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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大有考验顾氏的意思。
顾氏倒不是非得抢这副担子不可,只是这种不融于章家的感觉让她憋屈。
章老太太年纪大了,晚睡早起是常态,按理顾氏应该同章二太太一起去给她老人家问安的,但章二太太和章老太太打了半辈子擂台,只推身体不好,章老太太又顾忌顾家,无意单独拿捏这个孙媳妇,索性全免了她们的请安。
顾氏可不就没事做么?
素梅跪坐在脚榻上,有一搭没一搭的替顾氏捏腿。她即便不能说什么,可陪着也好。
顾氏却只凝眸沉思。
素梅很是不放心她。
这人心里有事,发泄出来倒好些,就怕像这样憋着闷着,万一闷出病来可怎么好?她陪着也是想让顾氏早早歇了,免得错过了困劲,越发要翻来覆去了。
她便缓缓的问:“奶奶最近,可是有什么心事?要奴婢说,胡姨娘的话,也不能全信,她摆明是了瞧不得奶奶好过,实在没什么可拿来说的了,这才胡乱挑拨,若奶奶听信了她的话,和三爷生了龌龊,倒恰恰着了她的伎俩了。”
顾氏不置可否的嗯了一声,挑起眼皮子瞅着素梅道:“你是怎么想的?”
“奴”素梅不敢看顾氏,沉吟了一下道:“奴婢觉得,都是过去的事了奶奶总得向前看不是?”
就算胡姨娘说得都是真的,那也不能上她的当啊?
顾氏似笑非笑的道:“你这是劝我咽下这口气了?”
不咽又能怎么样?
素梅不敢问,只陪笑道:“奶奶昔年何曾受过这种折辱,只是,如今不比从前,凡事都得徐徐图之。以后的日子长着呢,奶奶何必较今日之短长。”
顾氏哼一声,发狠的揪着枕头道:“谁都是说着容易,且没轮到自己身上呢。”
素梅不敢吭声了,她可不就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么?可她千真万确是为了奶奶好啊。
顾氏将枕头抱在怀里,翻来覆去的揪了半晌,才道:“你打听的怎么样了?”
素梅道:“也不过就是那么几句话,当初三爷确实只见过姜二姑娘一面”就立意求娶。她怕顾氏生气,忙道:“这位姜二姑娘身子不好,养在深闺十六年,燕城人见过她的就没几个,听说去年中秋又落了水,大病一场,慢慢熬过来之后才慢慢好起来的。可这位姜二姑娘却抵死不愿嫁入章家,说什么的都有,总之闹得京城人都知道三爷被拒,丢了好大脸面。后来她被姜家罚去许家峪,三爷追过去,不知怎么,言语不合,三爷便将人打了。姜二姑娘当时就被踢得吐了血”
顾氏猛的一抬眼:他竟恁的心狠,对一个病弱的姑娘下手?看这情势,怎么也不像是中意之极的模样。难不成是恼羞成怒,由爱转恨?
素梅不敢隐瞒,点点头,又道:“当时六爷不知怎么也在大抵是那个时候,六爷就对这位姜二姑娘有意了吧。对了,还听说当初府里宴客,邵表姑娘和姜二姑娘同时落水,姜二姑娘便是六爷救起来的。”
顾氏沉吟着道:“怎么哪哪儿都有这位表姑娘的事。”
素梅也义愤起来:“谁不知道这位表姑娘很得老太太的喜欢和疼爱?三姑娘又同她要好,两家交往甚密,自然她来的就勤快了些。”
顾氏忽的问:“邵表姑娘是谁救的?”
素梅噎了一下。
顾氏眼神一凛:“这有什么可难以启齿的?”要是有事,当时就闹起来了,也不至于到了现在,邵嫣然都没名没份的。
素梅眼神虚忽,躲闪了下才道:“也是六爷救的,可当时三爷在岸上”
顾氏呵笑了两声,嗤笑道:“看把你唬的,这有什么?若你家三爷对她有心,还用得着娶你家奶奶我过门么?”
那倒是。
素梅松了口气,道:“当时是仲秋,天气冷得很,邵表姑娘虽说湿了衣裳,可周身整齐,并不碍事。反倒是邵家逼着老太太要说法,想让六爷娶了邵表姑娘。六爷便一甩袖子,跑得没无影无踪。”
不知怎么,顾氏只想对邵嫣然说一声“活该”。
她没见过姜辛,听来听去,听到对她评价最多的就是“病弱”两个字,虽然知道她差点成了章三奶奶,对她坚持不嫁章贤颇为芥怀,也是她让自己成了不尴不尬的存在,可她对姜辛恼恨不起来。
顾氏道:“罢了,仔细打听着点儿,到底当年为何不愿意。”
素梅斟酌着道:“奴婢也问过了,听说是这位姜二姑娘做了个恶梦,说是有位华裳憔悴的妇人入梦,口口声声说她死得冤枉”
顾氏秀眉紧蹙,只觉得这初秋的夜风凉气冷,浑身寒毛都乍起来了。
素梅轻轻给了自己一个耳括子,忙道:“都是奴婢胡说的,奶奶恕罪。”
顾氏却不依了:“你只管说你的,难不成,是那位”她竖了三个手指。
素梅轻点头:“大抵就是这位前三奶奶了,府里但凡涉及到姚氏,各个讳莫如深,一个字都问不出来。”
顾氏咬牙半晌,简直要气得哭出来:“当初爹娘百般哄骗,只说他年少有为,是不可多得的良人,却不料他既有先前的青梅竹马,又有生养两个孩儿的爱妾,如今竟还有这等龌龊的内情,算什么好亲事?爹和娘真是坑死我了。”
第233章 、出手()
送上第二更。
顾氏是真的痛悔交加。
女子的命运,可以说初生是一次,那么嫁人便是最后一次,也是最重要的一次。不管出身如何,但凡是亲生父母,就没有不疼爱宠爱儿女的。
当然,乱世流年,儿女们被冻饿、踩踏而死,或者因为饥饿,不得不卖掉的不算。但那并不代表父母们不慈爱,只能说命运弄人。
所以未嫁之时,都能过得比较安逸和悠闲。
可一旦嫁了人,便是另一重世界之门的开启,若嫁得好,那是美丽的世界,若是嫁得不好,可以说是邪恶的地狱也不为过。
她怎么也没想到,她的出嫁是分水岭。从前得到多少宠爱,如今就要受多少苦楚。她就不明白,怎么她就要受这样的磨难呢?她可是上辈子造了多少孽不成?
素梅只能在一旁陪着流泪,见顾氏越哭越伤心,竟大有难控之势,忙劝道:“毕竟离得远,老爷和太太哪里晓得燕城的事,要不奶奶写封家书,回去问问太太?”
顾氏虽娇生惯养,倒不是一味骄纵之人,闻言只冷笑:“你也说了,京城离燕城千里之遥,即使父亲母亲知晓了又能如何?远水解不了近火,真把章家人惹急了,你家主子也得了个暴毙”
素梅吓得扑通一声就跪了下去:“奶奶别说这种不吉利的话,您不会的,章家也不敢,奴婢就算自己的命不要,也一定会护得奶奶性命无虞。”
顾氏心道:看吧,连这丫头都明白,她便是豁出命,也只能护我性命无虞,可日子过得是甜是苦,还得靠我自己。
顾氏拉她起来,用自己的巾子替她擦脸,笑道:“你这番心意,我领了。”说着自己又是热泪滚滚,半晌才哽咽着道:“爹娘那边,是别指望了,家里的哥嫂还都一团乱呢,娘哪里闲暇管我的事。如今我只有你们这几个,从小就在身边,名为主仆,实则形如姐妹,以后同舟患难,少不得你们支撑。”
素梅不断的保证:“奶奶放心,奴婢几个对奶奶绝对忠诚,毫无二心。”
顾氏哭罢,道:“这日子如此艰难,我若坐以待毙,刚才那句话绝对不是危言耸听。”
素梅也只咬唇道:“想来应该不至于,奴婢听说,如今老太太的脾气可软和多了。”
顾氏只摇摇头:“那位是靠不住的。”
素梅犹豫着问:“就算是靠不住,也得拉个能靠得住的,要不,二太太呢?”
章老太太是有实权,也有威望,更有权势,可毕竟年老了。人吃五谷杂粮,就没有不生病的,年纪大了,谁也不知道哪天就因为一场病
总之那不是个正经的靠山。
可章二太太总是个嫡亲的正经婆婆,和她靠拢在一起,两相助益,总比奶奶孤身一人强。
顾氏仍然摇头。
且不说婆婆与相公不亲,她的话,在章贤那里没什么作用,就说婆婆与太婆婆斗了这么多年,从无效果,摆明了是个手下败将,自己不分情势,上去巴靠,等婆婆走了,不擎等着留下来的老太太看自己笑话么?
素梅急了:“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奶奶就打算这么孤军奋战下去了?都说浑身是铁能撵几颗钉,长久下去,总是不行。”
她倒有心劝着顾氏好好拉拢章贤,可拉拢他,要比靠拢两重婆婆更难。再说章贤长期在武州,除非奶奶能跟过去,否则一切都是空谈。
顾氏抚着发疼的眼角,道:“示好不成,示威总行吧?”
素梅茫然的道:“什么?”
顾氏狠狠的道:“别以为我顾佳秀是好欺负的,就算没有顾家又如何?”
素梅又要哭了,她担心的问道:“奶奶,您,这到底是想做什么呀?”这思路明显不对啊,还示威呢,这些日子频频示好,才有点功效,就被三爷那一顿板子,把维护下来的人脉关系齐根截断,要是示威?那不更得处处树敌?
到时候这府里就更无法立足了。
顾氏心意已定,简单洗了把脸,躺下就睡。倒是素梅,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想着自己到底是不是要给太太写封信?
结果就是顾氏第二天起得格外早,可素梅还在脚榻上睡着没醒。
顾氏不是那种无故发作下人的主子,悄悄起了叫素兰等人过来,低声嘱咐几句,自悄悄的梳洗。
素梅被铜盆声响惊醒,一揉眼睛,见天色大亮,这才着慌起来。可见顾氏已经梳妆完毕,正准备出门,忙上前请罪。
顾氏浅笑道:“不怪你,原是我昨晚拉你说话太晚,你只管回榻上好好歇着。”
素梅不肯,顾氏便道:“我还有事要交待你去办。”素梅忙点头应诺。
章老太太听说孙媳妇顾氏来给自己请安,倒是一怔:无缘无故,她怎么来了?
一抬手:“就说她的孝心我领了,让她回去吧。”
章妈妈转身去了,却半晌都没见进来。
聪哥儿要去前面书房跟着先生读书,因此章老太太先打发他用早饭,叫了服侍的小厮好生叮嘱,又是许之以利又是要之以挟,总之务必好生服侍,不许勾着哥儿学坏,直把小厮吓得面如土色,直说不敢,这才放他们主仆去了。
聪哥儿稳重的应诺告退,小小年纪,五官与章贤有五六分相似,举止妥帖,成熟自制,很有章贤当年的风范,看得章老太太不住的点头。
章妈妈进来回道:“老太太,三奶奶在外面候着多时了。”
章老太太没什么兴致的道:“罢了,好歹是一片孝心,你们好生服侍着,随她爱怎么就怎么,只不可怠慢,我今早醒得有些早,这浑身都不得劲,我再去躺躺。”
她没心思敷衍顾氏,小媳妇初进门,对什么事都难免好奇,对什么事都是一副认真谨慎的模样,也不过是想博个好印象罢了。
却也只是三天的热度。自己不出面,她来着没意思,以后也就不来了。
章妈妈喃喃应诺。
却不想顾氏并非三天热度,她趁着来给老太太晨昏定省的机会,对聪哥儿和瑞哥儿吁寒问暖,时不时的就送过去一些衣裳、玩意、挂件等新奇东西,以讨他二人欢心。
当着章老太太,拿了新鲜水果,她自己的陪嫁厨子做出来的京城点心喂食聪哥儿和瑞哥儿,处处都透着嫡母的宽怀、仁爱。
第234章 、融入()
送上第三更,意外吗?惊喜吗?
聪哥儿已经大了,如果说刚开始回章府时还只是懵懵懂懂的孩子,现在却已经明白了许多事。
自打回到章家,他便不得不与生母隔开,甚至半年了,都没再见过父亲几面。再有章老太太耳濡目染,告诉他嫡庶的区别。
他似乎一夜之间便长大了不少。
他不是个多话的孩子,在看清自己处境的基础上,有意无意的掩饰好自己真实情绪,与胡氏划开了界限。
他自知不能护得瑞哥儿,好在他年纪小,只要不吵不闹,便能得曾祖母的庇佑,是以聪哥儿还算放心。
面对顾氏的示好,聪哥儿十分戒慎。
他身份尴尬,说好听了是姚氏的嫡子,可姚氏早就过世多年,姚家与章家过往并不甚密,又有生母在府,还有新娶的嫡母顾氏群狼环伺,他的处境相当艰难。
顾氏早晚要生下这府里正正经经的嫡子,那时候聪哥儿便是个难堪的存在。
好在现在他只是在府里跟着先生读书,但曾祖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