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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后上街的事,就这样定了下来。
“无妨,大家一起去好了。”楚天澈道,“难得一家人团聚,一起出去玩玩也好。”
莫青凉有些犹豫:“我看不见……”
直到楚云裳观察着她,估摸着她肠胃的承受力,等她再喝了一碗特制的乳鸽汤后,便巧妙地转移她的注意力,不让她继续吃了,免得她消化不好:“一会儿孩子们要上街去玩,买零嘴买花灯,还要放焰火。母亲也去吧?很热闹的。”
知道这一桌晚饭,家里人都是用了心的,莫青凉几乎是来者不拒,谁给她夹什么,她就吃什么,反正吃进嘴里也都觉得好吃,是她这些年来吃到的最好吃的饭菜。
莫青凉身体太虚弱,才出来绝对不能大鱼大肉。因此今天元宵节的晚饭虽然花样繁多,看起来吃起来也都是滋味绝顶的美味佳肴,但这些饭菜实则都是楚云裳一手安排的,就是考虑到莫青凉的身体状况,食材用料都是特别选的,做法也是有讲究的,正好适合莫青凉这样不能大补、只能小补的体质。
一番笑闹过后,厅中气氛果然变得活泼了起来。楚天澈为莫青凉盛了一些用乌鸡肉做成的丸子,放到她的碗中,道:“这是七妹特意让厨子做的,原料大补,但做出来后,味道很清淡,您应该会喜欢的,您尝尝。”
“母亲,你尝尝这个。”
有这样的一个女儿,她何德何能……
对她这么好的女儿,在她当初舍弃了之后,对她依然这么好的女儿。
这是她的女儿呢。
莫青凉听着,抿紧的嘴唇也是微微扬起,然后忍不住紧了紧握着楚云裳的手。
其余人这便笑了起来。
楚佳欢:“才不听你的话咧!要我不动,我这么聪明,怎么可以乖乖等着你过来欺负。”
楚云裳:“那行,你坐着别动,我立即就过去以大欺小。”
楚佳欢:“哎呀,被你发现了。”
楚云裳道:“你这是在逼着姑姑我以大欺小了?”
楚佳欢当即伸手捂住眼睛,嘤嘤嘤的假哭:“呜呜,姑姑凶我,祖母快揍姑姑,姑姑是大坏蛋,居然凶欢儿这么可爱的女孩子。”
楚云裳一眼瞪过去:“你才羞羞脸。”
果然,楚云裳这话才说完,最能带动气氛的楚佳欢立即做了个鬼脸:“姑姑,多大的人了,还要哭鼻子,羞羞脸。”
莫青凉也知道这一点,但奈何心中一直觉得自己亏欠着这个女儿,当即喝下汤后,嘴唇动了动,又想说些什么,就听楚云裳又道:“母亲,今儿过节,欢欢喜喜的才是,有什么说出来会让我掉眼泪的话呢,咱们吃过饭,私底下说就可以了。哥嫂和孩子们都在这里呢,你现在说了,要我掉眼泪,岂不是要让他们笑话?”
“不麻烦呢。”楚云裳手里正给她盛汤,吹凉了,才喂到她嘴边,“做女儿的照顾母亲,哪里有会觉得麻烦的道理。”
莫青凉本就很有些受宠若惊,记忆中的楚云裳不过是个个头小小的小女孩,从来都是当母亲的照顾着孩子,哪里想过楚云裳这长大了后,居然能这么体贴入微?听了楚天澈的话后,她更感惊讶:“是、是吗。云裳,”她摸索着,又握紧了楚云裳的手,“是母亲没用,要你这么麻烦。”
如此细致,看得楚天澈都是忍不住笑:“母亲,这还是儿子第一次见七妹伺候人伺候得这么用心。”
一家人都坐好后,饭菜也已上了不少。最先动筷的自然是莫青凉,楚云裳为她夹菜,并同她说着她碗里哪边的是什么菜,热汤也给她盛好吹凉了才让她喝,鱼肉里的刺也全挑干净了才放到她碗里,照顾得简直不能更细致。
乍一被楚云裳之外的人给触碰,莫青凉身体似乎想抖索的,最终还是被她给强行控制住了。她任由两人搀扶着,慢慢来到桌边,依旧是坐在上首的位置,楚云裳坐在她的右手边,方便伺候她吃饭,文姬和三个孩子也是坐在了右边,楚天澈和九方长渊则是坐在了左边。
九方长渊这才直起身来,很自然地上前去,扶了一把莫青凉。
莫青凉点头:“好,吃饭吧,大家都去吃饭,都这么晚了,今天是元宵节,该吃元宵了。”
楚云裳看她似乎又要伤怀,不由出声安慰道:“母亲不要介怀,您这不是刚从太师府出来,很多事都还不知道,回头我慢慢和你说。”然后见九方长渊还在维持着见礼的姿势,又道,“母亲,饭菜已经端上来了,咱们可以开饭了。”
莫青凉喃喃道:“云裳什么时候成的亲,我怎么不知道……”
“回岳母的话,是。”
果然,莫青凉听着九方长渊的话,一愣:“你,你是云裳的夫君?”
不管怎么说,同莫青凉说实话也好,说假话也罢,以莫青凉如今的精神强弱程度,作为医者,楚云裳不敢让她承受一些信息量太大的讯息。因而九方长渊这一到来,这一接话,恰好与莫青凉先前的提问接洽住,回答又正好符合莫青凉对自己提出的这个问题的想法,因而莫青凉最多只觉惊诧,而不会觉得无法承受。
楚云裳也是一下子就安心了,来得正是时候。
楚天澈在旁边看着,暗道他这个准妹夫,果然不愧是能当他的未来妹夫,这凑巧,把握得刚刚好。
音落,有谁走进厅里来,抖去下了马车进来府中这一路上所落到身上的薄雪,再摘掉了黑纱斗笠和玄狐斗篷,这才稳步走过去,在距离莫青凉数尺之远的地方停下,然后在众人的注视之下,毫不犹豫地便行了个晚辈礼:“小婿九方长渊,拜见岳母大人。”
楚云裳闻言心中一动,正想着是该全盘托出实情,还是随便几句话糊弄过去,就听厅外传来一道声音:“嗯?岳母要见我?我才办完事回来,不想裳儿和岳母比我早一步回来。”
云裳十三岁就嫁了人的话,那么云裳的夫君呢,怎么从来到这里开始,就一直都没有听云裳说起?莫青凉感到不对劲,握紧了楚云裳的手,立即追问:“你嫁了人,你夫君呢?他在哪,他没有在这里吗?你快让他出来,让我见见我女婿。”
她怎么不知道,云裳这么早就嫁做人妇了?
莫青凉有些吃惊。
再算算,女人怀孕一般都是十个月,四舍五入也算是一年。这样算的话,岂不是楚云裳才十三岁的时候,就已经怀了孕?
譬如她记得,她是十三年前和楚玺和离,回了太师府的。回太师府之前,满打满算,楚云裳也才四岁而已。四岁加上十三年,不过才十七岁,可楚云裳现在却告诉她,喻儿已经三岁大了。
莫青凉虽然很多事都不记得,但事关楚云裳,她还是固执地记得很多事。
“喻儿三岁大了?你这么早就嫁人了?”
莫青凉挨个的摸过孩子们的手,只觉入手肉呼呼软绵绵的,想来长得也都是十分可爱,只可惜她眼睛现在有毛病,她根本看不见。她认真地听着楚云裳的介绍,并不出言插嘴,只等楚云裳说完了,她才提出自己的疑问。
楚云裳这便握住莫青凉的手腕,引领着她向前摸去,顺便给她介绍道:“这是三哥的大女儿,叫佳宁。这是二女儿,叫佳欢,和佳宁长得很像,大家不知道的,都以为她们是双生子呢,她们现在五周岁了,也启了蒙,等开春了,就准备进学堂开始上学了。”末了才轮到年纪最小的楚喻,“这是我儿子,叫喻儿,今年三岁大,准备过段时间就开蒙。”
三个小孩子爬起来,然后十分乖巧地走上前去,在距离莫青凉不过一尺远的地方停下,并没有莽撞地立即凑近,免得惊吓到他们的祖母。
“谢谢外祖母。”
“谢谢祖母。”
于是楚云裳便道:“祖母想要看看你们呢。还不快起来?”
因莫青凉眼睛看不见,这饭厅里光线太强,楚云裳就给她眼上蒙了一层深色绸布,免得伤到她眼。是以此刻她看不见任何的东西,只能凭借着声音来分辨三个小辈都跪在她的正前方给她磕头,她犹疑了一会儿,才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去,似乎想要触碰到他们。
思及于此,楚云裳给楚天澈使了个眼色。后者会意,立即无声地挥了挥手,示意现在可以开始上菜了。
不论出于何种缘由,于情于理,那样的莫青凉,是谁都不愿意见到的。
楚云裳一直都在观察着她,见她放松了,便也微微松了口气,心道她现在离开了太师府,首要做的,就是慢慢习惯这个她已经十三年未曾接触过的世界,然后才能展开一系列的后续,免得一下子将需要她做的事情都推给她,会让她承受不住,进而再度的固步自封,将自己给封闭起来。
放松了,那就表明她对这个陌生的环境,不再那么抗拒和害怕了。
说得坐在上首,一直都紧握着楚云裳的手,怎样都不肯放开的莫青凉,此时自离开太师府后,脑海中就一直在紧绷着的那根弦,终于慢慢放松下来。
三个小辈一个接一个的磕头拜年,吉祥话说得一个赛一个的好听。
“宁儿也给祖母拜年,祝愿祖母富贵安康,吉祥如意,幸福长伴,天伦永享,后福无疆……”
“欢儿给祖母拜年,祝愿祖母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喻儿给外祖母拜年,祝愿外祖母身体康健,万事如意,笑口常开。”
222、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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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我说的对吗,汝阳侯。”
她转过头,看向谁,轻轻一笑,笑容纯净无暇。
“所以,十三年后的今天,母亲还要被人带走,你也依然在看着,没有插手。”
她平静而淡漠地看着,继续开口,却不是在和楚天澈说话了。
而那前方果然如她所说,争斗依旧在持续着,且由于参战的人越来越多,争斗就更显得惊心动魄。不时有人负伤死亡从房顶上掉落下来,路人跑的跑逃的逃,官兵却还没到,好好一个节日,乱得不成样子。
说到这里,楚云裳已经剥了好些个栗子,香甜软糯的栗子仁儿全被放在了干净的油纸包里,等着楼船靠岸,孩子们上岸来,她就能分给孩子们吃了。
“母亲也差点被人带走。”楚云裳接着他的话继续说了下去,语气平静如斯,仿佛只是在叙述一个故事一样,而她并不是那个故事里的人,“那个时候,母亲和汝阳侯的关系已经开始接近冰点,汝阳侯也不再将我当女儿看待。所以那天晚上,我差点被人拐走的时候,他一直在旁边看着,没有插手;母亲也要被人带走的时候,他也依然在看着,没有插手。”
楚天澈站在背光处,阴影笼罩下来,他面色似乎一下子就变得阴沉了:“十三年前的元宵节,全侯府的人出来玩,放花灯的时候,发生了踩踏事故,你和大家失散,差点被人拐走,母亲也差点……”
那么,楚云裳四岁的时候……
十三年前,楚云裳四岁,楚天澈十二岁,前者已然失去了所有的宠爱,后者则依然享受着一如既往的疼宠。
十四年前,楚云裳三岁,楚天澈十一岁,兄妹两个都正是最受宠的时候。
“正月十五元宵节。”楚云裳剥好一个栗子,却没吃,而是放进了另一个干净的油纸包里,然后继续剥,看来是要给孩子们吃的。她淡淡道:“三哥,十四年前的这天,母亲带我们两个来这里玩。那么十三年前的这天,这里发生了什么,你还记得吗?”
就为了看一看各方龙争虎斗,能得到最大利益的人是谁?
所以才会说什么来逛街,才会将其他人都给遣散,就为了给暗中跟随的人一个机会?
“什么意思?”楚天澈皱了眉,从她的话里立时想清楚了什么,倏然错愕不已,“你早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
油纸包里的栗子显然是现炒的,味道闻起来很香,拿在手里也是热乎乎的。楚云裳将油纸包打开,取出一枚栗子来,沿着那切口剥着,眼睛却是看也不看,只一直盯着前方的混乱,平静到近乎于冷酷:“正主还没来,她是不会被人带走的。”
才要赶过去的人闻言,立时停住,转头一看,就见之前还是离开了树下,不知是要去哪里的楚云裳,此时手中正提着一个油纸包,有糖炒栗子的味道隐隐扩散到空气中,原来她之前是去给莫青凉买栗子了。
那声音太冷静,也太沉寂,更多的则是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平淡。
却听喧嚣之中,有谁开口道:“不用过去。”
其中几个会功夫的,不用楚喻多说,足下一点,便已飞身离开楼船,途中借着周遭其余楼船施力,先他们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