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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她的身旁,遍布一地的纸张书册在晨风下轻轻卷动着。
萧珏换好官服,清淡的看了她一眼,转身踏出了门。
“你去明瑞侯府给韩越递个口信,让他今日带着国史回翰林院。”萧珏坐在红木软轿中,隔着青色帷幔朝着一旁吩咐道。
“是。”
自从那日过后,萧瑾再也没有去找过萧珏,她是真的有些怕了。
那日他的眉眼,他的语调,他周身的压迫感与前世越发相似了。。。。
就连他残余在她足踝的余温与当初袭上她脖颈的温度也俱是相同。
所幸的是,在科举这般紧张的时候,也没多少时间来得及让她胡思乱想。
而萧珏也像失踪了一样,徒给她留了数本手录的各科纲要。。。。。
时间倒是过得很快,秋去春来,转眼间会试都已经过了。
阳春四月,百花争艳,十五之时,杏花开满枝头。
而会试的榜单也在这一日被放了出来。
萧瑾看榜的那日,杜氏难得也起了个大早,跟她一同前去。
当看见榜上有名之时,多年来难得对她露了个笑脸。
萧瑾倒是没什么惊讶的,虽说她上一世她考了数次。但是这一世,她得到的便利比之前世多之太多。
中了贡士,也没什么稀奇。
风卷花落,铺地数层。
萧瑾正准备扶着杜氏坐回马车内,便瞧见长兄的轿子远远的停在角落里。
云蒙正靠着帷幔俯身说着什么,从萧瑾的角度看去,只能瞧见那黑色帷幔上细长的手指。。。。。
会试之后就是殿试,两者相差不足一月。
镇国公特地发了帖子邀了往届拔得头筹的进士们来给他们传授经验,府内的各科先生更是来来往往,从未停过。
就连老太太都动了心思,在院内各处派了嬷嬷看着,就怕哪个不省心的狐媚子这个时候起了心思。
府内气氛紧绷着,众人都有些惶惶不安,连萧瑾都开始不自觉的更紧张了。
若是她真在殿试那掉了名次,娘亲那里恐怕不会好过。。。。
黑夜,万籁俱寂。月光如练,盈满阶庭。
萧瑾看着越发昏暗的烛火,边拿着银针轻挑,边抬手将书案上的手册又翻了一页。
她的神情过分专注,以至于没有瞧见门扉已被轻轻推开了一个缝隙。
黑影铺天盖地而来,遮挡住了青铜壁灯洒下的浅浅暖光。
“长兄。。。。。?”萧瑾抬眸看着他,神情难免惊讶。
算起来,他已经很久没有出现在她眼前了。
“五日之后便是殿试,进士及第可有把握?”
“长兄就别取笑我了,以我学识怎么可能名列一甲?”
萧珏看着她在灯光浅笑盈盈的面庞,收敛着幽暗的深眸,若不是一切频临崩溃,他也不会这么许久不敢见他。
一直以来,他曾引以为傲的自制力每当面临他的时候都一再瓦解。
他想将他囚于高塔,只有他一个人能看,一个人能瞧。。。。
容不得他人肖想半分。
可是,他若当真那么做了,他会恨他吧?
他剥夺了他的自由,吞噬了他的人生,让他永远只能在他的掌心起舞。
庆幸的是这段时日他还当真乖巧,只是认真温书,没有再见旁人。
若是你能一直这么乖下去,我会尽量控制不让这一切发生。。。。。。
第46章 教习()
“长兄?”萧瑾看着面前一言不发的某人; 疑惑的轻唤出声。
萧珏看着她的面容扬唇浅浅笑了笑; 模样很是温柔。
萧瑾不由地松了口气,刚刚那么一瞬间他的面无表情还真是有些吓着她了。
“若是进士及第没有把握; 朝考就要多费些心思。”萧珏走到她身旁,将各科书册都摆了出来。
本朝只有一甲三人可以在殿试之后直接授职; 其他进士都需参加朝考; 按照殿试和朝考两者名次分派职位。
萧瑾自然是知道的,只是朝考之上多半会选择二甲三甲之中的青年才俊,她这等学识想入陛下之眼着实困难。。。。。
“长兄不必为我烦忧; 真入不了翰林院; 推官、知县什么的我也知足了。”
“阿瑾不想来翰林院陪我?”萧珏的语调轻扬,带着一抹笑意。
萧瑾看着他亮如星辰的双眸; 不由也跟着笑了起来; 现在这般待她温柔关切的人才是她这一世熟悉的长兄。。。。
“今夜我将各科历来的的考点从新给你梳理一遍,你仔细记牢,殿试之上不必胆怯; 庶吉士想来不是难事。”
“庶吉士?长兄还真是看的起我。。。。”
这个于她前世来说; 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圣上喜爱诗词对联; 你又以此见长,想来不是没有可能。”
“圣上喜爱对联?”前世当官那么久; 她从未听说过此事。
“此事为真,你只管放心去做。若是考校你什么,以对联为答,取得圣心不是难事。”
“不论高中与否; 阿瑾都先谢过长兄。”
萧珏看着她盈满笑意的眉眼,伸手揉了揉她触感柔软的额发,愿你能一直能对我笑的如此灿烂。
殿试过后次日便放了榜,萧瑾看着金榜上的名字还真是有些不可置信。
她。。。。她还真的考中了庶吉士?!!!
翰林院是天下文人都想去的地方,打私心里她也不曾例外。
只是她没想到真能成了真。
此事可算把杜氏给乐坏了,三房院子里一众丫鬟小厮都得了打赏,就连院子里的妾侍和通房都每人得了一匹上好的锦缎。
“来来来,吃点好的,这段时日可是把你累坏了吧?”早膳才刚过没多久,杜氏便提着燕窝给她送了过来。
“科举是孩儿分内之事。。。。”
“如今你也算成了气,也不枉娘亲辛苦教导一番。”
“孩儿将来必然更加勤勉孝顺,不负母亲栽培。”
杜氏一走,青石边收拾碗碟,边笑着说道:“主子如今也算是苦尽甘来了,以后这府里还有谁敢小瞧了您!”
“莫要胡说,明眼人都瞧的出来,我能得此成绩都是托了长兄的福。若是真拿此炫耀,大房心里必然不快。”
“谁说大房那边都不快了?奴婢瞧着大公子肯定就替主子您高兴!”
“就属你嘴贫。”
两人正在笑闹着,长房那边便传了口信,让其过去一趟。
萧瑾将桌案上刚刚娘亲带过来的各式新鲜糕点一并装进盒中,带了过去。
“来了?”萧珏看着门帘处的身影,身子往旁边移了移,继续道:“过来替我瞧瞧这画如何?”
“恩。”萧瑾将食盒放在一旁,抬起脚步就朝他走了过去。
只见,案几上田园山水图已然完成了大半。
萧瑾只看了一眼,便觉得有些不明,此画用色立意皆是上佳,只是为何天空中的纸鸢有两条引线?
“长兄为何要如此画?”
“阿瑾觉得不妥?”
“自是不妥当的,我从未见过纸鸢有两个握轮的。”
“阿瑾可曾见过,天朗气清之时,若风力强盛,鸢挣脱引线而独飞?”
“自是见过,大风之时,引线自是可断。但是,即便如此也没有什么,丢了大不了再做一个便是!”
“若是那只纸鸢独一无二呢?”萧珏的声线轻缓低沉,仿佛深秋时节竹叶的低鸣。
“长兄说笑了,世间能工巧匠如此之多,怎么会做不出一只纸鸢?何况,两条引线,左右掣肘,纸鸢如何高风?”
“纸鸢可赏,可观,可低飞,可高悬。就算不能高飞,做人掌中之物又有何不可?”
“长兄说笑了,纸鸢最早做为军事之用,既可测风向,又可窥敌情。且鸢乃鹰之意,如此性凶之物如何只能做他们掌中观赏玩物?”
闻言,萧珏停了笔,将已完成大半的画作卷成一团,扔进了竹篓中,扬眉浅笑道:“阿瑾既如此说,那这幅画不作也罢。”
眼看着自己的一番胡言乱语长兄当了真,萧瑾赶忙将它捡起,笑着道:“其实除了画上的纸鸢,这幅画已然绝佳,长兄若是不要不如给我吧。”
萧珏看着她的眉眼,低沉道:“阿瑾可知,这世上诸事如同画作,若出一丝差错,便已经无法挽回。”
“人生在世,有所差错在所难免,可能是长兄待自己太苛求了。”萧瑾看着他深沉的眉眼,浅笑着回道。
府内谁人不知,长子萧珏最是克己慎行、日乾夕惕。
“若是我有一日犯错,阿瑾会如何待我?”他的声线轻缓却有力,一字一句清晰的传入耳中。
“阿瑾得已高中全靠长兄多年栽培,恩德不敢或忘。长兄若有过错,阿瑾必然包之,容之,忍之,让之。”
“好。。。”
“庶吉士入翰林院会有一名教习,授其各类知识,阿瑾可有看中的人?”
“此事由掌院学士定夺,我哪有置喙的余地?”
“阿瑾但说无妨,若是有喜欢的学士,我可以从旁游说。。。。”
“我。。。。。。”若是可以,她自然是想韩大哥教她的,可是,此时她若将韩越说出口,长兄多半会不高兴。
毕竟之前的事她还心有余悸,虽说教习一事不同于上次的喝茶玩乐,可是她依旧担心哪里说错触了长兄的逆鳞。
长兄于他学业之上确实处处关心,可是有时未免太过关心了。。。。。
放在别的人家,科考期间有个诗集酒会也是个寻常事。
可是到了她这,就连出门都成了不应该了。。。。
萧瑾想到此处,难免有些心生纠结,尾音在舌尖拖了半响依旧没敢把心中的想法说出来。
“阿瑾想谁?”萧珏曜石般的瞳孔在日光下闪烁着点点寒芒。
萧瑾看着他不善的神色,口水一咽,哆哆嗦嗦道:“阿瑾自是最想要长兄的。。。。。只是长兄事务如此繁忙,许是不行吧?”
她话音刚落,他便勾唇浅浅一笑,原来漆黑阴暗的双眸中绽放出一抹璀璨光芒。
“阿瑾若是想,我可以去奏请圣上,任为教习。”
萧瑾:“。。。。。。?!”其实真的可以不用这么麻烦的。。。!呜呜~
作者有话要说: 小可爱们~不要再催掉马了~你们的蠢大大快被催疯了~为了你们~我把科考都一笔带过了~本来科考准备写具体的~现在掉马真的快了~就是我还没想好怎么掉。。。。小可爱们~明天不要等~我有可能会卡文,当然也有可能明天会不掉。。。。。怎么办,我自己也不确定了。。。。。反正,快了就对了。。。。哎,头秃。
最后,挨个亲一下~感谢你们的陪伴~是治疗蠢大大头秃最好的良药~么么哒~
第47章 榜下捉婿()
与选任文书下来的; 还有夏冬两套庶吉士官服。
萧瑾摸了摸平整光滑的袍子,满足的勾了勾唇。
“两件袍子就把你高兴成这幅模样?”萧珏看着她一脸知足的表情; 星眸之中沾染了一分调戏。
“辛苦这么多年; 不就为了这个?”
闻言; 萧珏淡漠的唇角也添了一抹笑容,看着她稚嫩的脸庞; 嘲笑道:“你这也算辛苦多年?”
“怎么不算?”萧瑾正准备辩驳两句; 才郁闷的发现她把前一世也给算上了。
这个,她可没胆子跟长兄说出口。。。。!
“怎么不接着说了?”
萧瑾将视线从他的脸上移了开来; 转过头去看着马车外的景色; 声如蚊蚋道:“阿瑾不辩驳; 长兄说什么便是什么。”
“如今你倒是听话。”萧珏嗤笑一声,顺着她的视线看了过去; 只见帷幔外走街的孩童正围着石狮子戏耍玩闹; 童谣飘荡于闹市之中却也能听的异常清晰。
“长兄的话我自是要听的。”萧瑾睁着盛满朝辉的弯眸,讨好的笑道。
她如今能不听话么?宫里府里她都被拿捏在他的手上。
本来教习一事,她以为还要过些时日才能定下来。
可是,谁知道今晨她才刚去; 掌院学士就通知性的告知了她。
想到此处,萧瑾抬眸偷瞄了瞄身旁这人。
她都开始怀疑这事是不是长兄一早就已经安排好的; 而那日问她只是在试探她的态度?!
可是略一思索; 似乎又不太可能。
毕竟,萧珏的事务本就繁忙,没必要再为了她将此事揽在身上。
说到底; 教习一职怎么也不是个好差事啊!
萧瑾想来想去,也没想通原因。
索性也不再去想了,拉过车内的薄毯盖于身上,便倚着车身开始打盹。
今日为了起早进宫谢恩,天还没亮,她就被娘亲拉起来梳洗整理。
镇国公府的马车宽大却又不失平稳。
萧瑾这一靠,竟睡得比以往都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