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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蜀一平,萧铣将灭。再加上宋家的合作,那么天下的五分之三都落入隋室手中,距离一统也就不远了。
正是下午的时间,成都城中盛名在外的聚花楼比以前更加热闹。端午前夕,处处已经透露着喜庆地气息。众多的武林人世大半都赶向青城山,但留在成都的也不在少数。因为青城山距离成都仅仅百里之遥。有马匹或者脚程快的人皆可以朝发夕至。当天去也没有问题。更何况现在正主都没出现,去了的也都是些想凑热闹捡便宜的小虾米而已。
二楼上现在却是许多食客都围在边上,准备看一场热闹。
“我说过,不让!”
跋锋寒手里端着一个大号的酒杯,一仰头将里面的烧刀子一饮而尽。斩玄剑就放在桌子上,一探手就能抓住。他面前的三样小菜都以吃光,碗里也没有半颗米粒。旁边可以盛满了两斤烈酒地酒坛也快要见底了。
跋锋寒并不是一个节俭的人,但吃饭是为了积蓄体力,积蓄体力是为了让自己的武力能得到最好的发挥。
桌子的另一头摆着一串开元通宝。上面还有一块碎金子,闪闪的金光晃的人眼睛发花。这年头因为战乱,私铸小钱的不法行为在法纪不严的地方到处都是,一个开元年间铸造的开元通宝,至少能换地四个私铸小钱。而且那些劣质私钱造价极低,大量的冲入市场,就容易造成货币贬值、物价飞涨。对老百姓来说,铜钱还不如家里的米粮来的实在。因为米粮放着也是放着,但很可能早上起来就发现原本一串钱可以买一石米,但现在只能买半石了。
金子银子这些贵重金属才是硬通货。才能保值。这是许多人的共识,但能将手里的钱兑换成金子地人,大多是那些因为私钱而获益的有权有势地贪官奸商,寻常百姓到哪里去换金子?
跋锋寒旁边还有两位面覆轻纱的妙龄女子,两人身量高挑,都是一身白衣。就算抛开手中的宝剑,她们身上随时散发的气息也在深刻的提醒别人…………生人勿近。
个头稍高的那位女子看起来大约成熟一些。仅仅是面纱上未被覆盖的半张脸已让人受看不尽,光洁地额头,英挺地秀眉,还有大而明亮的眼睛以及隐约透出地鸭蛋形轮廓,无一不美。但那双眼睛像是结了冰一样,让人感觉与她对视一眼就会被冻成冰棍。虽然这已经是夏天,不过那两名女子一来。周围那些围观的人就一直感觉皮肤与脸上凉飕飕的冷。
她旁边的那位身材稍微较小玲珑一些。揽在怀中的双手抱着宝剑,故意装出一副成熟稳重的样子。但依旧掩饰不住眉间的一丝稚嫩。明明没有旁边那位那么冷,却偏偏做出一副恶狠狠的样子。瞪了周围的人一眼,恶声恶气的道:“看什么看!再看本姑娘把你们的眼珠子挖出来喂狗!”
被她的目光扫过的众人均觉得像是忽然被丢在冰天雪地里吹了一阵刮骨生疼的北风一样,噤若寒蝉的低下头去,各自散开了去。
这正是早已赶赴巴蜀多日的傅君瑜与傅君嫱师姐妹两人。
“喂,你这蛮子,给了你这么多钱,你连个位置都不肯让,是嫌钱少还是故意刁难,嗯?”傅君嫱逼出一丝煞气,刁蛮任性的样子表露无疑。她们刚刚上楼,想要找个位置好点的地方赏赏周围的景色,晚上这里要上很多漂亮的花灯,还有许多少数民族特有的歌舞表演,跋锋寒坐着的位置最容易将周围的金丝一览无余。
“聒噪!”跋锋寒的冷并不下于从开始到现在都还未说话,也未看着他,但一丝冰寒的剑意却将他锁定的傅君瑜。与对方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不同,跋锋寒的冷来自一种危险,让人很难有与之对视的勇气。因为他的存在很容易让对方感觉到死亡。
“你说什么!?”傅君嫱一双眼睛死死的瞪着跋锋寒,半张小脸给气的通红,声音都提高了八度,刁蛮中含着煞气。从小到大谁感这么骂她?
跋锋寒保持着与之前一般无二的速度,将杯里地烈酒仰头一饮而尽,再提起酒坛往里添。“哗啦啦”一串响动,酒坛空了。杯子里只有半杯酒。
傅君嫱正要得意,因为跋锋寒如果喝完酒还是不走的话,她就更有理由理直气壮的“帮”店家将他撵出去。
跋锋寒刚将酒杯放到唇边,头也不抬的道:“小二哥,再打一坛酒来!”
“好叻,客官稍等一下。马上就来!”
小二一直依照掌柜的吩咐在旁边守着,不远处还有聚花楼请来的武师看着。这里经常有口角和打斗发生,不过老板在成都这块地面上颇有些面子,很少会在这里就打起来。听到跋锋寒地吩咐,小二应了一声,低声对旁边的武师道:“几位爷盯紧点,别出岔子!”
“你这蛮子怎么这么赖皮!”傅君嫱气的柳眉倒竖,指着跋锋寒就叫骂起来。
跋锋寒无动于衷,淡淡道:“我喝我的酒。干你何事?”
傅君瑜打量了他一眼,目光一凝,冷声道:“阁下不是汉人吧?”
跋锋寒既不承认也不否定,道:“问别人前首先报上自己的名号,连这点规矩都不懂么?”
“你是突厥人!”傅君瑜抬手止住想要说话的傅君嫱,直截了当的说出自己的猜测。傅君嫱听了,赶忙打量他一阵子,了然道:“哦,原来是个突厥蛮子,难怪这么蛮不讲理!”
小二满脸笑意的捧着一坛酒分开人群过来。把酒坛放在桌子上,笑道:“客官慢用!请问还要点下酒菜吗?”
跋锋寒将那半杯酒饮尽,道:“再切半斤牛肉。”
“好好,马上就来!”
“饭桶!”傅君嫱嘟着嘴小声道。
跋锋寒拿掉塞子,又给自己添了一杯酒,冷声道:“原来高丽人都是这般地懂礼貌。”
“你!”傅君嫱一怒。将手放到剑柄上,眼见一言不合就要动手。傅君瑜伸手将她拉住。皱眉道:“得罪了!”
又转头对傅君嫱道:“我们换个座位!”
“师姐,你怕他作甚?快放开,让我揍他一顿,好让他知道出言不逊的后果!”傅君嫱愤愤不平的想要上去,不过一直被傅君瑜给拉着,自己的念想没有得偿,只好气哼哼的抓走桌上的铜钱和碎金子。
跋锋寒冷笑一声。继续喝他的酒。还火上浇油的道:“跋某不喜欢多事,但从来都不是怕事之人!”
这下傅君嫱大怒。转头对傅君瑜道:“师姐,你看,这么狂的人,好像天上地下就剩下他一人能打一样。不教训他一下,怎么会长见识?”
“早想领教弈剑术的高明与九玄大法神妙,跋某倒是想看看名震高丽地弈剑大师傅采林教出来的徒弟是否和武尊毕玄的弟子一样窝囊废!”跋锋寒重重的将空了的酒杯顿在桌子上,一把将斩玄剑抓在手中。纵然只是坐着,亦给人以马上就能发动猛烈无比的攻势地感觉。
这是他的武道修行中地好机会。因为傅君瑜和傅君嫱都是不下于他的高手,如果能从这样的打斗中吸取足够的经验,那么他面对毕玄时将更加有把握保住性命并杀死对方。
“你是跋锋寒?”本来已经找到座位坐下来的傅君瑜立时起身转头,冰冷的目光扫向跋锋寒,带着一丝讶异。
傅君嫱知道了他的身份,立时不无讥诮地讽道:“我道是谁呢,口气比吃了大蒜还臭!不“好胆!”
即使是傅君瑜冷淡的性子也受不了他这样的冷嘲热讽,当下怒骂了一句就拔出宝剑。正是要冲上去维护师门尊严并惩戒一下狂傲的跋锋寒,身边另一道白影已经一蹿而出,锵啷一声,利剑出鞘,两点剑芒直指跋锋寒双眼。正是早已按捺不住的傅君嫱。
一出生就是致人伤残的狠招。
傅君嫱刚刚一动的时候,稳坐着地跋锋寒立刻伸脚在桌下一揣。将对面的一张长凳踢飞,横掠着迎上傅君嫱的宝剑。
“哐!”
脆弱的板凳丝毫未能阻挡对方的剑势,剑气一击便将它变成漫天木削,利剑丝毫不停的刺来。反因内气的激荡,那些反射回来的木削倒成了攻击跋锋寒的利器。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
弈剑术的高明在于掌握攻防地节奏,将一切可以利用的东西变成自己的优势。以优势去攻击别人,就足以让任何敌人施展不开手脚。
跋锋寒像是知道那板凳无法全效一样,伸脚之后丝毫不停的挥袖一扇,刚刚饮了两杯酒的酒坛接着飞出。被对方的剑气击碎,又化成漫天酒雨覆向傅君嫱。
傅君嫱娇叱一声,足见跺地凌空飞起,避开酒雨,招式一变,凌厉地剑气纵横切割着整个空间。席卷着朝跋锋寒而来。这一招更加的令人胆寒,只要被其中地任何一道剑气击中。不死也要成为重伤。
“来得好!”
面临当空而来的剑气,跋锋寒不惊反喜,英俊的脸上露出一抹冷酷的笑意。忽然双脚一跺,桌子跟着飞起,目标还是半空中的傅君嫱。上面还有未曾收捡的菜盘子,若是被击中了,且不论伤害。单是那一身油污就足以令任何人狼狈。这样的情形对一个女孩子来说显然是最难以接受地。
凌空而下地傅君嫱自来这里之后首次露出认真冷静的神色,柳腰一拧。跟着急转而下。剑势再变,贴着桌子地边缘继续朝跋锋寒的位置刺来。
而当桌子飞起、遮住对方视线的一瞬间,跋锋寒断然起身,如同捕食的猎豹一般弓身一弹,手中斩玄剑跟着出鞘,透过桌子击向背面并不在他视线中的傅君嫱。
“哐啷!”
坚实的木桌在斩玄剑激发的剑气下化成漫天碎末,一片残渣中一声震人耳膜的金铁交击之声传来。
“当!当!”
两击之后,随着噼里啪啦的木削落地声,跋锋寒与傅君嫱两人都落回地上。跋锋寒是站在刚才的座位旁边,白皙的脸上一抹潮红之色一闪而逝,斩玄剑斜指着身侧,高大挺拔的身材顶天立地的站着。
傅君嫱的脸上亦带着一点晕红,透过面纱只能看到淡淡的痕迹。不过她此时露出盈盈笑意,站在跋锋寒身前两丈的地方,嘻嘻笑道:“跋锋寒?看来你这人还是有些本事嘛!不过本姑娘还是疑惑,你从哪里来的可以一起对付我们师姐妹两人的信心?依我看来,收拾你虽然有些麻烦,但本姑娘个一个人就足够了!”
跋锋寒针锋相对的道:“姑娘叫你的师姐一起上来围攻,当会马上揭晓答案!”
话音刚落,两人眼里闪出一抹寒光,几乎同时动了。场中剑气激荡,一边的跋锋寒的剑法狠辣霸道,带着无边杀意。另一边傅君嫱的弈剑术则凌厉快绝,优美的身形中带着赏心悦目地优雅,但每一招都足以置人于死地。
两人的交手处剑气纵横,很快将二楼大部分客人吓走。交手处的桌子凳子窗户今年遭到剑气殃及,成为残渣碎木。跋锋寒与傅君嫱的身法各有各的特色,前者沉稳快捷。后者轻灵飘逸,但普通人的眼睛几乎无法跟上他们地速度,只看到两道人影上下翻飞,接手处不断的传出刀剑交击之声。本来上来盯着他们,想将他们请出去的两名武师见到此情此景,哪里还敢冒头,大惊失色的躲在一边的角落里小心看着那边的情形,深怕被这两个不顾他人安危的江湖剑客给殃及池鱼。
跋锋寒正处在巅峰水准,一手剑法用得兴致淋漓。虽然对手的弈剑术高明。经常将他还未施展完全的招式给打断,但正因如此他才更加兴致高涨。强烈地战意就连置身其外的傅君瑜都能清楚的感觉到。
正是这时,楼梯口另一道身影急速蹿出来,娇叱道:“跋兄我来助你!”
是一个清脆好听的女子的声音,但上来的却是个皮肤白皙、面目俊俏无比的青年公子。一见到这边的情形就马上拔剑急冲而来,那寒光闪闪的剑尖不光显示出宝剑的锋利,上面吞吐地寒芒更是让人不敢小觑其中蕴含的杀伤。
傅君瑜美目中寒芒一闪,冷声道:“想要围攻,先过我这一关!”
说罢挺剑而上,将刚上来的青年公子给截住。这位青年公子打扮的正是东溟公主单琬晶。她后面还有赶来的东溟派护法。单琬晶的武艺不弱,剑法高强,连大名鼎鼎地杜伏威都曾忌惮她一剑而来的威势。凭着开先地一股锐气,单琬晶看堪堪与傅君瑜斗了个旗鼓相当、不分上下。
傅君瑜的九玄大法是第七重的顶峰,而傅君嫱则是刚刚突破到第八重,大师姐傅君也是在南来中原的时候到达第八重境界的。本来以傅君的资质。要在短短三年内突破六重到达八重几乎是不可能的,不过之前与朱浩相处地那一段时间在武学见识上颇有得益。因此领悟第七重快了许多。
九玄大法共有九重,到达九重极致地仅有她们的师父傅采林一人。
几十招过去之后,单琬晶之前地一身锐气渐失,面对傅君瑜的进攻显得吃力了许多。几次险些受伤,都是靠以伤换伤的打法才将对方逼退。这对她来说,无疑是极为难受的。
“公主莫急,我们来了!”
东溟派护法单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