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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满细密的汗珠,秀气的眉毛深深皱起,脸色渐渐发白,但手上的白光却始终未曾弱下半分。
突然,她双手弹开猛地向后踉跄了一步,云墨逍眼疾手快在身后撑住了她,被她拽住衣袖,听她喘息着说:“我只查探到一片炎魂,沿着这条路走到头,在城东的围墙边上。但炎魂相互依存,必不会相离太远,到了那里我们再作打算。”
云墨逍点了点头,示意身后的弟子开始行动,而他扶起白夕辞,一脚踹开破落的房门,便向外冲去。
就在他们冲出房门的一霎那,火光冲天而起,来不及等他们心有余悸地感叹,那间屋子便成了一堆灰烬。
白夕辞方才耗费了过多灵蕴,此时再要兼顾脚下和身后,着实有些勉强。忽然,她感到手臂上传来一股力道,自己的身体便轻了许多,她一转头对上云墨逍的视线,只听他说:“我来辨路。”
白夕辞点了点头,身后众弟子踏着云墨逍的脚印紧随其后,而她只在关键之处指明方向,很快,他们便来到了东城墙边上。
“接下来遇到的每一个炎魂都需要一个人前去击破。钟繇,前方路口你向左,什么都不要看不要管,直到看见悬在空中的火焰,其中便是炎魂的一部分。到了那里,你自然会知道应该怎么做。”白夕辞脱离云墨逍的支撑,站直身子,对一众弟子吩咐道。
此语一出,众人顿时骚动了起来,云墨逍在其身后悄悄说道:“这些都是新弟子,比不得你我,让他们独自去对付炎魂太过冒险了。”
“这是唯一的办法了,不然我们都要死在这里!”白夕辞顿了顿,提高嗓音对一脸惊惶的众人道:“你们是不敢吗?苍云剑派创立短短数十年便到此登峰造极的地位,当初你们掌教、掌尊和众师叔们都与你们无二,他们怕过什么?你们若是这番历练都无法通过,日后苍云剑派还如何指望你们发扬光大!”
众人哑口无言,白夕辞又转向一旁的钟繇,问道:“你可是不敢?”
钟繇一愣,目光蓦地明亮:“有何不敢!我堂堂七尺男儿,保护飞云百姓,壮我苍云剑派,有何不敢!”
他的言辞之间意气风发,黑眸溢满生命的憧憬和火光,灼得白夕辞心头一疼,连忙转过身去:“既然如此,你去吧。”
火光将他的白衣染成血一样的嫣红,白夕辞看着那个背影远去,方才那分疼痛再次一闪而过。
“你还挺有办法。”云墨逍的声音将她的思绪拉了回来,她淡淡的转身,却被众人眼中奕奕的光芒给惊了一下,希冀、斗志、怒意还有年轻的躁动,竟比身后的火光还要灼热耀眼。
“走吧,我已经找到下一个炎魂所在了。”她再不说什么,只是面无表情地转过身领路。
“他们现在都服你信你,我这个掌教也自愧不如。”云墨逍跟在她身侧,轻笑道,却感到她周身散发着比人的寒气,在周围的炎炎火光中也不弱半分。
“人这一辈子,谁都不能信,只能信自己。”
第三十章 生死道不同()
他们陆续走过很多个路口,陆续派出了很多个弟子,越走下去,白夕辞的脸色越苍白一分。云墨逍一直在身边撑着她,见状也知晓情况不会太好,身后的弟子越来越少,队伍陷入了死一样的沉寂。
“安然,在那幢白色的房子里,交给你了。”白夕辞将最后一个弟子叫到跟前,小姑娘脸上一双水汪汪的眼睛望着她,明明怕到浑身发抖却依然倔强地仰着头,恍惚间······
白夕辞甩了甩头,嘴角露出一抹苦笑。她拍了拍安然的肩膀:“希望你能像你的名字一样,安然无恙。”
安然眯眼笑了起来,转身朝那幢惨白散发着诡异妖气的屋子走去。
白夕辞不再看,拉了云墨逍逃也似的继续往前走。
“他们若是失败了会如何?”
白夕辞不言语。
“他们若是成功了,要如何出来?”
她低头赶路。
“那些飞云城的百姓现在怎么样了?”
她恍若未闻。
“你可知这阎沼为何会突然出现在飞云城中?”
“你想死吗?”
云墨逍连忙退后几步,陪笑道:“别别别,我只是怕你一路烦闷,找些话说罢了。你嫌我烦也不要取我性命啊!”
“我是认真的。你想死,还是想活?”白夕辞转过身来,目光定定地看着他,脸色苍白毫无血色,犹如一缕幽魂自身后的冲天大火之中走出。
“你这是什么问题,谁不想活?”云墨逍想要牵起嘴角,却发现怎样都笑不出来。他感到白夕辞十分异常,一股巨大的恐惧忽然攫住了他的心脏。
“你有什么非活着不可的理由吗?”白夕辞依旧森森地盯着他,又问道。
非活着不可?
他眉心一痛,千万个念头一齐闪过。
助皇兄夺得皇位吗?将苍云发扬光大吗?
自从他逃出帝川,他便一直为皇兄活着;后来遇见了溪慈,便为溪慈活着;溪慈死了,他为苍云活着。
他竟从未为自己活一次。
可不为自己活,才更难赴死。
“自然是······有的。”他轻声道。
“是吗,可是我也有呢。”白夕辞笑了笑,容色惨惨。
“不是说消灭炎魂我们便可以出去了吗?”他像是想到了什么,忽然神色大变。
“炎魂,可以击破。但是炎魂一旦化为碎片,便要用魂力去祭祀才可彻底扑灭。”白夕辞依旧笑着,看着云墨逍的眼神充满了悲悯。
云墨逍脸色刷的白了下来,接着,漫天的火焰便燃烧在那双寒如冰霜的眼眸中。
“那你所说的让每一个人去击破炎魂碎片,难道是······”
“他们根本不可能打败炎魂。越靠近炎魂一步,体内的灵蕴精气便被销蚀一份,等到他们走到了炎魂面前,早已手无缚鸡之力。”白夕辞听见自己的声音冷彻透骨,残忍的从口中溢出。
“你骗我!所以你根本是让他们去送死!”冲天的怒意几乎燃尽他的理智。他想起了那一双双亮若星辰的眼眸,如此充满信任和希冀地望着他,然而他就眼看着一个个弟子走进再也无法回头的地狱,他竟也是伸手推了一把的人!
“要走出去只有这一个办法,不然我们都要死在这里!反正都是要死的,怎么死又有什么关系。”
云墨逍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陌生的白夕辞,此刻反而冷静下来,冷笑道:“我早该发现你心肠如此歹毒,那日在凌云台上不惜伤了那么多人也要保住那凶兽,如此视人命为草芥,我早该料到!”
“若不是我心肠歹毒,掌尊大人又怎么能活到现在?”白夕辞后退一步,浓烈的酸涩在体内翻江倒海,几乎要把她的意识夺取。
“我宁愿死了,也不齿用别人的死换来活命的机会!”
“我已经将损失降到最低,这些是苍云的新弟子,你们大可再培养一批。”
云墨逍忽然大笑起来,周身剑气爆裂,却都不比他眼中眼中的目光更凌厉:“原来你从一开始便筹划好了让这些修为尚低的弟子去送死,说什么修为越高死得越快都是借口!”
“随你怎么说!领袖最忌讳的便是妇人之仁,任何功业都需要无数的生命作为铺垫,今日区区几个弟子又算得了什么!”
“你向来都是这样来衡量人的价值吗?今日那些人里若是有落尘,有逐云,有秋长歌!你还会如此吗?”
一道旱雷炸响在云层里,白夕辞全身僵硬,冷汗迅速浸湿了她的衣衫,她竟说不出一个字来。
云墨逍绝然转身再未看她一眼,面前横陈着两条道路,其中一条便是生,另一条是死,他们之中只能活一个。
既然如此,便看天意吧。
“白夕辞,你我从此分道扬镳,命运便由天意,无论生死,我们再无瓜葛。”
云墨逍沿着这条路走了许久,却并未发生任何异常,周围平静得有些诡异,然而却抓不住任何蛛丝马迹。
他依旧保持着警惕,然而心中却一团乱麻。
难道他走的是那一条生的路?那白夕辞岂不是要葬身炎火之中!然而以她的实力,屡出怪招,说不定有办法对付那些炎魂也说不定,若是她把炎魂消灭了,他们俩就都能活着。若是她敌不过呢?
云墨逍自嘲地笑笑,到了这个地步还为她担心,简直鬼迷了心窍了!
他强打起精神来,将那一抹身影驱逐出脑海,使劲地让意识集中到眼前的情况之中。
就在这时,一道红光蓦地朝他迅疾袭来,他下意识侧身躲过,衣角却仍焦黑了一片。他祭出惊云剑直指火光所来之处,只见一只硕大的鬼眼漂浮在空中,浑身沐浴在烈烈的火光之中,黄色的眼眸发出莹莹惨惨的光芒,煞是诡异。
这是,炎魂碎片?他不知为何松了一口气,唇角露出一抹苦笑。
白夕辞,你可以脱身了。
第三十一章 循心复又返()
云墨逍翻手将剑掷了出去,一击凝聚了他一半的气力,劈开空气势如破竹朝那只鬼眼刺去,眼看就要将那鬼眼贯穿,却看见剑势越来越缓,周身的绛紫也渐渐弱了下去,最后在离那巨眼一寸的距离停了下来,倏忽朝云墨逍弹了回来。
云墨逍被剑的冲势带得后退了几步,心中大惊,不由得呈防守之势细细打量这这只巨眼。炎魂碎片果然不好对付,接近之物的灵蕴精气均会被吸食得一干二净,想到之前离开的几个弟子,必然是对付不了这等凶邪之物,想到这里云墨逍周身气血一滞,剑气也弱了一番,那只巨眼趁机扔出十多个火球,个个气势汹汹朝云墨逍扑来。
云墨逍起剑挑开数个火球,谁知那火球触到剑尖猛地炸裂开来,滚滚热浪自中心向外扑去,云墨逍连忙收身避开,仍免不了被波及,再不敢轻易碰触火球,只能闪身一一躲过,这么一来身上又多了几处灼伤。
云墨逍几次想要冲破火球的障碍接近巨眼,都被一一挡了回来,远距离的攻击根本伤不了这炎魂半分,云墨逍感到自己体内的灵蕴被一点一点地抽离,而那巨眼周身的火焰却越来越盛,这样下去他总会被拖垮。
一咬牙,云墨逍催动自己所有的灵蕴,顿时,他的周身布满了凌厉的剑气,狂风自他所在之处四溢,将火球都卷了出去。风掀起他的长发,青丝掩藏之下的眼散发着幽暗的绛紫色,他手中结印,顿时,铺天盖地的剑气朝着那硕大无朋的鬼眼射去。
只听噗噗几声轻响,那眼中喷出数道黄浆,腥臭无比。那鬼眼疯狂地躲闪挣扎,剑气却一一准确无误地打在它身上。云墨逍眼前一阵虚脱的眩晕,用剑堪堪稳住身体,周身被灼伤之处也火辣辣地疼了起来。
终于是打败了它,云墨逍稍稍松了一口气。
忽然,他常年来保持的警觉感受到空中一股迅疾的势力正朝自己冲来,他抬头,正对上那只全力撞来的巨眼,黄色的汁液不断从眼中潺潺流出,整只鬼眼肮脏猥琐,正瞪得滚圆愤怒地朝着云墨逍冲来。
云墨逍未防它还能有如此速度,飞身往后退去却时候已晚。
蓦地,一双手拽住了他往旁边拉去,在这样高热的环境中如同一股清泉自手心流入。当看见白夕辞的时候,他有瞬间的错愕,然而更多的是莫名的欢喜和深刻的刺痛。两股情感在他心中纠缠对峙,让他冷冷地松开了她的手:“你来作什么?”
白夕辞眼中一黯,未曾回答便如出鞘利剑朝那鬼眼冲去,而后者因为一击落空更是恼怒非常,火焰似要将周围之物都烧成灰烬。
然而白夕辞的情况并不比云墨逍好多少,自保尚且困难,更别说要杀了这邪物。但是她像是疯了似的拼命朝它冲去,周身布满了许多烧痕却仍不管不顾,不要命了一般。
云墨逍冲过去一剑深深刺入巨眼,浑身在火焰灼烧得剧痛无比,他拉着白夕辞向后退去,愤怒地将其甩在身后:“你找死吗?”
白夕辞冷笑一声,擦去嘴角的血渍:“我死了,你就可以出去了。”
云墨逍气结,实在无法理解这个女人到底是怎么想的,索性转过身去探查那被惊云剑刺中正发疯暴走的鬼眼,神色凝重。
进攻会被灼伤,远攻又无法近身,他的灵蕴已经所剩无几,无法再支撑着发动另一次惊破流云,而那炎魂鬼眼也已到了强弩之末,三人双方竟就这样对峙了下来。
忽然,头顶又传来一声巨响,却不同于之前的旱雷,只见漆黑的天宇之上除了灰黑色的云盘踞成硕大的漩涡之外并无其他,然而那涌动旋转的云层之中生出多处乱象,冲击之声不断传来,隐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