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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路寻来,四人也未曾留心周围的环境,待寻不着“海东青”后,才发现竟到了一座山峰峰腰处的山崖上。山峰不知高有几许,从崖处而上,数十丈光溜溜的寸草不生,终年云雾环绕,天风猛烈,便飞鸟也甚难停足;山崖下临深渊,自渊口下望,水雾翻腾深不见底,只能隐约听到崖底轰隆水声。
“明明见到俩鹰飞落至此,怎么忽然就没了踪迹?”完颜颇剌淑低头看了看崖下深渊,又仰首望了望山峰,心中难以定夺,“是在崖下,还是在峰上?”
几人站在崖上踌躇不前,忽然一只“海东青”从头顶的云雾中穿了出来,“噍——噍——”的朝着远处飞去。不多时,又听到头顶鹰啼,那只飞出的“海东青”又飞转回来,完颜阿骨打眼尖,见它爪下还叼了只雪貂!
观察一番后,完颜阿骨打凭借以往捣鸟巢的经验猜测道:“莫非它们在峰顶营有巢穴?”
完颜颇剌淑也瞧出了蹊跷,心想:“此地严寒,说不定真是俩只留鹰,于峰顶筑了巢就地繁殖后代。”他朝峰顶望了望,崖壁光滑又有覆有悬冰,实在不易徒手攀爬;只能等回到营地找来工具,众人合力凿崖打孔,结绳而上。
为了不惊动“海东青”完颜颇剌淑命人在十里之外便弃马步行。结好绳索、桩钉,众人就开始凿岩而登。一直从午时凿半夜,四下漆黑,才穿过那数十丈光溜溜的崖壁。怕惊扰“海东青”,也不敢燃起火把,等到第二日天明,才又继续开凿。就这样,经过三日小心的凿岩钉桩,才隐约看到峰顶。
完颜颇剌淑见桩钉得差不多后,点了族中五名善于攀岩的年轻族人攀上崖壁。原本完颜阿骨打和蒙灵云俩个孩童也想要随同而上,可被他厉声制止,“这等危险之事,你俩个孩子哪能插手!”
无奈俩个孩儿只得在崖上苦苦等待。
开始的一段攀爬,完颜颇剌淑等人在原先就结好绳索的帮助下,还较为顺利。他们手足并用,攀着钉好的钉桩,捷若猿猴,轻如飞鸟,甚至在光溜溜的大片石面之上,也能拉住绳索如壁虎般游了上去。
不到半个时辰,就攀上去了一半只多。就在他们继续小心的攀着崖壁时,两只黑影忽从峰顶掠下,扑向崖上完颜颇剌淑几人。
只听一名女真勇士“啊!!!”的一声,被啄瞎了一眼,他心中一慌连忙用手去捂,竟忘记自己身处绝壁,惨叫一声便坠落悬崖!
完颜颇剌淑也是一惊,立即将绳索绕在腰间,抽出捕鹰的网具,朝那俩只“海东青”罩去。人附在悬崖上,仿佛身置绝境之中,稍有闪失,就会跌得粉身碎骨;鹰飞在空中,身形却是异常灵活,想要凭借一网捕住,谈何容易!
“快结网!!”
即使这样,完颜颇剌淑仍旧不甘心,连连命令士卒结网捕鹰。剩下的四名女真士卒也深知这“海东青”关系到自己一族的存亡,听到完颜颇剌淑命令,也顾不的生死,掏出网具布起网阵。
“海东青”体形虽然比一般鹰、秃鹫小的多,但爆发力惊人,且性情凶猛,非一般禽鸟可比,甚至可捕杀比自己身体大好几倍的天鹅、狐狸及小兽。完颜颇剌淑几人不设诱饵陷阱,依附崖上凭借手中网具这样兜鹰,根本就奈何不了它们。不多时,就被两只“海东青”斗下阵来。
第二十六章 夜上险峰获神鹰
回到崖上,完颜颇剌淑脸手尽是“海东青”抓破的血痕,却仍旧满脸兴奋。
“我还从未见过如此凶猛的‘海东青’,其中那只体羽纯白,羽翅带褐色斑点的,更是上品中的上品!只可惜它的爪子略带金黄,不然定是只‘玉爪’极品!”
随他同去的四名女真士兵也附和道:“我看得也清楚,另一只青色的虹膜淡褐色,嘴铅灰色,蜡膜金黄,也是只难得的‘秋黄’!!”
完颜阿骨打等人在崖上听他几人道来,全都后悔刚才没能攀上峰去亲眼所见。
完颜颇剌淑收起网具,回头望着绝顶高峰,叹道:“唉,只可惜上不得峰去……”
既然不能一举捣巢,完颜颇剌淑只好用以往布网设诱的老法子:用两个树枝支起一张大网,在网中放上一只岩鸽或者小兽。当看到“海东青”出没,就拉动系在岩鸽身上的绳索,使它扑动翅膀吸引空中的“海东青”,待“海东青”从空中冲下捕捉岩鸽,便立即拉倒支起的大网,将它罩在其中。
可连着两天过去,那两只“海东青”仿佛通了人性一般,知道那是陷阱,远远的看到猎物也不飞下来捕食,宁可飞到更远的地方捕回猎物,始终不上完颜颇剌淑的当,
耗了几日,完颜颇剌淑干脆就在离崖不远的地方秘密的建营,早晚都在山峰或远或近的地方设网,做起守株待兔的事情来。
也不知是到了第几日的晚上,完颜阿骨打躺在帐篷里怎么睡也睡不着,闭上眼睛,就看到那两只“海东青”在天空里翱翔。
终于按耐不住坐了起了,见四下一片宁静,叔叔们早已熟睡,便悄悄的摇醒了一旁的蒙灵云。
蒙灵云醒来刚想张口,就被阿骨打用手蒙住。完颜阿骨打看看周围,没惊醒任何人,才将蒙灵云拉到一旁小声道:“今晚,我们悄悄的爬上峰顶去如何?”
“好!”蒙灵云早有此计,俩人一拍既合。
他俩各拿了一张羊毛结成的网,带上攀崖的皮条绳、铁抓手等物,悄无声息的摸黑来到崖上。
时至午夜,月亮从山间钻了出来,借着月光到也能依稀看清四周环境。
完颜阿骨打一拽原先结在崖上的绳索“哧溜”一下就爬上去好几步。看他上去,蒙灵云也不示弱,猛的生出一股狠劲,跟了上去。
两人爬了十几仗高,发现上面所钉的钉桩越来越稀疏,光溜溜的崖陡如壁,寸草不生,哪里能再上去一步?爬在蒙灵云前头的阿骨打咬紧牙关,勉力试了两次,都是刚爬上一步,就是一滑,险险跌下去粉身碎骨。
惊得他下面的蒙灵云连忙惊呼:“小心呀!阿骨打!”
完颜阿骨打吁了一口气,道:“虚——小声点,别大吼大叫的。”
蒙灵云这才发觉自己刚才失言,连忙小声的回道:“哦。”
完颜阿骨打也觉得上去无望,要想下去,哪知往下一瞧,只吓得魂飞魄散。原来上来时一步步的硬挺,想从原路下去时,本来的落脚之点已给凸出的岩石挡住,再也摸索不到,若是涌身向下一跳,势必碰在山石上撞死。
看到他一脸惶恐,蒙灵云已料到三分,他奋力向上又爬了几步,直到自己肩膀够到完颜阿骨打的脚,才停下道:“踩着我的肩膀上去,你上去一点又把我拉上去。”
完颜阿骨打只觉得这个办法甚好,当即便将脚踏到蒙灵云的肩头,攀了上去。待自己站定,稳住身形才又将蒙灵云拉上去。
半夜里一般的鸟都看不到东西,那俩只“海东青”也没飞下来打扰,俩个孩子就这样一个驮,一个拉,用了半夜的时间竟爬上了峰顶。
峰顶甚是宽阔,四处积满了皑皑白雪。这时天还未亮,俩个孩子趴在崖边休息了一阵,才向里慢步走去。
山峰顶上雾气朦胧,什么也看不清楚,只听到一块突出的岩石底下隐约传来幼鸟的啼声。
俩个孩子对视一眼,心中大悦,顿时张开大网,慢慢的朝那岩石滑步而去。
走近几分后,果然看到突起的岩石下有一只木盆大小,枯枝堆集而成的鹰巢,那两只“海东青”正双双孵在巢上!
“海东青”也颇为警觉,其中那只白羽的听到异响,“啾——”的一声扑到巢前,“呼哧”一声亮开双翅;原本它可摸着黑逃开,可为了保护幼子,即使夜中不能视物,也只能挺身而出。
俩个孩童见机会成熟,眼疾手快,迅速拉起大网一左一右,“呼”的一下连那岩石和鹰巢整个罩在网中!
被网罩住,两鹰才感不妙,在网中疾扑双翅,厉声哀啼。那鹰网是羊毛缠皮条扎成,很是柔韧,即便两只“海东青”如何抓咬,始终难于逃脱。
俩个孩儿压好鹰网四周,见那双鹰再不飞腾,这才满心欢喜的坐下,兴奋的瞧着巢中的幼鹰。巢里有三只幼鹰,眼睛都还未睁开,黑鼓鼓的;嘴壳也是软软的,稍钩尖端呈暗黑色;周身就翅膀上长了些羽毛,看上去很是丑陋,可这两个孩子却喜欢得不得了,立刻就想给每只小鹰取个名儿。
“这只嘴粗壮的准是只雄的,该叫它巴达敏!”
“我喜欢这只,它长大了肯定是全白色的,该叫什么好呢?恩……凌霜?不雅……”蒙灵云本想给鹰儿取个威武的名,可想来想去都觉得不合适,最后呵呵笑道:“一高兴,也不知道什么名字才配得上它!”
反倒是完颜阿骨打按着自己的族语,一口气给两只小鹰都取上了名字,“这只最小,就叫它小甲昏,嘿嘿!”
蒙灵云想要伸手去摸一摸自己相中的那只小鹰,身后忽传出一个声音道:“小心别给啄到了!鹰儿虽小,这一啄可仍是厉害得紧。”
俩人连忙回头望去,竟是完颜颇剌淑和完颜盈哥他们上得峰来了。
原来完颜颇剌淑清晨醒来,发现完颜阿骨打和蒙灵云不在营中,而且还少了几张网具,立即猜到俩个孩子定是连夜攀峰去了。于是急忙叫起完颜盈哥,也来不及通知他人,驾着宝马直奔崖上。
到了崖上,俩人心下着急,攀得也是极快,当他们上得峰来,才发现这俩个孩儿已经将“海东青”用网捕住,正在那逗鹰玩呢!
捕到了“海东青”完颜颇剌淑也忘记了责怪阿骨打私自攀崖,只命他跪下感谢“鹰神娘娘”的恩赐。四人诚心谢完“鹰神娘娘”,才将那俩架成年鹰绑好嘴、爪;三架小鹰放揣进怀中,小心的下了峰去。
第二十七章 雄心壮志
时十月已半,天气渐暖,向南迁徙的海东青也有增多。完颜颇剌淑等人又顺利的捕得了三架海东青,虽然赶不上先前得的两架勇悍,但足可应付辽人的催讨。
回到完颜部,完颜阿骨打和蒙灵云俩个孩子最为兴高采烈,捧着幼鹰就往完颜乌古乃的屋帐奔去。
“玛发!阿玛!看我捕到的‘海东青’!还是幼子呢……”
俩个孩子吵闹着冲进屋帐后,立即发觉气氛不对,以往这个时候帐里总是热热闹闹的,长辈们积聚一堂喝酒谈笑;而此时站着的每一个人都面带哀色,不吭一声,只有一个萨满跪在屋子西边唱着企求平安吉祥的歌谣。
完颜劾里布轻轻将完颜阿骨打拉住,斥道:“小声些,阿骨打。你玛发病了。”
不但阿骨打不相信,蒙灵云也不敢相信,“十多日前还将谢野部落打得屁滚尿流,怎么回来就病倒了?”他抬首望去,发现蒙忠也站在炕前,连忙挤到他身边问:“大爹爹,乌古乃老爹怎么病了?”
蒙忠对他摇了摇头,竖起食指伸到嘴边,示意他止声。蒙灵云见此便不再多问,静静的靠在蒙忠身旁,不解的看着其他人。
原来,那日完颜乌古乃即往见辽边将达鲁骨,亲自告之击败谢野的消息,行至流水,也没见着达鲁骨,伤寒病情加重,蒙忠只得将他送回,回到完颜部竟卧床不能起身。
“是阿骨打回来了?”炕上完颜乌古乃发一声微弱的询问,颤抖着想要坐起身来。他的长子完颜劾者赶忙将他扶住,回道:“是他回来了,他们捕得鹰回来。”
“哦。”完颜乌古乃应了声,便“咳!孔——孔——”剧烈的咳嗽起来,病得显然不轻。他咳喘了一阵,才招了招手,吃力的道:“过……过来,让玛发看看……”说完,又是一阵咳嗽。
完颜阿骨打也不知道自己的玛发是要看自己还是想看鹰,听到他召唤,捧着幼鹰慢步走了过去,“玛发,这是阿骨打和灵云抓到的小‘海东青’,您看它们长得雄健吗?”
随即,蒙灵云也跪到炕边,将自己怀中的幼鹰举到完颜乌古乃面前。
此时的完颜乌古乃已不是当初那个骑聘沙场四处征战的完颜部勃极烈,他现在不过是一个病入膏肓,即将不久于人世的老人。
完颜乌古乃努力坐起炕上,却不看他俩手中的鹰,只是震颤地伸出手,轻抚俩个孩子的脑袋,喘着粗气,道:“雄壮!可惜玛发看不到了……咳!咳!”
“玛发!玛发!您看得到,您会好起来的!天神会保佑您长命百岁!”说到这里,完颜阿骨打不禁痛哭失声,泪如雨下。
屋内他人也早已涕泪俱下,呜咽不止。
看着捕鹰回来的族人,完颜乌古乃叹息自己不能统一女真各部落,才会让辽人欺压、奴役。此时他是那样的不情愿,又是那样的不甘心,可命运已经不可抗拒了。他痛苦地闭上眼睛,仿佛看到了一只雄鹰,一只奋飞九天而不知疲倦,高瞻远瞩而从不迷失方向,越是严寒风雪,越是无畏前进的“海东青”!
完颜乌古乃蓦地精神一振,双眸一睁,看到那只雄鹰就跪在自己的面前——完颜阿骨打,族里一只还未长大的幼鹰!
他似是回光返照一般,用一向坚毅的声音交代完颜阿骨打道:“阿骨打,答应玛发!这只鹰无论如何也要将它养大,让它翱翔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