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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云裳好整以暇的看她痛苦哭嚎,一句话都不说。
这种散漫、闲情逸致般的神色,看得楚玺禁不住闭了闭眼。
这个女儿……
真是好样的。
真是好样的。
好到连他都觉得心惊胆战,似乎又回到了不久之前,越王在太和殿之上,当着陛下朝臣的面,慢条斯理的将一个胆敢挑衅其威严的新官给肢解。
那一日,鲜红血色洒遍整个太和殿,所有人都为越王的狠辣而胆寒!
却见楚云裳随意的抬眸,看了看周围人的神态,竟是抬手开始收拾起自己带来的医药箱,随意道:“怎样,‘白眼症’被治好的感觉如何?我是个孩子,我还是善良的,你的伙伴们,和父亲,大家都不让我剜了你眼珠子,那我就良心大发一回,我只戳瞎。”楚云裳收拾好,将医药箱提在手中,垂眸看着那还在紧抓自己衣摆不断哭嚎着的小丫鬟,“唔,我觉得,你应该感谢我的善良,不然,你现在手里捧着的,该是你自己的眼珠子了。”
“!”
小丫鬟的哭嚎戛然而止。
满地打滚的动作也是倏然停止,她喉咙里“嗬嗬”两声,紧接着,竟是头颅一歪——
------题外话------
早晨起来感冒了,没在意,吃过午饭后立即发烧。
当时还没察觉是发烧,只以为是感冒不舒服,就躺了半个多小时,结果只睡着了七八分钟,起来后头重脚轻,浑身疼痛,耳膜太阳穴和后脑勺约好了一样全部刺痛,眼睛也被烧得犯疼,烧得眼泪都出来了,平时一百字两三分钟就能搞定,然而今天四分钟才写了五十字。
那时候是下午三点多钟,我是双开,担心自己断更,就先给两个编辑都讲了一声,接着编辑和我拼字群里的妹纸们都让我吃药休息,可是家里连白开水都是凉的……
她们劝我休息断更,我就断了网,从四点写到现在,终于写完最后的六千字。
好了,我实在受不了了,玄幻写不了了,快烧成傻子了(⊙_⊙)
95、传说中的前未婚夫()
“扑通!”
地上原本只浅浅一层血色的,可小丫鬟这么头颅一歪,身体斜斜一倒,竟还是让那为数不多的鲜血四溅开来,染得楚云裳本就殷红的衣摆,愈发的红了。
凌乱不已的血色手印,毫无章法的鲜血溅痕,好似白雪之上血色张扬怒放,铺开一地死亡之花。
这让她看起来好像一个来自地狱的索命修罗,可偏生她衣摆往上,还是素白澄澈;她的神情,也是平静而浅淡,并看不出什么特殊意味来。
楚云裳连看都不用看,就知道,脚边的小丫鬟已经死透了。
小丫鬟紧攥着她衣摆的手已经滑落下去了,她轻轻一动,血红与素白交织着的衣摆便旋转开来,漾出三分素净,七分血腥。她提着整理好的医药箱,什么事也没发生似的,连半个眼神都没再给任何人,云淡风轻就朝屋外走。
等快要出了屋子,方才漫不经心的开口。
“今天天气不错。”
说完,抬脚便走了。
循着她的身影向外看去,顶头天空蔚蓝,日光正好,的确是个不错的天儿。
温暖日光高高投射下来,她走在其下,是生活在光明之中的宠儿,而非来自地狱的修罗。
偌大的房间里,所有人都在看着她,可所有人都是没敢开口,只能眼睁睁的目送她离开,一个字都出不了口。
等她走了许久之后,才有人敢凑近了,手指一探小丫鬟的鼻息,果然已经停了很久,身体也是在逐渐变得冰凉了。
——其实只瞎了眼睛的话,这小丫鬟想继续活下去,还是没有什么太大难度的。
但疼痛和心理之上的双重折磨,以及楚云裳那最后一句真切是恐吓到了极点的话,让小丫鬟被吓到,然后生生的吓死过去。
尸体之上冷意蔓延,整个房间里似乎也是随之变得阴冷无比。
“侯爷,夫人。”
下人们还是跪在地上,一个个被楚云裳的手段给骇得面色惨白,觉得今日这小丫鬟的死,根本就是七小姐给她们提的醒。
她在告诉她们,以往和现在,她们曾如何对付过她,如何欺辱过她,从今往后,她会一点点的补回来,并且,一个都绝对不会放过。
回想起以往十年时间里,她们对七小姐做过的事,饶是手上有过许多条人命,被府中下人认为是最心狠手辣的婆子,也是禁不住的身体颤抖。
此时此刻,亲眼目睹了楚云裳如何将一个小小的丫鬟给弄死,下人们俱是感到一阵的胆战心惊,以及深深的后悔。
作孽啊!
当初为什么要瞎了眼跟主子们一起欺负七小姐?
这下可好,七小姐开始复仇了,她们却是半点都反抗不得,只能看着、受着,想一心求个痛快的死法都不可能!
看着下人们一脸恐惧到了极致的神情,就连赵氏和三姨娘也是面色发白,身体发虚,楚玺抚了抚额,声音之中隐有些疲惫之意。
“拖下去,找地儿埋了吧。”
门外赵大等人一直都在关注着屋里发生的事,闻言立即进屋来,将小丫鬟的尸体给拖了出去。
因为尸体已经开始慢慢变得僵硬了,因而赵大几人只能真的将尸体给拖出去,沿着便拖出一地血色,直看得人眼疼,空气中似乎也是弥漫着极浓郁的血腥味,直让人想要呕吐。
楚玺觉得有些愤怒,但更多的是无可奈何。
他知道楚云裳在回京之前,不,应该说是在暂住越王府之前,她遭受了无数的迫害和暗杀。四岁之前她其实还是个极天真极可爱的孩子,小小的女孩子穿着漂亮的小裙子,任谁看了都会觉得喜欢。
但四岁之后,这十年来她所经历的一切,将她压迫到如今这个性子,睚眦必报心狠手辣,看似清冷淡漠,实则内心深处却比谁都要更加黑暗,比谁都要更加的嗜血,恨不得能让这个世上的所有人都和她一样,彻底深陷万劫不复的疯狂之中。
低头看着那薄薄一层血色,楚玺第一次觉着,自己这十年来,是不是,真的做错了?
他一直任由府上的人使劲去压迫去欺辱楚云裳,心想只要如莫青凉所说,留她一条命就好,怎样折磨都没关系,因为她从来都不会哭泣喊痛——
是不是,是不是,真的错了?
如今她已经羽翼丰满,再不是以往随随便便就能喝斥打骂,甚至是随意虐待残害的小孩儿。
为了她的儿子,她这个当母亲的,开始显露出她隐忍蛰伏了整整十年的爪牙,她将她心底深处最黑暗最恐惧的那一面,给全然展现出来,她要让所有对不起她的人都尝受到她所带来的无边黑暗无边恐惧,她要让人知道,不是不报,而是时候未到。
现在时候到了,十年来的账,她会一点一点的算清。
想到这点,楚玺目光一转,看向床榻上,同样是被楚云裳的手段话语给吓得惨无人色的楚于岚三人。
看着明明已经是病得非常厉害,如今却又被楚云裳给骇成了这个样子,楚玺心中有着一股子邪火陡然爆发开来,瞬间便沸沸腾腾的传遍整个身体。
他知道,楚云裳一直都过得不好,一直都是在死亡的边缘行走。
可,再怎样不好,再怎样濒临死亡,她也不能这样对自己的亲人!
这几个,于岚,元翘,未琼,可都是她的妹妹啊,和她流着同样血脉的亲妹妹!
她怎么就能不顾和她们之间的血脉关系,将她们给折磨成了如今这个地步?
显然,这时候正处在十分愤怒之中的楚玺,已然是忘记了,楚于岚她们是楚云裳的亲人,可楚于岚她们又何曾将楚云裳给当做长姐来对待?
人,总是口口声声说自己有多委屈,自己有多苦痛,却从来都不能设身处地换位思考的为他人想一想,自己走到如今这么个地步,究竟真的是他人一手造成的,还是根本就是自己造就的苦果?
这就是人性。
最自私、也是最黑暗的人性。
说起这点,楚玺倒还不如三姨娘看得清楚。
瞥见楚玺神情似乎有些想要发火的趋势,三姨娘心跳极快。
她伸手捂住自己的胸口,试图让心跳恢复平静,也试图让自己不要在这个时候头脑发热说出些什么不该说的话来。
她和大家一样,都知道楚云裳已经是开始报复了。
既然是报复,楚云裳会是先从谁的身上开启第一轮报复?
是拿那个小丫鬟当枪使,警告他们,她是要开始整治府里的恶仆,还是说,是在借由小丫鬟警告赵氏,要开始报复赵氏了?
毕竟,赵氏在莫青凉退位,当上侯夫人之后的一段时间里,可是打压楚云裳打压得最厉害的一个人!
往后十年,赵氏也是无数次的迫害楚云裳,甚至三番两次不顾莫青凉和楚玺的话,想要直接弄死楚云裳,夺了楚云裳嫡长女的位置,好让所有的荣光都加诸于楚于岚的身上,让楚于岚成为真正的为大众所知的楚家小姐。
可……
想起一直都隐藏在暗中的那个人,三姨娘浑身都是止不住的发抖。
其实,赵氏只是个明面上的幌子而已,她也是个明面上的幌子。
真正在对付楚云裳的,可从来都是那个女人……
只是赵氏并不知道罢了,可她却是知道的。
她知道那个女人,对于莫青凉,对于楚云裳,乃至于是对于整个楚家,甚至是整个皇室,都是有多么的痛恨,恨到宁愿和楚云裳一样,饱受着折磨痛苦,却只是拼命的隐忍着,隐忍着,只等时机成熟的那一刻,再彻底爆发,将所有痛恨的全部毁掉!
她知道,她是知道的。
可即便知道,她却什么也做不了,什么也阻止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因为当初莫青凉一句话,而让他们一手造就了如今的楚云裳;看着因为当年老夫人一句话,而让那个女人把侯府变成了如今这般模样。
知道,不代表能做到,不代表能解决。
三姨娘喉头发哽。
早知当年,她就该真的借病离开懿都,远远的离开,而不是如现在,身陷侯府浑水之中,无论如何都脱不得身。
这时,却听屋外有着一阵脚步声传来,急匆匆的,连带那人的声音也是匆忙而又欣喜。
“侯爷,夫人,药买回来了!”
之前出府去医馆抓药的大丫鬟这时候回来,还没进门就看到地上长长一滩血色,丫鬟立即吓得手一松,药包“砰”的一声就掉到了地上,染了尚还算是新鲜的血色。
楚玺皱了皱眉:“把这里收拾干净,快去给小姐们煎药。”
“是,是。”
丫鬟们立即动手,端盆子的端盆子,拿抹布的拿抹布,将药包捡起来送去厨房后,立时就开始擦洗地上的血色。
然,不知是不是这地板不能见血,以往沾染上茶渍汤汁之类,轻轻一擦就掉,可今天,丫鬟们擦拭了许久,用了许多的皂液,竟都不能将那血色给洗净。
于是,红艳艳的血色看得人眼睛发疼,赵氏才道:“先用毯子遮了吧,回头让工匠过来换了。”
丫鬟们立即取来一条薄毯,铺在地面上,遮了那血色,却好像根本就是掩耳盗铃,以为这样就能掩盖今日所发生的事了,以为这样就能掩盖她们心底的心虚了。
赵氏觉得脑袋发疼,她转头看向楚玺。
就见楚玺正站在窗前,向外看着什么。
“侯爷。”她轻声的喊了一句,语气之中隐隐还有些恐惧的发抖,“侯爷,今日这事,云裳,云裳她……”
闻言,楚玺转身来,赵氏以为他是要说什么的,却见他转身后,抬脚便朝屋外走。
竟是不愿意再在这里呆下去了。
赵氏张了张嘴,终于没敢喊住他。
只能转头,看着软榻上又被烧得昏睡过去的楚于岚,一颗心疯狂的跳动,嘴里也是有着极度的苦涩在蔓延。
人在做,天在看。
自作孽,不可活。
……
楚云裳刚回到明月小筑,还没回房换掉身上染血的衣服,迎面就见一人从卧房里走出来,姣好的面容上妆容精致,柔软的唇角正洋溢着十分灿烂热情的笑容。
“云裳,你回来啦。”
少女笑得可谓是花枝灿烂,仿佛许久之前在春日宴上发生过的绝交一幕,并不被她放在心上一样。
她走过来,伸手便要拉楚云裳的手,然后眼眸不经意的一转,就注意到楚云裳裙角上的血红。
她笑容立时敛了敛,然后十分关切的问道:“云裳,你这……哪里弄的这么多血?你不是去侯夫人那里了,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