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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金枝庶叶-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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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先是站在大姑娘的立场,理解幼仪没去见长姐的原因;之后又讲了大姑娘为何不来看远道回来的妹妹;最后把自己主子交代的最重要的事情办了,给幼仪平安符!

    幼仪让夏荷接过来,又吩咐道:“别让她大晚上白辛苦一趟,你去拿个荷包过来。”

    “四姑娘不用破费,奴婢愿意跑这差事。奴婢这就回去复命,四姑娘歇息吧。”抱琴是大丫头,每个月有一两银子的月钱,逢年过节或是主子高兴还有赏,她怎么会贪图那几个小钱?

    幼仪在庄子上待了一年多,不仅积攒的银子没了,连金银首饰都去了一大半,眼下还真是囊中羞涩。

    “你回去替我谢谢长姐,正是那句话‘来日方长’。”

    抱琴听见幼仪的话心下一动,觉得她似乎是话里有话,可抬起眼看着四姑娘稚嫩的小脸,清澈见底的眼神,这个念想就消失不见了。抱琴告退下去,又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夏荷才拿着个干瘪瘪的荷包进来了。

    幼仪见状一皱眉,眼中的犀利吓了夏荷一大跳。

    “姑娘,刘嬷嬷跟柳燕姐姐在屋子里做活,奴婢没敢打扰。等柳燕姐姐走了,刘嬷嬷又翻箱倒柜才找到这十几个大钱。”她垂着头回话,感受到幼仪的目光瞧着自己,竟然有些头皮发麻。

    姑娘一向好性,又听刘嬷嬷的话,今个儿这火气是哪里来的?恐怕是在太太那里吃了闭门羹,又不敢跟刘嬷嬷发,就找个由子耍气了。

第七回 敲打() 
夏荷觉得自己姑娘好性,心里没有丝毫畏惧,反倒是对刘嬷嬷这个奶娘敬畏几分。平日里都是刘嬷嬷掌管姑娘屋子里的一切事物,她这个大丫头等于是在刘嬷嬷手底下讨生活。

    “你当我这个姑娘是纸糊的?随便你怎么糊弄都成?”幼仪的声音中多了几分冰冷。

    夏荷一哆嗦,双膝不由自主的一软,竟然跪下了。

    “姑娘息怒,荷包拿来晚了确实不是奴婢的错……”

    “啪!”不等她的话说完,一个茶杯摔过来,里面的茶水溅到她手背上,幸好不算太热。

    “那你的意思是怪我喽!”幼仪还是第一次发火,茶杯摔在硬邦邦的地上,发出不小的动静。外间侍候的丫头听得清楚,刘嬷嬷正走到隔断跟前,听见响动停住脚。

    “奴婢不敢,奴婢按姑娘的吩咐去取荷包,可银子都在刘嬷嬷手里……”

    “那你的意思是怪奶娘喽!”外间的刘嬷嬷听见这话伸伸脖子,竖起耳朵听,“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做派,整天偷懒不爱干活,奶娘拨嘴有时候还使唤不动你。背着我和奶娘,你没事就掐着腰骂小丫头,成天像个副小姐。”

    听这话里的意思是奶娘在姑娘面前告状了!夏荷心里暗暗骂:好个老货,仗着奶过姑娘简直要一手遮天。别把自己惹急了,不然有办法给她颜色瞧瞧!

    “在庄子上住这一年多,全靠奶娘多方周旋才不至于艰难度日。奶娘跟我不隔心,旁人别想挑拨离间。”当初幼仪被送到田庄,只带了奶娘和春花、冬雪两个一大一小两个丫头。

    剩下那些没被点名的丫头个个在心里庆幸,大伙心里都知道,四姑娘这一去能不能回来都是个未知。即便以后回来,也不过是个不受宠的主子,跟着这样的主子没前途。

    夏荷本来找了门路,想要到即将来府中的表少爷身边侍候。没想到这个时候主子回来了,她心里懊恼极了。眼下她又不明不白挨了一顿臭骂,自觉这往后的日子没法过了!

    刘嬷嬷脸上带着掩饰不住的笑意,看样子姑娘并没有跟她离心,反而越发信任依赖了。

    她进了内室,先剜了夏荷一眼,然后说道:“姑娘不要生气,一切都是奴婢的错。太太跟前的柳燕来了,说是着急帮太太打个络子。奴婢一时没腾出手来,就让夏荷自己去匣子里拿钱。可里面钱……不多,奴婢又翻箱倒柜,这才耽搁了些功夫。”

    何止是钱不多,估计是没有!幼仪身为姑娘家,虽然不管那些黄白俗物,可闭着眼睛都能知道。

    小小庶女不受嫡母待见,生母是个卑微的姨娘,还有胞弟要照顾。被贬到田庄月钱减半,又指使不动庄子上的人,少不得要自己出银子贴补。再加上刘嬷嬷把持银子,幼仪不用想都知道那些钱和金银首饰去了哪里。

    “奶娘有什么错?即便是有错也是为了我好。”幼仪是绝对的护短,“奶娘是我最亲近的人,不是母女胜过母女!”夏荷听见这话神色一动,暗暗记在心头。

    这话听着真是舒坦,刘嬷嬷一扫之前的郁闷,腰板也比进来时挺直了许多。幼仪把夏荷撵出去,留下刘嬷嬷单独说话。

    “姑娘,这茶水凉了,奴婢给你去换。这些个小蹄子,一时不盯着就不好好干活。姑娘也别忒好性,偶尔像今天这样教训她们一顿,免得她们不知道自己是奴几!哦?姑娘不想喝茶?那奴婢给姑娘铺被子,眼下马上要立秋,早晚有凉风,今晚上还用春花值夜?那丫头倒还稳妥些,只是话太少,难免闷了些。”春花何止是话少,简直是一棒子打不出个屁来。

    “姑娘要不要洗洗?奴婢让她们去烧水……”

    “奶娘,你坐下来,我只想跟你说说话。”幼仪让刘嬷嬷坐在床边,“我记得小时候你经常一边讲故事,一边哄我睡觉。昨个儿我在书上看见一个故事,现在讲给你听听。”

    “狡兔死,良狗烹;高鸟尽,良弓藏;敌国破,谋臣亡。天下已定,我固当烹!”

    刘嬷嬷听了眨巴眨巴眼睛,笑着回道:“姑娘好学问,可惜奴婢听不懂啊。”

    “奶娘不懂不要紧,我解释给你听。”幼仪也浅浅的笑着,“春秋时,越国大夫范蠡在越王勾践被吴国打败而当俘虏时,劝勾践忍辱投降,伺机报仇雪恨。勾践依照他的话去做,最后终于大败吴国。越王勾践复国后决定重赏大功臣范蠡。但范蠡看到历代宫廷的残酷倾轧,觉得勾践是一个只能同患难而不可共享乐的人,就拒绝官职过隐居生活去了。

    范蠡临走时还给另一大臣文种留下一封信,信中警告文种说:‘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意思是说飞鸟射尽了,弓箭就会藏起来,再也不用了;兔子打死了,猎狗也会被主人杀掉烧熟吃掉的。文种没有听从范蠡的忠告,最后果然被勾践杀掉了。”

    “姑娘倒是会说故事。”刘嬷嬷一个大字都不识,对史记更是半点不熟悉。幼仪讲得这个故事,她也是听得一知半解,里面的深意却不明白一分一毫。

    “奶娘,从我记事起便是你在我身边侍候。旁人看见你就会想到我,听见你说得话就当成是我的意思。这做奴婢讲究的就是个忠仆不事二主,要是你不在我身边侍候,不知道还有谁能要你?即便是换个主子,想来那主子也必然不肯把你视为心腹。”幼仪盯着刘嬷嬷的脸,看见她变了颜色又接着说,“倘若我要是不能善终,那你……”

    “姑娘,你怎么会不得善终?”刘嬷嬷只觉得头皮冒凉风,突然有种醍醐灌顶的感觉。

    她跟主子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若是主子有什么三长两短,她肯定是没好果子吃。就像这次去庄子,要是姑娘一病不起,首先她就会被问责,照顾不周的罪过是逃不过去的。即便太太肯出手,她也没了利用的价值,而且还知道那么多不应该知道的事情,势必没有什么好下场!

    一想到这里,刘嬷嬷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恨不得扇自己两个耳光,这么浅显的道理自己早先怎么就不明白呢!

第八回 银子() 
刘嬷嬷听了幼仪一席话,吓得魂儿都要出窍。她虽然贪钱又势利,却还不算太笨。幼仪的话点醒了她,让她觉得自己蠢死了。

    现在想想好险,幸好姑娘好好的回府了,不然她自己恐怕也回不来了。

    “姑娘。”刘嬷嬷扑通一声跪下,这可是她第一次对着幼仪下跪,而且是诚心诚意,“奴婢往后一定会忠心耿耿对姑娘!”

    往后?这词用得准确,不过幼仪怀疑换成前世的自己是否会明白这个词的意思。看来,奶娘还是有很大的保留。

    不过想想也是,单凭自己这么个小故事,岂会让奶娘彻底回心转意。她一直就是太太的奴婢,从来都没把自己当成真正的主子。这次下跪,不过是暂时被自己震慑住罢了。

    “奶娘,你要记住你方才说过的话!”幼仪并没有立即让她起来,语气也重了些,“这些话我只说一次。起来吧。”

    刘嬷嬷颤颤巍巍的站起来,感觉脑子乱哄哄。

    看着她出去,幼仪不由得摇摇头。机会只有一次,看她怎么选择吧。虽然幼仪不可能再次相信她,可若是她念在主仆一场有所收敛,幼仪会考虑给她个善终。如若不然……

    幼仪捏着团扇的手用力起来,她从来都不是个善类,经过那么多事,就越发不相信善有善报!

    春花拎着热水进来,“哗啦”一声倒进净室的大浴桶里,又在旁边的水桶中舀了凉水兑进去,然后用手试试温度。

    “姑娘,好了。”春花今年已经十三,是个五大三粗肤色黝黑的姑娘。浓眉大眼,嘴唇略厚,手脚都挺厚实,看不出半点姑娘家娇柔苗条的美,一看就是个干活的麻利手。

    她是家生子,长到五岁还不会说话,大伙都说她是小哑巴。后来崔姨娘生下幼仪,春花就被分到幼仪身边。幼仪到了牙牙学语的时候,她竟然也跟着开口说话了。

    因为她在幼仪身边时间最长,就做了屋子里的大丫头,不过她从不在其他丫头跟前端架子,什么粗活重活都做。

    幼仪记得自己上一世并不喜欢春花,嫌弃她长得难看又粗俗,而且笨嘴拙腮连句好听的话都不会说。春花十七岁的时候,幼仪就做主把她配了一个庄子上带着孩子的鳏夫。把人打发出去,连她的消息都懒得过问,上一世春花究竟怎么结局,幼仪竟然不知道。

    春花已经麻利的把幼仪外面的衣裳去掉,轻而易举就把她抱进浴桶。

    浴桶的边沿上面垫着又厚又柔软的毛巾,春花把她的头颈轻轻放上,又把她的长发散开。

    热气熏得幼仪很舒服,她不由得闭上眼睛,感觉一双手在自己头上不轻不重的按着,很解乏。

    “春花姐姐,这一年多在庄子上让你辛苦了。”幼仪突然睁开眼睛说着。

    在田庄上一年多,幼仪身边只有刘嬷嬷、春花和冬雪。刘嬷嬷年纪大,冬雪又是个刚留头的小丫头,打扫卫生,浆洗衣服这些粗活都是春花在做。后来庄子上的人刁难,饭菜送得不及时,做得也不可口。

    春花干脆用石头自己砌了个简易的炉灶,自己动手做吃食。她上山砍柴,烧火作饭,到山上采野菜、蘑菇,运气好还能捡到猎户下套子没来得及取走的野鸡、野兔。

    只是前世的幼仪只知道奶娘的周旋照顾,根本就看不到她的辛苦付出。现在想来,默默无闻付出更多的人是她。

    听见幼仪这话,春花憨憨的笑了一下,“有什么辛苦的,惯了。”没有过多的语言,没有趁机表功邀宠。

    “你为什么不爱说话呢?其实有些时候有些话还是要说出来,这样旁人才知道你的想法和好意。”

    春花再次憨憨笑了一下,“说不好。”

    算了,她就是这样的人,让她变成像抱琴一样伶牙俐齿八面玲珑是不可能的事。虽然不够玲珑,却胜在忠心耿耿。幼仪在她面前,可以安心的放轻松一下。

    重生之后再次回府,又一次见到久违的亲人,幼仪的心情怎么能不复杂。此刻的她说不清自己心里到底是什么滋味,仇恨、温暖、感恩、庆幸,想要在这深宅大院开始自己全新生活得迫不及待……各种各样的情绪交织在一起,无法用言语累述清楚明白。

    躺在久违的闺房绣花床上,幼仪竟然比想象中睡得更安稳。

    一觉无梦到天亮,幼仪翻身伸了一个懒腰,睡在外间的春花马上进来。

    她没什么话,看见幼仪睡饱了的样子马上去打水,手脚麻利的给幼仪洗脸换衣裳,又动手梳头。

    “姑娘,奴婢给你梳头吧。”夏荷在外间转悠了一阵,这会儿顺着边边鸟悄的进来。原来在府中,她一直给幼仪梳头,掌管幼仪的首饰、衣裳。

    幼仪坐在梳妆台前,透过镜子瞧了她几眼,没言语。她心里咯噔一下,站着别扭又不敢擅自出去。

    昨晚上她一夜没睡好,思前想后,怎么想怎么觉得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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