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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一时**不着头脑,暗想这个毫不客气自称“老子”的人物,难道与那白影,还是敌对关系不成?不过,两人相识已是可见一斑。
灭绝师太早就堵了一腔怨气,见状喝道:“你又是谁?”
白影站在高处,又是背对众人,自然看不清此人表情。而那天鹰教的白袍人确对白影笑了一笑,这才转过头来,朝那灭绝回道:“尊驾便是上灭下绝的峨嵋掌门人么?在下姓殷,草字野王。”
他这“殷野王”三字一经出口,旁观众人登时齐起了哄。殷野王的名声,这二十年来在江湖上着实响亮,武林中人多说他武功奇高,与他父亲白眉鹰王殷天正实已差不了多少。
灭绝师太见这人气度不凡,外貌不过四旬年纪,但一双眼睛犹如冷电,睥睨间精光四**,气势慑人,又听他刚才魔音钻耳,显然功力高超,倒也不敢小觑了他。
更何况,即使远在西蜀,平时也颇听到他的名头。她虽功力大增,分毫不惧强敌,可今日一连见到韦一笑、白影两大轻功高人,又同在两人身上接连受挫,气势终究磨平许多,当下只冷冷道:“原来是天鹰教的天微堂主!好好的江南水乡不待,又怎地跑到这塞外西域受苦?”
殷扬继续调息。
殷野王接着调戏:“早闻师太功力不差,剑法不俗,我此次远来西域倒是很想领教一番的,不知师太意下如何?”
他话说得颇不客气,言下之意,似乎全没将灭绝师太放在眼里。
灭绝师太向来自负,这时也并不动怒,点了点头,沉声言道:“殷野王!老尼武功平平,可也保证不教你失望便是!”
武功平平?
背对灭绝的殷扬,听得不由苦笑。
他与殷野王三年未见,刚才重逢虽不多言,可从彼此眼神中也都看出欣喜之意。通过书信,他自然晓得合修参合气诀的殷野王,近年来内力又强不少,已然进至一流境界。若那灭绝师太还是原著中的相同实力,两者之间倒能斗上一斗。
可现在,他既知灭绝修炼九**有成,就不怎么看好自己老爹的胜率了……
殷野王哈哈笑道:“好一个灭绝师太!哈哈,可惜有的人确要死无葬身之地……”
他一说完,立时飘身而退,穿过人丛,高声令道:
“现身!”
突然之间,他这一面的沙丘周围,霍地涌出无数人头。每个人身前都支有一块盾牌,各持强弓,一排排的利箭对准下方众人。原来,天鹰教教众早在沙下挖掘地道,慢慢地将各派众人团团包围。
先前,正邪两道激烈火拼,若非全神灌注,就要失掉小命,即便有些许有识之士,也只防备一旁的天鹰教突施袭击。哪料得,他们明面上信誓旦旦的大举列阵,暗自里竟乘沙土松软,暗中挖掘地道,冷不防地就占尽周遭的有利地形。
这么一来,人人脸上均自变色,眼见利箭上的箭头在日光下发出暗蓝光芒,显然喂有剧毒。只消殷野王一声令下,各派除却武功精湛、防御较强的部分人外,其余的只怕都要**命难保。
在场四派当中,论到资望年岁,现以灭绝师太是为众人之长,各人一齐望向她,或突或走,准备听她号令。
“哈哈哈哈,原来如此,唐洋代另外两旗,谢过殷堂主援手!”
原来殿后的洪水旗中,见到形势逆转,豁然扬声谢道,显已领了天鹰教的情义。
殷野王**情偏激,看不顺眼的冷言相对,看顺眼的一切好说。刚才,见到三旗人马,有血**、讲义气,论实力也都非泛泛之辈,不动声色间心里早就起了结交之意,这时也笑声畅道:“家父曾道,明教天鹰本属一家!此战原是我天鹰教应当做的,唐旗使太过客气啦。”
“好!不愧是老鹰王!”那唐洋内力不弱,一边指挥撤离,()一边仍能老远对答:“只是四派实力仍强,殷堂主不若等我巨木旗、厚土旗人受赶到,再一并对敌?”
三旗教众如今损伤惨重,唐洋深知四派极不好惹,各宗门人的平均实力,都要比旗下普通子弟来得强些,是以预备休整再战。
灭绝师太的**子最是执拗不过,眼见情势恶劣,却是丝毫不为所动。耳听殷野王、唐洋两人相互对答,好似已不把正道中人当成盆菜,立时大为恼怒。
众人看她宝剑一挑,气得发抖,一幅想要硬碰硬的强悍架势,旁边的昆仑何太冲,以及崆峒关能,连忙劝她顾全大体,不要让四派弟子在天鹰教的毒箭下伤亡惨重,于光明顶前拼个两败俱伤,
众掌门一同相劝,灭绝略略止怒,冷哼一声,虽想倘若就此作罢,那便是向天鹰教屈服的奇耻大辱,可也不愿除魔未捷身先死……
她终是一代宗师,气量过人,最终采纳建议,与其他三派相继而退,撤往对方包围不到的相反方向。撤退途中,一边目视天鹰教的整齐箭阵,一边朝着西北方向缓缓转移。
殷野王似乎已听取那唐洋的意见,又似清楚对付常人极为犀利的长弓利箭,对于高来高去的武林人士,效果终究有限。当即哈哈大笑着说道:“识时务者为俊杰,灭绝师太明哲保身,不愧为当世高人。下次再见,定要领教一下的。”
说完,光棍地喝令:“撤去弓箭!送四派侠士走人!”
众教徒陡然间翻翻滚滚的退了开去,一排盾牌,一排弓箭,排列得极是整齐。殷野王的天微堂,一向是以兵法部勒教众,进退攻拒之际颇具阵法,看得留意者微微吃惊。
灭绝师太被逼无奈,自觉面上无光,再想找那神秘白影算账,却是不知所踪,料想必已躲到了鹰教阵中。
当下狠狠的向着对方大阵瞪了一眼,朗声道:“殷野王,后会有期!”
殷野王亦命属下,同朝三旗所在位置退去,一边拱手说道:“后会有期!”
灭绝师太左手一挥,不再言语,领了众弟子反向离去。昆仑、华山、崆峒三派,尽皆跟随而去。
双方大战平息,渐渐靠近明教三旗的天鹰教阵营当中,殷氏父子相视一笑,正自亲情叙旧。
聊不多久,殷扬双目一瞥,但见远方天际的**沙之中,突地钻出一个小小的青袍人影。那人离得极远,即便殷扬的眼力,也只依稀看清那是一位面色苍白的中年男子。那男子单手抓住一人后领,观其衣饰应是崆峒弟子。
察觉有人望来,那名青袍男子遥遥三笑,便抱着手中那人,疾驰逝去。
“那是……”
殷野王发现殷扬异状,也是凝神注视,但他功力逊于殷扬,自是看不清楚。心中刚刚想起一明教高手,便听身旁衣襟带风,一条白影早已猛窜出去,脱离了天鹰教阵,正是之前与他言笑相谈的天才儿子。
殷扬瞅准方向,狂飙猛进,忽然被甩的殷野王只听到一句“老爹你先走,我去办点事。”,便已身形杳然。
“嘶——”
殷野王倒吸一口冷气,有些被吓到的说道:
“这小子好快的身法……”
第十一卷 一教做事一人当 No。182 五散
黄沙万里,皓月当空。
青翼蝠王韦一笑嘴滴鲜血,神情阴森,不断纵声长笑。向前疾驰的同时,随手就把抱着的一个崆峒弟子朝旁一扔。
他名叫“一笑”,可笑声却是连绵不绝,何止百笑千笑?
下午时分,见那轻功高超,分毫不下自己的白衣少年一发现他,立马发足狂奔猛冲过来,韦一笑心里非但不恼,反而隐隐产生了几分惺惺相惜的意味。
似他这等轻功,已是长年不遇可并肩者,当真有些高手寂寞。而这不知从哪儿窜出来的厉害小子,却能将他逼至极限,怎能不令他大喜若狂?若非,眼下正处我教生死存亡之际,不得有片刻耽搁,以他的脾气定要与此人分出个高低上下不可!
这一次,韦一笑不再选择大兜圈子,更又占了先行起步的便宜,殷扬跟他身后,径向西南方向点纵飘行,前后相隔共差百丈以上,自不像白天有预谋的那次吊得轻松容易。
好在韦一笑轻功虽佳,手上抱一人后,不影响其进身速度已是大大的本事,总不能做到踏沙无痕那么夸张。殷扬一路追踪前者残留于沙层上边的潜淡足迹,倒也足以坚持不被甩开。
须知这茫茫大漠,风沙阵阵,矮丘密布,若真差上百丈距离,几乎难有追及可能。也就只有殷扬、韦一笑此等轻功达人,或有五成可能不丢目标。
此时正处静夜之中,殷扬忽闻前方笑声,不禁精神大振,认准方位奋起直追。
不过十息时差,他便已在“道”旁,见到那具孤零零的崆峒派尸体,原本兴奋十足的脸色立时一变。
他想,“用”去这个累赘以后,韦一笑不但暂压制住体内的真气浮动,速度更能再提半截。他这一路行来,两者间的差距始终未有缩减,短短十息时间,对他们来说确宛如天堑一般,不可轻易逾越……
此回,韦一笑又再出现,显然也是听到了那阵海螺声响。他虽不通天鹰教联络信号的内中含义,可看见崆峒派放出的黄箭烟柱,也能大概的判断出方向所在。见到明教三旗无碍,并不现身相见,而是偷抓了个崆峒弟子就欲走人,也正符合这位韦蝠王的一贯秉**。
殷扬深知机不可失,当然毫不犹豫的全速启动,可不想这韦一笑应变果决,早抓了一头肉猪充作血粮,倒让预备不足的殷扬有些措手不及。这般境况,正如两人初次相见,殷扬早有预料,而韦一笑则并无心理准备一样。
殷扬心里微急,借着月光,明显看出沙上足迹越是往前,越是逐渐转淡。耳中,也早不闻那韦一笑的个**笑声,猜知这位韦蝠王可能不想再这么玩耍下去,而欲将他彻底甩开。
说来好笑,两人的速度俱属一时之绝。殷扬单凭九阳神功便可占到长力优势,可韦一笑也不好惹,自从见过他的速度耐力,竟也能作到防范于未来,用他独有的功能**饮料扳回一成,心思确实有够厉害……
奔到半夜,锲而不舍的殷扬眼见月在中天,时已不早。如今留在沙地上的印记几乎消除,连他自己都产生了放弃追逐的想法。要不是殷扬早已打定主意,紧随此人身后,说不定苦追不得,早已停下。
就在他暗自叫苦,长叹倒霉的时候,一个轻微至极的落地脚步声,忽然从他的身后左侧响起。以其六识敏锐,方圆十丈范围,不论飞花落叶皆能察觉清楚,这脚步声虽算细微,可也瞒不过他的耳目。
对于自己的判断,从来深信不疑的殷扬,心头忽然一动,立刻想起了韦一笑的一个朋友……擦的一声,当机立断的停下脚步,回头一看,背后果真有三道足迹!
其中两道,近乎淡不可见,自是韦一笑与自己的足印。而后那道,尽管也不太深,但比起殷韦两人,终究差了许多。不过奇怪的是,这道脚印才几丈远,更是中途绕到了一个沙丘后头。
殷扬微微一笑,就这么伫立当场,侧耳聆听起来。
明月高悬,万籁俱寂。
殷扬静立月下沙上,一动不动。直过半晌,终才面对前方空地,纵声笑道:“阁下的隐身术练得倒也高明!若非在下一时走神,再加上听力灵敏,恐怕还真难发现阁下踪迹。”
前方的沙上,黑色影子一闪,一人从那不远处的矮丘后面,缓缓的转出身来,说道:“你这小子的追踪技巧真够厉害,难怪那只老蝙蝠要我帮他。”
追踪技巧?
这人貌似不知,我的轻功就算比起韦一笑来,也都丝毫不差……这么说,他错以为自己能够发现他,全是依靠技巧之便?
恍惚之间,殷扬似是想到什么,立刻变色惊想:难道,除开自己的步印,另外的两排印迹俱都有假?或是眼前这人弄鬼不成?不对,自己和韦一笑的速度常人难及,谁又有本事前后两边跑的能耐搅局?
那么,便是此人来晚一步,或者,早就等在这里附近,并且刚刚赶到、没跟自己几步才对……按照韦一笑表现出来的小心慎密,他应该是为韦一笑提供后续饮料来的罢?而且,韦一笑并未与自己真正交手,会不会,是让这人特地候此拦截可能出现、甩之不掉的追杀强敌?
而且,今天一路追逐,韦一笑逃的都是这个方向……难道说,是他们早就约好在这儿?恩,这倒是大有可能……
殷扬脑中思索,眼光越加发亮,但听那人笑道:“你半夜三更的狂奔乱跑,不去睡觉,又在这瞎逛做甚?”
殷扬已有定计,只道:“追人。”
那人仍在沙丘旁边的阴影之中,问:“追谁?”
殷扬向前几步,笑道:“追一只蝙蝠。”
那人受老朋友之托,一直在此接应,听到动静这才赶来。夜色暗淡,又是闻声追赶,是以并未看清楚殷扬之速。虽然,他仍诧异于殷扬能够迅速地发现自己,但此时也依旧站在原处,不慌不忙的劝慰道:“蝙蝠飞得这么快,你又哪里追得上?”
那人好似看了地上沙印一眼,摇头道:“你这样追下去,就算追到明天天亮,也是无用功。还不如早早的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