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石城月道:“虚厉草的药性过烈,我只是将小姐体内的虚厉草逼出来,让小姐少受几天的苦罢了。”
石城月这句话说得甚是随意,可古雅和珍珍却唬了一跳,手下微微一颤。
虚厉草……
他既然提出这个名字,那就说明……这石城月早已知道古雅所中的,只是会令人痛苦而不会致使的虚厉草!
他既然知道,那天又为什么在古维镛面前说古雅所中的是致命之毒?
古雅的脸色微微变了,秀眉也不觉微微蹙起。
正当古雅和珍珍都震惊于石城月所提出的“虚厉草”这三个字时,这石城月忽然伸手,将隔在他与古雅之间的那轻薄的帘子撩了起来,谁也没有料到石城月会突然做出这般无礼的动作,古雅震惊之余不免慌乱,本能的攥紧了被子向床内侧缩了缩,惊慌地抬目看向这石城月。
这石城月身着蓝色锦衣,头发高束,发黑如墨,面容俊朗,眉目如画,一张兰芝玉树般的脸上似噙着一抹似笑非笑的神色,带着几分玩味,几分轻薄,极是无礼。
古雅心里慌乱的同时,一股怒气油然而生,到底是未出阁的小姐,石城月的举动怎么可以这般无礼!
石城月右手挽着纱帐,笑着看向这帐内的古雅,此时古雅也正直直地瞪着他,一脸灵秀的小脸因愤怒与慌乱而涨得通红,这两日的休养,这古雅的脸色已好了许多,皮肤雪白而细腻,一双水墨般的秀眉下,那双眼睛清幽幽明澈澈的,宛如一泓山泉,宁静而幽雅。震惊、尴尬、慌乱、愤怒一齐出现在古雅的那双动人心魂的眼睛里,静美中又显得有些可爱。
珍珍已上前道:“这里是将军府,还请石公子不要过于无礼!”
珍珍的声音压得较底,却特意将“将军府”这三个字咬重,希望这石城月收敛些,但这石城月到底握着古雅的把柄,珍珍也不敢大声叫唤。
石城月看着这样的古雅,忽然哈哈地一笑,他的声音并不大,却仿佛很开心得意,显得有些放荡不羁。他随手将那帐子放了下来,笑道:“不必紧张,我只是想看看这位敢服下虚厉草的大家闺秀的慌乱起来会是什么模样。”
珍珍一怔,见这石城月虽笑得无礼,却并没有什么恶意,当下也略略放下心来,仔细一想刚才的情形,又觉得好笑,这石城月也当真有趣。
而古雅听到石城月这无礼的笑声与话语时,脸色又红转白,再又白转青,他竟然堂而皇之地戏弄她!
石城月笑了一会,便道:“小姐的身子既已无大碍,在下便告辞了。”
说罢他就从凳子上站了起来,又望了一眼那帐子里的人影,想起刚才古雅那张皇失措的模样,不禁觉得好笑,忍不住笑了两声,方转身欲走。
古雅被这石城月气得脸色铁青,看着他得意的背影,想起刚才他那无礼的举措,一股气冲上头,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地,拿起床头的绣着荷花的枕头就狠狠向那石城月的背影砸了过去。
石城月离床边不远,只见这枕头冲出轻薄的纱帐,牵动紫纱荡动如紫色烟波,那枕头不偏不倚,正好砸在那石城月的后脑勺,最后颓然落在地面上。
四周忽然静了下来。
那珍珍张大了眼睛,看了看石城月,又看了看古雅,最后看了看地上的枕头,忽然忍不住捂着嘴笑了起来。真没有想到三小姐也会有如此孩子气的一面。
那石城月低头看了一眼落在地上的枕头,笑了一笑,而古雅自己也怔住了,刚才也不知道自己哪里不对劲,竟然做出这样令人啼笑皆非的动作,越想越尴尬,感觉到那石城月还在笑,最后笑着离开零星小筑了。
古雅怒气未平,珍珍却在一旁笑道:“这石公子倒是风趣。”
古雅气恼道:“风趣?我看是无礼之至。”
珍珍笑着点了点头,脸上忽然又露出了一丝忧色,道:“石公子既知道虚厉,这事该如何是好?”
古雅的心沉了下来。
这石城月……到底是什么意思?
………………………………………………
既然病已好了,她自然得去请安了。
她先去了老夫人的怡养苑,秋蝉看到古雅引着丫头珍珍走来,又惊又担心道:“三小姐?您怎么来了?您的病可好了?”
古雅温婉道:“我已无大碍了,祖母可在?”
秋蝉见古雅面色很好,也不由地放下心来,道:“至三小姐病了后,老太太总念着三小姐。既然三小姐来了,那快去瞧瞧老太太吧,老太太定会很高兴的。”
说着秋蝉就将古雅迎了进去,此时王夫人、古敏如、古婉如,还有舒月都在屋子里陪着老夫人,几人见古雅走来,皆是吃了一惊,那老夫人更是又惊又喜,连忙让古雅坐在自己的身边,拉着手上上下下将古雅细细打量了一番,见古雅脸色很好,这才放下心来,关切地向古雅问了许多,古雅都一一答了,并说:“祖母不必为雅儿担心,雅儿已没有事了,倒是祖母这些天吃得好不好?睡得安稳吗?”
老夫人见古雅如往常一样,不禁眉开眼笑,道:“你不在祖母身边,祖母哪里能习惯?下次可不许病着了。”
古雅感动地点了点头。她又看了看屋子里的其他人,王夫人还是和以前一样沉默寡言,而古婉如却憔悴了许多,眉宇间总含着一丝驱除不尽的愁色,投向古雅的目光也有些复杂,而古敏如脸色却是阴沉沉的,眉毛高高挑起,仿佛有人得罪了她般,眼里隐隐含着一丝恼怒。
舒月亦与往日一样温和沉稳,举手投足间多了几分自信,人看上去也比往日更加美丽了。
老夫人将屋子里的人看了一遍,又不禁疑惑着说道:“不是说湘丫头的病已好了吗?是不是又发了?怎么总也不见到她?就连她身边的丫头秀容也瞧不见?”
第三十九章 系铃人()
老夫人并不知道周夫人已被禁足,这句话一问出来,场面顿时尴尬起来,而古婉如的眼睛却也渐渐红了。古敏如却冷冷地盯了古雅一眼,似笑非笑道:“周伯母的病是好了,可是……”
“周嫂嫂的病本是好了,可是近来天气忽冷忽热的,周嫂嫂又受了寒,这两天还在休养。”王夫人打断了古敏如的话,向老夫人微笑着说道。
古敏如眉头一皱,不满地看向王夫人,王夫人却瞪了她一眼,古敏如心中虽然气愤,亦不好说什么,只得忍了下去。老夫人虽觉得这气氛有些奇怪,可看古婉如这副悲伤的模样,以为周夫人病得重,心里也是担心,毕竟当初周夫人与古维镛的婚事是老夫人一手操办的,老夫人自然是因为喜欢周夫人才让周夫人嫁过来的。
老夫人也担忧起来,道:“明儿个我去瞧瞧湘丫头,看看她能不能好点儿。”
顿了顿,老夫人似想起了什么,道:“我听秋蝉说,近来有个姓石的年轻人,是皇朝第一太医卫若一的养子,他医术很是了得,雅儿的病便是他治好的,既然那姓石的医术好,便将他请来给湘丫头看看。”
听老夫人提起那石城月来,古雅的心里不由地跳了跳,那个狂妄无礼的男子吗,实在让人心烦。
这时舒月道:“祖母放心吧,自然是要请那石公子来的。”
老夫人这才放心地点了点头。又与古雅说起话来,古敏如早已憋了一肚子的气,见老夫人对古雅问长问短的,心里着实烦得很,便找了个借口先离开了。
她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周夫人被关,而二姐姐古婉如整日以泪洗面,求了伯父那么久,伯父都不愿意原谅周夫人,而且看伯父的态度,他对古婉如也越发冷淡了,这都是因为那个古雅!
古敏如从屋子里走出来,正好走到外面的院子里,丫头茜云看古敏如脸色不好,便忙赶上前来,问道:“小姐,您是怎么了?”
古敏如越想越气,正想要说什么时,余光却瞥见不远处的道边有一个绿衣丫头正与一些小丫头说话,那绿衣长得很是秀美动人,气质也颇为不俗,古敏如愣了一愣,这是哪里的丫头?怎么她以前没有见过?
于是古敏如指着那绿衣丫头,向身边的茜云问道:“她是谁?”
茜云顺着古敏如的手瞧去,看到远处那正与小丫头说着话的绿衣丫头,便道:“小姐不知,那本是大少奶奶房里的二等丫头,名字叫珍珍,因着前些日子三小姐病了,人手不够,大少奶奶便将这珍珍叫去零星小筑,三小姐看了珍珍很是喜欢,便将珍珍留了下来,提拔为身边的一等大丫环。自晓秋被关了以后,这珍珍就顺理成章的成了三小姐的贴身丫环。”
古敏如脸色沉了下来,她本来觉得那珍珍长得俊俏,心里还有几分欢喜,却不料是古雅身边的丫头,而且听茜云的语气,那古雅还很喜欢这珍珍!她又看了看那边的珍珍,本来是觉得她长得秀美,也不知是不是心理原因,此时她总觉得看到这珍珍心中就有气,一副妖艳的样子,平时里不知道怎么与下面的人勾搭!
那边的珍珍也已看到这古敏如一直瞧着她,她也不能装做没看见,便走到古敏如身前来,向古敏如行了一礼,低眉顺眼,道:“四小姐。”
不得不承认,这珍珍的声音确实柔曼好听。古敏如一听便有气,看她站在自己面前行礼,她不可理喻地斥道:“谁叫你拦着我的路的?!”
珍珍微微一怔。
拦路?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珍珍心里只有苦笑,这位小姐的性格珍珍也是知道的,她只得侧身让出路来,并向古敏如赔罪道:“珍珍不识大体,还请四小姐原谅。”
古敏如冷笑一声,果然是古雅的丫头,不但和古雅一样长得狐媚,而且和古雅一样,装腔作势,惹人心烦。
珍珍始终是低着头的,一副温顺的模样,古敏如就算心中有气,也不好发作,只是冷笑道:“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
说罢也不理会这里的珍珍,便引着茜云扬长而去。
正在这时,古雅也从屋子里走了出来,正好看到古敏如怒气冲冲地带着茜云离开,她叹了口气,这古敏如虽然讨厌自己,但也是个直爽的人,不会暗中下手,所以对于古敏如,虽然总会向古雅的人发气,却也不必担心。
倒是爹爹古维镛。
她之所以服食令人痛苦万分的虚厉草,除了想打败周夫人外,最想的便是打开古维镛的心结,让古维镛接受这个女儿。她知道古维镛对自己的母亲又爱又恨,也对自己又爱又恨,这次她也只能冒险地去激起爹爹心中的柔情了。
古雅一面想着一面走向珍珍,珍珍见古雅走来,便道:“小姐。”
古雅点了点头,继续向前走着,边走边问道:“打听出来了吗?”
珍珍很自然地跟在古雅的身后,点头低声道:“是的,现在大老爷正在书房里。”
古雅走到阶梯,走入抄手游廊里,往书房的方向走了去。
现在已是五月初了,天气有些炎热,阳光也很是强烈,将这里的绿油油的植物照得越发油亮了,风从那走廊一路吹来,颇为清爽舒畅。
这时管家古春正守在书房外面,看到古雅端着茶盘走到书房前门,古春吃了一惊,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古雅竟然敢主动出现在古维镛面前?
不过回想起这几日老爷对古雅的关心,古春心里倒有几释然了,到底是骨肉相连,血浓于水,老爷再如何气愤三小姐,可当三小姐濒临死亡时,老爷也不能无动于衷。
古雅向古春温和有礼地一笑,问道:“爹爹在里面吗?”
古春道:“老爷在里面。”
古雅又道:“我给爹爹煮了杯茶,你可以去帮我向爹爹通报一声吗?”
古春犹豫了一会,方才点了点头,转身推开门走了进去。
古雅就端着那黑檀木茶盘,在外面静静地等待,隔了一小会儿,古春又从屋内走了出来,向古雅说道:“老爷说让三小姐进去。”
古雅紧绷着的心这才松了一些,老实说,她也拿不准古维镛的性情。得了古春的话后,古雅便端着茶盘走入了屋里。要说此时她心里不紧张,那肯定是假的。
此时古雅的心紧张得突突直跳,绕过那架屏风,便看到正坐在一张红木书桌后的古维镛,此时古维镛放下手里的一卷书,抬头看着古雅,脸上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古雅低头轻声道:“爹爹。”
古维镛抬头看着古雅,然后“嗯”了一声。
虽然是很简单的回应,古雅心里却是仍然有几分安心,忘了有多久,或许这是第一次,她这样安静地面对着她的父亲古维镛。
古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