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闵华又看了一眼那昏迷中的凌铃铃,道:“甚至连这连我都管不了的铃铃,也对你很亲切,愿意为了你的祖母,放血制药。雅儿,这几年来,每隔一段时间。我都会来这里,看着你成长,看着你渐渐适应这里的生活,看着你的日子越过越好,我也放心了。你已不再是以前那个为人所遗弃的女孩了,我在不在你的身边,也已经无所谓了。”
古雅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她对着闵华有着天生的崇拜与倾慕,闵华所说的每一句话,对她而言。都是可以铭刻于心的。
“可是……”古雅的嘴唇微微一动,欲反驳闵华的话,就算是这样。古雅也不能承认那句“我在不在你的身边,也已经无所谓了”,因为师父在古雅的心里,与别人是不一样的,纵然古雅的身边有再多的人。都及不了师父在她心目中的地位。
“对雅儿而言,师父从来都不是无所谓。”古雅坚定道,“古家虽好,终究不是我喜欢的日子。”
闵华看了看古雅那坚定的脸,也并不直接回答,却是淡淡一笑。道:“雅儿,心里最珍视的东西,往往都是自己所不知道的。如果哪一天。你明白了自己真正珍视的东西,再做出选择。那时,我会帮你。”
说罢,闵华便从床边的杌子上立起身来,看了看床上昏迷中的凌铃铃。微微摇了摇头。
他也不再去看凌铃铃,将刚才的那瓶红色琉璃瓶交给古雅。让古雅每日给凌铃铃服下一颗药,便转身就准备离开这里。
“师父!你要走?!”古雅见闵华往门边走去,心里一慌,她不由地想起了四年前的那天,师父也是这样离开的,这样一别,就是四年。好不容易才看见师父,古雅真的害怕这一次师父离开,又会消失那么久。因为心里的害怕,古雅竟追上闵华,伸手捉住了闵华的白色衣角,慌张道,“师父!”
已走到门后面的闵华,感受到衣角被人扯住,这才回过头看向古雅,对上他清朗的目光,古雅那颗慌乱的心方才平静了些,她这才觉得自己这样扯着闵华的衣角不妥,连忙松了手。
“师父……就……就……要走了吗?”古雅有些语无论次。
闵华点头。
古雅心里乱成一团,想说些什么,可是咽喉里像是梗着什么东西般,纵有千言万语,也不知道怎么样说出来,顿了好半晌,古雅才问道:“师父……就这样走了……我……铃铃怎么办?铃铃她……”
古雅不知道该怎么说,只有说出凌铃铃。闵华瞥了一眼床上的凌铃铃,又道:“我本是不应该让凌铃铃出现在这里,也不应该让她与这里的人扯上过多的关系。我本欲带铃铃回去,但铃铃既然有她自己的选择,我也不会再勉强她。”
闵华将目光从床边移回古雅脸上,道:“我虽不会勉强她,也到底放心不下她,铃铃的性格过于任性,雅儿,你可留她在身边,一来帮我照看着铃铃;二来,铃铃虽任性,却有机敏过人,又有精湛的医术,懂得些武艺,或许日后,她也会有帮得到你的地方。”
说句这句话后,闵华又准备离开,古雅心里一急,又道:“那师父,雅儿什么时候才能再看到你?”
闵华看了看古雅那带着些慌乱不安的脸,微微一叹,道:“雅儿,若出了什么事情急着找我,就告诉铃铃,铃铃自有办法与我取得了联系。”
古雅正准备再问些什么时,闵华已拉开了门,走出了这里。
看着闵华的身影离开在这片幽迷的月色里,古雅的心,不觉有些恍惚的。
如果哪一天,你明白了自己真正珍视的东西,再做出选择。那时,我会帮你……
自己真正珍视的东西?
古雅的出神地看着闵华消失的方向,心里在想,真正珍视的东西,会是什么呢?
………………………………………………
因为凌铃铃以自己的血以药引子,为着老夫人制药,这一事情传了出来,令老夫人及古维镛等人既震惊又感动,他们倒没有想到这个丫头对府里的主子竟然是这样忠心。
老夫人听说凌铃铃因失血过多而昏倒时,又惊又担心,特特地将古雅唤了过去,让古雅好好派人好好地去照顾凌铃铃,千万不可以让凌铃铃出事情。因为凌铃铃这等忠义行为,古维镛倒是再一次对这凌铃铃刮目相看。上一次凌铃铃为了救古雅,以手去拦箭,让那箭穿过了她的手掌,这已让古维镛很诧异了,这一次凌铃铃更是为了老夫人的病,以自己的血为药引子,古维镛对她的行为大大赞赏。凌铃铃这丫头的地位,也不觉在府里高了好几重。
凌铃铃是第三天才从昏迷中醒过来的。
她醒过来的时候,迷迷糊糊地张开了眼睛,便看到一个英俊坚毅的男子,正坐在她的床边看着她。凌铃铃呆了片刻,才忽地从床上跳起来,一双清灵灵的眼睛里,掠过一丝慌乱。
古枫见凌铃铃醒了过来,那一直提着的心也放了下来,不觉唤了她一声:“芙蓉。”
凌铃铃脸色微微一变,古枫正痴痴地看着凌铃铃,感觉到古枫那灼灼的目光,凌铃铃的脸色越发难看,她别过头避开古枫的目光,掀起了被子,也不去穿鞋子,就赤着脚准备离开这里。
古枫见凌铃铃如此,连忙从后面拉住了凌铃铃,道:“芙蓉,你要去哪里?”
他的手刚刚碰到凌铃铃的衣角,凌铃铃敏感将手灵活地一转,让古枫拉了个空。凌铃铃什么也都没有说,沉着脸就急急地往外面走去。古枫哪里能放心得下她,当下也起身去追凌铃铃。
“芙蓉!你不认识我了吗?我是古枫!我是古枫!”古枫的声音有些急切,又欲伸手去拉凌铃铃,凌铃铃脸色阴沉,他又追来的时候,凌铃铃本能地转身反掌打去,古枫一惊,但反应更快,一侧身避开了凌铃铃的那一掌。凌铃铃许是刚醒过来,身子晃了一晃,古枫见状,连忙想去扶凌铃铃,凌铃铃目光一扫,忽地冲回贴墙而放着的松木柜子边,打开柜子,从那叠得并不太整齐的衣裳最低层取出一样东西,在古枫追上来时,凌铃铃握着一把已拔出来的匕首,毫不留情地削向古枫。
古枫惊得退了半步,这是凌儿的房间,没有想到她在自己的房间里藏着这样一把匕首,更没有想到,她会对自己拔刀,古枫担心之余,不免痛心,道:“芙蓉!你怎么了?芙蓉!”
凌铃铃也不再去看古枫,只一步一步反退到窗户边,声音仍然带着些虚弱,道:“你别过来!”
这辈子,能再见到木芙蓉,已是古枫最大的奢望与幸福了,可是他万万没有想到,再次见到木芙蓉,竟然会是这样。
凌铃铃这时已走到了窗户边,她一边警惕地盯着古枫,右手拿着匕首,左手又拔了窗户上的木栓,反身正准备一跃往窗户外跳出去。
零星小筑地势比较高,院落多为两层,凌铃铃这屋子也是在第二层,这里是二楼,凌铃铃竟然就这样跳了出去!
古枫瞳孔一缩,就在他看到凌铃铃往外面跳的时候,一年前木芙蓉跳崖的情景从他脑海里掠过,那是他永远忘不了的痛苦与自责,看着凌铃铃往窗户外面跳,他几乎是本能地,冲了上去。
古枫身手极为矫健,加上此时他与凌铃铃相隔不远,凌铃铃的身子刚刚跃出窗户,古枫已冲到了窗边,右手一抄及时地抱住凌铃铃的腰身,凌铃铃吃了一惊,待想挣扎,力气也敌不过古枫,她的那只握着匕首的右手这会儿也已被古枫扣住。
第二百零八章 心虚()
古枫力气极大,手上用力,就将凌铃铃从窗子边抱了回来。凌铃铃的力气原本就敌不过古枫,更何况现在的凌铃铃,身子又特别地虚弱。
凌铃铃的性格很倔强,虽然被古枫制住了,却不断地挣扎着,古枫索性一把将凌铃铃抱了起来,将她抱到回床上躺下,道:“芙蓉,我不知道你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是,这一次,我再也不会让你受到任何伤害,我保证。”
那正挣扎中的凌铃铃似乎怔了一怔,古枫将凌铃铃抱回床上坐好后,无限怜爱地看了一眼凌铃铃,这会儿凌铃铃也看着古枫,久久地盯着古枫看。
“芙蓉……”
“我不是木芙蓉!”凌铃铃突然打断了古枫的话。
古枫一怔,再一次看着凌铃铃的脸,他的脸上也显现出了他的坚持与倔强,道:“我不会认错,你就是芙蓉!”
凌铃铃看着古枫如此,良久,别过头去,道:“我不想见到你,你先出去。”
这句话宛如一把利刃刺入古枫的心头,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她居然会说这样无情的话来,难道她是在责怪他吗?心开始难受,他嘴唇一动,似乎想说些什么,可是看着凌铃铃那冷淡的脸,终究是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僵立了半晌,古枫终于转身,朝着门外走去。
“芙蓉,我下次再来看你。”
走之前,古枫还留下了这样一句话。
凌铃铃的眼睛动了动,却什么都没有说。
古枫就这样离开了这间屋子。
关门的声音响起的时候,凌铃铃才转过头往门边看去,正好看到两扇木门渐渐合拢,将她与他隔离开来。
凌铃铃也没有心思再继续睡觉,她又从下了床。在屋子里四处找着,先找了件衣裳,匆匆地换了,又将刚才的匕首藏在身上,又走到柜子前,将收在柜子里的一盒铃针带在身上。
松木柜上摆着一个小巧的首饰盒,凌铃铃起身时,不小心撞到了那首饰盒边,将那首饰盒撞倒在地面上,首饰盒被跌开来。上面的钗环散了一地,连最内里的两截白色芙蓉簪也散在了地面上,此外还有刘寒初当初送给凌铃铃的那串喇叭形金铃。
凌铃铃看着这一地的首饰。目光不觉落到那躺在地面上的洁白素雅的白玉芙蓉簪上,犹豫了一会儿,俯身将那两截白玉芙蓉簪拿了起来,放回她的身上。余光又瞥见了落在另一边的喇叭形金铃,细小的铃铛就像是被串在一起的金色小牵牛花。精致可爱。凌铃铃看了一会儿那金铃,终是没有理会那串金铃,而是站起身来,匆匆往窗边走了去。
正门,她是不敢走了,现在她只有跳窗户了。
她走到窗户边。推开了窗户,左右一看,确定下面没有人后。方准备从窗子上一跃而下,她身形本就灵巧,现在虽然虚弱了些,可是这点高度也难不住她。
然而她还没有跃下去时,门突然被人推开了。凌铃铃吓了一跳,回头一看。却发现古雅正站在门外,以震惊的目光看着这边的凌铃铃。
“铃铃?你要做什么?”古雅惊道。
凌铃铃也不准备理会古雅,右手撑住了窗户,就准备跳出去。古雅见状,立刻明白了凌铃铃的意思,她要离开这里!
古雅从未见凌铃铃这样慌乱过,这么急着要离开古府,难道当真是因为二哥古枫?
“等等!铃铃!我有话要说!”古雅连忙叫道。
古雅的话倒是起了些作用,正准备逃离的凌铃铃,也暂时停了下来,回过头看着古雅,笑嘻嘻地说道:“师姐,铃铃可是没有话要对你说,我实在是想念师父,师父老人家一日见不着铃铃在他面前捣乱,一定无趣得很,铃铃得去找师父了。”
“师父昨天晚上来过了。”古雅突然说了这样一句话。
凌铃铃不由地张大了眼睛,吃了一大惊,那已别过去的脸,一点一点地转过脸来,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古雅。
古雅从身上拿出了一个泛着红色的琉璃瓶子,道:“这是昨天晚上,师父给你留下的药。”
凌铃铃呆呆地看着那红色琉璃瓶子,怔了好半晌,才突然“噗哧”地笑了起来,这会儿凌铃铃也不急着离开了,反而转过身走到屋子里的那张桌子旁边坐了下来。
见凌铃铃留下来,古雅这才松了口气,她走到凌铃铃的对面坐下,凌铃铃用双手托着下巴,正饶有兴趣地打量着古雅的脸,脸上似乎带着一丝玩笑。
“我还以为师父真是会一辈子都不见你了呢!没有想到到了最后,师父还是来见你了。”凌铃铃说着,又忍不住笑了起来,眨了眨眼睛,道,“师父可是输了。”
古雅微微一怔,道:“输了?”
凌铃铃笑着点头,道:“当初师父离开你后,一连三年没有去见你,我就与师父打赌,我赌师父一定会再与你见面。师父虽然对我爱理不理的,但这个赌,我可是一直记得的。那么,师姐,昨天晚上你真的瞧见了师父了?”
古雅心情有些复杂,见凌铃铃问起,古雅只有点了点头。
凌铃铃得意地笑了起来:“哈哈,从小与师父玩,我可是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