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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苓欣赏了一下,一本正经地点头道:“我家卫五是无人可比的。”
卫羿认真地点头,心想阿九十分有眼光。
王砗又经过了,左眼看着华苓,右眼看着卫羿,叹气道:“才几年,谢九就能反过来调戏人了,如今的小娘子竟是可怕。”
华苓睨王砗一眼,柔声道:“是啊如今的娘子都能调戏人呢,砗娘子。”
卫羿勾了勾嘴角,看着王砗,点头致意:“砗娘子。”
这话听着就可乐,旁边的郎君娘子们纷纷看了过来,大郎当下就促狭笑道:“砗娘子啊砗娘子,无事勿要欺负我家妹妹啊。”
这点取笑也不算什么,王砗面不改色,拍了拍卫羿的肩膀笑道:“我怎敢,这里竟有个时时不忘给谢九搭戏台的呢。”
卫二郎也站得不远,听见了这话。谁不是护着自己家弟弟妹妹,卫家子弟常年扎根边地军营,最是豪爽的,当下朗声笑,指着王砗道:“我家正是郎君太多娘子太少,砗娘不若到我家为女郎罢,定然是宠上天去的!”
卫二郎嗓子大,身份重,这下听到的人更多了,围过来望过来的人纷纷都在问:“说的是谁家的砗娘子呢?”
“……砗娘子?”
“砗娘子……?”
“砗娘???”
王砗有些狼狈了,所有的人都在笑,连王家他自己的兄弟姐妹们都不帮他,一个个稀稀奇奇地笑道:“砗娘,我们家砗郎怎地就成了砗娘了?”
华苓站出来说:“砗娘身长八尺,品性端方,为女子也是鹤立鸡群,女中豪杰。砗娘子,你可是我们女郎的榜样呢,请受小妹一拜。”完了笑吟吟行了个礼。又招呼娘子们道:“你们呢,你们呢,见着了这样好的砗娘姐姐,怎地还不来!”
注目的人实在太多了,王砗摸了摸鼻子,心道谢九这小丫头忒是记仇不肯吃亏,不就说了她和卫五两句吗,怎的就这般不依不饶了……可是还不等王砗想出个话儿来回,谢家娘子、还有他自己家妹妹们站了出来,好十几个娇滴滴的娘子笑吟吟地站成了一排,表情促狭地齐齐行礼,口中呼道:“砗娘受小妹一拜~”
郎君们娘子们哈哈大笑,王砗招架不住,赶紧遁了。
华苓扶着腰笑,卫羿轻轻扶了扶华苓的手臂,叫她站稳。没多久,卫二郎来叫卫羿,卫羿当即去了,离开之前与华苓说:“回头再来寻你。”
“好。”华苓应着,看着他走远,忽然就有些没了兴致。呆了半晌她才惊觉,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就很习惯有卫羿在身边了,即使他也不做什么。
149七娘的流言()
149
辅公朱家祭礼在搭起的祭礼高台上进行着;江中战船之队乘风破浪,七娘看得心中向往。只有船能带着大量的人乘风破浪;去到千里、万里之外。家人都在笑着;说着话;七娘却往江边走得更近了些,独立风中;静静遐思。
“菁娘……”王磷走了过来,唤了她一声。
七娘望他一眼;点头微笑。
她已经不小了,明年便将及笄,她并非看不出王磷眼中的情意。王磷在郎君当中是少见的心思细腻,这并不是缺点。她还记得;前几年她在王家客居过一段日子;那段时间并不算长,与王家人一道用饭的时候也并不多,但王磷就清楚记得了她的饮食爱好,那是连同胞的姐姐蓉娘也做不到的事。
同胞的哥哥不在了,亲娘也不在了,这几年来,她慢慢放下了这些伤心事,是因为不少关顾、爱护她的人依然在关顾于她,除了家里人,王磷也是其中十分重要的一人。王磷一直都是念着她的,见着了些什么好东西,只要他觉得她还没有的,便会打发了小厮从城西送到城东来给她。东西都并不十分贵重,只是这份关顾,她是领情的。
但她也很清楚,王家三太太并不属意她作长子之妻,几年前在王家客居的时候她就知道了。从此她就没有再往这方多想过半分,她谢华菁怎是肖想觊觎不属于自己的物件儿的人。
七娘盈盈福身,真心诚意道:“王三哥,这几年来多谢你照顾于我。小时候不懂事,竟给你塞过糕点,是我对不住了,现下想起来,竟只有掩面一途。”
“小时候我也是不晓事,些许龃龉就记了那许久。我为兄长的,当爱护弟妹才是。”
王磷见她提起了小时候的事,也是尴尬,但也心中欢喜,这是他们两个人的过去。七娘笑起来也只是淡淡的,但只要一点点的笑容,便能叫这个玉雕金缕一般的人儿发起光来。她自小性子便冷,这些年越长越冷淡,但也越来越好看了。
他呆呆地看了她半晌,又是欢喜又是苦涩。
家里父母早已看出了他的心思,关起门来早已多番说教于他,只说谢家七娘便是身份高些,也绝不是良配,不说别的,只看她小时候是那样孱弱,喘着气长大的一个药罐子,再加一个病死的哥哥三郎,即使如今长得健壮些了,谁知还有什么不足之证?又说七娘并不心系于他,他又何苦纠缠?
父母都说了,世家郎君娶妻可不是单独一人的小事,若他当真要娶七娘,便是不顾父母颜面,一意孤行,这样的儿子,养来何用?当时在家中,他说出自己的想法,父亲发怒,差点将他关起来,而母亲时时以泪洗面,叫他如何还能坚持。
终究还是与姚家定了亲事,到年尾,就要娶姚家次女姚秋思的了。
如今尘埃落定,他原本以为自己已经心灰意冷,但再看见女郎,心里的不甘心却又不断地翻腾了起来。
燥郁频生,王磷望着七娘面上淡淡的笑,他忽然下了决心,只要七娘也有半分心系于他,他立刻便能叫家里悔婚!
他猛地上前一步,紧紧攫住七娘的视线,低声问她道:“菁娘……菁妹妹,你心里可曾看中过我?”握着拳头,他下了狠劲,沉下心,低声说道:“菁妹妹,菁妹妹。只要你心中有半分看中于我,我立时便可与姚家退婚。”
七娘愣了愣。
顿了一顿,她往人群里看了看,大理寺卿姚家也是来了观礼的,已经与王磷订婚的姚家次女姚秋思便在女郎群中,也在看着他们的方向。七娘只需看一眼,便知道那温婉女郎对王磷也是十分有情的,眼波脉脉如水。
七娘敛了笑容,淡淡说道:“王三哥,姚家姐姐温柔贤淑,能娶得这样一位美娇娘,王三哥很有福气。”
王磷像挥刀一样带着杀气挥了挥手,说道:“她如何并无干系,我只想知你心中想法。”他带着些希冀,望着七娘秀美而淡漠的面容,问她道:“这许多年来,我待你如何,你心中是清楚的……你心中,可有丁点看中于我?”
七娘仔细看了看王磷的表情,觉得有些可笑。前面都服从了父母的想法,为何如今却又能是一副“只需她给一句话,就能反抗所有人”的样子?她说一句话,能代表什么呢,难道要听她发了话,王磷才有勇气去与父母争执分说,王磷自己的主意在哪里。难道王家不来提亲,仅仅是因为她对王磷并无意?
并不是的。这一点,连她也能看清楚,难道王磷看不清楚?
谁家不是儿郎看中了小娘子,与家中长辈商量妥当了,才能请媒人向女家提出亲事来,若是女方也有意,亲事便能成——如今王磷已经订了婚,却在此空口白舌如此问她,这话若是她应了,又传了开去,叫她,叫她家族颜面往何处摆放?
没有担当的人才会将责任推到别人身上。
七娘想起了小妹妹与她说过的话,神情冷漠,后退了几步说:“王三哥,此话请你勿要再提。我心中绝无他意。你多年关顾,我铭记于心,日后若是有能为王三哥效劳之处,七娘定然全力以赴。”
王磷满面失望,身躯摇摇欲坠,看着她低声说道:“菁娘……你难道竟如此狠心……”
姚秋思终究是忍不住了,小碎步走了过来。这位漂亮娘子也是人精子一个,看见王磷面色不对,一丁点儿也不看他,不提他,只朝七娘笑着说道:“菁娘,菁娘,我早就看见你今日着的罗裙样式好看了,忍不住来问一问你呢。这是城里未见过的款式罢,定又是你家心思精巧的侍婢所制,实在叫人看得眼热呢。”
七娘不再看王磷,朝姚秋思笑了笑说:“思娘眼神儿也太利了罢,这裙子实是家里侍婢新制的,只是略有些精巧心思而已,若你喜欢,回头我便叫人送个图样到你家去。”
“多谢你了菁娘……”姚秋思亲亲热热地挽住七娘的手臂,笑容满面地说了好些话,才往王磷看了一眼,笑问道:“王三哥,方才我看见卫家郎君寻你呢。”
王磷勉强露了个笑,接话道:“是吗,卫五哥在寻我。”未婚妻当面来了,王磷便是再不经事,也知不应在未婚妻跟前表露出对另一个女郎的任何想法来,再看着七娘冷漠的表情,心中一时是愁苦悲切无限。
他呆立半晌,说:“这处风大,你们小娘子也勿要站得太久了,免得染了风寒。”转身摇摇晃晃地去了。
……
王磷神思衰颓,当着人面,竟是连走路都抬不起脚的样子。朱兆新看见了极不顺眼,直将人拉扯到无人的角落,喝道:“你如此这般是为何?”
王磷甩开朱兆新的手,怔怔站着,看着风浪频起的江面,心中悲切。他颓然道:“你不懂,你不懂……别处去罢,叫我一个人静一静。”
“那恶婆娘又与你说了甚?”朱兆新大咧咧说道:“王三,你说你都多大的人了,纠缠于这些个儿女情长有意思?若不是与你有过命的交情,我如今也懒得理你。”
王磷只是默默不语,几乎要迎风落下泪来,叫朱兆新看得无语,直想将他揍一顿。
卫羿走过来,朱兆新立刻兴奋了起来,招呼道:“五哥!后日武试上五哥要来为我助威,说好了,可不能忘啊!只需这回脱颖而出,我也能入军了!”
丹朝文有文举取士,武也有武举,同样三年一度,分别由卫氏、朱氏在西北甘州、岭南广州两地举办。这并不只是面向民间高人、世家子弟的武试,军中并无职级的兵丁同样可以报名。若是武艺高强,又于兵法、民情、律法等有些造诣,倒是比文举更易考些。
只要脱颖而出,便能授予低级军官之职,从此挣脱无名小卒的套路,在军功、武力至上的军队体系之中,已经是迈出了最好的第一步。便是朱卫两家子弟,想要入军,同样是要经过这样一番考试的。
今岁辅公之位在金陵交接,原本在广州办的武试便改在了金陵。在祭礼之后连续十来日,便是今科武举的时间。
卫羿看了朱兆新一眼,平淡地说:“教了你这许久,若是得不着第一,你知后果如何。”
朱兆新骄傲地锤了锤胸膛:“五哥放心,以我实力定然是所向披靡。”
这几年卫羿滞守金陵,除了练兵外并无大事,便顺手指点世家子弟当中他看得顺眼,又有天赋的几个孩子习武。除了小时候就教过的王磷和朱兆新外,还有他二哥的几个孩子,和王磐的儿子王修。卫羿的武艺传自药叟,独成一家,极受推崇,如今年纪渐长,耐心也渐渐多了,教起人来越发得心应手。
而卫羿教过的这么多人当中,朱兆新也算是其中佼佼了,心性专一,肯下苦功,这几年突飞猛进,几乎赶上了卫羿当年的巅峰水平。
卫羿对朱兆新还是很看好的,便只是点头,转向王磷,语气严厉:“王三,抬起头来。有甚大事,能叫你一介儿郎如此作派。若不给我一个因由,现下便揍你。越长越绵,再如此,勿要与人说我曾教你武艺便是。”
朱兆新大声说:“我正说他!五哥你却不知,王三说是爱慕那恶婆娘,但想推的不敢推,想要的又不敢要,我看他这副样子就心里烧得慌。”
王磷身躯一抖,立刻抬起了头,面色羞愧。虽然他也只是比卫羿小二三岁,但卫羿既然指点他武艺,就是半个师父的意思。他低声说道:“我知事不可为……只是心中依然放不下罢了。”
卫羿知道朱兆新说的是谢七,照他胸口抽了一拳,冷声道:“恶恶声相向,你可是还小?”
“不叫便不叫罢。”朱兆新揉了揉隐隐作疼的胸口,缩了缩脖子不说话了。
卫羿看着王磷的样子也觉得烦,揪着衣领将人提起来,盯着他的眼睛说道:“你既已订亲,便该全心对待妻子,再去思索他事又有何用。有担当些,莫要叫我看不起你。”
王磷怔怔听着,忽然掩面,声音又抖又急:“大家都是如此说,我只是心中不甘,谁知我心中不甘!谁也不知!你们想要就去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