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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知没等多久,就有人来敲门道:“师父,徒儿李菊风求见!”
两人看得分明,那是一个一身紫衣的青年,相貌中上,带了几分从骨子里发出的邪气。凡人见了只道这人天生长成如此,但本就是妖修的小玉一眼就能认出,这分明是修炼妖族邪功所致。
“就是他!当时控制舅舅的人!”小玉低声传音告诉丈夫。
“好极了!这两个人聚在一起,倒省了我们一翻手脚。”沉香说着,侧耳倾听屋中两人的谈话。听他们张口闭口什么王爷、什么机关楼、什么法术的,两人不属于凡间,几乎是有听没有懂。只能囫囵吞枣的尽数记下他们的对话,打算回去后告诉给展昭,看看对他有没有用。
那师徒俩谈了半个时辰,李菊风便跪下拜别。小玉捅捅沉香,向着那两人使个眼色。沉香微微摇头,心中计定,传音道:“不急!等他们分开,我们挨个儿抓来分别询问!”
眼见李菊风推门而出,绕过花园走廊出了院门,沉香运气于指就要出手,耳中忽然听到一阵若有若无的笛音。
小玉自然也听到了,而且听得很清楚。少女当即皱了眉,停下本欲前去捉拿李菊风的动作望向丈夫道:“这是招魂曲!是我们妖族特定的术法!”
沉香讶然道:“莫非这个黄鼠狼背后还有人不成?!”眼见黄子琪听到笛音后面色一变,身形一闪便施展法术离开,忙跟了上去。
这一跟就发现了丁月影,见到那黄子琪对丁月影毕恭毕敬的神态,很显然这个女子才是最应让他们注意的。两人听了他们一段对话,见丁月影要黄子琪前去监视展昭和白玉堂,心中已认定她绝非善类。沉香一怒之下泄露出自身气息,竟叫她发觉了去。
“你认识我娘?”
小狐狸觉得自己此时有些混乱,明明刚才还认为这个人是恶人,一转头怎么就成了娘的旧识?
丁月影微微一笑,正待说话,沉香已皱眉先她一步道:“小玉!别上她的当!她不过是个凡人,如何能认识你娘?”
“可是……”
“公子此言差矣。不晓得什么叫做‘转生’么?”丁月影有些凄然的叹口气,目光微转,轻轻垂下眼帘,“前世我也曾努力修行,甚至比你娘还要早成仙,后来却因遇见小人,被迫转生……如今算来,与狐妹已经很久未见了。”
小玉皱皱眉头,有些拿不定主意的看向沉香。她虽然没见过自己的母亲,但是认识母亲的人一直都说,娘是个很温柔且善良的女子,这人若真是娘的旧识,应该不会是坏人才对……
沉香完全能理解妻子现在的感觉,更何况眼前丁月影神色戚然,瞧来柔弱可怜。想想她若真是转世重修,也是个可怜之人,但是——
“你为什么要让那个黄鼠狼去监视展昭和白玉堂,甚至破坏他们之间的关系?”
这个问题不弄清楚,其他什么都白搭!
丁月影抬眼看他,目光幽然:“原来你们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才不信我?那展昭和白玉堂……”她说着,慢慢向身侧踱了踱步,神色犹疑。
沉香见状,冷笑道:“怎么,不敢说了?”
丁月影道:“你这孩子怎么惯会曲解旁人的意思?!我不说其实是因为不知如何启齿——也罢,反正你们本身也非尘世中人——我之所以让黄子琪去监视他们,是因为我这一世的姐姐在乎他们,这其中原因本也就是些小儿女之间的纠葛。这一世难得成为亲人,我就想帮她一帮——至于如何帮,这还用我来明说么!”
说着神色嗔怪,还带了些小女子的抱怨神态。沉香顿时有些汗颜,忙摆手道:“不、不用了!但是你若敢伤害那两个人,我不管你是不是前辈转世重修,刘沉香定不与你干休!”
“……不过是两个凡人,何劳你这么在乎?”闻言,丁月影神情有些奇异的看向刘沉香。沉香一惊:舅舅的意思明显是他们转世重修的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如今可不能随意泄露给旁人知晓!当下打个哈哈道:
“这你就别管了,我只是那句话,那两个人你最好别去招惹,否则……”
“行了!你也别威胁我!”丁月影不耐的挥挥手,“既然你有所托,我当然不会去破坏他们什么,这点你放心。”
沉香闻言放下一半心来,想了想还是为了保险加上一句:“你刚才所说的话,可敢发誓?”
“自然。”丁月影郑重的道,“我以我元神发誓,之前的话若有半句虚言,叫我形神俱灭——如此你可放心了?”
修行之人不同于凡人,一旦发誓,若有虚言定会应验。丁月影此言一出,沉香已经信了她八成。目光转处,见到那一直不曾说话的黄子琪,再度沉下面色:
“等等!还有他!他的徒弟曾经害过展昭,这点如何算?”
……
锦福客栈东厢花园——
“麻烦你了,小二哥。”李寻欢接过小二递来的一节木料,颔首感谢的同时递过几两碎银子。
“客官别客气!”小二欢天喜地接过,向着李寻欢谄笑道,“有什么事尽管吩咐小的便是!”
“嗯,去罢。”
眼见那小二离开,李寻欢笑笑转身望了眼天色。此时天色尚早,算来不过未时左右。先前刚送了昭白二人离去,本就有些清闲。他又不像屋中那人喜好午休,此时阳光正好,倒不如找些事来做。
锦福客栈作为江陵中数一数二的客栈,环境甚是清幽。这东厢房又是最好的,瞧来比之一般庄园也不逊色。除了花园回廊,左面是片修竹,虽不是什么名品,翠绿翠绿一片也甚是惹人喜爱;右面则是一个八角凉亭,中间有石桌石椅,常有客人前去休息小坐,正如此时。
李寻欢也不去与他们凑热闹,只在回廊随便拣个安静的地方坐了,将手中那段木料拿至眼前细细观看。不久脑海中有画面渐渐浮现,他闭上眼细细想了想,刀光晃过,薄薄一柄小刀已出现在手中。
东厢之中住的不止他与杨逍,除了沉香定下的那间房外还另外住了些客人。杨逍原本想将那些人都赶走了图个清净,却被李寻欢拦阻了——那些人先他们一步而来,如何有后来者驱赶先来人的道理?倒不如等他们退了房离开再包下这整个东厢好些。
也因此,此时李寻欢坐在此处,旁边偶尔也会有陌生人走过。见他持了柄小刀专心致志雕刻,也有好奇的驻足看看,却都知趣的不去打搅。
直到——
“李、寻、欢!”
一声咬牙切齿的喝问自左边响起,“李”字还离得稍远,“欢”字已在耳边。李寻欢微微一惊,手上一滑,险险擦过手指而去。他抬头望向来人,有些无奈的叹气:
“收声!好端端的喊那么咬牙切齿作甚?”
对方却全然不给他面子,一把夺过他手中木雕,举到他眼前,一张俊脸跟着靠近:“谁准你又刻这劳什子的玩意儿?!”
(第八十二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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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章预告:
“……”杨逍一时无语,干脆举着那雕像乐了。“也罢!算我的不是!喏!你继续!我瞧着你刻。”说着将那雕像往李寻欢手中一塞,自己跟着坐下来,看他如何运刀。
“说不准。”李寻欢也不抬眼,“毕竟是第一次刻,不定拿不拿的到神韵。”
杨逍道:“让我上手自是不干,不过瞧着你刻确实有趣。”
杨逍挑眉道:“你要咬我我随时欢迎!”说着还煞有介事的伸开双臂等他投怀。李寻欢气的好笑,瞪他一眼便不再理,干脆靠回廊柱上又要雕刻。
“又要去开封府?去做什么”江宁女不由得皱起眉,“不是刚刚从那里离开?算来你那三年之约也该满了——难道你们又遇上了什么大案子?”
第八十三章
说雕像杨欢笑语,问缘由母子简言
李寻欢有些不解的瞧他:“不过就是个雕像,你哪来这么大火气?”被人压迫的感觉很差,李寻欢强忍着出刀的冲动一把推开那靠的太近的脸,便要伸手去夺他手中的木雕。
杨逍如何能允许他就这样将雕像抢回去?旋身避开的同时咬牙切齿道:“我为何不能气?好端端的怎又想起刻她来了?昨日你允过我什么?!不许!我不许!”
“……”直到这会儿才反应过来杨逍哪来这么大气,李寻欢好气的同时又好笑:这人当真霸道的可以!且不说自己现在雕刻的不是他所想,就算是,自己便是做了,他又如何去管?
不过——
“唉!你这家伙……先瞧清楚我刻的是谁再说罢!”
杨逍一怔,瞥了眼手中木雕。李寻欢没刻多长时候,那雕像面容衣衫还都瞧不出来。然而脸部线条刚硬,肩膀宽厚,无论怎么看都不似个女子……这下糗大了!
“你……”毕竟不是个惯常服软的主儿,杨逍顿了一顿,生生拧了话题道,“好端端的刻什么雕像?身体本就不好,何不好生休息一下?”
这人还真是别扭的可以!李寻欢好笑道:“你何时见我午休过了?睡不着,自然要找些事来做。再者也不是什么‘好端端的忽发奇想’,我用的是飞刀,这雕刻一道可助我稳住手劲,并研习精准的!”
“……”杨逍一时无语,干脆举着那雕像乐了。“也罢!算我的不是!喏!你继续!我瞧着你刻。”说着将那雕像往李寻欢手中一塞,自己跟着坐下来,看他如何运刀。
见状李寻欢戏谑瞥他:“怎么,想偷师?”
“我用偷你的师?笑话!”杨逍不以为然的白眼,半侧了身伸手夺过他手中飞刀,扯着刀彩兜了几圈,顺手比划两下,口中“咻咻”有声,道:“比起这些身外之物,我杨逍还是更相信自己的手脚——兵刃随时可能离身,这手脚却是与生俱来旁人抢也抢不走的。”
李寻欢任由他拿了那刀胡乱比划把玩,笑道:“杨左使说得正是。但若被缚了手脚,使不上力时,这兵刃还是大有用处的。”
杨逍瞥他一眼:“你的意思是要和我比划比划你的刀利还是我的拳脚狠?”
“我可不与你比!”也不见李寻欢使了个什么手法,原本在杨逍手中的刀已重新回到他手里。他持了刀比在那段木料上,微垂了眼细瞧。
见那人如此,杨逍也不闹他,只凑上前去看:
“多久能雕完?”
“说不准。”李寻欢也不抬眼,“毕竟是第一次刻,不定拿不拿的到神韵。”
“哦。”杨逍可没干过这些活计,插不上嘴,干脆只兴致勃勃瞧他运刀。心中没来由有些欣喜,眼见那眉眼轮廓在那人刀下渐渐成形,又忍不住道:
“飞刀,我瞧你就算没了武功也不怕饿死。就这手雕刻绝活旁的木匠怕也比不上。”
李寻欢眯了眼吹掉一块木屑,笑道:“我若沦落到靠这手艺吃饭,怕不早就饿死——”说着见杨逍兴致勃勃的神态,一笑之下调侃他道:
“这么有兴趣?”
杨逍道:“让我上手自是不干,不过瞧着你刻确实有趣。”
李寻欢笑道:“那你便看着罢!左右雕的不是你,也不怕你多嘴。”
杨逍佯怒道:“不是我是谁?!你看那眉眼——”
“那眉眼是像你,然而不能是白兄么?”
杨逍闻言一噎,只听见李寻欢意犹未尽的补充:“你我难得认识这样两个人,不久便要离开,总要给他们留个纪念。正好这些天无事,雕了这东西也留个念想……哎呦!”
话音未落便是一声惊叫,竟是被那人一口咬了耳朵去。李寻欢惊了一惊,握着飞刀的手忙落下,免得一时激动反射性出手。而另一持了木料的手已推向那人:
“你——”
“哪来这许多他们!又没我的份儿!上回是殷梨亭,这回又是他们两个,嗯?”
这话可是明摆着和了醋的不满。李寻欢好笑道:“又不是女子,哪来这许多酸味儿?!不过是送兄弟朋友个礼物……喂!杨逍!”
话到最后已经是真的惊讶,因为那人竟在这光天化日大庭广众之下咬上他脖颈舔吮!李寻欢何曾被如此待过?登时激灵灵一个寒战,差点就飞刀伺候。忙一把推开他,瞪眼过去:“好好的!”
“我做了什么不好的?”杨逍眯眼而笑,一阵阳光灿烂,“怎样,刚才有感觉么?”
李寻欢瞪他:“换你被咬试试看!”同样都是花丛中打滚儿过的人,当然不会因为这点碰触就脸红脖子粗什么的,然而——被咬的感觉和咬人的感觉完全是两回事啊!
杨逍挑眉道:“你要咬我我随时欢迎!”说着还煞有介事的伸开双臂等他投怀。李寻欢气的好笑,瞪他一眼便不再理,干脆靠回廊柱上又要雕刻。
这回杨左使可真是不满了,瞧着那人刀下自己的样貌渐渐成形,偏偏刻出来的又不是自己,这感觉换了谁都好不到哪儿去。当下不管三七二十一一手握了他持刀的手腕一手盖在那雕像上:“刻便刻了,可为什么先是那姓白的小子,而不是展昭?”
李寻欢抬了眼皮儿去看他,手腕一转收起刀:“先刻谁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