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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古雅打量着这间茅草屋时,一个二十三四岁左右的书生从那屋子里走了出来,书生穿着洗得发白发长衫,看起来有些瘦弱,可是面上却有几分不卑不亢的傲气。他一抬头,正好看到骑在白马上的古雅,此时古雅穿着一身月白色的简便衣裳,长长的头发如黑色锦缎般披在背后,乌沉沉的衬得她那张脸益加白嫩,发髻上穿着一支简单的珠钗,耳上坠着一对小小珍珠坠子,如此简单素净的打扮,却将这她这份脸衬得更加清秀雅丽,宛如仙女。
古雅看了一眼这男子,心里已明白了七八分,想来这男子就是章梅生了。
紫云和晓秋都爱上的男人。
古雅下了马,伸手温柔地抚了抚魅雪,这魅雪倒是很乖巧,那模样很是柔顺。
那书生犹豫了一会,方才走到古雅面前来,看了看魅雪,又瞧了瞧古雅,方才问道:“请问姑娘是何人?为何会在此处?”
古雅看了这书生一眼,然后欠身盈盈地向他施了一礼,丹启轻启,温婉有礼道:“小女子古雅,今日与兄长骑马至此,有些渴了,见此处有一户人家,就想来讨口水喝。”
这书生明显一怔,脸上似有震惊之色,呆呆地看了古雅好一会,方地回过神来,带着些试探性地问道:“你叫古雅?”
古雅点了点头。
这书生又问道:“哪个古雅?”
古雅微笑道:“尚颜诗:古雅如周颂,清和甚舜弦。”
这书生怔怔地看着古雅的脸,半晌没有缓过神来。
古雅又道:“不知公子贵姓?”
古雅的声音将这书生的神思拉了回来,这书生道:“小生姓章。”
果然是章梅生。不过既然珍珍说是,章梅生是住在此处,那么就不会有错了。
章梅生又道:“寒舍简陋,且只有小生一人,恐污了姑娘的名声,倘若姑娘只是想喝水,小生为姑娘取来便是。”
古雅温和有礼道:“有劳公子了。”
章梅生道:“姑娘不必客气。”
说罢章梅生就去屋子里给古雅取水了,古雅守在魅雪旁边等了一会,不久后章梅生便拿着一个粗糙的瓷碗出来,那碗还算干净,只是碗里竖着一条略黑的裂痕,很是突兀与碍眼,碗里的水七分满,章梅生走得很稳,水也没有洒出来。
章梅生走到古雅面前,将那碗如递给了古雅,古雅道了声谢,就接过那碗,很是爽快将那水喝了干净。然后将空碗递还给章梅生,道:“多谢章公子。”
章梅生接过古雅递还回来的碗,道:“姑娘不必客气。”
顿了顿,章梅生看了看古雅,说道:“姑娘此次前来,该不是仅为了喝水如此简单吧?”
古雅微微一笑,这章梅生倒是好眼力,她仅说自己是名字叫“古雅”,这世上同名同姓之人何其多,然而这章梅生却已看出了古雅的身份。
古雅叹了口气,看着章梅生,将晓秋之事一一说了出来,章梅生听到晓秋为了他而给古雅下毒时,亦是吃了一惊,忍不住抬头看了古雅一眼,见古雅仍是安然无事,才略略放下心来,待古雅说完后,章梅生的脸色也凝重起来,眉头渐渐皱在了一起。
章梅生沉默了半晌,方才向古雅说道:“小姐出来定然不易,此次却冒险特地来找小生,到底是为了什么?”
古雅的脸上显出一丝感伤之色来,她的声音也有些凄然,说道:“我应该向你道歉。”
章梅生“哦”了一声,看着古雅那双清澈灵秀的眼睛,道:“道歉?”
古雅点了点头,道:“章公子向来聪明,自然知道,三年前紫云的死,主要也是因我而起。”
章梅生的眼里也露出一丝悲伤来,他苦笑一声,道:“小姐不必说这样的话。小生虽愚,有的事情小生还是看得明白。”
古雅又道:“晓秋的事情……”
“若小姐只是来道歉的,那小生以为,小姐大可不必。”章梅生说着,看着古雅道,“小姐没有任何事情对不起小生。”
古雅怔怔地看着章梅生,终于点了点头,道:“我还有一个问题想问你。”
章梅生“哦”了一声,问道:“什么问题?”
古雅定定地看着章梅生,道:“我若将晓秋交给你,你是否会善待她?”
古雅知道晓秋已义无反顾地爱上章梅生了。如今看来,既然晓秋对章梅生那样依恋,也许最好办法,就是将晓秋嫁给章梅生,既成全了晓秋,也当是还给章梅生一个妻子。
当年紫云因她而死,如今她将身边的另一个丫鬟交给章梅生,也算是对章梅生的补偿吧。
章梅生一怔,抬眼看了看古雅,隔了好一会儿才忽然笑了起来,道:“原来如此!”
说着章梅生又笑了起来,他的笑声甚是刺耳,听得古雅心里毛骨悚然,古雅心头一紧,道:“不知公子在笑什么?”
章梅生对古雅一揖到底,脸上带着些嘲讽,道:“小生一介穷儒,得小姐厚爱,小生感激不尽,既是小姐所赠佳人,小生岂有不善待之理?”
古雅看着章梅生脸上的傲然与嘲弄,心里一凉,这章梅生到底是因紫云的事情起了怨恨吧。
古雅冷静地看着章梅生,看着章梅生脸上的嘲笑,然后说了三个字:“你恨我?”
章梅生收了笑容,站直了身子,看着古雅的清秀的眼睛,然后摇了摇头,道:“没有。”
古雅仍然看着章梅生的清瘦的脸庞,一字一句道:“那么,你恨古家?”
第五十四章 邀请()
章梅生眼睛一颤,似有凌厉之色自他那双深沉的眼里一闪而过。他久久地看着古雅,却不再说话。
古雅叹了口气,道:“章公子,晓秋很爱你,就如当年紫云一样爱着你。你若是想恨,就恨我一个人好了。我将晓秋交给你,只希望你答应,好好善待晓秋。”
章梅生盯着古雅的脸,眼里似有动容之色,隔了半晌,道:“你就那么相信我?”
古雅沉思似地说道:“当年紫云多次在我面前提起过你,我相信紫云。”
以他最爱的女人来说服他,只希望紫云这个名字能让章梅生的心柔软起来。
果然章梅生的眼里似有一丝动容。
章梅生看了古雅良久,方再次问道:“你让我做什么?”
古雅凝重地看着章梅生,缓缓道:“善待晓秋。”
只听四周吹风树叶的声音一阵阵传来,使这里显得更加地幽静。章梅生看着古雅,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点了点头,道:“我答应你。”
古雅微微一笑,感激道:“多谢章公子。”
毕竟晓秋服侍自己一场,自己能给晓秋做到的,也只有这么多了。
此地也不宜久留,古雅向章梅生告辞,然后踩着脚镫翻身上了马,正当古雅准备离开时,章梅生又在古雅身后唤了一声:“雅姑娘!”
古雅勒住马头,疑惑地转身看着章梅生,问道:“章公子还有什么事吗?”
章梅生看了看古雅,然后摇了摇头,嘴唇一动,却说了句:“没事。”
古雅朝他礼貌的一笑,然后微微躬身就在马上行了个礼,便转回身骑着马离开了这里。
此时珍珍和阿教仍然在湖边的柳树下等着古枫和古雅。
看到古雅的白马骑近了,珍珍和阿教都迎了上去,古雅骑到道路边就勒住了马头,停了下来。放眼一望,却没有看到古枫的影子,古雅不禁疑惑道:“二哥还没有回来?”
阿教叹了口气,苦着一张脸道:“可不是。”
古雅心里有些担心起来,难道当真是那位木芙蓉姑娘出了什么事情,绊住了二哥?于是古雅下了马,就在这里等了一会古枫,等的时候,古雅又叫阿教到另一边去瞧瞧古枫是否回来了,阿教走开之后,珍珍方才向古雅问道:“小姐,见到章梅生了吗?”
古雅点了点头。
珍珍又道:“章梅生怎么说?”
古雅道:“他说会善待晓秋。”
珍珍叹了口气,道:“也只能如此了,也不知这章梅生是否爱着晓秋。这世上最怕的就是多情女子无情郎了。”
古雅也轻轻叹了口气,说道:“感情是可以慢慢培养的,我看晓秋柔顺体贴,又对章梅生一往情深,就算章梅生现在对晓秋无情,也不代表日后不会爱上晓秋。我们这些局外人,暂时能做的就是这些了。”
珍珍点了点头,道:“也是。”
说着古雅又看了一眼这悠悠的湖面,忧虑道:“相较之下,这位木芙蓉姑娘倒是令我很不安。”
也不知等了多久,终于看到一匹黑骏马载着一个玄衣男子飞驰而来,那马跑得很快,远远看去就如一团疾速飞来的黑风。不多时那马就纵到了古雅身边,凝目一看,却是古枫。
古枫用力收住缰绳,黑骏马骚动好一会儿才安静下来,古枫从马背一跃而下,古雅见古枫终于回来了,便连忙赶到古枫的身前,问道:“二哥,怎么样吗?木姑娘没事吧?”
古枫摇了摇头,解释道:“芙蓉出门时扭伤了脚,却挣扎着要来,我赶去时芙蓉正在城西。我见芙蓉伤得严重,就带着她去见了大夫,我见她累了,也没有忍心让她再过来,就带着她回去休息了。”
古雅又问道:“木姑娘的伤不碍事吧?”
古枫道:“还好,只是扭伤了脚,休息几日就可以了。”
古雅只得暗暗叹了口气,心里有些失望,又没有机会看到这木芙蓉了。
在这里骑了会儿马后,古枫一直都是心不在焉的,大概在担心着木芙蓉吧。古雅本想说去木芙蓉那里瞧瞧她,可是古枫既然没有带着她去那里,想必暂时也不想让古雅知道木芙蓉的住所。既然古枫已无意游玩了,古雅就寻了个借口,让古枫带着自己先回古府。
回到古府里后,古雅先回了零星小筑,刚刚一进院门,就有丫头来报,说是大老爷古维镛传话过来,说倘若古雅回来了,就去思明斋见一见老爷。
古雅点了点头,让传话的丫头下去了。然后回到零星小筑换了衣裳,此时天色也还不算晚,古雅换了衣裳后,便直接往思明斋去了。
思明斋,黑木的格子窗是开着的,外面一片葱郁的竹叶如画般显现在窗子外面,带着片片的生机与活力,有风从开着的窗子吹入,让这里显得很是惬意。
古雅走入屋子里时,古维镛正坐在一张紫檀书的书桌后,见古雅走了进来,便先让古雅坐了,古雅依言在下首的紫檀木圈椅上坐了。
古维镛看了看古雅,说道:“刚才汝南王府遣人来传话,淑如想见一见你。”
古雅微微一怔,汝南王府?自上次古维镛带古雅去源西骑马,并将他的宝马魅雪送给古雅后,古雅在府里的地位扶摇直上,古淑如从来都不亲近这个妹妹,突然之间传话让古雅去汝南王府陪陪她,此事自然不简单。
只是似这样的家常之事,古维镛又怎么会特意将古雅亲自告诉她?
府里后院的关系,古维镛也并不是完全不知道吧!他既然亲自问起,其意思极可能在试探古雅。
而现在与古维镛说话,最重要的就是要做到两个字——坦诚。
男子的世界与女子多半是不一样的,尤其是这驰骋战争的男子。只有推心置腹,才能取得他的信任。
于是古雅垂下眼眸来,道:“雅儿得知长姐喜怀贵子,一直无缘去道喜,这次长姐既然要雅儿去叙叙姐妹之宜,雅儿很是感动。”
古维镛“哦”了一声,目光仍然落在古雅的脸上,却听古雅又抬起眼眸来,真诚的看着古维镛,说道:“爹爹,王府自有人照顾长姐,母亲亦不宜久留于汝南王府,爹爹何不将母亲接回府里?”
关于对周夫人的处置,终于不能这样拖下去,况且古婉如已与古雅坦然相待,倘若周夫人愿意,古雅倒不介意与周夫人和平相处。且晓秋之事,亦是不能再拖了。
古维镛脸色阴沉不定,喜怒不形于色,他盯着古雅看了一会,说道:“她想害你,你还为她求请?”
古雅沉默,然后从椅子上站起身来,走到古维镛面前跪了下来,垂着毕恭毕敬道:“不瞒爹爹,您对雅儿的关心与爱惜,让雅儿感到从所未有的幸福与感激。母亲与雅儿虽有芥蒂,但也幸尔有这次之事,雅儿方能因祸得福,得到爹爹的垂怜。如今雅儿只希望爹爹能安详如意,希望家里和气生详,不要因雅儿而出现嫌隙。母亲与爹爹已是多年夫妻,且长姐、二姐,三弟都已为母亲之事而整日郁积于心,兼之祖母多日未见母亲已然生疑,三弟尚小而祖母年长,此事实久滞生忧,雅儿冒昧,还请爹爹原谅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