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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帛卷又展开一些,见下面的字是:
引世人之内力,为我所有。北冥大水,非由自生。语云:百川汇海,大海之水以容百川而得。汪洋巨浸,端在积聚。此“手太阴肺经”,是为神功第一课。接下面,写的是这门功夫的详细练法,以及某种利用毒物,化敌气功的阴毒心法。
最后写道:
世人练功,皆自云门而至少商。却不知反其道而行之,自少商而至云门,拇指与人相接,彼之内力即入我身,散贮于奇经八脉,正筋诸穴。
然,敌之内力若胜于我,则海水倒灌而入江河,凶险莫甚,须谨慎之。
此功旁支,未窥要道。惟能消敌内力,引为我用,便如玄宇吸星。虽犹日取千金,而复弃之于地,但暴殄殊哂,仍属绝流。
殷扬张大嘴巴,再展帛卷。长卷上出现的,却非是他本来想象中的那些裸女画像。而是简简单单的一个人形,或立或卧,或现前胸,或见后背,人像的面容空白一片。
一共有三十六幅图像,每幅像上均有颜色细线,注明穴道部位及练功法诀。
到得帛卷尽处,竟然还题有令殷扬差点崩溃的《神形百变》四字。
其后,绘的是无数足印。注明“妇妹”、“无妄”等等字样,尽是易经中的说法方位。足印密密麻麻,不知有几千几百个,式样杂乱,自前一个足印达至另一个足印,隐有绿线贯串,线上绘有箭头,明显是一套繁复至极、确又有所残缺的深奥步法。
“这,这……”
粗略翻看完这轴帛卷的殷扬,不可置信的喃喃道:
“这是盗版,是侵权啊……”
第六卷 慕容燕坞参合庄 No。093 武学大盗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殷扬醒过神来,发现慕容世家所谓的“还施”之道,竟然是这般还法,一时间,不禁有些诧异莫名。
不过,待他回过头来仔细想想,却又发觉这才是真正符合常理的武学之功。
想当年,复哥的老子慕容博,之所以能够威震武林,重振家声,靠得就是一种可以对方武功,还击于对方身上的恐怖技法。试问,天底间哪里有单单的一项武学,足以强到这个地步?
若是不了解对方的武功底细,不清楚其武功内中的弱点及破绽,又怎能这般简单的一击必中,乃至轻取敌命?
慕容博的天资虽高不假,但依殷扬心想,其人能做出如此成就,也必仰仗着当年还施水阁中的收集秘籍,以及慕容家传的《斗转星移》之功。
前者,是由慕容氏世代搜索、整理、归类出来的藏馆式武集仓库,是为其族之根本。
至于后者……
殷扬想到这里,思路立时一顿,脑中念转,竟然冒出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出来。他左手急伸,抓起刚刚放下的第一筒绸卷,快速旋转展开,扫视起来。
看到一半,殷扬立马目瞪口呆。
才刚震惊过慕容世家无耻的殷扬,再一次地被震惊了!
既然,《北冥神功》和《化功大法》的不全心法,能被互补一下,添合成一门全新的《吸星大法》。而《凌波微步》的残缺步法,也能被加加减减的凑合在一起,拼成改头换面的《神行百变》……
那么,明教的镇教神通《乾坤大挪移》,又怎无不被盗版的可能?
对于强大的,光荣的,兼以偷盗武学为家训,并有慕容博这位少林无间高僧的慕容一族,殷扬现在总算是彻底的无语了。原来,除了一套大开大阖,适用于战场嘶杀的《龙城剑法》以外,感情慕容世家的其他高深武学,全都是东拼西凑盗版来的?
像那一般的武功修炼,境界都是从一重直到九重。惟独这《斗转星移》只有七层。殷扬原想,星斗移转么,总归能跟北斗七星搭上些关系。谁想,此刻一看,确是发现了诸多疑点。
首先,在卷轴的最前边,就明确写明了作为修炼者练成各层境界的所需时间。
比如,斗转星移的第一层心法,俱是运气导行,移宫使劲的诀窍法门。悟性高者七年可成,差一点的十四年才能练成。均与某功的描述,大为相似。
再者,若把秘籍中的一些字眼,挑出来变换一下,便会发现诸如“流柔刚劲”、“乾坤阴阳”之类,根本就与所谓的星移斗转,全无关系的字眼出现。
而且,其心法主旨,乃在颠倒一刚一柔、一阴一阳的乾坤二气。练习的同时,更有脸现异色之相。忽而变青,忽而变红,均因人体内的血液沉降、真气变换之象……
看到这里,殷扬哪里还不明白,自己手中的这转《斗转星移》,其实正是明教历代相传的教主级功法——《乾坤大挪移》!
此功的根本道理,实际上并不如何奥妙。只不过,先要激发自身潜力,然后牵引挪移而已。但是,其中的一些神奇变化,却是与中原的武学大相径庭。令人感到匪夷所思之余,倒是能一眼看出。
慕容家的祖宗,虽是五胡乱华时的鲜卑裔人,但跟远在万里之外的波斯古国,却无半点联系吧?
说不清是郁闷,还是兴奋。总之,重宝当前的殷扬,怀着某种古怪的情绪,开始试练此功。
斗转星移……或者说乾坤大挪移的心法要旨,主要是运劲用力的一套极为巧妙的异域法门。基础的道理,在于发挥每个人本身所蓄有的隐藏潜力。每个人的身体之内,所潜藏起来的力量本来就非常庞大,只是平时使不出来罢了。
就像,每逢紧急关头,往往平常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者,都能负起千斤重物那样。
以殷扬的内功修为,本至小成境界,与那些全无根底便开始习练此功的普通人士大为不同。如今,兴冲冲的坐在石床上面,乍练斗转星移,虽不如原著中的怪胎阿牛那般夸张变态,只在短短的片刻之间便即练成,却也没花上太多的时间。
概因,这乾坤心法的特殊之处,全赖于习练者本身的内功造诣。
像原书中就有写道,张无忌所以能在半日之内练成此功,而许多聪明才智、武学修为皆远胜于他者,却要竭尽数十年的苦修而不可得。其间的分别,便在于一则内力有余,一则内力不足而已。
因此,修炼者本体的内力水平,便成为了极为关键的要素之一。如果,真已达到了该一层次的配合标准,那么一蹴即就的练成此功,也并非什么大难事了。
第一层大功告成,殷扬双目一睁,现出熠熠神光。
因对某牛的超然鄙视,而显得自信心过度膨胀的某人,抄过卷轴,细心观摩了一会儿,立刻毫不犹豫的练起第二层来。
殷扬按照绸卷上所记载的第二层心法,搬运体内的周天真气。不一会儿,只觉自己的十根手指当中,似有丝丝冷气射出。
这第二层心法的前面曾有注明,凡悟性高者七年可成,次者十四年可成,如练至二十一年尚无进展者,则不可再练第三层,以防走火入魔。
却不想,又被殷扬这小子一练即成。
迅速到达了明教光明左使达到的境界以后,他有心看看,目前的自己与那头变态级数的阿牛,到底有多大的差距。迫不及待的看过第三层心法,又再开始试练。
在殷扬前世的那个故事当中,张无忌练习乾坤大挪移的心法,也是这样边读边练。练习第三、四层的时候,经历了半边脸涨得血红,半边脸隐隐发青的过程之后,便将这两层以极快的速度达成。
而此时换成殷扬,却是身子微颤,如堕冰窖。脸上、额头上的冷汗虐流不止,宛如雨下。周身百骸皆是难受至极。足足用了一个多时辰,才有那么一丁点的进展。
殷扬无奈的吐出一口冷气,慢慢的呐息收功。心中想道:
看来,自个儿目前的程度,也就能上到这第三层为止……
第六卷 慕容燕坞参合庄 No。094 太湖水盗
夕霞之时,暮霭苍苍,湖面上烟雾正浓。
彤彤的日光,自西方斜射而来,映得水波晃动,犹如万道金蛇在船边急飞乱舞。
殷扬带着殷三、殷四二人伫立船头,悠悠观看着远处那支庞大的船队,逐渐集合着接近己方。
双方还隔着老远的距离,对面就有人跨波喊道:“可是天鹰教的殷公子么?鄙人蒋文,奉祖父之命前来接洽!我祖曾有言道,舍下就在湖滨,不揣冒昧,想请尊驾去盘桓数日。”
殷扬略一提气,朗声回道:“此言委实客气了。蒋少庄主来得如此迅捷,在下也是深感彼方的挚诚之意。”
话虽这么说,可慕容世家的三楼座船,却始终保持着不慌不忙,仍旧慢腾腾的悠然速度。
看着彼此的距离愈发加近,蒋文立刻也命自家的船队缓下速来。皱着眉头,望了眼对方船只的龟速,冷冷一哼,又高声道:
“寒舍附近,颇有峰峦之胜。必能满足殷公子的闲情逸志。只是出行之前,家祖曾有过交代,必要蒋文速请公子前去。故蒋文不敢懈怠,便提舟船尽力赶来,还请殷公子务请勿却。”
话音刚落,沐浴在夕阳抚慰下的五湖之上,忽然传来一阵呜呜之声。乃是由蒋文麾下众船此起彼和,齐声作势而成。在双方相距甚近的情况下,殷三两人不知他是招呼应答,还是有什么蹊跷机算,不禁都有些紧张起来。
殷扬却依然故我的维持着那幅没心没肺的慵懒样子。眼神中,更泛起丝丝的困意,似乎正为对方的排场,而感到极度的无聊。一天之内,最后的阳光泼洒出点点湖光。眯起眼睛的殷扬,双目中偶尔闪射过对面船上的兵刃反光,漆黑的眸影深邃至极。
只见对面湖滨之上,缓缓停泊下来的一排渔船前边,一艘最大的巨篷高船傲然当前。众船摇出里许,湖中的海螺之声呜呜不止,可谓气势十足。
而殷扬这方的慕容家船,其外表虽显华丽,确只是形单影只的凋零湖中。辆者相形之下,很有些独木难支的摧人感觉。
双方行得又近了些,殷四已经看清数里以内,湖面上一排排的竟然全是小船。放眼望去,舟似蚁聚,不计其数,犹如一张大绿纸上溅满墨点一般。他刚倒吸一口冷气,对面的大篷船首,有人举着海螺长吹三声,大船便抛下重锚泊在湖心。
下一刻,十余艘小船飞也似的从四方划浆过来。
过不多时,各船靠近。殷扬示意众卫戒备,自己与殷三二人,则仍然站在船头位置,俯视对方。
速度最快的轻舟靠近,舟首一人恭敬说道:“蒋少庄主,有请殷大公子登临大船!”
殷三、殷四这两位鹰卫队长,闻言皆是一楞,随即怒火涌起,刚想开口喝骂眼前这不知礼数的水贼头目,就见殷扬微笑着举起一手,制止了他们的激烈反应。
淡淡却很玩味的微笑,从殷扬的唇角,眼角、眉角扬起,他笑得非常亲和的对那名小头目,说道:“殷某拜庄在前,本就该客随主便。更何况,蒋少庄主现下亲自迎接,自然要答谢盛情。”
那小头目听了,觉得很有面子。得意洋洋之下,脸上原本装出来的恭敬表情顿时一收,打了个哈哈,又邀请殷扬上到他的小舟,以便接客过去。
已然练至《斗转星移》第三层境界的殷扬,第二天就已离开了参合水庄。
船行一日,便在此处碰上了听奉祖父之命,前来“恭迎”自己的蒋文人马。不过,他却是未曾想到,在这不大不小的太湖里边,尽也有这种“横行”之辈的存在。而且,还敢请他殷扬亲自过船。
殷扬极具阳光气质的爽朗一笑,仅只带着殷三两人,当即干脆地从慕容世家的楼船上高高跃下,飞至舟上。将那名原已有点心生不敬的水盗头目,给暗吃了一惊。暗中忌惮于对方三人这一手驾轻就熟,远超自己的厉害轻功,倒也不敢再作放肆。
摇舟摆渡,到得对方的巨篷船上。殷扬被另外一人,引入大船船舱。舱中诸人均是些皮肤黝黑,言行粗鲁的肆莽汉子。看到殷扬三人进舱后,俱是大模大样的遥施一礼,并不说话。
殷扬扫了眼正中位置的那个空座,心中刚想道这位蒋少庄主的架子,可还真是不小。那个蒋文即从舱后,大步的行了出来,口中更是对殷扬连声带歉道:“怠慢贵客,望请恕罪!”云云。
舱中的那些粗莽汉子,见到少主出来,都忙不迭地朝向蒋文行礼,直到对方颔首后才自肃然坐下。与殷扬刚才进舱时的反映,形成了极为强烈的鲜明对比。
蒋文见众人对他执礼甚恭,心中亦是暗喜。待按己方早已抵定的先后次序,论资排辈,按部就班的坐好以后,舱中只剩下殷扬三人站立在那儿。
在坐的都是抢掠五湖的水寨盗首,虽也略知天鹰教与殷扬的名头,但毕竟河水不犯井水,未曾亲身领略过。这时候,只是暗暗冷笑,欲看这上船之后,仍是“坚持”着爽朗微笑和从容风度的少年,会怎么出这个大丑。
殷扬见众人坐定,眼光漫不经心的横扫而过。见这些人的神情粗豪,举止剽悍,表面上作渔人打扮,但看来个个身负武功,决非寻常以打鱼为生的渔工之夫。暗中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