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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人来打扰她,也没谁再想见她,她只需要老老实实、安安分分的吃了睡、睡了吃就好。偶尔会想起燕城、章哲,她竟然没有多痛心疾首的感慨,竟只觉茫然,仿佛那又是上一辈子的事,和她没有关系。
也唯有肚子里这个一天天长大的,会动会表示存在感的小家伙,和她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姜辛一向就是个心大的人,说难听点儿就是有点儿没心没肺,她所最擅长的事大概就是最会自我安慰,否则她也不会守了空房十年,从没想过去争取,去改变。
这样的人有千般不好,但有一点儿好,但凡能活下去,她就像是无名的野花,长长久久的活着。
连荷香都惊奇,就好像她和刚来时候的人不是同一个人似的,她那时候满目焦灼,眼睛里都写着急怒,好像她说的全是真话,如果她晚出去一刻,她的相公就要身首异处了。
可现在,她眸子里全是平静,最多的就是因为腹中孩子的活泼而欣喜。如果不是她有了孩子,荷香真不敢相信她当真嫁过人。
两人相处时间久了,荷香也会和她说些京城里的新鲜事,姜辛问起章家,荷香摇头:“不认识。”倒是比“不清楚”强了些,可她不会因为姜辛想知道就特意去打听,姜辛知道她的德性,也懒得托她。
不过这天荷香主动跟姜辛提起:“你说的那个章家,是不是吏部侍郎章遒章适之?”
姜辛一怔,点头道:“是。”她终于相信自己所言非虚了?
荷香满目同情的望着姜辛:“你说你是他家六郎的妻子?”
姜辛道:“是。”
荷香摇摇头,不无怜悯的道:“今天章侍郎家办喜事,听说是他家的六郎,叫什么章之问的,娶亲。”
姜辛半晌都没说出话来。她视线始终是直直的盯着荷香,却不带任何感情和情绪,仿佛她听到的只不过是今天天气不错之类的废话。
荷香挠挠头,道:“男人天性凉薄,你也别灰心嘛,跟着我家公子,不比跟着那个既无功名,又无财势的章六郎强?”
姜辛并没反驳她,只是豁地垂下了眼眸,如视无物的瞅着自己的脚尖。
荷香自知这份安慰有些空泛,便讪讪的笑了笑,道:“那个你看,祸福相倚,是吧,现在你听来是坏事,也许未必一直是坏事。”
姜辛嗯了一声,道:“我知道了。”
“那个,你你不会想不开吧?”荷香觉得姜辛这人挺好脾气的,自己在府里没别的事,只服侍她一个人也挺好。要是她真的有什么三长两短,自己大概未必能再遇到这么好说话的人。
想想敢挺舍不得的,再说,她年纪轻轻,就这么香销玉殒,确实挺可惜啊。
姜辛仿佛没听见她在说什么。
荷香看了觉得有点渗得慌,便又重复着问了一遍。姜辛微茫的抬头,嗯了一声。荷香一看她这状态,不由得恼火了,道:“你到底想什么,好歹吱一声儿啊,别这么闷不吭声的,我看了都”
难受。
想了想又道:“上火。”
姜辛摆手道:“我想静静。”
“你唉,我说,你有什么不能说的?要是实在难受,哭一哭也就好了。还有啊,我跟你说,你现在是孕妇,生不得气,上不得火,可别一尸两命。”
姜辛豁的站起身,眼神如同淬了冰,寒凉得吓人,她直瞪着荷香道:“我可以把你的话当成对我的关心,可我现在不需要,你如果说完了,可以出去了么,现在!”
荷香怔了怔,才道:“我我确实是好意。好吧,你不需要,那我走。”她一步三回头,还要说话,姜辛冷冷的道:“我身为阶下囚,不言不行,处处忍让,不是因为认命,所以,请你不要把你自以为是的恬不知耻一味的强加到我身上。”
第351章 、另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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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辛老实惯了,荷香也就渐渐的把她当初敢拿刀子威胁自己的形象淡忘了。姜辛冷丁这般疾言厉色,荷香也是吓了一跳。
她回过神来,张了张嘴,嗫喏着道:“你发这么大火做什么呀,我不也没说什么嘛。是我嘴欠,不该诅咒你和孩子,可我也不是有意的,我都这么长时间了,我对你们娘俩还是很有感情的,我何尝不希望你们母子平安,你若有个三长两短,我能落什么好处。”
看在她一向有口无心的份上,姜辛也不打算和她计较。
可谁知她又义正辞严的道:“你骂我什么都无所谓,可你怎么能骂我家公子呢。我家公子好吃好喝的养着你们母子,叫你不必为衣食住行发愁,也不曾奴役你,叫你做苦活、累活、脏活你不感恩戴德就算了,怎么骂人呢?”
姜氏嗤笑道:“我求他的吗?你当这些是恩德,我却没法享受的心安理得。我本来有我自己的人生,他以为他是谁,凭什么把控我?就算天王老子,不还是让世间万物,自得其乐的遵循自然法则吗?你不稀罕人身自由,愿意被你家公子摆布,不代表所有人都喜欢被豢养,我并没指斥你的人生,那么请你也闭嘴,不要对我的想法和决定指手划脚。”
“你,你就是得了便宜还卖乖,身在福中不知福。”
姜辛冷冷的笑:“夏虫不可以语冰。”她和荷香吵什么?她也喜欢荷香这样,对主子无限忠诚的奴婢,她们离不开主子,把自己一分一毫都当成是主人的财产,甚至多动动脑筋都觉得多余,总之主子永远是对的,她们只要无条件的听从就好。
姜辛迈步出了门。
荷香追出来,姜辛头都不回,仿佛脑后长了眼睛,冷冷的道:“别跟着我。”
荷香暗暗腹诽: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我跟着你还不是怕你有什么事,身边一个人都没有么。
姜辛去了墙角,对着一丛紫藤花墙发呆,荷香也就悻悻的住了脚,哼了一声。
坐在廊下的荷田瞥她一眼,道:“你跟她说这么多做什么?”
荷香百无聊赖的道:“不知道,横竖听说了,看到她就想说。”大概终究还是信了她的话,有意无意,把她当成章侍郎家儿子媳妇,章家一有风吹草动,就忍不住给她交了底,其实并不是幸灾乐祸的意思。
“她心情一时半刻是好不了了,你还是让她自己待会儿吧,别真气出个好歹来,你可就”缺德了。
荷香揪着两旁的花叶子,在手心里揉得稀碎,才道:“你说,公子到底什么意思啊?”这把人送进来,也有快半年了,就这么不哼不哈的,算怎么回事?还真把这姜氏养到老死不成?
她虽然嘴上说,姜辛待在这里是她的福份,可也不知道是不是姜辛对此相当不以为然和过激的反应,让她也受到了影响,荷香竟觉得,把姜辛一辈子锁起来,确实挺冤枉的。
要是公子真的看中她也好,哪怕只宠一时呢,她也能荣耀一时,想要什么,只管开口,公子心情好,什么要求不能满足?哪怕出门逛逛呢,也比这成天到晚,就守着这一亩三分地儿的强。
荷田道:“公子什么意思,你我哪管得了?”
“我不是要管,这不就胡乱说说么。”
荷田看了看门口,凑近荷香,小声道:“依我看,八成是公子把这号人给忘到脑后了。”
荷香倒是一点儿都不意外,公子时常带人进府,有中意的,喜欢个三天两早晨,这回也差不多,半年时间,和姜辛一块进府的没一个能得宠时间长的,最多半个月,有的只见了一面,公子便嫌弃的让人滚出去了。
她们做奴婢的,只管按吩咐行事至于这些人从哪儿来的,又去了哪儿,她从来没问过,也不关心。
可现在,她竟替姜辛发起愁来:“那你说,万一公子一辈子也想不起来这位,她会怎么样?”
荷田奇怪的看她道:“这也不像你会说的话呀,你不是一向唯公子之命是从的吗?”
荷香尴尬的道:“以前确实是,可这不我一年到头能见公子几面?他们对我可是半点印象也没有,我这一年小,二年大的,难免想得要多一点。”
荷田笑道:“哟,你这是少女思,春了呢,既是对公子这么抱怨,不如去公子面前自荐?万一公子相中了你,你可就心愿得偿了,到时可别忘了我这好姐妹。”
荷香啐她:“看你胡说的,我岂敢对公子有这种大不敬的想法,怕是你心底这般想,却又不好意思说,这才拿我来作筏,你放心,你只管去,我一准替你焚香祷告,祝你心想事成。”
两人闹成一团,直笑得脸色微红,鬓发凌乱,这才收了手。
荷田笑够了才道:“实话和你说,我对公子从来没那种不切实际的想法,倒不是别的,实在是不配。公子什么人?我是什么人?这点自知之明都没有,我也活不到现在了。”
荷香小声道:“我也是这般想。”
荷田轻笑两声,看了她好几眼,并不挑破,只道:“各有各的命数,谁也算不出来,这位嘛,更难说了。夫人肯好生养着她,一是怵着章家那边不好交待,二来么,也算是给公子积福了。”
荷香都懂,却仍是脸色黯淡,半晌才道:“如今章家另娶新妇,夫人也算去了一块心病。”再不用发愁如何向章家交待了。
可算来算去,章家不过是换了个儿子媳妇,且这回新娶的林氏女,出身、家世、才貌,都只会比姜辛更高更出众。章六爷另娶新人,也无太大损失,反倒只有姜辛,遭受一场无妄之灾,家没了,婚事毁了,相公没了,自己这一生也完蛋了。
她可真倒霉,到底招谁惹谁了?就因为街上公子那不经意的一眼么?
荷田道:“所以你操这份闲心做什么?夫人自有夫人的打算。你我的职责就是听夫人或是公子的,其余的么,呵呵呵”
第352章 、公子()
送上第一更。
荷香见姜辛都快站成望夫石了,实在看不过眼,蹬蹬冲过去,道:“你在这杵到天荒地老有什么用?我最看不惯你这样的女人了,生得娇娇弱弱的,遇到点儿事就和死咳,和天崩地裂似的,有什么用啊,你就不能想想办法?主动一点儿?”
姜辛并不回头,声音里透着万般无耐:“你说得容易,我能有什么法子可想?这笼子如铜浇铁铸般坚硬,我拼却性命不要,也不过是血肉之躯。”
荷香:“”说来说去,还是她的错。
姜辛回身,道:“你能放我出院门吗?”
荷香立即坚定的摇头。
姜辛并不失望,只严重的嗤笑一声。
荷香也明白,换成谁被这么严密的监视起来,插翅难飞,连出入自由都没有,想再多办法也没用。
她忽然喃喃自语道:“你不能,我能啊。”也不知是说给姜辛听,还是说给她自己听。这话一说完,姜辛就嘲弄的看她,一副“那又抵什么用”的神情。
荷香自己也悚然一惊,她又低声重复了一遍:“你不能,我能的。”
功夫不负苦心人,荷香没费多大事,说偶遇了公子。她想像中自己应该艳若桃李,矜持端庄,起码能侃侃而谈,把想说、该说的话说清楚。可哪成想,做和想根本不是一回事。她冲上去,喊了两声公子,面色涨得通红,却再无别话。
公子奇怪的看她一眼,问:“你是”谁啊?看装束,是府里的丫鬟。向他表白、示意的人多了,比眼前这丫鬟出格的也不是没有,比她怂得更多,好在他虽习以为常,却耐心足够,除了特别看不过眼的,基本来者不拒。
荷香一颗少女芳心被深深打击,却又深刻庆幸她并不曾把对公子的一番爱慕之情付诸行动,否则绝对是芳心破碎的下场。
她又磕磕绊绊的叫了两声公子,迎着公子那深沉又深情的眼眸,心跳得不像是自己的了,胸口闷得简直不能呼吸,脑子里一团浆糊,想说什么,一个字都不记得了。
公子便想走,他再有耐心,也不可能无限度的纵容一个小丫鬟站在他跟前只顾着发呆。
见他要走,荷香急了,紧撵几步,道:“公,公子,奴奴婢有件事,想同您请个示下。”
公子这才停下步子,挑眉问:“说?”
“荼蘼院里的姜氏,再有几个月就要临产了,到底该如何如何,处置啊?”
“姜氏?”什么姜氏?她怀的谁的孩子?
被他抛到脑后的女子太多了,他从不关心她们最后如何。是以荷香所说的情况,他还是头一遭遇到。
公子抚了抚眉心,天光正好,他又无事,不如去瞧瞧热闹?
荷香前头带路,时不时偷着用余光瞟一眼公子,不太相信他竟然真跟自己来了。明明自己什么都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