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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嘻哈模样,不过是敷衍。
玉瑾仍旧冷着脸,轻哼一声,道:“你们男人之间的买卖与我却是没有关系的,陶先生只需记住自己的话,日后别再来纠缠。”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陶建仁依旧笑着应和。
出了盛丰楼,陶建仁的一张脸立刻沉了下来,对玉瑾透露的这个消息,他原本只信两成。可以他这些日子对玉瑾的了解,这丫头不算是个沉得住气的,若真是她与许三千设计害自己,刚才她肯定会极力撺掇自己去做玉石买卖。
想到玉石买卖,陶建仁的心又提了起来。那件事,他可以保证没有透露出去,那事既然没人知道,玉瑾和许三千也不可能设这样的陷阱去害自己。也许真的是巧合?陶建仁这般一想,心里对那消息又多了几分信任。
不过陶建仁是混惯生意场的,做生意极是谨慎,他绝不会因为玉瑾的几句话,就去冒这个险。好在他做了这么多年生意,也是有些路子的,不怕将这事探不明白。
第二日下午,陶府偏厅内摆起了大桌,几人围着大桌修起了四方城。陶建仁坐庄,自是少不了他一个,其他三人,分别是永福珠宝行的账房助理,吉顺金行的前堂经理,万昌洋行的买办。
陶建仁此行的目的已然十分明显,想从这些人口中探出消息的虚实。不过他多留了一个心眼儿,并不直接问几人。若这消息是真的,他直接问了,必然引起他们的注意。这些人长期与珠宝玉石打交道,自然比自己的货源广,到时候与许三千做生意的就不是自己,而是他们了。存了这样的心思,陶建仁便边打麻将,便闲聊似的,真一句假一句地慢慢探问。
这场麻将,一直从下午打到深夜,陶建仁输了些钱,心里却是亢奋的。他已然探听出了消息,前堂经理和洋买办都提起,确实听到过许三千的人来打探珠宝消息。几人忙着打麻将,这话只当闲聊,聊过便算了,陶建仁得了这话,却是对玉瑾的消息信了八分。
送走三人,陶建仁回到自家院子,忍不住握拳轻呼一声。这两日他便去把那事谈妥,然后去找许三千。这笔生意成了,他便可以换个大宅子。陶建仁想到得意处,不由环视了一眼自己的小院子,满眼都是即将大赚一笔的豪情壮志。
24。以讹传讹()
丰源楼内,陶建仁设下一桌宴席,静等许三千到来。om不出一刻钟,许三千便带着章子踏进了包间。
刚进了屋,许三千便满脸惊讶地看着陶建仁。陶建仁立刻起身相迎,道:“难得许先生愿意赏脸,陶某真是受宠若惊。”陶建仁一边说着,一边请许三千入座。
许三千顺势坐下,道:“许某与陶先生素未谋面,却受陶先生这般款待,却是有些惶恐得紧。”
“许先生说得这是什么话,请柬上不已言明,设此饭局,为的是与先生谈一笔买卖。”陶建仁一边说着,一边谄媚地替许三千倒上茶水,“即使买卖,何来惶恐一说。再者,许先生这般的大商人,肯赴陶某的宴,论惶恐,也该是陶某惶恐。”
陶建仁一番溜须拍马,这才回到自己位置坐好。
许三千喝了一口茶水,笑道:“你我都是生意人,既是谈生意,利字当先,那就无需客套。陶先生且说说,要与我做一笔怎样的买卖?”
许三千的单刀直入让陶建仁略微一愣,随即又笑了笑,低声道:“陶某听说许先生近段时间在收购玉石?”
许三千虽不知玉瑾让他放出这个消息,是打算如何摆陶建仁一道,但他按照三爷的吩咐,绝不承认自己有收购玉石之意。
他眉毛一挑,满脸惊讶地看着陶建仁,道:“陶先生却是从何处听得的此消息?许某人断没有做玉石买卖的意思。”
陶建仁一惊,手中的筷子咣当掉在桌上。他也不顾失态,急忙忙道:“我可是问了好些人,都说许先生在打探玉石的事。om”
“哎呦,这可是天大的误会啊!”许三千停下手中的筷子,满是惊讶地看着陶建仁,“陶先生即是打听过我,必然知道,我许某人没什么雄心大志,做的都是些柴米油盐的小买卖,可不敢去做玉石生意。这玉石赚得多,却也经不住赔。一个晃眼,看错了,那赔得可不是七块八块,很可能是七千七万,这若没有十全的把握,我是绝然不敢碰的。”
陶建仁像被人兜头浇了一盆凉水,整个人从头凉到脚,脸上的笑意如何也是维持不住了。放在桌下的手,不由捏紧了桌布,他颤声问:“陶先生的意思是,并没有收购玉石的打算?”
“确实没有这个打算的。”
这句话几乎让陶建仁的心停跳了,但他仍不死心地追问:“可是有洋买办说你近日确实在派人打听玉石的消息。”
“这话不假,”许三千显得有些无辜,“我的的确确派人打探玉石的消息,但这绝不能说我要做玉石生意,陶先生这般不是断章取义么?我打探玉石消息,不过是因为过几日是我太太的生辰,女人么,向来爱玉石珠宝的,我便想着替她寻个可心的礼物,这才派人四处打探。”
陶建仁听了许三千的话,犹如五雷轰顶,面色变得土灰,张着嘴,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许三千见了他那副样子,心里暗笑,想着若是玉瑾在场,真不知道该如何痛快了。许三千心里想笑,面上却很是痛惜的样子,道:“莫是陶先生听见了什么?陶先生也是生意场上的老手了,怎不知以讹传讹这种事?我不过随意向几位做珠宝生意的朋友打听了一番,谁知传来传去,却传成了我想做珠宝生意,这可真是天大的误会啊。”
这边正说着话,章子突然低头附在许三千耳边说了几句。许三千立时喜上眉梢,哈哈笑道:“真是功夫不负有心人,这番夫人该高兴了。”
许三千似乎觉得自己有些失态了,敛了笑意,微有些不好意思地对着陶建仁道:“有些失态了,只是寻了多日,终于寻到了满意的珠宝,太过高兴了。不知陶先生可有兴趣欣赏一番?”许三千虽是问着陶建仁,但早已挥了手,让人把东西拿进来了。
阿阳双手托着一个朱漆托盘走了进来,瞬间,一股香气弥漫了开来。那托盘上放着一个长形檀木雕花盒,显得古朴典雅。阿阳走至许三千身边,躬身将盒子托到他面前。
“打开,我们一起看看。”
阿阳应了一声,便将那檀木匣子打开了。里面是一串泛着莹莹白光的珍珠项链,这一串珍珠大小均一,且都圆润无比,一看便是极品珍珠。
许三千看了一眼,便转向陶建仁,手指着珍珠,道:“陶先生也来赏玩赏玩,这是我刚寻到的,送给我太太的礼物,你看看怎么样?”
陶建仁的整颗心都凉了,哪有心思再看什么珍珠项链,他咬着牙勉强挤出一丝笑,道:“极好极好。”
“陶先生是有所不知啊,”许三千显得十分高兴,献宝般开始滔滔不绝讲解起来,“这珍珠项链可不是一般市场上能买到的普通货色,否则我也不会托了各种朋友四处打探,也就不会让陶先生闹了这么个误会。”
知道许三千不收购玉石,陶建仁心里就像被扎了一刀。如今许三千的话,更像是把他心头上的刀,又往里摁了摁,气得他咬牙切齿,却又不能发作。
陶建仁紧抿着嘴,一张脸铁青。许三千却好像不懂察言观色一般,对他极力隐忍的表情视而不见,继续夸赞自己的珍珠项链:“陶先生可知道这项链有个什么来头?这可是东珠项链,东珠不罕见,可这项链上的东珠,是当年西太后朝珠上的东珠,这可就不得了了。可以说世界上仅此一条,不枉我花了这么多工夫,确实莹光润白,难得佳品。”
许三千一边说着,一边啧啧称叹。他看似专心致志赏玩着项链,实则余光一直注意着陶建仁的表情。许三千觉得差不多了,这才笑着让阿阳盖了盒子,转过头,好像才注意到陶建仁的脸色一般,惊呼了一声,道:“陶先生为何面色如此之差?可是身体不适?”
陶建仁已是气得浑身发抖,但他不敢跟许三千硬碰硬,只能咬牙点了点头。
许三千一抖眉,连连道歉:“得了这好东西,我光顾着开心了,却是没注意。陶先生可要我帮着请个医生?”见陶建仁摇头,许三千也觉得不能把他逼得过紧,以免狗急跳墙,这才道,“如此我便不叨扰了,陶先生快些去歇息,我也赶着将这宝贝带回去。”
许三千说完,高高兴兴地带着阿阳和章子走了。
三人走不多时,包间内陶建仁双手拍桌,大呼:“完了完了,这下全完了!”
说完,他似泄愤般猛然站起,一把将桌上的盘盘盏盏扫到地上,碗盘稀里哗啦碎了一地,陶建仁怒喊:“玉瑾,你这个小贱人,我饶不了你!”
25。计中之计()
出了丰源楼,许三千带着阿阳和章子上了车。om一进车内,许三千脸上便没了笑意,他吩咐阿阳道:“一会儿将东珠送回给阿黑,让他转告三爷,事情办成了。对了,你让阿黑再给三爷转达一句,问问是否要注意陶建仁,我怕他会去找玉瑾麻烦。”
阿阳将珍珠收好,点头称是。
三爷和许三千计划的是,让许三千假意打探珠宝消息,只要许三千有动向,市场上必然出现风声,这就可以助玉瑾一臂之力。陶建仁既然久混生意场,自然不会只听玉瑾的一面之词,所以许三千必须有所动静。但若许三千放出收购珠宝的消息,只怕珠宝市场会有动乱,所以只让他以给夫人买礼物的名义打探珠宝消息,这般慢慢的传出去,传到陶建仁耳中,也就成了近期陶建仁对珠宝之类有兴趣。
如今许三千拒绝了与陶建仁做珠宝买卖,这陶建仁也怨不得别人,怨只能怨消息误传,生意场上,消息真真假假太正常了。即便他怨到玉瑾头上,也不过是失去一个生意机会,他有珠宝在手,再找下一家便是,想必也不会太过为难玉瑾。不过许三千还是有些不放心,让人询问三爷,是否暗中照看玉瑾。
按三爷和许三千的计划,玉瑾当不会遇到太大刁难,但他们二人千算万算,却没有算到玉瑾有事瞒着他们。玉瑾这番,不仅仅要气陶建仁一下,她要让他跌落谷底,翻不了身!
玉瑾收到了章子带来的消息,说是事情已经办成。om她不由笑了起来,这一次终于能解心头的怨气了。
原来玉瑾却是掐好了时间。她收到朱爷的信,想通了传假消息的问题后,便认真想了想十年前的这段时间,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最后她想到,十年前,因为她跟了陶建仁,陶建仁便着手去做玉石生意。近段时间,刚好是他们做第一笔玉石生意的时间。具体是哪一天,玉瑾已经忘了,但这无关紧要,因为这笔生意没做成。
当时,他们二人刚入行,有人拿了加工处理过的劣质玉石低价卖给他们。幸好有玉瑾在,辨出这玉石品质极差,陶建仁才没有购买。前一世,有玉瑾在,陶建仁都难免要上当,这一世,不仅没有玉瑾,玉瑾还要添一把火,促成他去买那劣质玉石。
玉瑾和许三千做收购玉石的假消息时,陶建仁正与那玉石贩子周旋。他原是个疑心重的,还在犹豫,谁知这时得知了许三千要收购玉石的消息。他一时心急,竟是做出了最错误的决定,草率收了这批玉石。
玉瑾很清楚,陶建仁既然找许三千去谈了,那么那堆玉石他必然是买了。玉瑾心情大好,低笑道:“花七千多买了价值不到二百的东西,这笔账看你该如何填上。我看你今生如何再成为珠宝大亨,如何再因为有几个钱,便不将人看在眼里。”
陶建仁满是怒气地冲进院子,他反手将门关上,力气之大,震得门框颤了一下。院子里的几个下人吓得纷纷躲在角落,不敢上前。
陶建仁环顾院子一圈,猛然一脚踢翻了地上的花盆,喝道:“人呢?人都死哪儿去了?!”
躲在角落里的老管家颤巍巍走出来,道:“老、老爷。”
“把下人都遣散了!宅子托人卖了!”陶建仁怒气冲冲地继续踢地上的花盆。
“卖、卖了?”老管家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般,颤声问了一遍。
“卖了卖了卖了!你是不是太老不中用了!”
老管家知道发生大事了,见陶建仁将院子里的花盆摆件砸了个精光,他不敢再多问,只应了一声,又匆匆忙忙躲了起来。
能砸的都砸了,能摔的都摔了,陶建仁望着空荡荡的院子,突然从愤怒变成了绝望。前日与许三千的生意没谈成,他虽有些生气,但不至于绝望,毕竟手里还有货,卖给谁都是一样。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