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那武器,只宏元帝和军中的少数将领知道,叫做震天雷。
但实际上,楚云裳却是知道,那武器的真名,应该是叫做火药。
并且还是最常见的黑火药。
也正是能让得此刻海盗岛突然爆发了这样动静的原因。
否则,就以大周现如今的海上军事力量,根本没有能撼动一条山脉的大型武器。
不过火药的制作方法,显然还未从凤鸣城里流传出来,否则,就以东洋扶桑以及北原达喇的虎视眈眈,绝对不可能放任大周继续发展。
因此,即便宏元帝用上了大价钱,想要一举解决了东洋海盗的同时,也奠定大周在海上的强势,震慑扶桑,却也只能得到那么两架炮筒和十颗火药炮弹,怎样都得省着点儿用。
知道羽离素已经是用上火药了,楚云裳侧耳倾听。
果然,在刚刚那一道爆炸声响过后,不多时,就又响起了一道炮弹爆炸的声音。
海盗岛上的山脉本就受到了爆炸的极大波及,此刻又爆炸了一颗炮弹,已经颤动过一次的山脉,第二次的颤动了起来,巨石继续滚落,不少都砸入了海洋之中,更多的则是坠落到了岛上的平原地带,想来应该有海盗命丧石下了,此举也算一举两得。
用掉两颗炮弹了。
她数着,接下来的时间,没有再听到炮弹爆炸的声响,以她对羽离素的了解,显然今天是不打算再用了,剩下八颗,要留着明天以及后来再用。
并没有过多的在意海盗岛上的事情,船只慢慢的驶过海盗岛最后一半的海域,真正的危险区,已经近在眼前了。
楚云裳收敛了心神,凝目看去。
果然如同九方长渊刚刚所说,危险区这里,比起刚刚经过的海域,还要危险上十倍。
今天海上本就已经起雾,更何况危险区更是常年被雾气笼罩,哪怕两个人手牵着手,若非手在互相牵着,很可能连对方的身体都是看不到一星半点的。这里处处危险,一个不小心,动辄便是船翻人亡,若非掌握了其中规律,极少能有人活着穿过危险区。
楚云裳看着。
九方长渊分明就坐在她的对面,可距离如此之近,她却连他身上穿的玄黑色衣服都看不到。
“裳儿,你坐过来,把喻儿给大白。”
九方长渊突然道,说的话让船上的人和异兽都是无法理解:“大白大憨大傻,守好喻儿,无影和花雉互相守好自己,行李分批,各自拿好。”
花雉一愣:“少主,为什么这样安排?”
雾气浓浓,无人能看到九方长渊此时微微抬眸,眸底有着金色的光泽,一闪而过。
“因为危险区里的危险,已经来了。”
157、父子相认()
“因为危险区里的危险,已经来了。”
九方长渊这句话刚说出口,他们乘坐的刚刚还是行驶得十分稳妥的船只,好似撞到了什么东西一样,陡然狠狠地晃动了一下,让人坐立皆是不稳。
还没将怀中楚喻交给大白的楚云裳,立时“啪”的一声,单手紧紧叩住了身后的船板,稳住坐姿,免得自己和儿子一同掉进水里。
旁边其他人和异兽虽然都看不见,但凭借着声音,她也是能听到他们都作出了相应的措施,包括正在拿着船桨划水的无影和花雉,此时好像也是放下了船桨,纷纷稳住身形。
“哗哗!”
在进入这样浓稠雾气之前,隐约可见还是非常平静的海面,从这一瞬间开始,竟是蓦地翻涌了起来,似是有着什么庞然大物,从沉眠的海底中苏醒,甫一动作,便是让得整个汪洋都要瞬间倾覆。
尽管太过浓郁的雾气遮掩了眼前的一切,但楚云裳仍旧可以感受到,此刻的危险区,真真是名副其实的危险区,海水不停的涌动,像是什么东西要从海中钻出来一样,又有点像海底火山要喷发一样,整个海域都是变得沸腾了,巨浪咆哮声不停,宛如雷霆降临,震耳欲聋的声音一阵接着一阵,若非他们还只是刚刚进入危险区,怕是他们乘坐的这只船已经被打翻了。
真正危险区的边缘,都已经如此危险,更不要提深入危险区。
楚云裳猜测,危险区的深处,此刻应当已经是有着许多的暗流漩涡成型,只待将所有经过的船只都给吞没进去。
吞没进去,然后一点也不剩!
便在这阵阵浪涛声中,船上的人和异兽,皆是清楚地听见了九方长渊重复的话语。
“大白,大憨,大傻,带上喻儿的东西,你们三个负责保护喻儿。无影和花雉一起。我和裳儿一起。到了狼岛后,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要慌张,尽力往岛中央赶去,六月十五,狼岛拜月大典开始,祭月坛开启,我们在那里会合。”
他声音难得肃重,让人有一种若是不听从他的吩咐,很可能下一瞬就要死在危险区里的感觉,但紧接着却是给解释这样安排的原因了:“想要安全通过危险区,只能两个人组队,绝对不能超过两个。超出两个,莫说能登岛,连危险区都是走不去的,只能耗死在这里,永无止境的遭受危险。”
如此,他们在场的都是大人,只有楚喻是小孩儿,龙猫大傻也是个正处幼年的。
两个小孩儿加一起,还是小孩儿,和大白以及大憨加在一起,大白大憨算是两个人,加上这样的小孩儿,也就还是大人,不会走不出危险区。
听了他的解释,楚云裳皱眉:“为什么要把喻儿交给大白它们?”
喻儿那么小,根本就是离不开母亲的年纪,为什么要……?
哪怕是交给无影,无影这个人都能比大白那三只异兽还能更好的照顾喻儿!
异兽,即便能力再强大,也只是兽类而已,并不是人类,如何能以人类的姿态,来照顾一个小孩子?
九方长渊就坐在她的对面,他闻言看向雾气中疑惑不解的楚云裳,眸中金芒灼灼刺亮,好似阳光映入他眼底一般,可她并不能看见。他没有立即解释,只隔着雾气盯着她,但更多的却是盯着她怀中不知什么时候探出了脑袋的楚喻,两双同样漆黑,却是同样闪烁着金芒的眼睛,就这样不期然的对视。
那一瞬间,他清楚地看到,楚喻黑眸中金芒瞬间大放,恍惚竟是凝成了实质,让人看着,不自觉的就会感到眼睛刺痛,下意识的不敢再与这双眼睛对视。
但九方长渊没有闪躲。
他甚至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就只那样定定地,无声地,以同样亮着金芒的眼睛,注视着楚喻。
不眨眼,不躲闪。
只在这样的一个场合,这样的一个时刻,第一次的,和他从未相认过的孩子对视。
看着楚喻,那金芒陡然大亮后,就瞬间平息了下去,恢复了之前的亮度。小孩儿刚刚还只是从母亲怀中露出一个小脑袋的,但此时此刻,像是要确定什么一样,不顾母亲的保护,拼命地将整个身体都从母亲怀抱里露出来,然后以一种近乎于焦灼般的急切,直直地看向对面的男人。
周围的海域都在疯狂地叫嚣着,奔涌着,耳边响起的是巨浪一道盖过一道的声响。然而这些声响,此时都不能被楚喻听进耳中。
周围一切的声音都是不存在了,海浪翻涌的声音,大白吼叫的声音,楚云裳担忧的声音,全都不存在了,全都听不见了,整个世界都是变得空洞了起来,眼睛唯独能看见的,只有那么一个人,只有那么一双眼睛。
只有那么一双,正凝视着自己的眼睛!
这从来都是乖乖听母亲的话,不会反抗母亲的孩子,前世今生以来,第一次的反抗了楚云裳要将他继续保护好的举动,以柔软的小手从母亲怀中撑起了自己的身体,瞪大了闪烁着金芒的眼睛,怔怔看向对面的九方长渊。
看向九方长渊。
看向那双同样是闪烁着金芒的眼睛!
那双和自己几乎是一模一样,亮起金芒时宛如阳光映照在其中,没有金芒之时,好似最纯正的黑曜石一般漆黑。
一模一样。
一模一样!
一模一样……
楚喻眼中金芒颤了颤,然后嘴唇似乎是受到了影响,也是跟着颤了颤。
整个的身体,更是随之陡的颤抖了。
正努力抱着他的楚云裳以为他冷,一边皱着眉,一边单手搂在他腰间,想要将他往自己怀里带,一边还问他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变得反常了。
他没有回答。
只下意识的伸出手,想要抱一抱对面的人,或者是摸一摸对面人所拥有的那双眼睛。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一双眼睛?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金芒?
为什么会?
为什么?
一直都知道,自己的血脉,自己的眼睛,自己的能力,自己所拥有的一切,都是和寻常人有着很大不同的。
一直都知道,拥有着这样能力的自己,分明是凤鸣城人的后代,并不是人们口中用来抹黑他和娘亲之时,所说的楚家七小姐春心难耐,在背后随随便便偷了汉子所生下的他。
一直都知道。
一直都知道啊……
可自己所知道的这些,却终于是比不过,对面这个一直都喊做了干爹的男人,所拥有的这样一双眼睛……
心中仿佛被什么重锤给击中了一般,整个大脑都是在明白了某一件事后,瞬间混乱。
但在这混乱中,他却还是伸出手去,口中几乎是鬼使神差般的,“咿呀”出声。
“啊啊……啊啊啊!”
【干爹……不,不。爹爹!爹爹!】
稚嫩的声音突然变得急切而激烈,幼小孩童的脸上,亦是出现了十分紧张忐忑的神情,像是根本没有察觉到自己是喊出了什么。
他伸出去的手,开始剧烈的颤抖。
前方雾气浓重,没有金芒的话,什么都看不清。
他看清,他的手距离对面的人,不过那么短短五尺。
可就是这五尺之远,却是让年幼的他觉得,这五尺好像前世与今生,好像咫尺与天涯。
前世与今生之间,隔了整整一个轮回。
咫尺与天涯之间,隔了整整一个世界。
他穿过轮回,跨过世界,终于看到他的亲生父亲,也终于能和亲生父亲相认。
该高兴吗,该喜悦吗?
还是要和以前说的那样,要愤怒,要无情,要连看一眼都不行,然后一耳光扇上去,说从今往后老死不相往来?
不。
不要。
不会。
也不可能……
柔嫩的小手在湿冷的浓雾中颤抖,小孩儿眼中金芒好似小太阳倒映在其中,热烈而璀璨,让人无法直视。
这一瞬间里,楚喻想了很多。
为什么前世里从来都不出现,为什么前世里并不相认于他?
为什么今生会突然这样对他和娘亲好,为什么今生一直以来都不和他相认?
为什么,为什么?
太多的为什么盘踞在脑海中,盘踞在心头间,盘踞在喉咙口。可到了最后,却是一个为什么都说不出口,只能睁大着眼看着对面的人,同那人一样宛如黑曜石般漆黑明亮的眼睛,竟是不知不觉蒙上了一层泪光。
水泽凝聚,泪意涌现。
不是没有幻想过,不是没有猜测过。
幻想自己的亲生父亲,在给娘亲留下那样一枚凤凰玉牌,很可能就是存了要让娘亲去凤鸣城找人的心思,说不定有朝一日自己和娘亲去了凤鸣城,当真能和自己的亲生父亲相认;猜测某些人对自己和娘亲特别好,尤其是干爹,会不会其实就是因为干爹是自己的亲生父亲,认出了自己和娘亲,才会这样的对待他们母子俩。
幻想终被现实击破,猜测也终被事实打败。
他以为很多,他曾想了很多,推测了很多。
可如今……
小孩儿眼中的水泽几乎要盖过金芒。
为什么会是现在?
为什么……
会是干爹呢?
为什么呢,干爹?
干爹,爹爹……
接触了湿冷的雾气,小孩儿刚刚还在母亲怀抱中捂得温暖的小手,几乎是瞬间变凉。然而这冰凉不过只是那么一瞬,下一刻,男人温热的手掌覆盖过来,以一种明明在之前享受过了很多次,然此刻却好像是整整两辈子第一次享受到的姿态,覆盖住了小孩儿的小手,然后另一只也伸了过来,整个瘦削却又伟岸的身子离开船板,探前将小孩儿从他母亲的怀抱中接过来。
抱过来,男人低头看向怀中的小孩儿,两双一模一样的眼睛,更近的对视。
然后他就看见这人微微笑了,笑容是一如既往的温柔,也是一如既往的疼爱。
“喻儿,你信不信我?”男人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