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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里已经觉得太过委屈自己了,没想到皇上竟然还不搭理她,这真是让她情何以堪!
胡善祥的脸上火辣辣地一红,便想起身拂袖而去,等站起身来,才想起今天来的目的。如此铩羽而归妹妹哪里又如何交代?
她只好有些僵硬地开口:“陛下为何要让顾琮去推广粮种?这份辛苦的活计怎是他这种养尊处优的公子哥儿能做得了的?”
若是按照她来时的设想,夫妻之间说着家常话儿,无意间提起此事,再带着些女人家独有的娇嗔,才是自然而然。然而此时气氛僵硬如此,她又突兀开口,这句话变成了质问一般。
“哦?”果真皇帝听了不动声色,只是眼中闪过一层阴沉:“皇后这是为妹夫说情来了?”
他转过身,走到书案前坐下,翻开今天的奏章开始批阅,见皇后一脸倔强地站在那儿一动不动,一幅今天不给个答案便不罢休的姿态,不禁心情更是不佳,语气便带着些冰寒:“粮种既是他家献上的,便由他去推广好了,如此这份功劳才不会落到其他人的身上。皇后怎么连这个道理都不懂?若说辛苦,这天下百官那个不辛苦?若是畏惧辛苦,只想着安享尊荣,又能升迁的,朕倒想问问皇后:这样的官职该到哪里去找?朕又要这样的饭桶做何用?!”
胡善祥的脸涨得通红又变得惨白,她没想到,皇上这么不给她情面。她的泪水忍不住流了出来:“可是小八,可怜的小八,才刚刚新婚,夫婿便远离。她这以后跟守活寡有什么分别?”
朱瞻基晒笑道:“她若是有心,夫妻情真,尽可以陪着顾琮一路上路啊,朕又没说不许顾琮携带家眷。若是她守不住,那也好办,让她和离再嫁便了。你再给她赐一门婚事便是。”
胡善祥目瞪口呆,她看着宽阔的铁力木书案后坐着的皇帝,神情淡然,仿佛说出的是再也平常不过的话。胡善祥在一瞬间便明白了:顾家不知如何惹得了皇帝的厌弃,皇帝这是一定不会放过顾家了。到底是什么事惹到了皇上的逆鳞了呢?莫非是孙沾衣?可是当时皇上当时并没有异样啊!
胡善祥百思不得其解,却也知道此事必定再无转圜了。只好默默地行礼告退,想法子安抚妹子去了。
最后一抹夕阳快要沉入水面,映得水面红彤彤的一片。野禽沙鸟,游弋于水光山色之间,芦苇盈水、榆柳被岸,山色掩映中,处处青台紫阁,丹槛碧牍,金藻玉井,奢丽难言,不时传来一阵阵仙乐渺渺,此时的紫禁城西苑,宛如蓬莱仙境一般。
今日是八月十五,宫中惯例要在西苑崇智殿设宫宴,皇上皇后与众妃嫔赏月欢宴,取其团圆之意。
尚未日落,皇后的銮驾就早早来到了钓鱼台。她下了轿辇,吩咐跪迎的内官监、御用监和御膳监的三个掌印太监以及上林苑总督太监平身,轻言细语地问道:“各项事物可都准备妥当了没有?”内官监车年丰乃此次宫宴的主办,急忙答道:“皇后娘娘请放心,事事俱已妥当,只等皇上、皇后驾临,即可开宴。”
正说着,协理六宫事物的禧妃得知皇后已到了,也急忙赶来。一路上,她一边厉声喝叱抬轿的小内侍快一些,一边思索着皇后为何不与皇帝一齐驾临,而独自先至的缘由。正想着,已是到了。她扶着身边宫女的手下了轿,眼睛已经瞟见了皇后正站在汉白玉台栏边,指着台角精磨风铜镶大块玻璃的座灯和内宫监的车大监说着什么。
禧妃急忙趋前给皇后请安:“娘娘吉祥!嫔妾来得迟了,请娘娘恕罪!”
胡善祥扶起禧妃,柔声道:“不妨,并不是你来得迟了,而是今年太后她老人家身子不适不出席今日的宫宴,没了她老人家坐镇指点,我有些不放心,因此特意先来查看一下。”
禧妃扶着皇后的手肘,殷切道:“娘娘您真是太贤德了!这宫里上上下下的心您都要操到。这些小事交给嫔妾办就好了,您快坐下来歇息片刻吧。”一边扶着皇后到殿中坐下,亲手给皇后奉了一盏枫露茶,一边又把今年许多的新奇玩意指给皇后看。皇后看到殿内外除常例按节令摆放了数十盆秋海棠、玉簪、金桂之常花,另有十数盆怒放的菊花。不禁啧啧称奇。禧妃笑道:“这些菊花可是司苑局今年特意培植出的新品,能比往年花期提早了两个月。只可惜培植出的大都是一些普通品种,名种尚只有一两本,嫔妾已经吩咐他们用心培育了,想必明年就有许多名品能早日绽放了。”
175,宫宴()
皇后又指着殿内外的八座玛瑙石雕成千叶莲花底座四面镶着大玻璃、精磨风铜为顶、四角悬挂着小儿拳头大的四个鎏金铃铛的座灯道:“这几座灯很好,又明亮又防风,还没有烟火气,只是这么大块的玻璃难得,须得着专人好好看顾。”
熹妃点头称是道:“这些俱是匠造监从西洋来的商人那里采买的玻璃,又明又亮,颜色也比咱们自己造的要透明,确实难得。我已经着人仔细看着了。”皇后点头微笑道:“你做得很好。如今这宫里也就你一个又能干又懂事的了,你要多帮着****些心,要不这满宫里的事儿我一个人怎么能忙得过来?”
熹妃被皇后这几句贴心的话激励得两只眼睛都熠熠生辉,连忙忠心耿耿地表白:“能为娘娘分忧,自是嫔妾的荣幸。娘娘您且放心吧,有我在,这宫里就出不了事儿!”
暮色刚起,崇智殿一带的华灯俱都一一点亮。铸成各式花型的琉璃灯盏点缀在林木之间,点点闪烁如星;崇智殿更是灯火辉煌,内侍、宫女穿梭般捧上琼浆玉液、奇异珍馐、时新果点。随着各宫嫔妃、皇子、公主的络绎到来,殿内殿外顿时变得五彩缤纷、脂香粉妍、热闹非凡起来。
胡善祥冷眼打量这群盛装的嫔妃们,见她们一个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珠光宝气,心里不禁暗暗叹了口气。自从见过了顾宝婴,皇后就蓦然有些惊觉,皇帝的喜好怕是有些改变。自那以后,皇后的衣饰就逐步简单起来,妆容也清爽些。皇帝有一次无意中发现,诧异皇后为何如此朴素?皇后答道:妾为六宫表率,当以简朴端庄为宜,不宜为奢靡计。
此言博得了皇帝的赞赏,也留得皇上几丝回顾。只是随着澄辉阁柳美人的获宠,这一丝恩爱又渐渐飘渺。
想到柳芝眉那个贱人,皇后的心中不禁腾腾升起怒火。去年秋天那次选秀,自已原是仔细留意着的,将三四个出众的秀女俱都剔除。更是除掉了顾宝婴这个心腹大患。原以为可以安生几年,不想这个原本眉眼并不出众的柳芝眉,在今年春天的一个傍晚,皇上突然想起回龙观的那几株海棠,信步而去,恰巧遇到了酣睡在树下的柳芝眉,春深似海,落英缤纷,年方十五的美人柳芝眉就此获宠。
因她善于撒娇作痴,笑靥如花,深得皇上喜爱。这才短短数月的功夫,就从从六品美人历迁正六品才人、从五品贵人、正五品嫔,升至了从四品芳仪,皇上还亲赐封号为“欣”,并以她名字中的“芝”字为名,将回龙观附近的“玉芝宫”赐予她。一时令众妃失色、六宫侧目。大有后宫宠爱在一身的架势。
她亦渐渐持宠生骄,隐隐有与皇后分庭抗礼之势,几次三番都当着众妃嫔的面,不把皇后放在眼里。只因皇上的恩宠隆重,她自己又为人机警,所以皇后一直没有找到机会下手除去她,只有眼看她渐渐成了气候而烦心不已。
今日中秋宫宴,原本是三大节大宴,按规矩应是皇上携皇后一同出席的。不想今日皇上刚刚下朝,就被柳芝眉以身体不适的理由请去了玉芝宫,已近傍晚,皇上并没有从玉芝宫起驾往坤宁宫而来的迹象。皇后为了化解独自出场的尴尬,只好以查看为缘由,提前前往崇智殿,自己给自己圆脸面而已。
承佑殿卓妃携着三岁的皇三子进入殿中。这又是另一颗眼皇后的眼中钉。本来在皇后入主东宫之前,当时的皇太孙朱瞻基就有了一名长子,只是长子的母亲只是名身份低贱没有品级的宫女子,皇太孙当时年纪轻,对子嗣亦不太上心,这名长子未满周岁便夭折了。胡善祥成为皇太孙妃之后,连接生下了两名公主,却只活下一个,便是当今封为永清公主的朱萱,今年四岁。第三胎方生下了皇二子,皇帝皇后自是对这唯一的嫡子疼爱非常,但是万千宠爱却没能留住皇二子,前年夏天,一场痢疾夺去了皇二子的性命。
如今这宫中只有皇三子朱佑柠一个皇子,皇三子原就比皇二子小五个月,乃承佑殿卓妃颜清峦所出。这颜清峦的父亲颜朝乃是前朝国子监祭酒,官职不高,却胜在清贵,这颜清峦工书善画,颇有才女之名。性格安静,皇上对她的宠爱虽则不厚,却因她生下皇子,又颇得太后的欢心,故此圣宠却也一直绵绵不绝。
自皇二子薨后,颜清峦母子就以孝顺太后为名,几乎寸步不离太后跟前,太后含饴弄孙,自是欢喜,那六宫暗地里想向三皇子伸出的黑手只好都忌惮地缩了回去。
看着活泼泼的三皇子,想到逝去的二皇子,皇后心中更是暗恨。面上却是喜笑盈盈,将给她请安的皇三子揽在怀里,抚着他的头发道:“才个把月不见,佑柠又长高了好些。”一边命人取时新果子给他,一边细细问他读书、起居等琐事。
又吩咐坐在左手边的卓妃:“三皇子毕竟年幼,自幼身子骨又弱,妹妹教养他也不必太过苛责,教子方严是好事,但皇上毕竟目前就这一根独苗,若是逼得他太过,有了些微闪失,都不是你我所能担待的起的。”
卓妃忙躬身答“是”。正待开口说话,只听得殿外喊“皇上驾到!”的声音传来,皇后急忙率众妃下座迎接。
见皇上从殿外进来,众妃都喜笑颜开,只是笑容还没绽开,就见皇上身后又进来一人,九环高髻、环佩叮当,身披一件五色珠玉伴金银丝串成的披风,灯光照耀下,五色炫目,直照得人眼花缭乱。
皇上在中秋节宴上竟然携柳芝眉同行!深知其中窍要的妃子们都大为惊讶,再看着若无其事的皇后,心思玲珑些的就悄然退后了些。也有趋炎附势的,就围上前去,赞叹柳芝眉身上披风的巧夺天工。
柳芝眉傲然一笑,先上前婷婷给皇后行了个礼,问过安后方下来坐在自己的席位上。走动之间,珠玉纷纷,折射的璀璨华光更是令人不能直视。
176,旧爱新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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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携着皇后的手至正位中坐下,歉意地对皇后道:“眉儿年纪幼小,有些不舒服便慌了手脚。又有心逞强,怕出席不了今日的宴席。所以让朕陪着她,这会子方才好过了些。委屈了你独自前来,朕明日补偿你。”
胡善祥看着皇上的眼睛,柔和地一笑:“看皇上说的,臣妾难道就这点子度量不成?这算的哪里的事,还须得皇上补偿我?柳妹妹初离家人,正是需人怜爱的时候,臣妾何尝不是从这时候过来的?本来为皇上打理后宫、照料宫妃,使皇上没有后顾之忧,就是臣妾的责任。如今柳妹妹身子不适,本该臣妾去照料才是,却要劳烦到皇上替臣妾去抚慰,就是臣妾的不是了,臣妾这里还该向皇上请罪才是。”
刘禧妃最是心直口快,接过皇后的话撇嘴道:“皇后娘娘您别把什么不是都往自己身上揽。这后宫里姐妹这么多,哪一个都不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谁不是离了爹娘来了这里?若都是这般整日里心思就在这上头,今日你病明日我病的,娘娘您可照料不过来。”
她挑了挑眉毛,斜了皇上一眼,掩嘴笑道:“就是加上皇上,天天四处安慰,也顾不过来啊。”
皇上本来有些尴尬,让她刺了一下,又撑不住笑了起来:“你这个油嘴的!皇后倒没说什么,你却来挖苦朕!”
因着这刘禧妃乃是最早跟在皇上身边的嫔妃,又生有皇长女在膝下,皇帝皇后平时也对她颇多优容。又因她平素最会巴结皇后,故此被皇后当做心腹,给她协理后宫之权。她为人最是口舌尖快、得理不让人的,常常被皇后当做杆枪使尚且得意洋洋。
席间宫中伶人奏起鼓乐,一列列长袖翩翩的舞女随歌起舞,众妃不住穿梭般向皇上、皇后敬酒献媚,你方唱罢我登场,欢声笑语,好不热闹。
秋丰和秋远将烧好的水倒进浴盆中,浸入新鲜的柏枝和竹叶,盆中袅袅的热气中顿时散发出淡淡的清香。秋丰和秋远都是满脸的郑重,青黛看了摇头无语,却也并不言语,自顾自褪了衣衫迈进盆中。
秋丰秋远服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