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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夕辞拿袖子胡乱擦干了脸上的泪痕,道:“救命也好,拼命也罢,能用一死换他安然无恙也是值得。”
云墨逍心中一震,转过身去掩盖自己脸上的神情,没有说话。
“公子,我们与影门的两次冲突夕辞都在场,恐怕影门不会放过她,让她一人在外面实在危险,不如就带她上山吧。”云落尘走上前来,低声对他说道。
“对啊,反正我们飞云峰地广人稀,多一个人也不差嘛,还能把我们苍云剑派发扬光大!”
白夕辞有些紧张地看着云墨逍的背影,云落尘安慰地对她笑了笑,萧逐云则做了个鬼脸,只有云墨逍依旧一动不动地背对着她站着。她觉得过了许久许久,云墨逍才终于转过身来,却径直掠过了她身边,向马车走去。
白夕辞的心瞬间跌倒了谷底,这么一番功夫,竟然是白费了吗?她暗自苦笑。
“你还愣着干什么?快过来把这团花草给弄下来,不然别进马车!”
白夕辞惊讶地转身,看见云墨逍指着那一团马车壁上的星寐瞪着她。萧逐云在身后推了她一把,白夕辞这才醒悟过来,心中失落的那一块又重新收复了回来。
“是!”她飞快地跑上前去,伸手扯掉了马车上的那一团花草,脸上还没有抹去刚才惊喜的笑容。
云墨逍掀开了帘子,眼角余光瞥见白夕辞三人喧笑的身影,一如在那个小院中一样,不由得弯了弯嘴角。
昏黄的天空被撕去一层污秽的表面,渐渐变得澄澈而明亮。风带走浓重的血腥之气,稀薄的空气重新被灌入生命,草木葱茸绿色,天地温柔得仿佛从来不曾有过死亡。
白夕辞握着残断的星寐草,手心一片湿冷,她摊开手掌,鲜绿色的汁液沿着她手掌上的纹路滴落,像是血液一般粘稠冰冷。小小的花朵从她颤抖的指尖掉落,凌乱地撒了一地,一如她身后横陈的尸体。
天地玄玄,大罗乾坤。驭灵改命,逆天而行。驭灵者身带凶煞,以命饲之,混混业障,永堕轮回。
祭婆苍老的声音又回响在白夕辞耳边,这是白夜泽永恒的诅咒,那又如何?白夕辞冷冷一笑,跨过地上零落的星寐,跃上了马车。
泽主七魄尽散,灵魂与觉魂也已离体,以万年寒川炼化的炼心印锁住眉心也只能锁住一缕命魂10年免于消散。唯有借祈魂珠重生三魂七魄,才能彻底挽回泽主之命,永绝后患。
漓清,只要能救你,所有的因果业障都不过是你眉眼之外的一点尘埃。
白夕辞掀开帘子,云墨逍正靠着马车壁闭目养神,半张脸藏在青丝之下,昏暗的光线给他的轮廓打上了柔和的阴影,全然不见刚才的杀煞之气,安静带笑的样子总是能让她想起另一个人。
白夕辞低头掩住眼底的寒霜,背靠着马车壁坐下。车轱辘吱呀的声音又响起,她闭上眼睛,窗外血红的横尸遍野却清晰地出现在她脑海里。
第一章 向天离红尘()
琉玉城一战后,云墨逍便不再对白夕辞隐瞒自己苍云剑派的身份,就连那辆破败的马车都不似之前的疲败不堪的样子,飞也似的朝飞云峰而去,不到三日,白夕辞等人便已经来到了飞云峰脚下。
“公子,我们到了。”
听见萧逐云有些激动的喊声,白夕辞抢先一边掀开帘子跳了下去。
“可憋死我了!”白夕辞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这三天里来,和云墨逍在一个马车里简直是一种折磨,一开始他还会回答她几句,到后来他竟然吵为由,干脆无视了她所有包括问题、问候、问好和自言自语在内的所有正常人能听得懂的语言,闭上眼睛就再也没搭理她。她除了看帘外的景色,便只能跑到车外与萧云二人说说话,吵吵架。哦,还有肆无忌惮地“欣赏”云墨逍的脸以及猜测他长发掩盖下的半张脸是什么样子。
连云山脚下,融合着山溪清甜气味的空气迎面而来,让人觉得全身的浊气都随这一阵清风消散了。她伸了个懒腰,抬起头向不远处赫赫有名的飞云峰望去,却在目光触及的一刻震惊在了原地。
只见面前一座座陡峭锋利的山峰拔地而起,一座紧挨着一座,虽没有高耸入云之势,却也以突兀陡峭的山势与相互攀附的姿态称得上是奇秀万分,而飞云峰在众山环绕之下借着其余诸峰的山势傲然挺立,俯瞰群山之姿。若是这样也并不能让白夕辞忘了收回伸懒腰的怪异姿势如痴如醉地望着它。
在飞云峰之下的所有山峰都被笼罩在荼白色的云雾之中,浓郁到无法穿透的白甚至掩盖了山原本的颜色,风轻快地从其中穿越而过,却丝毫不见这些缥缈的云雾散去,只是随着风微微地浮动。而飞云峰是唯一一座苍翠的山峰,乍看之下正如漂浮在云雾之中,当得起飞云二字。
“这一片叫做连云山,那座碧色的便是飞云峰了。”云落尘在一旁对白夕辞介绍道。
“好美,为什么从来没有听人说起过连云山?”白夕辞依旧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一片云雾缭绕的群山,喃喃问道。
“苍云剑派名冠天下,一举一动皆为人所道,世人只知苍云剑派落于飞云峰,自然无人去关注飞云峰只是连云山中其中一座,更无人在意这连云山是怎样如画的风景了。”云墨逍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白夕辞身后,遥望着这一片悠远宁静的山脉,不知怎的,白夕辞竟然觉得他那淡漠的瞳仁中竟流露出些许哀伤来。
只是一瞬间,他便转了身去,身后的青丝扬起如同墨云遮住了他的脸颊,还有那唯一能被窥得内心的眼眸,再回身,那本就难寻的一丝落寞哀伤早已不复存在,白夕辞几乎以为刚才那一瞬看见的只是错觉。
“夕辞,你可知那漫山遍野的云朵是什么?”正当白夕辞思索之时,云落尘含笑地拍了拍她的肩头,指着那不远处的群山问道。
“咦?那些难道不是云吗?”白夕辞听他这样问,疑惑地向那片白云望去,刚才只觉得奇怪,为何这些云朵不会随风散去,此时细细看来,才看出些端倪。
层层的云雾之中隐约可见纤细的褐色树枝,纵横在朦胧的云朵之中。这一大片一大片的白云竟然是一树树的白花!枝头挨着枝头,花瓣依着花瓣,紧紧密密分不出你我,生生化为这一片苍茫浩淼的云海。
萧逐云清朗的笑声回荡在山脚下,有风从云中穿过,那漫山云雾般的荼白花海也轻轻地荡了荡。
“你看见的都是一种花,名为缭绕。”云墨逍嘴角带着一抹温柔的笑意,黑色的瞳仁中映出的漫山缭绕犹如苍雪。
“那便是能冲泡出溪舞的缭绕?果然花开如云雾,缭绕这名也是绝妙!”白夕辞拍手笑道。她又想起了什么,转向云墨逍问:“你不是说缭绕花期极长,那连云山岂不是常年有这般胜景!”
云墨逍点点头:“这便是飞云峰之名的由来。”
白夕辞又看了看那漫山遍野娇俏洁白的小花,一想到能在这仙境一般的飞云峰中生活,心情就抑制不住地飞跃起来,连方才马车内在云墨逍低气压的折磨下对未来生活充满了绝望的心思都飞到了九霄云外。
“那我们快走吧!”说着白夕辞便要往山上走去,却被云落尘拉了回来。
“你就这样走上去?”云落尘噙着笑意无奈地看着她。
白夕辞却是摸不着头脑,不走上去,还飞上去不成?
“笨死了!你看那山脚下,哪有通往山上的路?你往哪里走?”萧逐云大笑着,说罢从剑鞘中抽出一把水蓝色仙剑,往空中一抛,那剑蓦地变得一丈有余,剑身散发着蓝色的寒光。萧逐云跳上仙剑,对白夕辞眨了眨眼睛:“要想上飞云峰,除了飞上去便没有别的方法啦!”
白夕辞朝天翻了一个白眼,还真是飞上去啊。
“夕辞,你便与我同乘吧。”云落尘也已经祭起了自己散发着浅浅青色光芒的仙剑,含笑对白夕辞说。
白夕辞回以一笑,刚欲开口,却被云墨逍的声音给打断了。
“你们之前被醉星阵所伤,最近又连日奔波劳累,不可再多耗费心神。你过来。”
白夕辞皱眉,满脸不情愿地走了过去,云墨逍负手立于剑身之上,微微颔首,垂眼望着她,寂静的眼眸折射着仙剑的绛紫色,连苍白的脸庞也呈现温暖的色泽,让人只觉得摄心夺魄。
他向白夕辞伸出手,修长白皙的手指弯成好看的弧度,让她有些脸红。她迅速地瞄了一眼云墨逍,那一直隐藏在发丝之后的眼眸隐约露出了轮廓,同样反射着仙剑绛紫的芒色。白夕辞握住了那温暖的手掌,一股力量从她的掌心传来,全身都轻了起来,再回过神来时,她已经站在云墨逍身后了,那柄绛紫色的仙剑在她脚下发出轻微的嗡鸣声,微微颤动,她不由得抓紧了云墨逍的衣袖。
仙剑缓缓升空,携带着充裕灵蕴的空气迎面扑来,白夕辞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脚下的地面越来越遥远,眼前的山峦仿佛张开了双臂迎接着许久未归的游子,缠绵的缭绕也随着仙剑带起的气浪而摇曳生姿。
“站好了,若是掉下去我可不会去找你,这一片缭绕就像一个巨大的迷宫,只要进去了就别想出来。”云墨逍见白夕辞饶有兴趣地左顾右盼,不由得吓唬她道。
白夕辞一听,方才因为新奇而被遗忘的恐惧与紧张全涌了上来,顿时全身紧绷,小心翼翼地控制自己的平衡,而在她手中云墨逍的衣角早已经变得皱巴巴了。她有些不好意思,稍稍松开手心,想要将他的衣服铺平,却一个不稳向前扑在了他背上,双手紧紧地搂在云墨逍的腰上。
云墨逍一惊,仙剑像是感受到主人心中的波动,骤然落了一丈,吓得白夕辞惊呼起来。
“你干什么?!”云墨逍有些恼火地对侧头对身后丝毫没有放手迹象,还嗷嗷直叫的白夕辞吼道。
“你别管我快管你的剑啊!我快掉下去了啊,你就不能稳一点吗啊啊啊!”
云墨逍啧了一声,原本就在绛紫色的剑芒下显得红润的脸色变得更加微妙,他平复心神,催动灵蕴,仙剑很快就平稳了下来。
这下白夕辞是一动也不敢动了,可是眼前这姿势也颇为尴尬,云墨逍也以一种十分僵硬的姿势挺立着,他背上的温度传来,让人温暖而心安,而他精瘦的腰环抱起来也颇为舒适······
白夕辞使劲地甩了甩头,这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想法!
“别乱动!”云墨逍略带恼怒的声音低喝了一声。
仙剑之下,缭绕飞快地向后掠去,暗香浮动,风起云涌,好似真的踏云仙游,沉醉不知归路,不一会儿,他们已经来到了缭绕花海的边缘,就快进入飞云山的区域。
等等,好像有什么不对······
“既然御剑这么快,我们为什么要坐三天三夜的马车?”
随着那道绛紫色的仙光无力地骤降摇晃,又一声尖叫划破了连云山的宁静。
“公子今天怎么了,这御剑御得上蹿下跳的,白夕辞那丫头得有多重啊!”萧逐云与云落尘在后边不紧不慢地跟随着,看着那道绛紫色的剑光以一种怪异的轨迹向前飞窜,萧逐云不禁大笑。
云落尘含笑看着前方那两个身影,对萧逐云道:“别让公子听见,否则回了苍云罚你去扫剑阁,我可不给你送饭。”说罢,不再理会萧逐云的哀嚎与求饶,加速向前方而去。
三道剑芒直冲上飞云峰顶,身后的缭绕摇曳起伏在群山之上,纷扬摇落一地的香影。
第二章 飞云纷如雪()
纷扬如雪的缭绕花海遥遥地在远处拉开一层朦胧的荼白,将千千红尘都隔绝在外。
飞云峰顶,修竹向天挺立,四季苍翠如一。在深深竹林掩映之处,一片就地取用白莹石而铺就的广阔平台——凌云台,除两旁分列九根擎天石柱之外,场内空无一物,视之大气磅礴。一座瘦而高的殿阁越过宽广的凌云台坐落在云山之巅,其形状风格异于平常的楼阁,屋体瘦高而屋檐宽大,且并无飞檐雕栏饰于其上,远处望去竟如一把剑深深没入飞云山的山腹之中。
此时,每日的例行操练已经结束,只有三三两两的人群游离在凌云台上, 或闲庭信步,或谈笑风生,也有不少看起来年纪尚小的师弟师妹们缠着师兄学新剑法的。
忽然,山下的缭绕云海中脱离出三道颜色各异的剑光,直向飞云峰顶而来,守卫弟子面带喜色向苍云殿跑去,而那三道剑光在众人好奇惊讶的目光注视下缓缓降落在了凌云台中央。
在脚接触到地面的一霎那,白夕辞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不由得感叹回到地面的感觉真好。她拿眼角瞄了一眼云墨逍,那柄绛紫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