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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干什么!”白夕辞往旁边一避,恼怒地瞪着他。
他一愣,忽然露出了一抹苦笑,转身背对他们说道:“你要在这儿过夜就在这儿过夜吧,反正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一直保护你。”
白夕辞疑惑地看着洛云漓走远的背影,他方才那一番话实在是暧昧不明,然而他们不过相识数日,难道他竟对自己一见钟情了么?想到这儿,她脸上不由得红一阵,白一阵。
“云······”还未等她说完,却见云墨逍冷着一张脸往旁边走开,她这才发觉云墨逍从刚才开始一直不发一言,脸上分明印着大写的“我吃醋了”四个字。
她似乎是应该开心的,至少这说明云墨逍很在乎她。可是当下复杂的情形却让她头痛欲裂。白夕辞仰天长叹一声,这可如何是好啊······
第九章 佳人露真形()
夜,悄悄地笼罩了大地,分明感觉不曾有过变化,但蓦然知觉,却已换了天地。
白夕辞坐在半高的树杈上,不远处云墨逍背靠树干阖眼,不知是真寐还是假寐,洛云漓还在树下走来走去,嘴里不时嘟嘟哝哝的,似是在布什么结界的样子。
白夕辞看着他在树下走动,不得不说他的确是一个非常细心的人,实力更是深不可测,这样的一个人为何死死追着他们不放?难道真是来向云墨逍寻仇的吗?那又为何迟迟不动手呢?
仿佛感受到了白夕辞的目光,洛云漓忽然抬起头来,冲她微微一笑,弯弯的眉眼全然没有平日的狡黠和凌厉,仿佛囊括了整个天地的云色,辽远而柔和,那是世间最纯粹的笑意。那笑容蓦然击中了她的心脏,另一个人的身影跃然眼前,与面前这个人毫无差池地契合在一起,几乎让她无法呼吸。
是他吗?是他吗!
无数个念头瞬间掠过她的脑海,她几欲跳下树去,想要将那双眼睛看得清清楚楚,将其中的魂魄看得清清楚楚!
就在这一刹那,白夕辞和洛云漓的脸色骤变,空气里有些什么已经不一样了,他们认得那种灵蕴波动,是白夜泽特有的术法,而周围渐渐浓烈的味道,是属于死人的!
惊云剑不安地颤动,发出阵阵轻微的剑吟。云墨逍警觉地睁开眼,却见不远处的白夕辞和树下的洛云漓一脸如临大敌的神色,早已全面戒备,不由得就眸光一黯。
白夕辞对他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他将惊云紧紧握在手中,甩开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打起十二分精神应对着此刻的诡异情形。
三人一动不动地在黑暗中伫立了许久,却未曾见有什么异象。白夕辞心中疑惑,然而空气中怪异的波动并未减弱,反而越来越强。她朝天上望去,却见那弯弯的新月呈现诡异的绿色,看起来十分妖异。她朝下面的洛云漓打了个手势,示意他天上的异象,然后朝树冠顶上爬去。
她拨开挡在面前的枝叶,从树冠的最顶部探出身来,林子的上空有些凉,放眼望去周围的林子很快就陷落在无边的黑暗之中,然而白夕辞却倒吸了一口冷气。
几道绿莹莹的光带将黑暗破成了几块,其中一道正穿过白夕辞等人的所在地朝不远处的一点汇集而去。
云墨逍和洛云漓也攀了上来,看见这诡异的情景无不惊愕。
“这些是什么?”云墨逍皱眉看着这几道绿惨惨的光带,细看还能分辨出其中细细小小的光点,正一飘一荡地顺着流势往前。
“是魂力。”白夕辞的声音有些发抖,不知是愤怒还是恐惧。
“看来这女人不仅要人的心脏,还每夜将这些死去村民的魂力引来,这架势让死人活过来也不在话下了。”洛云漓冷笑道。
“这几个村子的魂力都聚集在一处,那里一定有问题。”白夕辞指着那处魂力流动的终点,心中的不安一点一点地扩大。
“走。”洛云漓一挥手,敏捷地跳下树去。
云墨逍刚想动身,却见白夕辞微微失神的样子,伸手握住了她的手,按了按。白夕辞对上那双让人心安的眼眸,掌心的温度暖而有力,她朝他笑了笑,两人携手落了地。
洛云漓看似不经意地扫过两人牵着的手,转身朝前走去。
空气中氤氲着淡绿色的荧光,三人的背影在其中显得十分不真实,逐渐被树木的暗影所掩盖,只剩下空茫的绿色魂力仍悠悠荡荡地飘向他们离去的方向。
浓重的夜色犹如化也化不开的墨汁,翻倒在这一片寂静的树林中。只有几条魂力相交汇的地方被映得一片惨绿,一呼一吸之间都似乎充斥着浓稠的死亡气息,无处逃避。
魂力游走的尽头是一幢小屋,十分简陋却格外整洁,看得出主人平日里仔细打扫的样子。小院子里挂着风干的腊肉、玉米等食物,几株小小桂树错落生长在院子里,这样的一个地方怎么也不像是能与邪恶沾上边的。
白夕辞等人站在院门外,看着魂力源源不断地从远处飘来,穿透屋顶墙壁的缝隙融进屋内去。白夕辞的脸色十分难看,见洛云漓抬脚便要往里面走,一把拉住了他。
“怎么?”洛云漓一挑眉,看着白夕辞拉住他的手。
“里面的人,要怎么处置?”
洛云漓见她吞吞吐吐的样子,冷笑道:“如此祸害,自然是除之而后快了。不然你想怎么处置,任由她继续祸害人间吗?”
他的话句句带刺,刺得白夕辞浑身不舒服,但是他的这些话并无不对,她只是担心如果里面的真的是卿颜,自己能否真的下得去手?
什么时候,自己竟然也开始顾惜起人命来了。白夕辞苦笑着,而那边洛云漓已经闪到了小屋门前,时刻准备破门而入了。
云墨逍紧跟其后,两人侧耳贴着房门细细分辨其中的声响,然后便见洛云漓做了一个手势,两人同时发力,踹开房门冲了进去。
一声瓷器碎裂在地的声音传来,白夕辞紧随其后,只见屋内的房梁、墙壁和柜子上都挂满了一只只心脏!有些已经风干,干瘪瘪地缩成小小褐色的一团;有些颜色还新鲜,干涸的血迹遍布其上,地上更是斑斑点点布满了深褐的痕迹。几只干瘪的心脏散落在桌上,地上一只白瓷药臼已经碎裂,其中散落出来的粉末呈现怪异的暗红色,还有些未曾磨碎的碎片能隐约辨出竟是风干的心脏!
卿颜扑在床榻上,面色惨白地看着他们,身下似乎还护着一个人,魂力正是穿过了屋子汇到了这人的体内。
“你们为什么要这个时候来?就差一步,他就能醒了!”卿颜哭喊着,眸中竟射出怨毒的光,全然不见以往的温婉柔和。
“卿颜,你在干什么?”看着满室触目惊心的景象,白夕辞仍然不愿意相信。
卿颜没有回答,只转身脉脉地望着床上躺着的男人,他的脸上遍布着青灰的死气,显然已经死去多时,魂力让他周身染上了一层薄薄的光晕。卿颜温柔地摩挲着这个男人的脸颊,失神地喃喃道:“还差一点,就差一点,还需要一个心脏,你很快就能醒过来了。”
她缓缓地站起来,口中不住地呢喃着“还差一个,还差一个”,癫狂的目光逼得白夕辞向后退了一步。
“还差一个,夕辞,就差你一个了。”卿颜漆黑的眼眸中忽然落下泪来,一丝残忍而悲戚的血色刺目狰狞,犹如完美的黑玉之上一道裂痕,瞬间陨落。
“小心!”洛云漓话音未落,卿颜的身形已经一晃而逝,三人如同落入了黑洞中,一切的光亮都被吞噬殆尽。
第十章 情劫墓志铭()
突如其来的黑暗将三人全部打散,白夕辞站在虚空中阵阵战栗,云墨逍和洛云漓的呼喊忽远忽近,缥缈虚妄。
“云墨逍?”她伸手朝周围摸了一模,指尖划过的却只有冰凉,浑身的血液都要凝固了。可她不能在这里坐以待毙,白夕辞挪了挪自己僵硬发麻的腿,试探着往前走了一步。
突然,她直觉地感到面前有人,然而身体已经前倾,双手便本能地挡在身前。只是一瞬,轻微的风打破了凝滞的空气,她谁都没有撞到,黑暗中空无一物。
就在她松了一口气的时候,身后蓦地贴上一具冰冷的身躯,尖利的指甲直接扣上了她的脖颈,一声惊呼还未出口便被堵在喉咙之中。
“多么有力的心跳声,太纯净了,你的心脏能抵过一个村子的人。”白夕辞的耳旁响起一声赞叹,卿颜的声音在黑暗中变得坚硬而冰冷,让她的心一阵阵地凉了下去。
“为······什么?”白夕辞艰难地发出一声疑问,明明前几日还朝夕相处的人,为何今日却翻脸要她的命?
卿颜没有回答,黑暗中的呼喊一声急过一声,但是依然缥缈似在天边,无法听得真切。
“你想问什么?我为什么要杀这些村民?为什么要杀你?”卿颜嗤笑一声,在夕辞脸颊旁蹭了蹭,就像每个相互陪伴的夜晚那样。
“你看到了,我的丈夫他就躺在那里,你能明白那种日日夜夜看着心爱的人,却一点一点失去他的感觉吗?”
一滴泪自白夕辞眼中滑落,她怎能不懂得?
“所以你杀了那么多人,用这样的方式让他醒来,你们以为能心安地过一辈吗?”
尖利的笑声将黑暗划出一丝波动,白夕辞听见卿颜的声音绝望而狂热:“我不在乎!只要他能醒来,只要他能再与我说说话,其他的我都不在乎!相爱本就是两个人的事情,其他人的死活与我何干!只要他能再醒过来,就算堕入十八层地狱我也不后悔!”
“你会后悔的!用这么多人的鲜血换来一个人的复生他不会愿意这样活着,他会恨你,恨自己,活得痛不欲生,这是你想要看到的吗!”尖利的指甲随着喉咙的每一次震动而划过血肉,可白夕辞感受不到,她忽然很想大笑,彼时她也曾这样不顾一切地用别人的生命换一人生存,为了白漓清,为了云墨逍。
什么时候她竟能如此冠冕堂皇地说出这些话来!
所有人不都是丑恶的吗?既然如此那便都去死吧!这片干净的天地就不会有这么多的罪恶纷争了!
“我宁愿死也不齿用别人的死换来活命的机会!”
“你便是如此来衡量人命的价值吗?”
一声声质问从遥远的回忆中传来,在那个烈火与废墟之中的飞云城,云墨逍决绝的身影清晰可辨,眼中的怒火比周围的火焰更炽烈,将她的心也灼为灰烬。
她理解卿颜的孤注一掷,但更忌惮那种焚心成灰的煎熬,她不想让卿颜在重生的狂喜后再跌入地狱的谷底,那种滋味有一人尝过就够了。
“闭嘴,闭嘴,闭嘴!你懂什么,你有什么资格这样说!”劲风骤起,无边的黑暗中尖利的锐光一闪而过,朝着白夕辞的心口直刺下去······
“我从未如此爱过一个人。”
“那日世川水镜旁,我不过驻足了片刻,你就那样温柔地闯进了我的视线。”
“在我漫长的时间里,我竟第一次觉得再也离不开一个人。”
“我求羲云大人将我投入人间,保留对你的记忆。跳下世川的一霎那,我眼前出现的是你的容颜,觉得无比满足。”
卿颜朝着床榻上的男子艰难地爬去,一字一句都伴随着汹涌的鲜血,身后拖出了一道长长的血痕。
方才,她几乎就要将白夕辞的心脏挖出来,然而一碰到白夕辞她的手就被一道坚硬的阻碍给挡了回来。瞬间,她尖锐的指甲均折断,而白夕辞扭身从她的禁锢下脱出身来,反手扣住了她的胳膊。
白夕辞暂时脱身,虽控制住了卿颜但她也支持不了多久计。她朝四周大喊了几声,感受着周围的灵蕴一边想着脱困之法,忽闻被禁锢的卿颜一声冷笑,顿觉不好,然而手中的血肉之躯已经开始虚化,下一秒她不知道卿颜会出现在何处。
利刃破空之声刹那赶到,白夕辞只听卿颜闷哼一声,手中虚化的臂膀又传来真实的触感,一下下地抽搐着。光明将黑暗一下推出去很远,刺痛之感逼得白夕辞闭上眼去,然后一点一点睁开。
满目的猩红,卿颜在她手中慢慢地倒下,身前一道深可见骨的剑痕几乎将她劈为两半。云墨逍和洛云漓正站在不远处,方才的小屋已经被掀了顶推了墙,只剩下满地的残垣碎屑,和小床上孤零零的那个人。
殷红的鲜血不断从体内涌出来,卿颜能听到生命一点一点流逝的声音,忽然就笑了起来。她望着床榻上仿佛安睡一般的丈夫,轻声地呼唤着他的名字,一点一点朝他挪动。
“我终于来到了你身边,如愿以偿地成为了你的妻子。”
“那几年是我最幸福的日子,幸福得让我过去百年的岁月都显得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