸色微变,朝南宫墨看了一眼。南宫墨顿时了然,咽下了到了口中的话,转身靠近卫君陌怀中。卫君陌搂住她足下轻轻一点,不惊起一丝响动地消失在了原地。
一处小楼的窗口,南宫墨好奇地站在窗户后面往外面张望。楼下不远处的假山山洞口处,一对男女正在低声的争执着什么。那女子背对着窗口只能看见一个衣裳和背影,但是那男子的脸却能够看得清清楚楚,正是他们刚刚讨论的阮郁之。
虽然能够读到阮郁之的唇语,但是那女子的却看不到。南宫墨凝神运功,认真的听着两人的对话不由得挑了挑眉。
洞口处,阮郁之警惕地望了一眼四周,这才有些不耐烦地扫了一眼眼前的女子,道:“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现在找我干什么?若是被人发现了,你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那少女穿着一身白底缠枝萱草缂丝的上衣,浅绿色织金团花长裙,挽着一条青色薄纱披帛,在一众精心装扮的闺秀中显得颇为低调。但是南宫墨的记忆十分不错,不过是一个时辰前的事情,只要是打过照面的人她都不会忘记。只要略一回想便记起了这看不清模样的女子的身份——那是连家的庶长女,似乎是叫连乐如。之前一直看到她默不作声的跟在蒋家和杨家的姑娘身后,就连才艺展示都没有参加,倒是没想到竟然会和阮郁之出现在这里。
听到阮郁之有些不耐烦的声音,连乐如也有些不高兴,轻哼一声道:“怎么?怕被秦大公子发现了?郁大人当初跟我献殷勤的时候怎么没这么不耐烦呢?”阮郁之脸色一沉,英俊的容颜上略过一丝阴郁,怒道:“我们已经结束了,你这样纠缠又有什么意思?”
“阮郁之!你没良心!”连乐如被他这么毫不留情的话语气得眼睛都红了,咬牙道:“我等了你两年,你攀上了秦四小姐就想甩了我,门都没有!”
“你小声点!”阮郁之紧张地看了看四周,连忙低声道。连乐如自然也知道若是被人发现,自己的名声就全完了。只是她被阮郁之气得有些失去了理智,这会儿回过神来也吓了一跳,脸色难看的点了点头。
阮郁之望着眼前的女子轻声叹了口气,柔声道:“小如,不是我想负你。你对我恩重如山,我怎么会不记得…只是,你知道的惜儿身体不好,若是因为…你我出了什么事,秦家绝不会放过咱们的。”
连乐如沉默,她当然知道秦家和连家的差距。别的不说,秦惜是秦家最受宠爱的幺女,而她不过是连家一个不受宠的庶女罢了。连家绝不会为了她得罪秦家的,一时间也有些慌神了,“那…那怎么办?郁之…别离开我,我…如果你不要我了我就去死!”
阮郁之一把将她搂入怀中,柔声道:“傻姑娘,我怎么舍得不要你。别担心…”
“可是,这些日子你都不见我。”连乐如道。她也是真的慌了,这些日子阮郁之都不肯见她,总是推说忙。眼看着阮郁之和秦惜婚期将近,连乐如觉得自己必须做些什么。否则她也不会那么大的胆子在高义伯府私下找阮郁之说话。
阮郁之叹气道:“我当真是事情忙,你也知道明年我可能会调入吏部。另外…婚期就定在年底,还有不到两个月的时间,我也要准备……”
“那我该怎么办?”连乐如茫然地道。
阮郁之抬手轻抚她嫣红的樱唇,柔声道:“小如,你再等我一些时日好么?等到我入了吏部,我便跟惜儿提迎你入门,我阮郁之必不负你。”不得不说,阮郁之的长相十分的不错。温文儒雅,不如卫君陌那般仿佛没有丝毫可挑剔的完美俊逸,但是同样的也正是因为这样并不过火的俊雅更多了几分亲切感。卫君陌的容貌太过俊美,太过完美,再加上那对异于常人的眼睛,所以总会给人一种疏离和妖异感。因此,即使阮郁之的长相气势都不如卫君陌,但是他的桃花缘却远比卫君陌要好得多。
再加上读书人仿佛与生俱来的文雅和凛然正气,当他温和专注的跟女子说话的时候,总是会让人产生他说的是真的的错觉。
连乐如的声音果然软了下来,低声道:“郁之,你不要负我。我只有你了……”
“不会的,相信我……”
南宫墨关上了窗户,将那对男女卿卿我我的情景关在了窗外。清丽的容颜上染上了一丝阴郁和怒气,卫君陌平静地看着她,道:“无瑕是因为这个讨厌阮郁之么?这样的人…并不在少数。”虽然读书人表面上冠冕堂皇,但是私底下的不堪他见的多了。比阮郁之更不堪的也不是没有,像阮郁之这种自以为风流,想要脚踩几只船的,金陵城里真的不少见。
南宫墨轻哼一声道:“别人如何跟我无关。只是我答应过一个人…要杀了他。不过现在…我想到更好玩儿的法子了。派人去丹阳帮我接个人过来。”
“接人?”卫君陌很快就想明白了,“阮郁之也是丹阳人,他在丹阳另外还有妻室?或者是未婚妻?”
南宫墨冷笑道:“比这更让人恶心。我若是让他死得舒服了,算我对不起他。”
伸手将她拉入怀中,抬手轻抚着她的背脊安抚着怀中愤怒的女子。卫君陌极少看到南宫墨生气,但是此时他却知道她是真的生气了。
“为了别的男人生气,无瑕,我会不高兴。”
南宫墨一怔,抬头看着眼前依然面色冷肃地男人,有些无奈。抬手捏了捏他的俊脸,笑道:“你是在安慰我么?一点儿也不会安慰人。”不过,有个人会在自己生气的时候安慰自己的感觉真的很不错。即使那个人本身其实根本不会安慰人。
“我说的是事实。”卫君陌抬手握住她的手,正色道。
南宫墨失笑,“好吧,是事实。那又怎样?”
“我在生气,要补偿。”卫君陌低声道,低头吻住了那片他觊觎已久的芳唇。南宫墨一怔,一时间没能反应过来被他趁机榨取了更多,“无瑕,我跟他们不一样。相信我…”
“嗯…”南宫墨无措地点头,面对某人不动声色却渐渐逼近的压迫感,她从最开始的警惕到了如今渐渐地放松甚至是懒得挣扎了。想必…某人很快就能够达成目的了。搂着他的肩膀靠在男子厚实的怀中,南宫墨在心中暗暗叹息:其实她早就相信他了吧?到底在不安什么呢?她南宫墨何时变得这般的胆怯懦弱徘徊不前了?
“我相信你。”南宫墨低声呢喃道。
“卫君陌。”
“嗯?”卫君陌低头,望着怀中因为这个吻而变得更加娇艳动人的女子。南宫墨在他耳边低声道:“卫君陌,咱们…圆房吧。”
紫色的眼眸一凝,过了片刻方才回过神来望向怀中的女子。深邃的紫眸顿时变得更加的深沉,仿佛里面燃烧着什么看不见的火焰,又仿佛随时都会从紫眸中爆发出什么一般,“无瑕…你不后悔?”
“自然。”南宫墨轻声道。
卫君陌扫了一眼身处的小阁,眼底闪过一丝恼怒和遗憾,不满地盯着眼前的巧笑倩兮的女子。
南宫墨笑眯眯地道:“可惜…现在是在别人家里啊。所以…世子爷,咱们回头再说?”在某人变色之前,南宫墨再一次脱离了他的怀抱,从另一边的窗口一跃而下,朝着宾客们聚集的地方而去。回头看到站在窗口的神色莫测的青衣男子,还好心情地朝他挥了挥手送上了一个飞吻。
哎呀,这些日子总是各种纠结,被某人压住一头。现在心情总算是畅快了。
站在窗口的某人望着飞奔而去的白衣女子,紫色的眼眸暗潮汹涌:无瑕,这是你自己说的,你还想逃掉么?
欢乐过头的某人显然忘记了先贤们的谆谆告诫:自作孽,不可活。
南宫墨回到水阁的时候宴会已经开始了。看到她回来陵夷公主含笑朝她招了招手,让她在自己身边坐下。
“跟君陌去哪儿了?这么晚才回来?君陌人呢?”陵夷公主问道。南宫墨扫了一眼不远处,连乐如跟几个庶女坐在一桌,低声谈笑着显然心情十分不错,大约是对阮郁之的安抚和承诺感到满意了。有时候女人就是这样的愚蠢,明明被骗了一百次了,只要男人说一点好话,她依然会相信第一百零一次。
“看了一场好戏,差点忘了时间。君陌回去了吧,他又不是来参加宴会的。”对于卫君陌亲自来参加朱初喻的生日宴会,南宫小姐表示心中还是有点淡淡的不爽的。幸好卫世子也没有这个意思,根本就没有出席宴会。
陵夷公主笑道:“五姐还担心你们俩处不好,本宫看来是她多余担心了。”这叫处不好?连媳妇儿出门参加个宴会都要忙不迭的跟过来。金陵城里就没有哪个男人这么黏妻子的。
南宫墨俏脸微红,连忙扯开话题,问起早先的才艺比试。
陵夷公主也没有打趣她,有一句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