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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氏安心做月子,有心给姜辛报个喜讯,却得知她们行踪不定,寄了信便又启程不知去往何处,只能作罢。
也好,免得因为自己的缘故泄露了他们行踪,反倒是害了他们。
聪哥儿在月子里就常来,仿佛那日的事根本没发生过。他来也并不与顾氏打照面,而且还是带着瑞哥儿来的,打着探望弟弟的旗号,谁也说不出什么来。
来得次数多了,素梅等人都习以为常,甚至也不怎么避讳他,瑞哥儿淘气,跑进内室,他旁若无人的进去把瑞哥儿抓回来,也没人大呼小叫,当这不合规矩,甚至阖府都知孙少爷非常喜欢这位刚出生的七孙少爷。
顾氏偶然和他四目相对,竟有不敢直视的心虚,再被他那黝黑、清冷的眼神一瞟,竟心跳如擂。可聪哥儿始终清清淡淡的,不见任何情绪,顾氏气得暗里直捶床,无耐不能和他对战,颇为愤懑。
章老太太悻悻的道:“她倒好手段,也不曾付出什么,倒笼络的好人心。”
章妈妈知道她说的是顾氏,不免心下也十分敬佩,却晓得老太太不喜夸赞旁人,因此只道:“咱家聪少爷宅心人厚,颇有长兄风范,这是章家的福气啊。”
章老太太也不能不承认,聪哥儿和他那个姨娘当真大不相同,胡氏可不是个能容人的。
但聪哥儿这么懂事,倒确实是好事,章贤后院复杂,这几个孩子俱都不是一母所出,若勾心斗角,离心离德,那才真正是章家不幸。
说到底,还是这顾氏有福气。
第330章 、对峙()
昭哥儿出了满月,又过了百天,章贤才抽空回来了一趟,他先去见章老太太,这是雷打不动的规矩。
顾氏已经能起身,听说他回来自然要担起自己的职责,吩咐丫鬟们备水,准备干净的衣裳,又叫人去厨房整治他喜欢的酒菜。虽说不必她亲力亲为,可丫鬟们人来人往的来回事,也把她忙得团团转。
听着婴儿的啼哭的声音,知道是昭哥儿醒了,忙吩咐素梅:“你去看一眼,昭哥儿醒了。”
素梅笑应了一声,先去净手,嘴里笑道:“奶奶不必担心,奶娘是个仔细的,把昭哥儿照顾得很精心,就是略有疏漏,不是还有孙少爷呢嘛。”
顾氏摆弄章贤外袍的手就是一抖,脸色变了变,却只是道:“他自己都还是个孩子呢,再说又是主子,哪能让他做照顾孩子的事。”
素梅不以为然:“孙少爷年纪虽不大,可心灵手巧,处事认真又细致,什么事都是看一遍就会,不仅上手快,做得还特别好,奴婢上次还见他给昭哥儿换尿布呢。”
顾氏无力的甩开章贤的外袍,疾言厉色的道:“当日谁在旁边?都谁看见了?一律罚两个月月钱。”
素梅一苦脸:“奶奶,不要吧,孙少爷也是少年心性,只是贪玩好奇罢了,您这又是何必?再说,他大部分时间都不动手的,有奴婢在旁边看着呢,不会对昭哥儿不利。”
顾氏气怒的瞪她:“你也糊涂了是不是?这种授人以柄的话也是混说的?”
素梅立刻不开口了,心里觉得顾氏未免小题大作,兄弟之间感情深厚,相亲相爱,不是好事么?聪哥儿就算不是真心,是别有所求,可只要大面上过得去,何必避之如蛇蝎,没的倒让人说奶奶刻薄。
素梅不敢多说,匆匆出去看昭哥儿,顾氏忽然就没了兴致,觉得自己犯贱。早想好了,对章贤不再报任何希望,可他回来,自己还这么兴头头的操持,为的是什么呀?就为了图个贤妻的好名声?他未必领情,自己是抛了媚眼给瞎子看,不用别人说,她自己先瞧不起自己了。
她这一没兴致,便索性打发了丫鬟,叫她们自己看着办。
顾氏坐在桌前发呆,冷不防有人在她身前道:“你不用处处提防着我,我不会对一个才出生的小崽子怎么样。”
顾氏一抬头,不知何时聪哥儿站在自己跟前。她不由的恼羞成怒,刚才她和素梅的话,一定是被聪哥儿听去了,她哪句话是表明她在提防他了?他不分青红皂白的就来诬蔑她?
顾氏不由的道:“我还没那么小心眼儿。”就凭他也配她提防么?如果她真要提防他,他连这院门都进不来。
聪哥儿神色反倒缓和了些,不像是被她的轻蔑激怒了的模样,又道:“那就好,你也不是个蠢笨的人,别错用了心思。”
顾氏:“”
他有什么资格教训自己啊?
顾氏轻笑一声,道:“我谢谢你呵。”
聪哥儿瞄了她一眼,她自从出了月子,身上的臃肿尽褪,又恢复了从前苗条玲珑的身姿,因为初为母亲,在从前沉稳的气质上又多了一层母性的光辉。
总之看在聪哥儿眼里,她比从前又好看了不少。
聪哥儿道:“我爹回来,您很高兴?”
顾氏一蹙眉:这是什么话?是试探还是挑拨啊?她犹豫着道:“他是我相公。”高兴也是应该的,错的又不是她。
聪哥儿道:“可惜,他未必心心念念的只有你一个。”
顾氏恨不得把他打出去,他以什么资格跟自己这样说话?
顾氏轻笑,不掩嘲弄:“这样不正遂了你的心意么?”她与胡氏就算再怎么遮掩,也是势不两立,当初她暗中折腾胡氏,聪哥儿就算没有亲眼见到,猜也能猜得出来。就是为了他的姨娘想,大抵也是巴不得看章贤冷落自己的笑话呢吧。
聪哥儿在顾氏的无视中竟然红了脸。他却越发将脊背挺得笔直,道:“难道你不是这么想的么?”
聪哥儿的态度让顾氏十分反感。他凭什么质问自己?是,她就是这么想的,可和他又有什么关系?想起从前相处时的种种,顾氏不免心惊,她倒不怕有心人说什么,也不怕聪哥儿对自己会有什么想法,她只是害怕自己竟然容许他一点一滴的融入到自己的生活中,甚至在关键时刻还拿他当成了支柱。
这种感觉简直太恐怖了。
顾氏强按捺心神,尽力让自己平静、沉着,决定不论聪哥儿说什么,她都要以长辈的慈爱和宽容,不和他计较。
顾氏端出从前又温柔又不容置疑的款儿来,微微摇头,道:“你一个小孩子家,少管大人的事。”她犯意不着跟他说,他是她什么人?儿子?呵。她有怨有恨,也和他抱怨不着。
聪哥儿梗着脖子道:“呵,怎么,说不出话来,就又摆出长辈的款儿来堵我的嘴?”
“我”顾氏只觉得聪哥儿的态度太尖刻了,也升起怒气来,道:“我本来就是你的长辈,这些日子确实是太过纵容你了,你也老大不小了,以后还是专心学业,少进内院吧,免得耽误了哥儿的大好前程。”
聪哥儿呵呵冷笑两声,道:“你们果然都是一样的自私自利,用得着时,什么手段使不出?过了河就拆桥,还要端出冠冕堂皇的理由来,真无耻。”
顾氏脸红得像块大红布,仿佛被聪哥儿这话一刺就喷得到处都是血,她气得浑身哆嗦,瞪着聪哥儿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那****抓着他的袖子一事,因为没人提起,她又竭力的忘记,已经如过眼烟云,可是被他用这样的话一激,仿佛又回到了眼前,鲜明清晰。顾氏恼恨自己当时鬼迷了心窍,可她问心无愧。
那样的生死关头,她害怕很正常,随手抓了一个浮木也不能说是居心叵测。可恨的是这臭小子得理不饶人,倒像她对他暗示了什么一样。
顾氏勃然大怒:“聪哥儿,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聪哥儿道:“我当然知道,可你知道你真正的心思么?”
第331章 、疯魔()
送上第二更。
顾氏气得四肢发软,她厉声道:“你别自作聪明。”她的心思是什么,轮得到他猜吗?
聪哥儿往前走了两步。
顾氏被他的眼神盯得遍体生寒,下意识的身子往后仰。聪哥儿却只是凉凉的笑,道:“你还没死心么?你还没看透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吗?你是不是还盼着他回心转意,回到你的房里,再替你添几个儿女?”
“你疯了。”顾氏当然知道他说得是谁。他到底要做什么?他恨章贤么?恨也是应该的,可他自去和章贤讨债,跟自己做对算什么?
聪哥儿忽然就按住了顾氏的双肩。顾氏几乎就要尖叫,聪哥儿却轻声道:“嘘,喊起来,对你有什么好处?”
顾氏哆嗦着唇,道:“你放手。”
聪哥儿不仅不放手,还把她牢牢的按在椅子上,道:“你想不想离开这个家?”
他问得轻柔,却如黄钟大吕,敲得顾氏耳朵边嗡嗡的响。她脑子迷迷糊糊的都不会转了,她问他:“你为什么”
为什么要这么问?
聪哥儿开口:“说实话。”
顾氏下意识的要开口。他的眼眸还是那么清,那么静,却黑得慎人,仿佛那里包含了太多漩涡,能够迅速把人卷进去沉溺。
顾氏使劲咬着下唇,让疼痛把自己的意识唤醒,道:“你僭越了。”
聪哥儿冷笑一声松开顾氏的双肩,盯着她近乎迷乱的眼睛道:“别让他再碰你。”
顾氏打了个冷颤,道:“你疯了。”
这哪是个孩子该说的话?这哪是个庶子对嫡母该说的话?他才多大?他明白章贤碰自己是什么含义?
不不不,他都懂,不然刚才也不至于把话说得那么直白。他疯了,他一定是疯了。
聪哥儿却微微俯下,身,几乎要贴着顾氏的脸了。
顾氏慌乱的想要推搡他,他却只保持着那个姿势不动,道:“我没疯,疯的是这个家里所有人。哦,不对,这么说不全对,还有人知道要逃开这个家以免自己不疯。记住我的话,别让他再碰你,不然,我让你们全都为此陪葬。”
聪哥儿都走远了,顾氏才白着脸把茶碗扫到地上,尖厉的道:“滚,滚――”
素兰等人进来,见顾氏神色狼狈,忙劝道:“奶奶这是怎么了?孙少爷还是个孩子呢,您何必跟他生气。”
顾氏颓然的坐着,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她能怎么和人说?说聪哥儿威胁自己?谁会信?这听来几乎是匪夷所思的事,只会让人说是她疯了,甚至还会说她不守妇道,勾引自己的庶子
顾氏喃喃道:“都滚出去。”想了想又道:“以后但凡他来,不许他再进院。”
素兰也不知道聪哥儿都做了什么,让三奶奶这么震怒,还这么恐惧,也只能唯唯应诺,她说什么就是什么,心知她这要求有点儿无理取闹,可,先应付过再说。等聪哥儿再来,好言好语,把他哄走就是。
顾氏却懒得理她们的阳奉阴违了,她猛的起身道:“昭哥儿呢?”
素梅在外头道:“奶奶,奴婢来了。”她怀里抱着昭哥儿。
快四个月的孩子,白白嫩嫩的,五官秀丽,已经能隐约可见顾氏的眉眼。他会认人了,见到熟悉的母亲,便咿咿呀呀的伸手要她抱。
顾氏将他抱进自己怀里,感受着他身上温暖的奶香,不由的在他额头、脸颊、眉眼间亲了又亲。这是她的孩子,一心只惦念着她,不会因为别人的谗言就背弃她的儿子。
她如今只有他可以相依为命了。
外头有丫鬟报:“三爷回来了。”
顾氏嗯了一声却没动。
章贤大步进来,丫鬟们跪倒一片。他朝着顾氏的怀里望了望,道:“这就是昭哥儿?长得可真好,不愧是我儿子。”
顾氏这才缓缓起身,朝他福身。
章贤的视线并不曾在顾氏身停留,只叫人端了个锦盒,打开来里面是枚纯金打造的长命锁,他拿出来放到昭哥儿襁褓里,道:“这是爹爹给你打的长命锁,保佑我们昭哥儿长命百岁,万事如意。”
顾氏道:“多谢三爷惦记。”
奶娘把昭哥儿抱下去,顾氏和章贤坐下来说话,不过问些生活琐事,章贤一一答了,才对她道:“听说生昭哥儿时有些凶险?辛苦你了?”
哪怕这话他在家信中提到一句,顾氏也知足了,可都过了这么久,那时撕心裂肺的疼痛都模糊淡忘了,他才不痛不痒的提一句,顾氏只觉得可笑。
她低头道:“是妾身该做的。”
章贤拍拍她的手:“昭哥儿是正经嫡子,虽然不占长,可到底是我头一个嫡出的儿子,我不会亏待他,你好生教养,将来自有你们母子的好处。”
顾氏应诺,心里却道:什么嫡,什么长,她不稀罕,她自己的儿子,她当然会好好教养。她现在对昭哥儿别无所求,只盼着他能健康平安的长大,性情坚毅、平和、乐观、善良就好,只要别像了他的父亲。
章贤梳洗之后又去了书房,晚间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