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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里的信是刚刚送到军营里来的,恰巧五公子刚办完差事回来,就直接送来了。
“哒。”
一声轻响,茶杯被搁在了旁边的桌案上。那修长手指接过信函,去掉最上头的火漆,拆开一看,里面纸张不多,折叠起来看,也不过两三张而已。
然而就是这两三张,便是在此驻扎整整两天两夜后,收到的第一封来信。
说是京城来信,他却知道,这根本是从风晚城寄过来的。
算算时间,中途快马加鞭以及鹰隼传送,少说也是三天之前就已经从风晚城出发的,且收信人应当是九方长渊,而非这位坐镇巫阳关,却是根本没半点要打仗的样子,转而带着下属跑来深山老林打猎的越王殿下。
折叠起来的纸张被抖开,本就三张纸,略略一扫,便是发现,三张纸,其实乃是三封信,只是寄信人可能嫌麻烦,这才把三封信给并作了一封信让人送来。
慕玖越有些无言。
居然只寄来一张纸……
当真在一起还没多久就分隔两地,一腔情意并没有多么深重,连多写几张纸都不够?
这和想象中一沓厚厚信纸完全不一样!
看了看字迹,一封自是楚云裳写的,一封却是楚喻写的,还一封那自然就是花雉写的了。
慕玖越无心去看花雉写给五公子的信,当即手指一错:“你的。”
五公子不说话,接了那张纸,却是退到帐帘处,将身上的雪都给拍掉,这才打眼一扫,开始看信。
按理说花雉是个话唠,那写信也该是话唠,莫说一张纸了,就算是十张纸,那也是绝对不够花雉发挥自己口才的。
然而恰恰相反,花雉不论是写信还是传递消息,那向来都是言简意赅,能少说几个字就少说几个字,秉承着一字千金的概念,跟平日里说话时候的长篇大论完全大相庭径。
譬如五公子手里这封信上写道:
“吾爱无影:
见字如面,君尚安好?
风晚如故,巫阳大雪,谨记添衣,记得想我,守好少主,静候归来。
夫花雉
庚辰年七月十二上”
不知是不是花雉近来有跟楚云裳学习刻章,信的左下侧除了名字外,还多了红色的一个小章印,朱红的字正是“花雉”二字,周边的图案很小,但仔细看的话,便能看出是凤凰的图案。
五公子心道这人以前可是从不刻章的,这章估计是自己亲手刻的,不然也不会盖章显摆了。
看完了花雉的信,他转手将信纸叠好,揣进怀里,可见重视。而后往帐篷里某个角落一扒拉,居然扒拉出一套笔墨纸砚来。
砚台是新的,墨也是新的,且因为巫阳关这里太冷,墨水都凝固成墨块了。五公子兑了热水,缓缓地将墨水搅动开来,等墨块全融化了后,便开始研墨。
待得研墨完毕,他也不等慕玖越,铺开一张信纸,直接提笔蘸墨,想也不想便开始写回信。
“吾夫花——”
他看了看那个“夫”字,停顿了一瞬,旋即默不作声地将“夫”改成“妻”字,这才觉着这样的开头顺眼许多。
于是继续写:
“吾妻花雉:
见字如人,回信安好。
情意已收,注意身体,我会想你,归期不定。
夫无影
庚辰年七月十六上”
写完了,正待将墨迹吹干,装进随身带来的信封里,却是数了一数,自己比起花雉的来信少写了八个字,这就又想了一想,在“注意身体”后面加上“守好小姐,守好少爷”,再数了数,虽然加了八个字就显得整张信纸的排版看起来不太好看了,但字数却是够了。
字数一样,以后回了风晚城,花雉也不会拿这个来跟他闹。
于是吹干墨迹,叠好信纸,往新的信封里一塞,就让开位置,转头看向慕玖越。
“王爷,该写回信了。”
早点写完,早点好送去风晚城。
慕玖越此时正拈着楚喻的信看得乐不可支,闻言招招手:“你过来看,喻儿拿笔写的。”
五公子过来一看,但见那薄薄一张信纸上,预想中该是小孩儿用手指蘸了墨水写出来的歪歪扭扭的大字,就算写满整张纸也不过两三句话而已,然而此刻慕玖越手中的纸上,没有歪歪扭扭,也没有占地面积特别大的字,有的乃是可以称之为蝇头小楷的小字,且一笔一画都是十分工整,不过墨迹不匀,不知小孩儿为了写出这样一封信,是花了多久的时间。
算算时间,当初从风晚城快马回懿都,花了约莫四天的时间。回京后没两天就直接被宏元帝召进宫去,接了圣旨,再誓师大会来到巫阳关,至今总共是离开了风晚城半个月的时间,然而这信却是十二方才写完送来,难道楚喻足足写了十天?
不过看下去,便是知道,楚喻的确是写了十天,但这个十天,却不是写字写了十天,而是记事记了十天。
是以这封信写的时间虽长,但信的内容却很简单,也很易懂:
“我第二亲爱的爹爹:
几日不见,爹爹安好!
今日是爹爹离开第一日,早饭时候娘亲好像不高兴,摔了一把勺子,其余无事。
第二日,娘亲心情还是不好,出去处理事务,花鸡说娘亲把人训斥了一顿,其余无事。
第三日,娘亲心情依然不好,但是传来秋家消息,娘亲笑了一下,其余无事。
第四日……
第五日……
第六日,娘亲去看慕与归,儿子同去,娘亲并未红杏出墙,其余无事。
第七日,娘亲又去看慕与归,儿子未去,花鸡说娘亲依然未红杏出墙,其余无事。
第八日……
第九日……
第十日,娘亲还是去看慕与归,儿子未去,娘亲回来心情很好,其余无事。
以上,娘亲平常生活,儿子认真读书,家中一切正常,爹爹勿要太多牵挂。边关气候恶劣,闻说已经落雪,爹爹注意保暖,切勿受冻染寒,儿子与娘亲在家等爹爹平安归来。
儿子楚喻
庚辰年七月十二上”
原来,这不仅仅是一封家书,更是一本日记。
五公子看着那“儿子楚喻”四字下头的小笑脸,一面觉得这封家书当真不愧是家书,一方面也是觉得风晚城有这么一个小内应在,想知道七小姐那边发生什么事,真真是能了如指掌。
不过话说回来,以前都没见过小少爷写字,如今这一写字,字虽不好看,可胜在工整认真,也不知小少爷落笔之前是写了多少字帖,这才能写出来这样的字。
这字放在天才神童圈子里,也绝对是能引得无数人赞叹了。
同五公子一起看过楚喻的信后,慕玖越从太师椅上站起身来,热乎乎的手炉放到一边,他踱步到桌边,五公子再研墨一番,他刚伸出右手想要去拿笔,动作顿了顿,转而左手伸过去,挑了支湖笔。
而后笔尖吸饱了墨,他以左手开始写回信。
楚喻的来信可以给五公子看,但楚云裳的就不行了。
是以先写了一封,是给楚喻的回信,内容并无什么爆点,只是夸楚喻做得好,要儿子继续代替自己监督楚云裳的行为举止;顺带也询问了一番楚喻如今读书进展,若有哪里不懂的大可写在信上提问,他下次回信会直接在信中回答;还提了提风晚城虽气候温暖湿润,但临近夏秋换季,也要注意变天,要楚喻好好照顾自己,以免生病让两边的人都担心。
虽是左手持笔,不甚方便,然慕玖越还是洋洋洒洒写出了一篇工整行楷,作为给楚喻的回信。
接下来就是写给楚云裳的回信了,他却犯了难,笔头点在嘴唇上,眉头也是拢起,似是不知该给楚云裳回什么。
这实在不怪他,因为楚云裳写的信内容太过简单粗暴,他连开头写什么都觉得困难。
——楚云裳来信:
“不用看我,我只是凑信纸张数的,因为我无话可说。”
194、愿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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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时文中现代社会里z国指中国,r国指日本,f国指法国,m国指美国,如果以后还写到其他的,会在题外话说明
温馨小提示:扶桑是古日本的称呼,高丽是古朝鲜的称呼,泰西是明清时期对欧洲的称呼,这里拿来混用了,勿考究
------题外话------
你、给、我、去、死!
等到“啪嗒”一声落笔,一封回信竟是短短一息的功夫便写完了,众人伸长了脖子去看,但见那撒花兰笺上,赫然是黑漆漆的几个大字——
然而她落笔,却是想也不想的,酣畅淋漓,一气呵成,姿态极其狂妄,正是草书。
但见她手里拿着的是很寻常的湖笔,是适合写隶书和小楷的,并不适合写太过狂放的草书。
她这一写,旁人不由都侧目去看。
楚云裳手里正捏着信纸,灯光照亮朦胧夜色,隐约可见那信纸上的字似乎并不是很多。楚云裳没说话,只随手将那信纸揉成一团,往袖袋里一塞,而后便提笔蘸墨,开始往绿萼重新铺开的一张信笺上写字。
问这话的时候,是刻意扭了头去问,不让慕与归看到口型,是以慕与归并不知道,说是京城来的信,实则根本是从巫阳关那边送来的。
楚喻点点头,然后问,【娘亲,干爹给你回的什么信啊?】
楚云裳此时正捏着一张薄薄的信纸眯眼看着,夜色浮动,她眼里似是有着无数刀光剑影正在其中成形,那眼神又凉又冷,带着丝丝缕缕的杀意。闻言抬头看了楚喻一眼:“好,你晚上写不完的话,可以留到明天早上继续写。”
【娘亲,我们明天再寄信吧。】
花雉抱着他在慕与归面前坐下,后者正准备看楚喻这样小的孩子是如何写信的,却见他把镇纸压着的信笺给抽走,然后对着楚云裳咿咿呀呀地比划。
他将信纸整整齐齐地叠好,收进怀里,然后伸手指了指石桌上的文房四宝,示意自己要去写信。
想到两个月后,大周便是要开始全民作战的时期,楚喻老成地叹了口气,本来看过回信后心情还很是激动的,此刻却是一点劲头都提不起来了。
楚喻第一次觉得,生不逢时,时不待我!
他现在所能做的,就是读书读书读书,他甚至连毛笔都握不了太久,皆因他太小,说话走路都还不会,他空有保家卫国的一腔抱负,却奈何只是个要天天被人抱在怀里的小奶包。
但可惜的是,他不能早生十年,也不能从军,更不能上阵杀敌,保卫国家。
天下兴亡,匹夫有责。若是能够早生十年,他是为翩翩少年郎,有越王十岁参军在先,他这等年纪定也能从军入营,可以为大周朝尽一份责任。
如果能早出生十年,就好了。
楚喻突然深吸一口气,面色变得更加凝重。
到那时,战火连天,民不聊生,尸山血海,饿殍遍野……
所以别看如今大周三方都很清闲,镇北大将军玩打猎,镇南大将军玩下棋,东北与高丽当邻居的某某大将军也是清闲得很,但两月之后,战事一起,三方边疆必将进入水深火热的时期!
三方诸国共同进攻,饶是大周贵为军事大国,在这等攻击下,不管怎么说,根本都是要有所动摇的,端看京中天子如何应对,也端看三方将士如何应对。
也就是说,两月后的大周,将是开始处于岌岌可危的境地!
由此看来,未来半年时间里,大周东南北将会发起战争,唯独西边有大漠天谴阻隔,西方那泰西诸国不会对大周动手外,大周三方的国家地区,皆会撕毁以往同大周定下的各种条约,开始围攻大周。
若是没记错的话,两月后,九月下旬,南大洋诸国会发动对大周南疆的袭击,镇南大将军率领三十万龙骧卫誓死抵抗;再过两月,除夕之夜,达喇五十万骑兵夜渡黑水河,对巫阳关越军及北府军营地发起攻击;等翻过年,宏元二十六年正月十五上元节,东洋扶桑怂恿与大周接壤的高丽国对大周东北进行小范围游击骚扰,骚扰足足半月,让镇守东北的军队烦不胜烦开始无视骚扰后,扶桑军队借机偷渡东洋登高丽东岸,由此开始对大周发动攻击。
九州如今局势,楚喻是知道的,楚云裳从不瞒他,还会主动将很多事情说给他听。他年纪虽小,但头脑聪慧,且因是重生回来的,对于当今天下有着很清楚的认知,明白预言成谶,所掀起的狂澜到底会怎样。
当然这个王侯指的是大周之外的诸王。
俗话说得好,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那么同理,不想当大国皇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