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聪哥儿被说得心头一跳,不知怎么,竟然很想对眼前的女子诉说心中的愤懑。她那么特立独行,敢为一己之利与整个家族和世道对抗,也许她能理解并支持自己呢?
但姜辛确实没有要听的意思,她只凉凉的看他一眼,虽无轻蔑,却也满是轻视的道:“你等有资格了再说你想说的话吧。”
第336章 、回来()
送上第一更。
聪哥儿一口血被堵在喉咙口,差点没把自己呛死。他不满的瞪姜辛:这女人,说话怎么这么尖刻呢,亏得他还想跟她说心里话,看这架势,说了也是自取其辱。
可惜他瞪他的,姜辛连眼皮都没抬,仿佛他在不在这里,对她都没一点儿影响。
聪哥儿既不服气,也不甘心,最后自我安慰的想:也许她和他见过的那些富家奶奶、太太没什么差别,外表瞧着光鲜,其实内里一片狼籍,她们的生活就是一团死水,已经没什么人和事能激起她们的兴致了。
所以她们要么只专注于虐待妾室姨娘,要么专注于掌管中馈,要么集一身热情于敛财,或者就是无谓的内斗,不管是谁,哪怕是妯娌,哪怕是婆媳,完全没有任何理由和意义,纯粹是为了斗而斗。
姜辛或许是另一个极端,她没人可斗,便索性将她自己包装成一个冷冰冰的活死人,对什么都没热情。
不然何至于六叔连家都不回。
聪哥儿刺姜辛:“我六叔到底在忙什么?怎么我都来了好些日子了,一面都不曾见着?”
姜辛手指娴熟的拨着算盘珠,提笔写下最后一笔帐目,这才道:“游山玩水。”
聪哥儿嗤笑:“我才不信。”他和顾氏的想法差不多,谁会把游山玩水当饭吃?整天这么游逛,当真不会腻?
姜辛轻笑道:“孩子话。”他信不信,关自己什么事?他信不信,对她又有什么影响?姜辛道:“喏,你闲着也是闲着,别老在家闷着,把这撂帐册送到铺子里去吧。”
聪哥儿倒没想着一味的憋在家里,都说上有天堂,下有苏杭,他既到了这,自然要好好领略一下苏杭的风光,可是被姜辛像支使小厮似的,还一副怜悯的口气他就来气。
待要说“不管”,又觉得自己越发像个孩子。他格外的讨厌现在的年纪和身份,也最恨旁人拿她当个孩子般对待,可无形之中还是凭借本能行使着孩子的权利,无怪旁人看不起。
聪哥儿哼一声,招呼小厮把这一撂帐册抱出去,临出门前,他回头对姜辛泄愤似的道:“丑人多作怪。”
姜辛慢条斯理的喝着茶,道:“你要是把仁义礼智信都忘了,我不介意帮你想起来,别以为我不敢打你,我可不是你母亲。”
聪哥儿还不信,结果挨了姜辛一鸡毛掸子,这一下正打在他臀部,又疼又耻辱,聪哥儿眼泪差点儿掉下来。
姜辛板着脸道:“你心里想什么我不管,但我确实是你的六婶娘,晚辈见长辈要行礼,态度要恭敬,你若做不到,就别怪我不客气。”
聪哥儿长这么大也没挨过打,捂着臀部怒道:“你凭什么打我?”
在姜辛眼里,聪哥儿就是个没受过挫折的孩子。诚然他需要更多的宽容和爱,可很可惜,他现在的身份,注定他求而不得。与其让他沉溺在这种失落、悲伤的情绪中,还不如让他早点清醒清醒。
聪哥儿恨上了姜辛,这个粗俗、蛮横、霸道、无礼的女人,有哪儿点好?既不温柔,也不多才,更不善良,也没什么爱心,唉哟,一想到疼,后臀就更疼了。
聪哥儿气哼哼的在街上走,身后的小厮阿布抱着一撂帐册不远不近的跟着,他忽然想:我为什么还要听她的话送什么帐册?
扔了算了,叫她也知道知道,惹了他会落个什么下场。
他吩咐小厮阿布:“把帐册扔掉。”
阿布却往后跳了一步,生怕他会过来抢一样,苦口婆心的劝他:“四少爷,您就别生气了,把帐册扔了,万一六奶奶知道了,还不定会怎么样呢?”
再挨打怎么办?
聪哥儿听懂了阿布的心声,恨得直咬牙。他当然不是没办法,一走了之,抬腿就走了,可是走了之后呢?这女人暂时还真是不能惹。等着吧,等六叔回来,一定跟六叔告她的状。
章哲回来得很快,才进家门,就听杜藤说是聪哥儿误打误撞的来了这儿。他微微抚额,无耐的笑了笑。若是祖母知晓,不定怎么骂自己呢,肯定会说是自己打了样儿,所以后辈子侄纷纷效仿,以后家里的孩子更不好管了。
他一边听一边往内院走,聪哥儿得知消息迎出来,难得的有了点孩子的活泼,少了在章家里的沉闷,竟比得知父亲回来还要激动。
那当然了,他等着看姜辛的笑话呢,不在一边亲眼看着怎么解恨?
他欢快的道:“六叔,你终于回来了?”像是很久没见到亲人的小狗,他装得太像,连眼角都是红的。
章哲停下步子,朝他望去,轻笑道:“哟,这是谁啊?我不是做梦吧?”
聪哥儿不好意思的道:“侄儿见过六叔”
没等他说什么冒昧打扰之类的话,章哲已经上前搂住了他的双肩,用力的拍了拍,夸道:“好小子,有魅力,比你六叔当年有过之而无不及啊。”
聪哥儿瞪大眼:“六叔你头一回离家出走是几岁?”
章哲哈哈大笑,伸了伸手指头。聪哥儿看了一眼就耷拉下眼皮子:“六岁啊。”怎么能说自己比他有过之而无不及呢。
章哲道:“虽然你年纪比不过我,可你头一次离家跑得远啊。”
聪哥儿一下子又开心了。他默默的想:原来自己也可以这么幼稚、天真、好哄啊。
他本来就是个半大孩子,不失少年心性没什么不对,可他总想着能让自己更快的长大,好担起肩上的责任,这一离开章家,反倒把这份责任都抛开了。时间还有的是,瑞哥儿离长大还有十几年呢,他在章家不会缺衣少穿,这十几年,倒正是给自己留的不断强大的机会。
聪哥儿转着眼珠,一边向章哲诉说“思念”,一边宛转的诉说他不在,自己在这儿有多不便,明里暗里给姜辛抹黑。
章哲却只是拍拍他的头,道:“既到了这,就安心住着,别的都不用管,你父亲那我替你说。”撇下他大步往前疾走。
聪哥儿正纳闷呢:我话还没说完呢,你怎么这就走了,不管我了?
结果一抬头,见六叔弯腰将一个女子拦腰紧紧抱在怀里,大踏步走远,只留了一个背影,可他脸上的欢喜和笑意如有实质,似乎还留在原地。
第337章 、认识()
送上第二更。
聪哥儿目瞪口呆的望着自己的六叔见色忘义,抱了美人潇洒的走了,独留自己一个人在原地。他不可置信的问身后的阿布:“刚才,六叔真的回来过?”
不是他做梦了吧?眼花了?出现幻觉了?
阿布倒是很实诚的道:“确实是六爷回来了。”四少爷您这是怎么了?伤没好利落?怎么问这么傻的话?
聪哥儿不死心的又问:“那,刚才六叔抱走的人是谁?”肯定不是那小气又讨人憎恶的姜氏。
阿布道:“小人恍惚看着,是六奶奶。”
聪哥儿回身就给了阿布一脚,骂道:“你是不是没睡醒啊?眼睛糊上了,花了?怎么连人都看不清?”
阿布老实,知道自家主子心情不好,也不吭声。聪哥儿自己也觉得好没意思,他种种举止都表明,他也就是个色厉内荏,专会拣老实人欺负的小坏蛋。
身后有人轻笑:“四少爷,六爷给您带了些小礼物,您看送到哪儿?”
聪哥儿一回头,见是杜叶,忙收起玩闹的心思,正了正脸色,道:“六叔真是太客气了,那我恭敬不如从命。”想了想道:“我自己去取吧,免得麻烦杜叔。”
他是想看看,六叔是专程给自己带的礼物,还是顺带脚给他捎的?六叔又给姜氏那女人带的什么?
杜叶不明白他的心思,略微后退半步,毕恭毕敬的跟着他走,状似无意的和他闲话。
章哲的行礼都是杜叶收拾好的,十分整齐,而且一目了然,给他的礼物并不出奇,不过是些笔墨纸砚之类,还有就是当地的特产小物件儿。只是有一对鸡血石倒是颇得聪哥儿喜欢,拿在手里爱不释手。
他一边看杜叶将东西收拾好,一边问:“六叔这是去了哪儿啊?没给六婶娘带些手信?”
杜叶轻笑道:“那小的就不清楚了,六奶奶的事,一向是六爷亲力亲为,小的可不敢自专。”
嗤,居然还保秘,他们两个也老大不小的人了,当着外人和仆婢的面就卿卿我我的,肉麻不肉麻?
可他也不能不承认,六叔和那女人的感情居然超乎自己想像之外的好让他十分震惊和意外,但同时心里又十分嫉妒。
他对夫妻之间该如何相处一直是朦胧的茫然的,姨娘与父亲的相处,虽然看上去也是浓情蜜意,但现在回想起来,姨娘虽然笑得十分妩媚,但神情中总带着卑微的讨好,父亲则显得过于严肃和漫不经心。
他小时候淘气,偶尔会闯进父亲和姨娘的房里,姨娘的神情里总是透着卑贱,而父亲更多的是满足。不是幸福的满足,而是那种发泄之后的身心得到愉悦的满足。
这种满足,就像是脆弱的肥皂泡,阳光下也会折射出七彩光芒,可风一吹,稍施外力就会破碎,他现在知道,那是因为父亲从没把姨娘放在一个和他对等的位置,于他来说,姨娘不过是个生得精致、美丽些的玩意儿而已,她死了,会有更多年轻、漂亮、娇柔、妩媚的女人来代替。
父亲对于顾氏则是庄严、肃穆、规矩、严肃的。
他一直以为这是夫妻应该有的态度,可他后来发现父亲并不是多喜欢顾氏,顾氏有着显赫的身家,父亲对她只有尊重,却并无男子对女子的喜欢。
顾氏不如姨娘生得美艳,聪哥儿明白,他也一直相信那句“娶妻娶贤”的至理名言,但男人的精神和身体是完全脱离和割裂的,甚至是完全相悖的,也就是说,父亲对顾氏的一本正经,不过是碍于礼教和规矩,不得不装出来的模样罢了。
他们这样的夫妻,天底下到处都是,这样的夫妻貌合神离,扭曲了人性,也扼杀了女人和孩子们心中对美好的期许和向往。
他不知道真正合意的夫妻之间相处是什么模样,所以六叔和姜氏的情形让他大为吃惊。随即一想到姜氏出身太过普通,却能得到这样深厚和珍贵的感情,便十分愤恨和不以为然。
老天怎么能这么不公平呢?哪怕她生得再美一点儿也成,或者她有可取之处也行,偏生她几乎一无是处。相较下来,顾氏简直就是地上的尘泥,白白的被糟蹋和玷污了。
想是这么想,鄙薄是照旧鄙薄,聪哥儿却对姜辛起了好奇之心,他就是想看看,到底她有什么出奇的地方。
章哲直到第二天才腾出时间来跟他好好谈谈。
聪哥儿当然不会说实话,只说就想出来游学。章哲也不点破,问过他的意思,见他是真心实意的想要求学,便亲自去了林院长家,替聪哥儿谋到了一个名额。
聪哥儿开始了早出晚归的求学生活。
他有意无意,总想仗着自己孩子身份往姜辛身边凑。姜辛对他就是个客客气气的侄子,管教多于亲近,即使当着章哲的面,他若是没大没小,她是提起鸡毛掸子就打。
聪哥儿就是想让六叔看见这位六婶娘是多么粗俗和泼辣,是以没少故意气姜辛,不惜用苦肉计让她露出本来面目。
可惜六叔似乎眼睛出了问题,即使六婶娘打他打得多凶,他也只悠闲的喝着茶,手里拿着一卷书,偶尔在他的尖叫声中抬起眼皮,无耐的笑着道:“聪哥儿啊,你可别白白辜负了你这好名字。”
意思是,你就不能学聪明点儿?每回都在同一种错误上挨揍,那不是犯蠢是什么?挨了揍也活该啊。
聪哥儿算是看明白了,六叔就是个唯妻命是从的没用的男人。他自己就没男子汉气概,和父亲比差得远了。
聪哥儿对这位六叔的看法也变了,心里也暗暗敲起警钟,自己将来一定不能像六叔似的,无官无职,又无权无势,甚至连自己都要被妻子养,难怪树不起来威风和夫纲来。
可等他学乖了,仔细观察六叔和六婶娘相处时,发现六婶娘对六叔远远比待自己温柔,眉眼之间都是说不尽的哼,装腔作势。这让他对女人也有了新的认识:一个女人顶着好几张面皮啊,你都不知道哪张是她真实的面目,说变就变,可比翻书都快。
第338章 、转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