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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也不能全信她的,还得抽空和三爷提提,怎么着也要让老太太把两个孩子养到身边才是。
胡氏忽然悚然的瞪大了眼睛。
不对孩子下手,那便是会对孩子的生母下手了?
“奴婢”胡氏一时竟不知道说什么好。
她自然不会向顾氏讨饶,两人立场不同,地位不同,是注定的天敌,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注定不可能把酒言欢。
不管结果是谁输谁赢,起码现在不能太难看。
胡氏恨不得拔脚就跑。
可看着前门处守着的素竹、素菊,后门口守着的素梅、素兰,和四大金刚似的,除了没有怒目相对,那架势可是一夫当着,万夫莫开的架势。
胡氏后悔了,她这趟就不该来。
顾氏仿佛逮着了老鼠的猫,笑的越发惬意,她笑着问胡氏:“你想问什么?”
胡氏光洁如玉的脸庞仿佛被什么糊住了,透着绝望的惨淡,她颤抖着唇,道:“三爷不会允许你这样做的。”
顾氏的笑有些空茫,她用食指虚点着胡氏,笑得上气不接下气:“要不要赌赌看?不过是个上不得台面的妾室,他能怎么样?我是他名媒正娶的妻子,想给一个妾室立规矩,想拿她的错处,简直易如反掌。他远在武州,便是插翅也不可能当下就到。等他回来,眼前只有一具已经烧成灰的残骸,他能怎么样?”
胡氏仿佛预见到自己就落得了这样的下场,登时无语。
这话一点儿都不错,远水解不了近渴。胡氏终于明白,顾氏就是张好了网,等自己撞进来的猎人,这场戏,就是为了自己演的。
是自己小瞧了她。
顾家嫡女,果然有狠心,也有决断,想到就做,不拖泥带水,也没一点儿犹豫,更没一点担心和忧虑。
确实,即使自己含冤枉死,等三爷回来,她自有百八十条数落自己的罪状,三爷能如何?难不成还能为了替自己出气,休了顾氏不成?
当年姚氏惨死,自己虽未明着加害,可暗中是个推手,甚至有意无意把责任都推到章老太太身上。三爷虽然痛心青梅竹马的结发妻子亡故,可到底还是糊涂着把这事放下了。
如今轮到了自己。
可怜她风光了十年,今儿是到头了。
胡氏软软的倒了下去。
她是真的怕。
她也是真的不想死。
明明就差这么几天,怎么就等不到了呢?明明武州就近在眼前,明明幸福日子唾手可得,可再也不会属于她了。
杌子发出刺耳的声音,连胡氏都情不自禁的蹙起了眉,顾氏却神色平静,没有一点儿异动。
胡氏双泪交流。
顾氏淡淡的道:“胡姨娘怎么了?你哭什么?”
胡氏双股战战,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顾氏朝着素兰道:“好没眼色,还不快扶你家姨娘起来。眼瞅着要入秋了,这地上可凉得很,胡姨娘这么娇弱的人,哪里受得住?”
胡氏不知顾氏要怎么折磨自己,整个人几乎都挂在素兰身上,压根坐不稳,索性跪下去,道:“奶奶,奴婢不敢求您高抬贵手,可恳请您发发慈悲,给婢妾一条生路。”
顾氏怜悯的望着她,道:“我本来没想和你一般见识的,可你欺人太甚。”
胡氏摇头,形容狼狈:“奴婢不敢。”
顾氏站起身,慢慢踱到她跟前,微微弯腰,用食指挑起她柔嫩的下巴,嗤笑道:“新婚之夜,便敢分薄三爷的****,这是罪之一。私下与三爷通信,此罪之二。背着主母,笼络三爷身边的人,此罪之三。勾着三爷白日宣淫,此罪之四。最后一桩,你自己晓得。”
胡氏真怕顾氏那长长的指甲会从自己的脸颊上划下去,那可是要毁容的。没了这张脸,她活着比死了强不到哪儿去。
胡氏害怕的道:“奴婢知罪了,奴婢真的知道错了,奶奶高抬贵手,以后奴婢做牛做马,报答奶奶。”
顾氏道:“我凭什么信你?”
“奴婢发誓”
顾氏点点头:“可以,拿你儿子的命发誓。”
胡氏噎住,含着泪恳求顾氏:“奴婢用自己的命起誓”
顾氏摇头:“我虽不会对孩子下手,可不代表我就喜欢别的女人生的孩子,也不代表我会善待别的女人生的孩子。”
胡氏呜咽了一声,头重重的垂下,低喃道:“让奴婢死了吧,奴婢没什么可表忠心的。”让她诅咒自己的儿子,她做不到。
顾氏也不废话,道了一声“好”,吩咐素梅:“拿根长银钉来。”
怕胡氏不懂,解释给她听:“打你,会有伤痕。给你灌药,也会查出蛛丝蚂迹,倒是这银钉,自人的天灵盖直插进去,死得干净又无声无息。你放心,等众人验过了你的尸身,我定然将你烧得化成飞灰,介时将长银钉收起,人不知鬼不觉,大罗神仙也没法替你申冤。”
胡氏骇然的瞪大双眼:“不,不要。”或许明知要死,她忽然豁出去不管不顾起来,愤然的道:“你凭什么这么对我?不就是仗着你出身比我好么?除此你哪一点比得过我?别以为你嫁给三爷委屈了你,要不是姜二姑娘以死拒婚,你以为你能坐上这三奶奶的位置?你也别太瞧得起自己,你不稀罕的位置,还有比你更不稀罕的,那人更不堪,甚至处处都不及你”
第231章 、服帖()
送上第二更。
胡氏这话一出,满室俱静。
素梅诸人是既讶异又愤怒,同时又隐隐的满是担心。
这话直戳人心窝子,连素梅这些做丫鬟的,听着都有些失了理智,何况三奶奶?这胡姨娘大抵是真不想活了,禀承着“我不好过,你们谁也别想好过”的想法,竟然什么作死的话都敢往外说。
三奶奶不定得气成什么样呢?
这姜二姑娘不就是将要过门的六奶奶么?怎么和三爷?还是她嫌弃不要的,这才让奶奶拣了便宜。又和六爷订了亲还是因为六爷病得要死要活,眼瞅着捱不过,这章家才求爷爷告奶奶似的低头求娶。
说句难听话,当初去顾家求亲,也没做出这等卑微样儿来。
唉呀,这话,可真能气死个人呢。
素梅等人将头垂得不能再低,大气都不敢出。就怕顾氏一团邪火无处发泄,烧到自己身上。
许久,也不闻顾氏暴怒的声音,四人越发心惊胆战。
倒是胡氏,不住的冷笑,大有继续往人伤口撒盐的意思。
顾氏回神,语调冰冷的道:“都出去,把门关好,将闲杂人等都打发了。”
素梅等人应一声,忙不迭的退出去,果然打发了院内院外的仆妇,只留素梅远远的站在廊下,剩下的俱都散了。
胡氏也不惧,只嘲弄的望着顾氏。这是要单独和自己清算呢?
顾氏朝着她道:“你这话我倒是不明白了,这位姜二姑娘是谁?”
胡氏疲乏的道:“当着明人不说暗话,奶奶若果然不知,何必只留婢妾一人说话?”她初进门,便四处派人在府里笼络、结交,真当旁人是瞎子聋子,没看见没听说?她看起来也是一副精明样,不可能打听不出来姜辛是何许人也。
顾氏一副“我就是明知顾问,你又能耐我何”的模样。
胡氏到底拗不过她。没办法,天生就低人一等,她不敢嚣张狂肆,为了少受皮肉之苦,她就算骨子里再骄傲,此刻也施展不出十分之一来。
胡氏只好替顾氏解惑,道:“姜二姑娘,便是这燕城姜家二房的孤女,单名一个辛字,今年十八,身量高挑,身形孱弱,十七岁之前都一直养在深闺,听说几次病得死去活来”
顾氏支颐静听,心里却勾勒着关于姜辛的形象,大致有了一个病西施的模样。
胡氏一口气把章贤意欲求娶姜辛,姜辛却三番五次拒亲之事倒了个干净。
顾氏双眸微凝,若有所思。
胡氏嘲弄的道:“奶奶可还有什么要问的?”
顾氏不上她的当,问道:“姜二姑娘为何拒亲?”
胡氏道:“谁知道,也许是鬼上身了也说不定,或许是她眼光高,总之就是没相中三爷,奶奶是没瞧见,她可是连三爷都敢打,都敢咬的人。”
这句话,几乎要把姜辛描绘成吃人的罗刹了。
顾氏还是不动声色的问道:“那三爷又为何要求娶姜二姑娘呢?”
胡氏心怀鬼胎,自然不肯说这其中有她的功劳,只道:“爷的心思,婢妾如何得知?大抵是这位姜二姑娘有其独到之处,入了三爷的眼也说不定。”
良久,顾氏冷笑了一声,对胡氏道:“我今日不会处死你,可你罪不可恕,不能不罚。”
胡氏听呆了。
心存必死之志,原来只是虚惊一场,她却不知是庆幸欢喜,还是绝望茫然。顾氏手里拎着一把锋利的宝剑呢,虎视眈眈,谁知道几时心情不好了就会毫不犹豫的砍到自己的脖颈之上?
可好在是留了自己一条命,能拖延一时是一时,她当即屈服,柔顺的道:“婢妾甘愿受罚。”
人年纪大了,精神难免不济。
章老太太自打办了章贤的婚事,又订了章哲的亲事,整个人的精神都放松下来。此时虽是夏末秋初,可中午阳光暖热,还是要小憩一会儿。
她午睡醒来,喝了一碗银耳莲子羹,章妈妈便进来悄声回禀:“三奶奶正发作胡姨娘呢。”
章老太太放下白玉碗,抬头问:“可知为的什么缘由?”
顾氏看胡氏不顺眼,那简直是一定的。到底年纪轻,气性太大,连两三个月都忍不了,这么快就发作上了?
想要发作胡氏,自然有得是理由,可章老太太还是想知道她用的是什么借口。
章妈妈老脸微红,道:“白日宣淫。”
章老太太的手一顿。
究竟还是为着那日三郎回来,未曾先回她的院子的缘故。
章老太太轻叹道:“一个一个,都不让人省心。”
章妈妈垂手站着不说话。
这也就仰仗着是孙子房里人,若是儿子媳妇试试?早年章老太太气性大着呢,儿子和媳妇互相多看几眼,她就能旁敲侧击,拿妇德说事。若是儿子、媳妇大白天说笑两句,她能当场摔一本女诫过去。
胡姨娘可是大白天就和三爷那个了,老太太没让人过去拿大耳瓜子扇她就是好的了,却分明有偏帮之势,这还真是人老了心也软了。
章妈妈等章老太太唠叨完了,才问道:“老太太的意思是如何?待会儿两位小少爷可该回来了。”
聪哥儿已经到了知事的年龄,开祠堂,拜姚氏,他都一副少年老成的模样,并未说什么。阖府的人也没谁敢在老太太眼皮子底下去挑唆他,是以除了瑞哥儿喊过几回要娘,被老太太拿糖唬过去之后,因为不常见面,渐渐也就淡了这份心。
但若被这两个哥儿看见胡氏就跪在二门夹道中受罚,那可就该没脸了。
章老太太摆摆手:“我一个做祖母的,管不得孙子的事,就让她闹去吧。早晚把我折腾死,我把眼一闭,再也不管了就彻底省心了。”
这场纷争,以章老太太的装糊涂,以顾氏的适可而止告结束。
胡氏跪也跪了,罚也罚了,回头老老实实的待在自己院里,并未敢出来寻老太太出头替她讨公道。
私下里也不曾给章贤送信。
章老太太纳闷:“这顾氏倒是个有主意的。”也是个有成算,有本事的。那胡氏是个软硬不吃、不卑不亢的人,面上柔弱堪怜,说什么是什么,背了人就使坏,简直最可恨不过。这顾氏究竟使了什么妙法,竟将她收拾得服服帖帖?
第232章 、怨恨()
顾氏雷声大、雨点小的罚了胡氏,自此之后一直都很平静。
素梅臆想中的暴怒、发泄、气恼、自伤都没发生,她反倒有点儿落不到实处。这日更深人寂,轮到她当值,服侍顾氏梳洗卸妆,除了外衫,换了水回来,见顾氏只着蜜合色中衣歪在榻上,独对灯火发呆,不见睡意。
素梅便上前:“奶奶早些歇了吧。”
顾氏头都不抬的道:“早与晚又有什么妨碍,横竖我也不需管家,也无需去婆婆跟前立规矩。”
最主要的是她压根睡不着。
长日无聊,精力没处使。
章二太太忙完了章贤的婚事,终于撂下一副担子,直嚷嚷累了,甩手就把中馈还给了章老太太。章老太太却不吱声儿说要交给谁,按说章贤是二房长子,顾氏是长媳,中馈理当交给她,但章老太太不说,谁敢冒这头?
竟大有考验顾氏的意思。
顾氏倒不是非得抢这副担子不可,只是这种不融于章家的感觉让她憋屈。
章老太太年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