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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珺叹了一口气,她面带无奈的问道:“我的亲事和郑世子有何关系,你却把这件事情告诉了郑世子?”
夏荷和冬凝如今基本上算是贴身伺候林珺的。换谁被身边的丫鬟监视。她也会不高兴吧。这正是林珺对夏荷不满的原因。
夏荷这时却看向春杏。林珺看到了,她对春杏说道:“你先出去吧。”
春杏规矩的退了出去,夏荷这才迟疑说道:“——郑世子表面金尊玉贵,但他自六岁起是和暗卫一起接受训练的,也吃了不少苦。当时他的身份,我们也是不知道的——”夏荷说到这里,她便看向林珺。
林珺面色沉静的看着夏荷点了点头,让她继续说下去。她心内则赞同的想道:“郑老太君用心良苦,她无非是想让郑昆和自己的暗卫培养感情,让他们能够真心效忠于郑昆。”
“正因奴婢和郑世子一起接受的训练。知道他的一些经历。说来算是了解世子性子的。世子待人冷漠,但他和姑娘接触时却和颜悦色。宋国公府的暗卫是郑老太君一手建立起来的,如奴婢这样的女子,则是老太君为伺候世子备下的丫鬟。可世子却将奴婢两个给了姑娘。因而奴婢认为世子待姑娘总是不同的。若是世子心悦姑娘。姑娘何不嫁予世子?”
林珺听了夏荷的话。她重生以来第一次开始正视自己的感情。说来如今她算是无心之人。对那男女之情早已淡漠,从不去想那些。她沉默了一会后,正色对夏荷说道:“你且先起身。不要跪了。”
等夏荷站起身来,林珺面容严肃的说道:“关于我的事情,你不要再自作主张!因你这次老实交代了,我先暂且免了处罚于你,下不为例!”
夏荷本以为自己说起主子以前的事情,林珺会仔细问问的。但她开了口,林珺却无心打听。因而她不免对林珺失望,觉得林珺冷漠。她这时低眉敛目的规矩应道:“奴婢以后不会再自作主张了。”
林珺看到夏荷如此,她心内想道:“看来别人的暗卫就是别人的,不好收服。夏荷身在曹营心在汉。好在如今她和郑世子之间还没有什么利益冲突。”
想到这里,林珺又无奈问道:“你有意撮合我和郑世子的事情,难道忘记郑世子是有婚约在身的吗?”
夏荷语带歉意的说道:“奴婢接下来的话已经逾规了,万请姑娘不要介怀。”
林珺耐心的回答道:“你且说来就是。”
“奴婢觉得许家姑娘是配不上郑世子的。”
林珺听了她的话,无奈的叹了口气说道:“若是郑世子不愿意这门亲的话,我觉得别人也勉强他不来的。郑世子心里对自己的亲事,应该也是有安排的。”
林珺也深觉许菲菲那跋扈的性子是不配郑昆的。可亲事郑昆并没有推拒,这是不是说明郑昆还是心悦许菲菲的?或者说郑昆有龙阳之好,娶谁都没有关系?郑昆的亲事,只有郑家长辈和他自己可以做主,她又有何权利能管得?
林珺还有些话是不能说与他人的,她也配不上郑世子的,她上一世曾经的那些经历,她自己都迈不过去那道坎。
看林珺说完话便沉默了,夏荷也同样陷入了沉默。是啊,主子是如何想的呢,自己的亲事,他都不上心,别人能怎么说呢?
林珺看夏荷无话了,她便吩咐道:“你且退下吧,我想单独呆上一会。”
玉砚找到了位于西城的那个笔墨铺子,他将夏荷的信交给了那铺子的伙计就离开了。
铺子伙计拿到信,就递给了在内堂的铺子掌柜。铺子掌柜看到那信封,他疑惑的问道:“谁送来的?”
“一个陌生的年轻人,十六七的样子,模样挺憨厚的。”伙计只是收发信的,因而他不疑有他的答了话。
掌柜又看了看那信封,他没认错的,这字迹是甲十六的字迹。不是说甲十六转暗为明,跟了林六姑娘了吗。怎还会送信来?
他拆了那信,只见信里还有信,那信封上写的是:“甲十六有要事回禀主子,希望您老把信送予主子。”
宋国公府里,卫氏正带着人拦着广白,她面带怒容的斥责广白道:“你这个该死的奴才,谁允许你这样做的?什么来历不明的人都要往府里带!”
广白在明处是不会让人拿到错处的。正因如此,他才会被郑昆信重。不管卫氏如何喝骂,他仍然规矩的回话道:“世子吩咐的,小的只是照做而已。”
卫氏面上怒容更甚,她威胁着广白道:“你今日若是敢收拾采薇院,你就看我治不治得了你。”
广白面上波澜不惊,仍然规矩回话道:“小的只是按规矩办事,二夫人不要动怒。”然后他对身后的一个十六七的大丫鬟说道:“你们去收拾院子吧。”他身后跟着四个年级相仿的大丫鬟,有十七八岁。八个十三四岁的小丫鬟。
卫氏的人要上前阻拦,可广白身后的护卫却人多势重,将卫氏的人拦了下来。
卫氏气急,她指着广白,瞪眼质问道:“二夫人,二夫人从何而来?你竟然敢拦着朝廷诰命夫人,反了天了。”当年婆婆临走时,将国公府的护卫和外院的权利都交给了侄儿,因而她至今都奈何不了侄儿。(。。)
第二百零五章 不许()
听了卫氏的质问,广白低头一言不发。
不管卫氏如何喝骂,那些护卫都拦在前面。广白带进来的丫鬟们,她们则神色波澜不惊的收拾起了采薇院。
八个小丫鬟是郑昆买了有三年的,特意请宫里嬷嬷调教的规矩。四个大丫鬟则是郑昆从暗卫里寻摸出来的。
闹出这么大的动静,许菲菲自然知道了,她带着两个丫鬟也凑了上来。许家在京是有宅子的,只不过卫氏将许菲菲留在了国公府上而已。
看到卫氏气怒交加,但却对侄儿的随从无可奈何。许菲菲此时不免觉得自己在国公府的依仗并不怎么可靠。而且不是说郑昆的娘亲已经去世了吗,可怎地又突然冒出了个娘亲。
卫氏看自己阻止不了,直气得深喘。她用拿帕子的手顶着额头,她身边的嬷嬷抚着她前胸,为她顺着气。她问道:“去通知老爷没?”
“已经去了,老爷估摸着很快就回来了。”
卫氏看奈何不了广白等人,她便带着下仆又返回了自己院落。她到了院落里对下仆威胁道:“今日关于世子的事情,若是外面传出流言,即刻将你等杖毙!”
那些下人忙诺诺的答应不会乱说。
许菲菲心里好奇,跟着卫氏进了屋子,她小心翼翼的试探问道:“姨母,世子的娘亲不是已经去世了吗?为何如今又冒出了个娘亲。”
卫氏则深吐了一口气,语气严厉的说道:“什么娘亲。你在胡说什么?世子的娘亲早在多年前就去世了!”
许菲菲看卫氏语气严厉,她便噤声不敢再问。卫氏则抱怨着对她说道:“你以后要嫁于世子。我将你接进府里,就是让你和世子接触,可我看你平日里也不怎么上心!”
许菲菲委屈的说道:“世子不爱与人交谈,人也冷漠,我能如何?”
卫氏则怒道:“女孩子温婉一些,百炼钢总会化为绕指柔的。你这脾气,谁受得了?你也该改改了。”
许菲菲则不满的说道:“他有龙阳之好,并不喜女子的!”
“他年纪还小,总能转过弯的。成亲后他自然会变的。你且信我!”
许菲菲揪着帕子应付的点了点头。她看卫氏在气头上。也问不出什么,因而她便找借口离开了卫氏屋子。
卫氏心里气怒非常,因而许菲菲借口离开,她也没有在意。
卫氏离开后。广白面色露出不屑。他想起了几年前的事情。
郑家人口单薄。嫡长嫡宗就是老太君这一支。
当时老太君离世前,当着宗族其他偏房两位老太爷的面说:“树大分枝,但是老身这嫡支一脉单薄。就这么两个孙儿。因此到了昆儿这一脉,老身是不愿他们分宗的。既然不分宗,老身就将昆儿记在卫氏名下。名义上以后他们就是一房人。昆儿兄弟两个以后也能互相帮扶。”
郑氏宗族长老里,偏支二房的老太爷年纪最长又得高望众,极有威望。老太君特意对他说道:“舒氏当年的事情,小叔是知道的。昆儿有那样的母亲——”
可能当时因世子也在场,因而老太君把话未说尽。如今想来,老太君当年应是嫌弃世子母亲所做之事,不愿让世子有这样的嫡母,便起意将世子记在了卫氏名下。
老太君身份不比常人,说话也有分量,因而两位老太爷思虑良久,便也答应了下来。但是当时只是名义上将世子记在卫氏名下而已,老太君并未让世子改口称呼卫氏为母亲。
就因世子记在了卫氏名下,这才让二房得了便利。老太君去世后不久,卫氏便起意要为二老爷申求国公爵位,但一直没有机会。
那年世子帮着当今完成课业,却被世子奶娘告知了卫氏。卫氏便通过曹珞告知了曹太后。
曹太后知道此事后大怒不止。
因着老太君在世时,连曹太后都不放在眼里。曹太后那时记恨老太君,她听了卫氏的诉求,便起意封了二老爷为国公。最终二房通过此事得封国公爵位。
郑氏宗族连反对的机会都没有,就让卫氏得了惩。在此过程中,二老爷一直也未曾出面解释或者推拒爵位过。
后来世子便说:“二房要是想夺爵,那也要通过我的。我这里有先帝遗旨,祖母留下的人也都在我手里,他们能奈我何。既然他们想要做国公爷和国公夫人,那我就让他们做个有名无实的。”
就因此,宋国公府才成了如今局面。
宋国公郑泽如今任职五军都督佥事一职,平日里协理京卫军队的训练,军纪等。如今没有战事,他倒是没有如前些年那么繁忙。因而卫氏派人去衙门找他,他便很快就脱身出来了。
待他听了仆从回报,即刻便风风火火的赶回了府上。同时他让那仆从赶紧去锦衣卫衙门将郑昆也唤回来。
下仆答应了转身要走,郑泽又唤他回来,面带思虑的说道:“若是指挥使不许世子回来,你就说府里世子二婶出了事情。”
下仆连连答应了便急跑着走了。
“宝山还没有回来?”广白正吩咐着下人忙碌。郑泽回府后直接去了郑昆院里。他经过采薇院时,看到这个场面,便开口问道。
广白规矩答了郑泽的话:“世子如今还在衙门,下值后世子还有应酬。“广白的意思是郑昆暂时是回不来的。
郑泽听了他的回禀则斥责道:“宝山这是要将事情闹开吗,宋国公府和郑氏宗族还要不要脸面?真是胡闹!”
广白听了郑泽的话,他耳朵动了动,心内则想:“当年你夫妇二人不要脸面的求得国公爵位,如今还有脸这么说话。”
郑泽看广白低头不语,他则暗道自己心急,跟个奴才有什么好说的。他吩咐自己的小厮道:“你去门上守着,世子回来立即告知于我。我在书房等着。”那小厮听了吩咐忙去了门上。
卫氏知道郑泽回来了,忙追去了书房。郑泽看到她后,安抚着说道:“我会处置此事的,你不要心急了。何况你也是驽钝,何至于气成这样。你我约束不了他,还有宗族长辈!”
接着郑泽又和卫氏说了一番道理,卫氏才心里安稳了。
卫氏身边的下仆去请郑昆回府。郑昆一天一夜未合眼,他正要找借口离开衙门,便顺水推舟的跟着下仆回了府。
郑昆入府后到了郑泽书房。郑泽肃颜问他道:“静心是你母亲的事情,孝慈庵里都有谁知道?”
郑昆没有回答二叔的话,他面色坚决的说道:“侄儿是一定要接她回府的,她独身在外无人照顾。”
郑泽知道郑昆的固执,他是劝说不了郑昆的,因而他说道:“接她回府可以,但却不能以你母亲的身份。如今世人都知你母亲早已经过世。”
郑昆则冷面说道:“我郑昆何时在乎过世人的眼光。”(。。)
二百零六章 公器私用()
郑泽看侄儿十分倔强,他气怒的说道:“你不在乎世人的眼光,你总要在乎宗族的眼光吧!郑家偏支两房还有女儿未出阁,你母亲当年的事情若是被翻出来,这让世人怎么看郑家?你母亲当时可是被你祖母养大的。到时就连你祖母都要受人诟病!”
“当年的事情,侄儿多方打听未果,谁还能知道!”
“世人都知你父母双亡。结果如今你母亲却还在世,并流落在外。这要如何解释?一个为人妻的女子流落在外,世人会怎么想你这儿子,又会怎么想郑家人?”
郑泽看侄儿不再言语,他便放软了语气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