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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王英气色好看不少,翟耀扬心里也舒了一口气,看到角落里那堆年货,蹙了蹙眉道,“一会真的不用我一起陪你过去?”
“不用!有些事儿,还是我自己给我爸妈他们说吧!”王英眼里仿佛只有那一堆年货,低眉垂眼的低声婉拒道。
说这话是,心口一阵阵的闷痛,不敢抬头,害怕从那双温润的眼睛看到熟悉的包容,那份包容里的温柔会把人宠坏的,王英害怕自己会舍不得!
翟耀扬也有意留给王家一些缓冲的时间,也不勉强,“那好吧!中午的时候我再过去,去跟叔叔阿姨说一声抱歉!”
“嗯!”王英紧咬着嘴唇,依旧低声应了一句!
瑟瑟寒风中,王母在家属院门口翘首以待,等了有小一个钟头,这才远远的看见闺女拎着大兜小兜的年货缓缓走来!
王母左盼右顾也没看到翟耀扬的人影,心里顿时就戈登一声,小跑着快步迎了上去,见闺女吹的鼻尖通红,最碍眼的是浮肿的眼圈,顿时就劈头盖脸的叠声追问道,“耀扬呢?他翟耀扬怎么没来?是工作忙还是?难道说,他真要跟你离婚?这是跟咱们王家划清界限,连来往都不来往了?我闺女到底犯啥错了!”
一声高过一声,翟耀扬这会儿要是在的话,说不定王母上前挠翟耀扬一个大花脸了!
王英提着给父母准备的年货,远远的看见母亲在大门口接自己,眼睛顿时一酸,突然觉得委屈的不行,见母亲小跑着过来,眼圈一热,用鼻音喊了一声,“妈!”
那声妈还没喊完,就听母亲劈头盖脸的追问,倒是把王英的委屈喊没了,忍不住皱眉,又羞又恼的尖声打断道,“妈,回家再说!”
“你!我!”王母见闺女表情冷冷清清的镇定的很,看不出一二三四来,气的跺跺脚,咬牙切齿的指了指王英,这真是急惊风遇上了慢郎中!
不过,王母到底没急糊涂,家属院门口这来来往往的都是熟人,王母这人又好面子,当然不愿意家丑丢到外面去!
一把拽过王英左手提着的两个大塑料袋,王母在前头黑着脸大步流星似的往家里走。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该出门采购年货的早都出门了,这一路没怎么碰到熟人。
回到楼上,王母把手里拎着的东西往地板上一扔,一把扯进来后面磨磨蹭蹭的王英,咣当一声关上房门。
王父和王鸣听见动静从房间里出来,就见客厅里,王母不知道为什么掐着腰就差指着王英的鼻子尖骂了,“说吧!他翟耀扬这是真打算跟你离婚了?”
王英早习惯了王母当家作主,被王母这愤愤一骂,心情倒是变得坦然,也不藏着瞒着,“嗯!爸,妈,我打算和耀扬分开!嫁到翟家,跟耀扬在一起我压力太大!”
一听到真要离婚,见闺女还有心情和声细语,王母顿时气了一个倒仰,破口就骂,“屁压力!我怎么有你这么没出息的闺女!当年,我一个普通纺织厂女工不一样嫁到老王家,这些年相夫教子不是和你爸过的好好的,还生了你们姐弟俩!”
王英苦笑,这怎么能比!
王母也不指望闺女了,把小茶几上的电话机往王英怀里一塞,“翟耀扬他在不在家?你打电话叫他过来,我要和他当面锣对锣鼓对鼓的问清楚,我闺女哪点没做好!啊,没有功劳还有苦劳呢,怎么说离婚就离婚!我看他能说出来什么一二三四来!想跟我闺女离婚,没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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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百姓常说一句话;孩子是自己家的好;饭菜是别人家的香。
在王母眼里,翟耀扬这位乘龙快婿虽然十分给自己长面子,但事关到自己的亲闺女,不管三七二十一顿时就变成了护窝子的老母鸡。
见王英蔫头耷脑的一副认命的模样;王母心气就不打一处来。那张嘴跟机关枪似的;噼里啪啦,把王英好一顿臭骂!这死丫头;难道还真想着净身出户啊?
客厅里;王父和王鸣爷俩傻愣愣的站着;看一眼跟炸了窝的老母鸡似的王母;再看看脸色憔悴尴尬的王英;迷迷瞪瞪的脑子里霹雳一闪;终于大概听明白怎么回事儿了!
市长女婿(姐夫)似乎要跟离婚?
王鸣玩世不恭的脸上有一道窃喜闪过,随即转瞬即逝!这下子好了,省得有人整天在自己头顶上压着,管着。王鸣从小被宠坏了,有点天不怕地不怕,就怕翟耀扬这当姐夫的。狭长清冷的眼神一瞄,王鸣就觉得毛骨悚然,老实的跟老猫爪子底下的小老鼠似的!
当然,很快肩膀就耷拉下来了,看王英的眼神也有些幽怨!怎么连这点本事都没有,还没成黄脸婆呢,就被姐夫踹了!虽说姐夫管的严格一点,但那块招牌很管用,在H市的一亩三分地上,这几年自己腰杆子挺的直直的,都能横着走!
王父也是一脸不可置信,耀扬那孩子性情端方有度,平时自律严谨的很,不像是那种又花花肠子的男人啊!王父张了张嘴,都不知道该问什么,不是去京城前小两口还好好的,前后才多少天的功夫,怎么就闹到要离婚的地步了?
王母骂的口干舌燥,见这爷俩事不关己似的满脸淡漠和无措,闺女又是那闷嘴葫芦,胸口腾地一声又燃起了阵阵火焰,这爷仨窝里横的!
也不嫌水凉,王母重重的坐在沙发上,咕咚咕咚灌了一壶隔夜的凉茶,才勉勉强强的压下了那满腔的火气。
最后,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这千怕万怕,没想到真的要离婚了!翟家也太欺人太甚,怎么没缘没故的就要离婚?哎,往后自己怎么出去见人!离婚可不是什么好名声,邻居同事的吐沫星子也不得把王英给埋了?
这些天冷战,王英鼓起勇气直视夫妻间那道不知道什么时候产生的无法跨越的鸿沟,悟了,也释然了!但是,无理还能搅三分的王母可接受不了。
怒火中烧中的王母,忘了自己这些天到底在忧心什么事儿,总觉得翟家是仗势欺人。黄花大闺女嫁到老翟家,说离婚就离婚?天底下没这个理儿!
灌了一肚子冷水,王母那股邪火暂且压了下去。这才注意到闺女硬生生瘦了好几圈,脸色苍白,眼圈也肿着,是又心疼又可怜。
一把搂着欲言又止的闺女到怀里,王母又是哭,又是恨铁不成钢的数落道,“你也是,我怎么摊上你这么没用的闺女!我是怎么教你的?男人啊,你不能对他太好,你强他就弱,你横他就缩!人家是欺负定了你这面团似的脾气!他翟耀扬要跟你离婚,你不会跟他闹啊,闹他一个天翻地覆,我就不信老翟家不顾脸面!”
说着,又愤愤的点着王英的脑门臭骂,“你说你,傻不傻啊!都这节骨眼上了,你还替他翟耀扬说好话!还觉得有压力?屁压力!我跟你说多少回了,翟家又不是龙潭虎穴!当年,我跟你奶奶斗那么厉害,你奶奶一日三餐让我站着立规矩,最后还不是由我捏圆搓扁?”
从进家门,王母这张嘴就跟炒豆子似的,王英压根插不上嘴,听母亲骂了半天又回到老话题,脸上只剩下无奈的苦笑。
翟家当然不是那龙潭虎穴,但耀扬他们都是龙驹凤雏!要不是母亲整天在耳边跟自己灌输那些有的没的,自己也不至于如此自怨自艾。仔细想起来,自己这些年活的都有些像是母亲手里用来炫耀的那个木偶,不知不觉间自己的人生就成了任由母亲摆弄!
而王父,也没想到这话题竟然还是又扯到自己头上来了,顿时觉得老脸火辣辣的烫,谁不知道自己出了名的耙耳朵!被媳妇捏在手心里的名声真不怎么好听!
王母没看到丈夫的尴尬,也没注意儿子脸上吊儿郎当的表情。说到自己这些年来婆媳斗法和把丈夫管的服服帖帖的心得,心情莫名的缓和下来,也不想刚才那么火急火燎的了。王英这死丫头,一碰到事儿就抓瞎,就不信他翟耀扬真敢跑自己跟前说要跟闺女离婚!
王母越想越有主心骨,见王英呆愣愣的,推了推闺女,“愣着干什么,赶紧打电话啊!把翟耀扬他叫过来,我倒是想听听他有什么话说!这事儿真说起来,不就是你们小两口拌了几句嘴吗,用得着这么大阵仗嘛!要我说啊,肯定他心里有鬼,要不然,他能这么大动肝火!这是被你说中了,心虚了,理亏了!”
“妈!”王英突然尖声喊了一句,见父亲和王鸣满脸的纳闷和好奇,更是觉得自己的脸火辣辣的烫。
当时,自己是怎么鬼迷心窍说出那番话的?昨天晚上,翟耀扬的那番话,就像是剪刀似的字字戳心,但是,虽然很疼,但何尝不是剪开了自己作茧自缚的那阴郁偏执的蚕茧壳?字字良言,就像是一缕明媚的阳光,虽然刺眼,但也驱散了内心的偏激和阴霾!
但是,母亲的话无疑是在提醒自己,提醒自己被嫉妒和偏执冲昏头脑时内心的龌龊!
听母亲没收声,话反倒越说越难听,王英咣当一声电话往茶几一摔,猛地站起来,“妈,你在乱说什么呢!”
王母见自己掏心掏肝的替她心疼,这窝囊丫头有本事不敢朝着翟耀扬使,竟然冲自己发起了脾气,也恼了,跟着也站了起来,理直气壮的回了一句,“我乱说?那些话不是你跟我说的吗?”
王英觉得自己脸就像是被人扇了一记耳光,闭着眼睛深吸了一口气,再睁开眼睛时,那双眼睛闪过一抹灿若夏花的明亮,随后是幽深不可见底的墨黑。
“妈,您别添乱了行不行啊?离婚是我和耀扬的事情,我今天过来只是通知你一声,别的不用你管!”
王英的语气里有哀求,也有坚持,见母亲皱着眉满脸愤愤,不给王母说话的机会,“妈,我知道,您都是为了我好,我也感激您的一片慈母心肠!但是,您能不能别管了?
我本来也不想说的,可是,妈,我的生活被您乱插手而搞得一团糟。我和耀扬离婚,他有不对,我也有错,但是,您也要负一部分责任。
是您整天在我耳边说,说男人要牢牢攥在手心里,说耀扬在单位如何如何,我才那么疑神疑鬼!也是您整天念叨翟家家世煊赫…在翟家那么谨小慎微…至于那些偏方土方……
我耳根子软,眼下这些都是我咎由自取。但是,妈,您让我做一回主行不行?”
王英声嘶力竭的喊出这番话来,与其说是哀求,倒不如说是在发泄。当往事已成惘然,再回首一看,才发现自己做错了什么,失去了什么!
王母脸上的表情早就凝固,阴沉的仿佛滴出水来,因着王英的句句质问而忽青忽白,在王英喊到最后几句时,眼神怒火熊熊燃烧,猛地高高抬起来胳膊。
王父一愣,一个箭步就要跑过来拦住,而王母此刻哪怕气昏了头,在巴掌马上就落到王英脸上时,见王英闭着眼睛不躲不闪的等自己这一巴掌,王母到底没舍得打下来。最后,王母一句话也没说,黑着脸,猛地扭头推开丈夫,三五步冲回自己的卧室,随后咣当一声,门从里面被甩上了。
王英听见门响,才睁开眼睛,有些担心的朝主卧那边看了一眼,勉强挤出一个笑脸,有气无力道,“爸,您也什么也别问了,我和耀扬已经不可能了!一会他可能要过来一趟,你回屋看看妈,别让她太生气!”
王父轻不可闻的叹了一口气,拍了拍王英的肩膀,转身回卧室安慰妻子!只要王英能理解就好,妻子也是一片慈母心肠,虽然有时候可能没用对地方!
刚才被王母撞了一个趔趄的王鸣,欲言又止的看了看神情寥落的王英,隐约听见主卧传来的哭声,瘪了瘪嘴,悄声回自己房间了。
窗外天越来越阴,空中突然悉悉索索的飘下小米粒大小剔透的雪粒。翟耀扬一身家常便装到王家时,才刚刚上午十点钟,时间似乎比约定的早了很多!
刚才还坐在客厅里的王英竟然不在,王鸣起身打开房门时,客厅里就只有王父和王母黑着脸端坐在沙发上。
可怜天下父母心,王母虽然被闺女那些话伤的心疼肝疼,躲在卧室里了生了半个小时的闷气!可是,那是自己的亲闺女,打不得又舍不得!
这不,刚才随口找了一个借口,赶紧把王英支了出去,随即就打电话叫翟耀扬过来!
翟耀扬一看这鸿门宴的阵仗,也没放在心上,把手里拎着的礼盒放在门口,打招呼道,“叔叔,阿姨!”
平时把翟耀扬这个乘龙快婿看的那么重的王母纹丝不动,就翻了翻眼皮。看见翟耀扬没戴眼镜也没穿正装,就是随意穿了件夹克棉服,牛仔裤,越发显得人高腿长,俊朗清逸,倒是把憔悴的闺女比成黄脸婆了!
王母一时控制不住脾气,僵硬的扯了扯嘴角,嘲讽道“哟,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