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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屋里方才还坐在那里的老夫人王氏,周磬的夫人罗氏便都站了起来。
林腾生气主要是对王氏婆媳两个。他知道林昊生还的消息不能透露给外人。因而对王氏,他是火发不出来。对于阮氏,他可一点顾虑也无。所以他进屋环顾了王氏的屋子后,便面色不佳的对王氏说道:“事情真相,愚弟已经都知道了。大嫂觉得该如何处置阮氏?”
王氏依然说的是方才的处置:“依老身看,将阮氏禁足府里三个月,小叔觉得如何?”不过她好歹在说了这个处置后,又接着继续说道:“周氏商行的损失,也让阮氏赔偿了。”
王氏说出让阮氏赔偿的话,阮氏如割肉般的疼。她涕泪横流。不甘愿的喊了声:“母亲——”因为着急说话。她那声母亲喊得十分急促高扬。
喊完她才意识到语气急切,忙缓和了语气,看着众人委屈的说道:“三年前儿媳妇将嫁妆钱给了珺姐儿的舅舅,结果珺姐儿舅舅罹难。儿媳妇的那些钱又该找谁去赔?”
林珺面色如常。心里却被阮氏的无赖气笑了。阮氏这是在胡搅蛮缠啊。
王氏看向阮氏,指着阮氏连说了好几个你,好半天说不出话来。
她本意是先如此。到时候阮氏先还上一部分,后面的再另外说。就算如此,周家又能如何。谁知阮氏这没脑子的,非要现在闹。
可是不等她多想什么,林腾此时已经开了口:“亲家舅舅周蒙罹难,你不忧心体恤倒还罢了,竟然将自己的损失推到别人身上!自己贪心不成器,倒怨怪起了别人。周氏商行的损失岂是银子可以赔出来的?不过你借着商行赚了多少,你就都给拿出来,立刻马上给我还上!就算卖嫁妆铺子,你也把那些钱给我还上!”
周磬知道林腾素来公正,也不会拖欠那些银子,因而他为了缓和此时屋里的紧绷气氛,语带劝慰的对林腾说道:“林家叔祖父勿要心急,只要二太太将银子还上便可。”
罗氏也语气柔和的劝和林腾道:“是啊——”
林腾素来是那种两袖清风,不爱拖欠人的性子。他听到这周氏夫妻二人的劝解,反而心内对周家更觉愧疚,于是他不等罗氏话完便接着说道:“叔父看在瑞清和怡姐儿的面上,不会做主休了你。不过若是你还要如此狡赖,就不要怪叔父不给你留着颜面。算来两个月,你卖掉商铺的时间也够了,两个月后你就按这个数,把银子给补上!”林腾说完,就拿出一张单子,那单子上的银钱数,正好是阮氏当时在汇丰票行取的银子数。
说完,林腾就将那单子扔到了阮氏面上,因为纸轻,那纸在扔出去半截后,就忽忽悠悠的掉到了地上。
接着林腾用手按了下额头后说道:“你有本事做出这等事情来,你手下的管事自然能干!你就先禁足在府上,等银子还上以后,你就去家庙清修!”
“叔父,侄媳妇——侄媳妇——”阮氏听到家庙二字,不自禁的打了个冷战,面色倏忽间便苍白起来。
她想为自个求情,可忽然她计上心来,用手捂着肚子,痛加了一声:“好痛——”,然后她抬起头,可怜兮兮的说道:“叔父就看在侄媳妇肚里孩子的份上,饶过侄媳妇吧!”
阮氏话完,众人都面色讶然的看了过去。
王氏紧蹙眉头的先看了林腾一眼,然后才看向阮氏,她没听阮氏说过她怀孕了啊?她担忧的问道:“什么时候有的,怎么没听你提起?”
然后她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转头厉声吩咐丫鬟翠屏道:“快去请大夫!”最后王氏又对屋里服侍的人斥责道:“还不将二太太搀起来!”
阮氏被搀起来时,走路颇为别扭,就像跛了似的。跪了那么久,自然会跛了。她被扶去坐到椅子上后,用帕子擦了泪,对王氏怯怯的解释道:“因未满三个月,胎象不稳,媳妇这才没说。”
林珺面露愕然不解,她印象里上一世这个时候,阮氏根本没有怀过孕。难道是假装怀孕?她百思不得其解,所以她又仔细看了看阮氏的神色,可她只看到阮氏的有恃无恐。
其实上一世阮氏在这个时候春风得意,是怀过一个孩子的。只不过没三个月,她就迫于无奈的将孩子打掉了。
当时因阮氏坐胎未满三个月,所以她一直瞒着。可紧接着不久,林腾便去世了那。时她忙里忙外,帮着林氏二房治丧,因而胎便没坐住。后来没了孩子,她怕王氏怪她好强,那时又是年节里最忙的时候,她便装做累病了,将这些都瞒了过去。
罗氏听了阮氏的话,心里不免惋惜的叹了一口气。阮氏的孩子怀的可真是时候,为她挡了惩罚。
今早朝堂上曹太后装晕,周磬则想到那里去了。他和林珺一个想法,以为阮氏在装怀孕。
老人都重子嗣。林腾听到阮氏这样说,他从讶然中回过神来,有气发不出,便气堵而无奈的说道:“先看了大夫再说。”
然后王氏才请众人坐下,让丫鬟重新又上了茶。
钱掌柜此时看向周大管事,想要周大管事为他说句好话。
怎么说,他都已经老老实实的全交代了。看在他老实交代的份上,周大管事是不是该顺口提一句,让他不要跪了。他跪了时间太久了,老腿都没了直觉。
很快素常来府上的大夫便被请了来。这大夫来时被翠屏交代,让把阮氏怀孕的状况往坏的说。那大夫就问,怎么说。翠屏道,就说这胎怀的不易,得静养坐胎。养多久,按大夫经验,按最长的时日说。
于是大夫把完了阮氏的脉,他便沉吟了一会,才忧心忡忡的说道:“二太太年纪大了,这胎看着怀得不太稳。以后二太太得静心养胎,不能受惊吓,劳累,最好先卧床静养。”(。。)
第一百五十二章 虚与委蛇()
那大夫将阮氏的胎象说得极为不稳。
送走了大夫,王氏便面色为难的看向林腾和周磬夫妇。
林腾听到阮氏是真的怀孕,而且胎象不稳。他便唯恐处罚阮氏对林氏子嗣有碍。于是他缓和了语气说道:“正好要禁足,就当在府里静养吧。处置暂且留待以后。只是那银子的事情,大嫂看着帮阮氏打理吧。周氏商行不是周侍郎一家的,是整个周氏族里的。为了林家脸面,愚弟这里已经尽力周旋了。若是不尽快将那银子还了,外面有什么不好的流言传出去,到时候您可不要怪愚弟没有提醒。”
林腾话完,便和周磬夫妇客气的告辞。他走时可能是因有气撒不出,是甩袖出了王氏屋子的。林腾又岂能不知阮氏是故意如此,以子嗣来要挟他和周家,他想着真是便宜了阮氏。
可林腾走出屋子没多久,又返回了屋子,那时周磬夫妇正在和王氏告辞,打算离去。
王氏看到林腾又返回,便亲和的问道:“小叔,可还有什么事情?”王氏总觉得林腾这些日子次见她,似压抑着怒火。她这时还有心和林腾解释几句,说阮氏的事情她并不知情。可她却不知,自己的伪装早已漏了陷。
林腾返回后,用毋庸置疑的口气说道:“后日林珺姐弟会和她几个堂兄姐要去谢府拜访,到时愚弟让他堂兄来接这姐弟二人。”他这话是不容王氏反驳的意思,说完他便离去了。
王氏经周磬提醒。她才确认谢府就是谢阁老府上。
接着周磬夫妇和王氏寒暄了两句,便也要带着周大管家和钱掌柜告辞离去。林睿和吴昌盛则跟着林睿去了漱玉阁。
待人都离去后,王氏瞠目颓然的坐倒在太师椅上。她恨恨的拍桌说道:“林谢两府已经不交往许久,林腾又不是不知道缘由,他这是什么意思!”
王氏如此,宋嬷嬷忙劝慰她。接着王氏又是对阮氏一番斥责,阮氏还要装肚子疼,却被王氏斥责道:“你也知道你肚里的是宝贝,你这样作假的闹腾,也不怕这宝贝没了!”她如此说了话。阮氏便不敢再装。老老实实的被教训。最后王氏发泄完了脾气,这才让阮氏离去。
到了院里,林珺吩咐丫鬟将屋里的轩窗打开,然后让春杏和李嬷嬷守着厅堂。
吴昌盛坐下抿了口茶。休息了片刻。才正色对林珺说道:“乔娘子此番在登闻鼓受些苦处。不过冤屈定然可以昭雪的。这也算求仁得仁了。”
林珺听了吴昌盛的话后,点了点头,神色沉重的道:“她那小儿可有名字?这孩子此番也受了一些苦。让来旺这几日好好哄哄那孩子。我已经让赵伯打点狱卒,应该不会再有意外。若是乔娘子莫名身死,威远侯府必然会被百姓谴责。”
吴昌盛这时却道:“姑娘说的没错。以在下看来,需要找个中间人说和林曹两府的关系。”
“为何?”林睿少年意气,面带不甘的问道。
林珺的神色则丝毫波澜,十分平静。她知道吴昌盛如此说,必有其他考量。于是她便温声安抚林睿道:“睿哥儿且勿着急。先生这样说,必有其他考量。”
吴昌盛将林珺将此番情态看在眼里,心里暗道:“这姑娘倒是能按捺的住,不愧心有成算,自小老成的。”
他想着这话时便接着说道:“王舒玄在沁园出意外的那件事情,还有此次这番事故,姑娘难道不觉得有相似之处吗?”
林珺被吴昌盛问话,她思索了一下便说道:“没错,先生的意思是——威远侯能从此番布置看出幕后之人是谁。我想,睿哥儿年纪小,祖母和王舒玄的想法一致,不会想出这样的法子对付威远侯府,那么最终,威远侯必然会将怀疑的对象指向我外家周氏一族。”
吴昌盛此时笑了,他认为林珺不愧走一看三的人,他稍稍一点拨,她便能想到,于是他接着说道:“的确如此。他甚至会怀疑到李阁老头上。要知道周侍郎可是李阁老的门生。不过此番在宫门外,几位阁老都和睿哥儿亲近,或许他会认为是几位阁老联手。”
林珺提出质疑道:“难道让睿哥儿去威远侯府示好?可这样,百姓难道不会觉得国公府惹不起威远侯吗?”
“在下这么想的。先寻个人劝服那威远侯府找人替罪。不管幕后真正的指使人是谁,只要找一个人将此事背下来即可。我曾听说,当年那曹珏姑娘被收做义孙女时,留在威远侯府的还有他哥哥一家。让曹珏哥哥和那幕僚出来背罪是最好的。这样只能说威远侯府治家不严。可那曹珏的哥哥又不是真正的威远侯府的人,这样威远侯府到时也可开脱。威远侯府只用说,曹珏哥哥贪财,又和那幕僚亲近,两人便联合做了这起案子,威远侯府只是失察而已。这样威远侯府就不至于颜面完全扫地——”吴昌盛说道这里,便看向林珺。
林珺已然明白他想说什么,于是她接着分析道:“这样的话,若是威远侯府以为是周家或者别人设计的他们府上,最终也不至于将威远侯府得罪太狠。这样做的用意是为了告诉曹府,只是为了查清周氏商行的事情,所以才破不得已如此,并不是针对威远侯府。不管事后威远侯老侯爷心里如何想,但起码明面上他只能如先生说的那样处置这起事故,只有这样才能挽回侯府名誉。要不然,若是他们做出别的事情掩饰或者反口咬上林府,曹府的名声就会尽毁!毕竟百姓对事情真相已经尽知。”
“没错,姑娘说的正是在下所要说的。需知打蛇不死,反受其害,既然不能整垮威远侯府,那就不要得罪太狠。威远侯府让替罪的人背了这起冤案后,必然会对商行的损失做出赔偿,还会好好对待乔娘子母子以及那些被流放的伙计。到时候林府主动伸出橄榄枝,也对外说对于商行管理周林两家也有失察之罪,然后主动交好威远侯府,那么两府关系也能缓和起来。”
林珺听完吴昌盛的话,也觉得有道理,不就是暂且虚与委蛇吗。暂时的忍耐是为了以后,她明白。接着她笑着调侃吴昌盛道:“先生虽然不知京城的事情,倒是把那京兆伊杜如晦替罪的手法学了十成十。威远侯必须在明面上大度赔偿商行的损失,这样才能挽回在百姓心中的声威,让百姓不至于再觉得威远侯跋扈了。”
林珺和吴昌盛此时已经将话说透,林睿还没反应想明白,不过他对林珺信服,此时听到林珺调侃吴昌盛,他便帮着吴昌盛说着好话:“不管手法是不是学的,管用就行。不是说黑猫白猫,能逮着老鼠的就是好猫么。”
他话完,屋里的几人便都笑了起来。
笑过以后,林珺便将林睿暂且支开,让他去院里看看“豆包”。豆包是他们买回来的那条辽东犬。
此时威远侯世子曹凯也在斥责着世子夫人做事手段不利落,然后他便想着如何善后,可他烦躁的一点注意都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