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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憨到底是什么品种,居然还能吃柳叶,不会腹泻吗?”
花雉是从凤鸣城九方家出来的,他主子能看出大憨是头异兽,他自然也能看出。闻言便道:“这家伙是杂食动物,只要没什么毒,就算是蛇,它也能吃。”
楚云裳奇道:“蛇肉也能吃?一般的马不是只吃草料吗?”
花雉随口道:“可能它和别的马不太一样吧。”
楚云裳听了,想想也是,正常的马可都不会像大憨这样,又聪明又听话,所有的路走过一遍就能记得,完全不会认错,也从来不会撞到人。
三哥给她的这匹马,还真是匹好马。
说起三哥楚天澈,楚云裳站在车辕边,抬头看向官道。
阳光正炽,官道上有车马不停的奔来,偶尔也有南来北往的阵型或大或小的商队,甚至是踽踽独行的旅人,背着包袱从树荫下慢慢走过。
楚云裳看着看着,见一连经过了十来辆马车,竟没一辆停下来的,她突然想起一个蛮重要的问题。
她三哥这次回京,所乘坐的马车上,会有什么标识吗?
若无标识,这经过的马车这么多,她哪里知道哪一辆会是三哥的?
正想着,就听花雉出声道:“七小姐,来了。”
她立即看向前方:“在哪里?”
“有两匹枣红马的那一辆。”
果然,以两匹枣红马驾车的那辆马车,驾车的车夫许是认得楚云裳的,远远看见楚云裳,立即就放慢了速度,朝车厢里的人道:“爷,七小姐出城来接您了。”
里面的人没做声,但下一刻,立即就掀开车帘,望了过去。
这一看,果然就见到楚云裳正抱着孩子在路边树下等着,正朝自己这辆马车张望着。
楚天澈眯了眯眼睛,神态间因昼夜不分的赶路而显得有些疲惫,很容易便能看出他是风尘仆仆而来,但依旧不减他俊逸风姿,眉眼慵懒得似乎天塌下来他也不会皱一皱眉一样。
见楚云裳果然是完好无损的,楚天澈缓缓吐出一口气来,等马车彻底停下后,他从车上下来,迎面就见他七妹神容有些欣喜,又有些担忧。
“三哥,你什么时候从敏城走的?就你自己吗,嫂子和佳宁她们没一起来吧?”
楚天澈还没答话,车里的另一个人也是下来了,面貌柔美婉约,安宁的气质极易给人一张想要靠近的好感,赫然正是他妻子文姬。
看到文姬,楚云裳面上担忧的神色更显:“嫂子也来了。”
“嗯,来了,佳宁和佳欢没跟过来,赶车速度太快,怕小孩子受不了。”文姬笑道。
楚云裳略略思索一番:“她们两个没来也好。”
若是来了的话,就以楚玺那从来都只以楚家利益为重的性子,若是听楚天澈说不接受楚家未来家主之位,指不得还要拿两个孩子威胁他。
楚云裳明白,之前在侯府中和楚玺的谈话,虽让楚玺明确了他们楚家在朝堂之上的定位,不插手任何一方的势力,只老老实实做个保皇派,但对于楚家未来家主的这个位置,楚玺的态度还是很明显。
那就是一定要让楚天澈坐上这个位置。
这实在是楚玺自觉年纪大了,有些老了,很多事都是有些力不从心,是时候开始培养出最好的继承人,以待他更老的时候,一边能从侯位上退下来,一边也能从家主之位上退下来,完全是一举两得的好事。
可楚天澈当真会接受这两个位置吗?
楚云裳自忖,至少有着百分之八十的可能,楚天澈是不会接受的。
见楚云裳半是惊喜半是担忧,楚天澈懒洋洋出声。
“我的好妹妹,你就打算让你哥跟你嫂子站在这里陪你唠嗑,不赶紧进城让我们歇着去?这赶了一路,你嫂子可连个囫囵澡都没洗。”
楚云裳哼了一声:“你就这么想回去见到他?”
楚天澈道:“知道你没出事,回去见谁都可以。”
他本就是因楚玺一封写了虚假讯息的飞鸽传书才火速赶过来,见到楚云裳安然无恙,他此行回来的目的,也就完成了大半。
至于另外一小半……
楚天澈转头看了看不远处建立得十分高大的城门。
胆敢算计他,就算那人是他的亲生父亲,他也不会心平气和的咽下这口气——
当初连闹都敢闹了,如今早已拥有了能彻底脱离楚家的资本,他还会怕些什么吗?
答案很明显。
一干人重新坐车进城,不过却是都坐在了大憨驾着的那一辆马车上,花雉坐在车头,楚云裳则抱着楚喻在车厢里跟楚天澈文姬说话。
马车开始走动,楚云裳在心里拿捏了一番后,方才挑了个轻松点的话题道:“嫂子,昨儿我见到文二小姐了。”
见到文妤了?
文姬双眸一亮:“我好几年没见二姐了。她过得怎么样?”
楚云裳道:“她在相府里应该过得不错,原本她都不怎么出府的,昨儿知道我去春日宴,她也去了,同我问起你,说什么时候你回京来了,最好能去相府看一看她,住一段时间,她说父母姊妹们都很想你。”
想起二姐和其他的姊妹们,文姬唇边漾起一抹笑:“这次提前回来,若是可以的话,我倒还真想回娘家住一住。”
说着,转头看向身边的楚天澈:“三爷,等侯府里的事都解决了,可以陪我回娘家一趟吗?”
楚天澈自然点头道好。
于是文姬就难得心情十分愉悦,接连几日来赶路的疲惫,似都随之而烟消云散。
她笑得很是温柔,神色间隐有些怀念之色:“我出嫁之前,有人往府里递了媒帖,好像是想找二姐提亲,不知道二姐最后嫁没嫁。”
楚云裳想了想:“这两年没听说相府哪位小姐有成亲的。”
文姬跟楚天澈离开懿都去敏城,至少三年了,这三年楚云裳一直都在懿都里,只期间出了两三回远门,的确是没听说相府有嫁女的。
文姬不知是想了什么,浅浅叹了口气:“我那二姐,素来心高气傲,对不少男人都看不上眼的,这都要十八岁了,还不嫁人,也不知最后能不能真的嫁给她想嫁的人。”
楚云裳问道:“她想嫁谁?”
文姬摇摇头:“我也不知道是谁。我只知道她好像一直都有着心上人的,具体是谁,没听过她提过。”
“这样啊。”
“嗯。不过也没关系了,谁知道她到底会不会嫁人,就算不嫁人,绞了头发去庙里当姑子,我爹娘也不会说她什么的。”
楚云裳听了,忍不住叹道:“相爷和夫人真好。”
文姬笑了笑:“是很好,他们很开明,不然的话,我如何能成你的嫂子?”
她只是个庶女而已,虽是出身相府,但毕竟并非嫡出,比不得二姐那般的嫡女,若是谈婚论嫁,要么是嫁给富商或者小官做妻,要么就是给门当户对的一些大官之子做妾。
哪能嫁给汝阳侯府楚家三少爷楚天澈?
楚天澈,可是楚家少爷们之中,强有力的世子竞争者。
她能嫁给楚天澈,并让楚天澈为了能娶她而大闹懿都,这一遭往事在不少人眼中看来,都不得不暗叹,这相府文家的文三小姐也不知是上辈子做了多么天大的好事,才能嫁给楚天澈为妻。
也仅有楚云裳这等少数知晓内幕的人,才明白,文姬能嫁给楚天澈,不是文姬上辈子修来的福分,而根本是楚天澈的福气。
楚云裳也笑:“说得对,你要是没嫁给我三哥,三哥现在指不定还在打光棍。”
本不愿插进姑嫂之间的楚天澈听见这话,立时轻飘飘横了楚云裳一眼:“说谁呢,谁打光棍,三爷我可是风姿绰约玉树临风,无数少女的梦中情人,当年在懿都里,不知多少女人哭着喊着想嫁给我,我为了你嫂子,可谁都没同意。”
楚云裳毫不客气的回了一个白眼:“是吗,也不知道当初是谁,想写情诗写不好,大半夜还翻我墙头过来找我……”
“咳咳。”
楚天澈轻咳一声,转头看向文姬:“你可别听她胡说,根本没有的事儿。”
文姬不说话,只是笑,这样子分明是相信楚云裳的。
于是楚天澈便感到很无力。
他就知道,楚云裳这家伙根本就是他的克星,天生就是专门来克他的。
这时,两辆马车都是经过了检查,进城了,马车也没去别的地方落脚,直朝汝阳侯府而去。
楚天澈抱着楚喻,正逗着有段时日没见的小外甥,楚云裳和文姬说了些女人家的悄悄话后,就开始郑重的同楚天澈商量起事情来了。
她道:“三哥,这段时间,秋家没有难为你吧?”
楚天澈答道:“还好,跟秋以笙合作还是挺愉快的,他是个有钱人,出手阔绰,让我赚了不少钱。”
楚云裳皱了皱眉:“秋以笙性子多疑,你还是要多谨慎点。”
“你怎么知道他多疑?”
“之前还在敏城的时候,九方少主都表明很信任我了,就他还时不时的试探我,想从我嘴里套话。”
“他得逞了?”
“自然没有。”
“这不就得了。”
楚天澈看起来不太将这事情给放在心上。
但楚云裳离开敏城之前,曾让文姬传话给他,要他多注意防范着秋以笙的动作,这回又提了一次,不管怎样,至少他都是记在心里了,楚云裳素来都是知晓他的习惯,便就此打住了这个话题。
她转而就换了另一个话题。
同时也是她和楚天澈要商量的最重要的话题。
她说:“我出城之前,父亲来找我,跟我讲过召你回来的原因了。”
楚天澈看她一眼:“他怎么说?”
“他意思是他老了,不想再掺和那么多事,就召你回来,想培养你接他的班。”
闻言,楚天澈嗤笑一声:“接他的班?他想得倒真是美好。之前我带你嫂子离开懿都的时候,他是怎么说的,他可不是说我走了后,就永远别想着回去还会是以前的楚家三少爷,世子和未来家主之位永远没有我的份?”
楚三爷难得笑容间盈了些戾气,让他看起来有些危险。
这么多年远离京城在外面打拼,见了不知多少大风大浪,让得原本在京城里被称为是楚三少的这位爷,真正是和以前有了太大的变化,即便是语气慵懒而温吞的在那里说话,也能有意无意的将对方牵着鼻子走。
看着这样的楚天澈,楚云裳对楚天澈的选择,更加有把握了。
原本她认为的可能性,是有着百分之八十。
现在看来,倒至少是百分之九十五的份儿了。
她再道:“懿都最近发生的事,想来你也都收到消息了?”
楚天澈点头:“大概知道一点。”然后慨叹,“陛下现在还在壮年,正是励精图治的时期,那两位怎么就突然闹起来了呢?真是想不明白。”
楚云裳其实也想不明白。
毕竟不清楚越王突然针对太子羽翼背后的内幕,她再是乱想脑补,怕也根本摸不到那内幕边缘的丝毫。
不过她还是说道:“其实就因为越王和太子突然闹了起来,父亲才想着你回来。”顿了顿,以一种不知是站在谁那边的口吻,劝道,“其实三哥,我觉得吧,父亲一人撑着楚家也不容易。你不在懿都,其他兄长们也都早早成家搬了出去,府里现下就只有于岚她们三个,日后也是要嫁人的,根本算不得什么。你再不回来,楚家就真的没人了。”
楚天澈听了,原本还很是慵懒的姿态,立时变得有些认真了起来。
他认真的看向楚云裳:“怎么,我的七妹,你这是被他给说服了,准备要背弃为兄,弃明投暗,站在他那边了?”
楚云裳闻言没恼,反而紧盯着他的眼睛:“三哥,说实话,你为什么不想接受世子和未来家主之位?这两个位置,另外五个兄长可都是眼红好久了。反正我可是不信你是因为当年嫂子的事,才不想回来,这事情你拿去哄哄佳宁佳欢还可以,我却是无论如何都不会信的。”她随手捏了块点心塞进嘴里,“三哥,我想听真话。”
楚天澈沉默了会儿。
也不知他是想了什么,眸中竟有些深邃。须臾,感受到马车正在减速,明显是快要到侯府了,方才幽幽的轻叹一声。
“七妹,你知道咱们楚家的水,到底有多深吗?”
楚云裳一怔。
这话和二爷爷楚昌自杀之前,跟她说的话简直是一模一样。
他们到底想表达什么?
难道她所接触到的那些东西,那些连她身为皇室公主的太奶奶慕歌都不敢随便说出口的秘密,还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