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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挥洒热血,呼吸终于变成抽泣的声音,大滴大滴的眼泪无声从脸上滑落,“爹爹,灵云回来了……”
蒙灵云捧着泥土回到车上,唤蒙忠道:“大爹爹,您快出来看呐,我们到家了,我们回来了!”
蒙忠在车中也不应他,沉默了片刻,蒙灵云只感不妙,掀开车帘扑到蒙忠身上,“大爹爹!?大爹爹!我们回来了,你睁开眼睛看看,大爹爹!!”
蒙忠早已经断气,无论他怎么哭喊,再不会睁开眼睛看一眼这锦绣山河。蒙灵云哭得凄哀,声音如泣如诉,守关的几名老兵战场上见惯生死别离,此时也不禁心中一阵酸痛。
几名老兵已从他哭诉中听出又是俩名流落他乡回归天朝的苦命人,于是上前劝慰,“小兄弟,人死不能复生,结哀顺便。”
“是呀,既然已归得故土,还是让逝者早日入土为安吧。”
蒙灵云忍住悲痛,托人买来棺材,将蒙忠好生安葬在雁关一处山岗上,守灵七日,才弃了马车,骑马继续南去。
过了驻军瓮城,再往南三十余里,便到了河东路代州。蒙灵云在城中驱马缓行,心中唏嘘,“此处便是爹爹任职的地方。可惜,还未到达,就捐躯为国。”
蒙灵云在代州城小住了两日,打听苏轼下落,得知他仍在当朝为官,任职杭州太守,决定不日便前往杭州投奔。
当时大宋抚有中土,分天下为一十五路。以大梁为都,称东京开封府,洛阳为西京河南府,宋州为南京,大名府为北京,是为四京。蒙灵云自幼在北漠长大,少时记忆早已模糊,根本不识得道路,好在一路都有驿站路牌,再沿途打听,到也不至迷路。
自此一路向东南,又行了二十余日,蒙灵云已来到苏州城。江南水乡,天气温暖,路人见蒙灵云挺俊逸的一个年轻人,却是一身重裘,虽然皮裘昂贵,可这时候穿出来就太不合适宜,于是在背后指指点点,窃窃私笑。
蒙灵云从未到过江南,所有景物均是生平从所未见,心情甚是舒畅,别人在他背后指指点点,窃窃私笑,他也全然不放在心上。
江南不但景优美,美女更是不少,蒙灵云脑中一直记得自己娘亲的模样,认为溥天之下也就只有娘亲一人最美。在女真族中美女也不少,可都是异族装束,蒙灵云从未注意过到底她们有多么美貌。现在到了江南,直看花了眼睛,个个都是皓肤如玉,满身尽是秀气;说话声音极甜极清,令人一听之下,说不出的舒适。
蒙灵云骑在马上,不觉伸长了脖子,瞪眼凝视,同他迎面而来的江南少女,被他瞧得脸颊一阵红晕,低着头,碎步疾走,待走得远了,几人才掩口轻笑他是个怪人。
渐渐的蒙灵云也觉自己这身打扮不合适宜,寻了家沽衣之肆,准备换了身秋天穿的长衣。
那店家见他这等天气竟身穿重裘,显然是从漠北初到江南,又见他身上并无兵刃,只有一支长箫。模样举止斯斯文文,看来是个书生。于是,便给他选了一套绸白长袍,配上一条手掌宽的银白腰带,又换了双黑绑白底的布靴……
这身行头一换,蒙灵云仿佛变了一个人,连店里的几名丫头都忍不住促足瞧上一瞧。虽然蒙灵云头上没戴方巾,可仍旧是典型书生装束,但总觉得他英气超拔,气度不凡,比一般读书人多了些东西。
蒙灵云也很喜欢这身衣装,付了银子,又同老板打听了下杭州道路,便心情舒畅的准备离去。
他刚迈出门槛,只听到一阵马蹄声紧,一名黑衣女郎骑着一匹黑马急奔而来。江南水乡市街本不宽敞,加之行人拥挤,街旁又摆满了卖物的摊头担子,如何可以驰马?蒙灵云忙收脚,退回店中。转眼之间,见一匹黑马从人丛中直窜出来。那黑马神骏异常,身高膘肥,竟是一匹罕见的良马。
说也奇怪,那黑衣女郎不曾怎么驾御,黑马在人堆里发足急奔,却不碰到一人、亦不踢翻一物,只见它出蹄轻盈,纵跃自如,跳过瓷器堆,跨过青菜担,每每在间不容发之际闪让而过,闹市疾奔,竟与旷野驰骋无异。
蒙灵云不自禁的喊了一声采:“好!”
这时十余名汉子老妇手执兵刃,或骑或奔,从道两端堵冲杀来,当先一汉子喝道:“贼贱人!行刺我家夫人,还不下马纳命!”
听他一喊,路人纷纷向道路两旁闪避,只剩黑衣女郎一人一马留在路中。
前后遭堵,黑衣女郎大惊,立即提紧缰绳,黑马一声长嘶,前足提起,人马立起来,刚好停在蒙灵云面前。
喊话那汉子立即催马冲来,他手持一把单刀,在空中舞了几个花刀,呼的一声,向那女郎猛斩下来。女郎侧身闪过,挺剑指向他肋下。那汉子来不及收刀,随着马儿前冲之势,卟的一声,贯穿了胸膛。
黑衣女郎唰的一提剑,一股血柱从汉子胸前伤口激射而出。蒙灵云站在衣店门口正看得出神,怎也想不到泱泱大国光天化日之下,竟有人敢于闹市杀人;待血柱激来,哪还来得及闪避,新买的衣裳只被喷得满是鲜血。
第四十四章 赔我衣裳
那汉子一剑身亡,十余名男女中一名胖老妪大怒,霍地跳起,双手一挥,每只手中都已执了一柄阔刃短刀,朝那骑上那黑衣女子,呼呼斩来。
蒙灵云见那女郎背影苗条,一丛乌油油的黑发作闺女装束,这胖老妪从她背后攻去,只怕应接不暇,忙喝道:“姑娘小心背后!”
黑衣女郎也不回身招架,只是左手向后连扬,嗤嗤连声,两枝短箭如闪电般从袖中机括激射而出,朝那胖老妪射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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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一招‘剪雨微朦’!”蒙灵云立即瞧出这是川蜀平家的“覆雨刀法”,“两刀贴臂看似刀刃变短,如同出拳,可是俗话说的好,一分短来一分险。双刀剪出,可左右分割,又可上下撩砍,疾进疾退,变化极为巧妙!若不提醒那女郎定要吃亏了。”
忙又叫道:“姑娘,她左刀要撞你胸口,右刀要斩你腰胁,接着左刀便要回削你的面门,这是‘覆雨刀法’中的‘剪雨微朦’!”
他说“左刀要撞你胸口”,胖老妪出手和他所说若合符节,两刀剪到半途,女郎招架立即变招,左刀刀柄正好去撞女郎胸口;待得蒙灵云说“右刀要斩你腰胁”,她右刀正好去斩女郎腰胁,一个说,一个做,便练也练不到这般合拍。
有蒙灵云提醒,女郎从鞍上纵身而起,当即飞起左足,往胖老妪左手手腕上踢去,身在半空时刷的一剑,荡开老妪斩来右刀。
招式尽被蒙灵云道破,老妪心中不禁一惊,暗想:“这小子是谁?我武功套路一眼便被他瞧破,莫不是这小贼娘的帮手?”
于是,嘶嗓子喝道:“你是什么人?!胆敢插手曼佗罗山庄行事?”
蒙灵云初到江南听到路人女子说话都是清雅绵软,这肥胖老妪说话声音比寻常男子还粗了几分,顿时心生厌恶。不但声音难听,人长得也满脸横肉,脾气甚凶,街市上抓人挥刀便斩,目无王法,更激起胸中气愤,昂首说道:“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何况我身上并无兵刃,不过说了两句话,你凶什么凶?”
那胖老妪大怒,骂道:“操你奶奶!要刀我这有,有本事尽管拿去!”抢上两步,起刀便向蒙灵云颈中砍去。
当的一声,一柄铁拐杖伸过来将短刀格开,却是一个阔脸老妪出手拦阻。她低声道:“平婆婆且慢,先问个清楚,再杀不迟。”
那老妪持着一根铁杖,脸阔而短,满是皱纹,白眉下垂,一双眯成一条细缝的小眼中射出凶光杀气,不住上下打量蒙灵云。她奉命率众追擒这黑衣女郎,见蒙灵云一出口便道破属下所使招式,心下不禁嘀咕,料想这少年定是身怀绝技。刚才不见他出招,瞧不出他师从何处,不愿多生枝节,于是道:“阁下属何门派?跟这小贱人是亲是故?受了何人指使,前来横加插手?”语气竟然客气了些。
蒙灵云想自己属何门派自然不能说与她听,若是说了,在场之人还不全都得一尽杀死?他内功不失时,也不喜多杀无辜,何况现在内力全失,这些人个个凶神恶煞的模样,手持兵刃,即使身上功夫不济,若是一拥而上,那也糟糕之极。
蒙灵云旋着手中铁箫,道:“我属何门派当然不能告知各位。我跟这位姑娘非亲非故,只是世上之事,总抬不过一个‘理’字,我劝各位得罢手时且罢手,这许多人一起来欺侮一个孤身少女,未免太不光采。”
平婆婆再次骂道:“小子,你算什么狗屁东西??这小贱人前日潜进我们府中,杀了不少家仆,岂能凭你一句话说罢手就罢手?”
转头又对那阔脸老妪,道:“瑞婆婆,休要与他多言!大伙一起上拿下这两人,女的交给夫人发落,那小子直接埋了当花肥!”
蒙灵云听她言语无礼,微觉察不快,道:“无论有什么不平之处,都应当申明官府,请父母官禀公断决,怎可动不动的便要杀人拿人,还要私立公堂?咱们大宋朝难道没王法了么?”
他一直在女真族中生活,不懂什么江湖规矩,只是知道家有家规,国有国法,这种凶杀斗殴,女真族这样的蛮夷之邦都不允许,何况大宋还是礼仪之邦。
那黑衣女郎原先还觉得蒙灵云是身怀绝迹的武林高手,此时听他一言,脸现鄙夷之色,心道:“听这臭小子口气倒像是什么皇亲国戚、官府老爷似的。我们江湖中人要杀便杀,谁才理你。”
“谁要你在此提点,婆婆妈妈,还不滚开!”
蒙灵云这时首次和她正面朝相,见她脸上蒙了一张黑布面幕,只露出两个眼孔,一双眼亮如点漆,向他射来。先前那句话,显然是对他所说。蒙灵云只觉她语气中却冷冰冰地不带丝毫暖意,声音清脆动听,听来说不出的不舒服。
虽然受了她的辱骂,蒙灵云却不以为然,道:“我本不想提点你,只是怕你死了,没人赔我这身新买的衣裳。”
那女郎看了他一眼,果然见他胸前白衣被自己刚杀的那人溅了一道血迹。若他是个平常农家子弟,到也算了,可他偏偏衣着明艳,长得英俊不凡,显然是个浪荡子弟。暗想:“师父常说,世上男人没一个有良心,个个都会花言巧语的骗女人,越是风流倜傥的,越是不怀好意,果然不错!”
她正想着,十余名男女群起而攻,玎当呛啷一阵兵器相击之声,顿将她惊醒。两手袖箭齐发,嗤嗤数声,咕咚、砰嘭之声连响,左右两边都有人摔倒。
“留神她毒箭!”
平婆婆见短箭射来,就地一滚,右手一挥,一柄短刀疾飞出去。
“哎哟,不好这招是‘翻云覆雨’。”蒙灵云急忙大叫,“翻云覆雨”取的便是去之复来之意,原本该类似地堂刀法,翻滚中攻人下盘,可平婆婆却飞刀而出,极是阴毒狠辣。
眼见短刀就要正中女郎背心,蒙灵云嘴中轻哨一声,突然间白影一闪,短刀从空截住。
平婆婆大惊,不见他身形移动,何时放的暗器,况且那暗器显是不小,竟飞得如此疾速、精准。这时只听头上“啾——”的一声鹰鸣,抬头望去,飞出的短刀竟被那鹰抓在爪下。
蒙灵云左手一抖,口中嘘嘘两声,白鹰松了短刀架在他肩上,玉爪白羽,正是他所养的那只神鹰“海东青”。
第四十五章 我不是慕容复
黑衣女子看到蒙灵云肩头的“海东青”同他人长得一般神俊,心中更生厌恶,怒道:“谁叫你这畜生救了?”
见她出言不逊,蒙灵云也不相让,指着那匹黑色健马,道:“谁说我是在救你?我不过是在救那头畜生。”
黑衣女子自寻其辱,顿时恼怒,刷刷刷三剑向蒙灵云刺来!
虽然蒙灵云此时内功全失,可身上功夫还在,那女郎又不是一等一的高手,寻常几剑怎能刺得中他。蒙灵云略使傲璨ㄎ⒉健保蟊苡疑粒硇纹荩稳粑璧浮K槐呱粒挂槐呖谥屑驳溃骸霸谙掠牍媚锼夭幌嗍叮鲅韵嗳埃眯木饶悖阍醴吹共唤怖砥鹄矗俊?
“臭男人,谁要和你讲理?你再不滚,一剑杀了你!”黑衣女郎口中怒骂,手上剑招却是不停。
蒙灵云见她剑招甚杂,隐约还带着些刀招,看似凌厉,并非就真的想要自己性命;又听见她出言漫骂,实有叫自己离开之意,于是有心想要帮她脱困,可她这样咄咄相逼实在找不到机会。
瑞婆婆等人见她突然袭击蒙灵云,都是大出意料之外。瑞婆婆猜不出俩人到底是在做戏,还是真打?既不出手,也不相救,杵着铁拐杖冷眼旁观。
唯有平婆婆连连吃了蒙灵云的亏,自感颜面受损,从腰上又拔出一把短刀,同先前手中那把配成一对,霍霍杀来。
俩人都是横不讲理,见人便砍,蒙灵云即要躲避黑衣女子的剑,又得防着平婆婆的阴刀,在俩人之间穿来插去,原本游刃有余,此时却故意装出一副狼狈模样。
黑衣女子长剑刺来,平婆婆双刀同剪,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