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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二人进来吧。”
曹珏带着许菲菲进了厅堂,三皇子指着许菲菲问道:“这位姑娘是?”
“这就是和民女一起来的许家姑娘。她才入京三个多月。先帝时,她祖父曾做过两任阁首。她是先帝亲封的江宁县主。”曹珏笑着向两位皇子介绍道。
因曹珏并未说许菲菲是郑昆的未婚妻,因而许菲菲听了她的介绍,心内很受用,她娉婷端方的上前给两位皇子行了礼。
待相互见礼后,他四人在屋内厅堂坐了下来,曹珏温和的问着三皇子道:“两位殿下打算什么离开庄子?”
三皇子看曹珏待他亲善,便觉是因昨日两人谈话带来的效果。因曹珏这样的态度,他心里得意,面上受用的问道:“表姐打算在此地呆上几日?”
沈家六十几口人都死于先帝之手,曹珏巴不得皇室出乱子。她在曹府利用三年时间站稳脚跟,一直都将眼光放在今上身上,没成想三皇子想要利用她借曹府的势。因而她昨日想了想,便觉可以利用三皇子一番。所以今日她对三皇子十分亲切,她笑着道:“我二人要在这里呆上三日才回京。”
这二人各怀心思,相谈甚欢。两位皇子长得什么模样,许菲菲方才进屋时没敢抬头细看,这时她忍不住抬头打量起两位皇子。她在打量两位皇子的同时,四皇子也在打量她。
她看过去时,两人眼睛正好对上,她羞怯的笑了笑,四皇子也回他一笑。四皇子落落大方的开口问道:“许家姑娘平日里都有什么消遣?”
许菲菲声音娇柔的说道:“也没什么消遣,就喜无聊时自己闲烹茶。”她此时还一边在心内比较着两位皇子的长相。
“这消遣很是雅致,什么时候有机会的话,许家姑娘可以向我等露一手。”
许菲菲语带遗憾的说道:“今日殿下要走,看来是没有这个机会了。”
这时三皇子对四皇子说道:“既然来了别庄,若是不泡温泉,怎么的也不舒服。行宫虽然也有温泉,但是明年皇兄二月大婚,宫里十分繁忙。因而今岁冬日,母后也未提出去行宫。所以我看,不如你我二人在此再多呆一日。”
四皇子笑着应了:“皇兄做主就是。”(。)
第二百二十七章 画皮()
几人在屋里谈笑风生,跟着三皇子的护卫心内却十分纠结。他们都是曹太后的人,因三皇子警告过他们,让他们不得回宫给曹太后报信。所以他们只能跟到了别庄这里。可没成想,三皇子还要在此呆上一日。这些护卫回宫后,不免要被三皇子牵累,受到责罚。
如今出行,郑昆只带着广丹。广白被他留在府里母亲身边。今日他二人走街串巷好一会,才摆脱了跟踪的人。
广丹看摆脱了跟踪的人,他便说道:“不知跟踪我们的人是谁派来的,不过如今看来,军器监肯定有问题的。”
郑昆则面沉如水的分析道:“那日刘章清说过,庞兵和军器监监丞有勾连,我估摸这跟踪的人不外乎是这两方的人。”说着话时,郑昆心里已经有了主意。他看最近庞兵那里一直没有动静,他便打算引蛇出洞。先抓了庞兵的把柄再说。
就这样,又忙忙碌碌的过了几日,就到了月底。冬至小年祭祖,官员和国子监休沐三日。而林怡、林婷以及秦悦兰她们不得不在此之前回到府里。
冬至这日祭祖结束,林氏宗族男女眷分席而坐。正热闹的时候,钱富的娘亲孙氏不知从哪里窜了出来,她到了男子那席上,直接跪倒在花厅席外,求着族长林腾为她做主。
而林腾此时则在花厅最里的主座席上坐着。而申国公府属于林氏宗族嫡长嫡支一脉,所以府里的男丁也在花厅最里坐着。
孙氏没等里头林腾问话。也不管林腾听没听到,她便开始哭喊着诉说起自己的冤屈:“老太爷,请为老奴做主啊——老夫人害了老奴儿子啊!”
男子这边席上,因为孙氏突然的跪倒诉冤,靠外的席上热闹喧哗便都停了下来,都朝着孙氏看了过去。他们属于林氏宗亲偏支偏房,他们对孙氏的冤屈十分“关切”。而伺候在席上的下仆,他们一时都没想着往花厅内里给林腾禀报。这些人都竖耳听着孙氏的冤枉。毕竟这关系着国公府内的老夫人王氏。
孙氏此时正哭着诉说着自己儿子的冤屈:“那日府里的六姑娘和七姑娘随着老夫人赴宴,结果两位姑娘就在那日差点出了事情。老奴的儿子也是在那时被杀害的。老奴的儿子钱富和翠芝爹是结义兄弟,没成想。就是这结义兄弟害了他。翠芝爹如今春风得意。得了老夫人的赏,而我那儿子却——
她话说到这里又转了话头说道:“翠芝爹在事发那几日,常常找我儿子钱富吃酒。说是让钱富在事发时,直接跳车就好。谁知钱富最终还是没留了活口。钱富和翠芝爹吃酒时。老奴想劝着二人少吃些。谁知却在屋外听到翠芝爹说,老夫人那日会故意一直拖到很晚再离席,这样肯定能劫持了姑娘。害了她名节。老奴当时也没多想——我那可怜的儿子啊——老奴今日冒着被杖毙的风险,只求族长给老奴儿子做主——”
这时在花厅内的林腾已经知道孙氏在外头诉冤,因而他忙派小厮先搀了孙氏回去,留待宴席结束再行审问。
可林腾的两个小厮要搀起孙氏,谁知孙氏手里拿了把菜刀,举在脖子上,瞪眼看着两个小厮,大喊道:“不要过来,不然我就死给你们看!”
那两个小厮被她威胁不敢上前,孙氏又跪倒在地说道:“如今当着林氏列祖列宗的面,老奴才敢诉冤——老奴怕无人给老奴做主,也怕老夫人杀人灭口啊——我儿子真是冤枉啊——”
此时林腾已经被林睿扶着出了花厅,他后头跟着林平,林朗等林氏嫡支一脉的男丁。他还未询问清楚状况,只是想着不能任孙氏如此闹腾,所以他才出来阻止。
林腾出来,看到一个年老妇人,手里拿着把菜刀,跪倒在地哭喊着。他怒声喝斥道:“大胆奴婢,今日宗祠祭祖,你却在此闹腾,就算你有冤屈,那也该治你大闹宗祠之罪!”
林腾话落,林平已经从下仆口中得知孙氏方才说的大致的话,他正要怒斥,谁知孙氏此时大喊一声:“老太爷——”然后孙氏扔了菜刀,头狠狠的磕在地上哭喊道:“求老太爷为奴婢做主啊,奴婢知道老太爷最是公正。奴婢若是告的是奴婢邻居,奴婢自然私下解决便可。可奴婢告的是老夫人啊,奴婢只敢在林氏宗祠这里诉冤,奴婢想着,宗祠林氏列祖列宗在,必然没有人会为难奴婢!”
“你这刁奴,胡乱诬陷,是死了儿子,脑子糊涂了吧!”林平此时怒骂着孙氏。
“二老爷,老奴真没糊涂,翠芝一家现今过得那么好,还不是因得了老夫人的赏赐。六姑娘出意外那晚,老夫人为何离席最晚?而且那贼子为何只劫持六姑娘的那辆车,老夫人那辆车却没事?——听说翠芝因不规矩成了二少爷的通房,枫亭也是不规矩成了二少爷的通房。这两人一个是老夫人赏赐给六姑娘的,一个是四姑娘给六姑娘的——”
林朗再也听不下去,他面带恭敬的对林腾行礼后说道:“叔祖父,如今还是快些让人将孙氏拉下去,待宴席结束后再说其他。”再如此闹腾下去,明日祖母的名声可就要在族里毁于一旦了。
林腾面色发沉的说道:“你且先退下,我自会为你做主。”
“老奴是信老太爷的,只是万一老奴一家因此被杀人灭口——”
林朗满面怒容的喝斥着:“住嘴,你这刁奴!”
林腾皱眉严肃吩咐着下仆小厮道:“将孙氏搀下去,孙氏这两日就留在二房。”
因着林珺姐弟接二连三的出事故,林腾此时此刻已经对王氏忍无可忍,他本是要抓王氏把柄,处置王氏,因而他才会这样对待孙氏。
与此隔着一个院落的女眷席上还在热闹,她们对此事看似无知无觉。但今日是宗祠祭祖,林氏宗族各房下人都在此伺候,因而还是有奴婢为了讨女主人欢心,将孙氏的这一番闹腾告知了女主人。
林氏宗亲嫡支偏房子孙不是个小数目,何况人都有仇富心理。因而关于王氏的流言便一夜间就传了起来。而且很多人拿先国公夫人周氏和王氏对比起来。
周氏在时,还会每年帮贫扶弱,救助族里孤寡。周氏去世前,为避免儿女手中的产业遭到族里算计,除了将那些产业交托给林腾和王氏共同管理以外,她还将国公府产业的四分之一,分给了林氏族亲。所以周氏在族里的名声十分好。
而王氏则因为周氏将国公府产业的四分之一分了出去,对周氏有怨言,同时也因族里分了国公府四分之一的产业,王氏便没有如周氏那样,每年救助族亲。
这样一比,高下立现。
林珺说来有些死脑筋。她上一世被说不规矩,这一世却给自己弄了个框框,事事讲究规矩,事事要求证据。她先前一直隐忍,是因幼弟年幼,不愿矛盾激化,使得王氏狗急跳墙,使出手段对付她姐弟。可她最终知道,隐忍没用。
她忽然间一朝醒悟,觉得有没有证据,她都要先毁了王氏名声,揭了王氏虚伪的画皮。这对王氏才是惩罚。(。)
第二百二十八章 无题()
孙氏被搀下去后,林腾面色沉入水,他肃着面容对族人说道:“家里都有未嫁的闺女,未娶的媳妇,今日此事万不可流传出去。你等且切记,不可因小失大,损了宗祠名声——老夫且先去审问那孙氏——”
以往嫂子王氏给林腾的印象还是挺不错的。可一连串的意外事故闹出后,林腾已经不再信任王氏。
林腾以往有多尊敬她,如今就有多厌恶她。就因此,林腾这时连压制席间的议论也不甘情愿。
林腾离开了坐席时,林氏族里各房长辈也跟了他去。
可当日在场的人到底不少,在那里的下仆各家也有许多,如何能让他们都禁言!何况这里头还有对王氏落井下石的,还有看不惯王氏和阮氏不亲族人的做派的。纸早晚保不住火,流言便这样不胫而走了。
冬至这一日是短暂而又漫长的。说它短暂,它就是一个平常的亚年节庆。说它漫长,它对某些人来说却是煎熬。
阮氏这些日子一直安安分分的养着胎,可枫亭娘仍然将听到的消息告知了阮氏。散席后,枫亭娘向养胎的阮氏回禀了所有的事情。
阮氏听了后,她连连拍了炕几多下后,嘴里埋怨的说道:“冬至全族祭祖的时候,老夫人却让下仆弄了个大大的没脸。”
枫亭娘担忧的询问着阮氏道:“太太看如此,这事情如何处置?”
婆母王氏总想着由溺爱林珺姐弟下手,但为了不被人抓住把柄。王氏很少去做别的事情,阮氏一直看不惯。她语气冷漠的说道:“还能如何处置,老夫人少不得受二叔或者族人责备。她毕竟是填房继室,这继室的身份本就对她不利。
管天管地,难道咱们还能管得上别人府上的嘴了。族亲里有见不得咱国公府好的,还有唯恐天下不乱的。我就知道,老夫人也是个没本事的。若是早些年趁着珺姐儿姐弟年幼,狠狠心动了手,让这姐弟没了命,覆水难收。朝廷还能将国公府怎么办?!她偏偏要装伪善。让外人挑不出她错!
若是她狠下心来,如今早就不是这个情形了。就为了个破名声,就只一味的对珺姐儿姐弟好。结果呢,人家这姐弟两还不领情。就亲近人二叔和自己的外家。”
枫亭娘看出自己的女主人虽然脑子不怎么聪明。但她这些话却说的在理。于是她也附和道:“可不是,那孙氏闹腾出这事来,显然是针对老夫人的。背后搞鬼的也不知是不是六姑娘。”
“哼!和周氏一个样,我这侄女儿不好对付了。婆母让她管家,她一边熟悉着府里的下人,一边却不拿主意。事事过问婆母,让人在庶务上想要算计她也难!”
主仆二人说着话,而孙氏在林腾面前还说了自己儿子头七那晚回来的事情。至于其他的那些话,她说都是她自己费了力气打听到的。至于谁告诉她,她不能将那些人牵连进来。
那日去高府,林珺他们带的的护卫丫鬟也不少。孙氏若是打听,也不难打听出来。林腾听了孙氏的话,他便如此想道。
其实林珺早早的就给了叔祖父心理暗示了,因而林腾此时觉得孙氏查到的这些线索处处都指向了王氏,也信了孙氏的话。
王氏得了消息,立刻去了族里二房。那时族里二房审问孙氏的厅里聚满了族亲。只除了林珺这些孙女辈的,她们要避嫌。后来林腾吩咐厅里只留了林氏宗族各房的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