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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层水泥小楼前的一棵桐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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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1章 老首长（）
二楼门窗开启的一刹那，李爱华手里的弹弓上一个绑了纸条的铅笔头已经弹进了窗户，再不多时，一个纸团从窗户扔了出来，和漫天的雪花一起飘飘悠悠的落到了地上，没有一个人注意到。
李爱华记牢了纸团落地的位置，从树上下去后，悄悄的跑到纸团落地的位置，把纸团从地上拾了起来，揣到了口袋里。
大地白茫茫的一片，灯光又昏暗，谁都没注意到地上还有一个从头到脚披着白布的娇小人影跑进来后又飞快的跑了出去。
程燕闹了一大通，被守门的几个人轰出去的时候，她忍不住抬头往上看了看。
二楼窗台处，一个人影站在那里。
光线昏暗，大风夹杂着雪片刮的人几乎睁不开眼，程燕其实根本看不清二楼那个人的脸，但直觉上，她觉得那就是楚岳。
她眼泪立刻就流了出来，很快在脸上冻成了冰。
“楚岳！”程燕带着哭腔喊了一声，寒冷的天气让她声音听起来都打着哆嗦。
轰他们出去的人凶恶的推了程燕一下，“喊什么喊！还不快滚！再不滚，我叫公安把你们都抓起来！”
“你摸我干什么？”程燕同样恶狠狠的回敬过去了。
那人恼了，“谁摸你了？”
“你就摸我了！你再敢对我不客气，信不信明天我就来公安局告你强x我！”程燕也豁出去了，“老娘还要去北京，找领导人告！不光找领导人，我还要找记者，让全中国人都知道你强x妇女！”
那人气的跳脚，没敢再碰程燕，“你这个疯婆子，真是疯了，疯了！人呢？公安局的人呢？死哪里去了？”
这会儿上，杜卫忠姗姗来迟，慌里慌张的带了几个人跑了过来，招呼着公安把程燕等三个人带走。
“对不住，真是对不住！我实在没想到这女人胆子这么大！我一个没留神，她就带着人跑过来了！”杜卫忠苦着脸求饶，“她平时精神就有点不太正常，你们大人大量，别跟她一般见识！”
看守的人大约是不想再生事端，挥手厉声呵斥了杜卫忠几句后，让杜卫忠赶紧把人带走，并严厉强调，再不许任何人靠近。
出了公安局，程燕抹了把脸上冻成冰渣的泪珠，向杜卫忠道了谢。
“就我跟小楚的关系，还谈啥谢啊！我人微言轻，没能帮上什么忙。”杜卫忠叹气道。平时在管平这一亩三分地他过的顺顺当当，谁都卖他面子，可真到了权势人物跟前，他只有被人呼来喝去的份。
躲在一边的李爱华瞧见程燕出来了，赶紧跑了过来，递给程燕一个小纸团。
程燕展开纸团，里面用铅笔写了几个数字，像是一个电话号码。
“我去打电话。”程燕当机立断，家也顾不上回去，直接去了城郊的豆制品厂。
临近腊月，大家都开始置办年货，豆制品厂的生意前所未有的红火。程燕到的时候，厂房灯火通明，李振华几个人还在加班加点的干活，赶制豆制品和腊肠。
程燕没心情和他们多说，进到办公室后让值班的人出去，颤抖着手拨通了那个电话。
很快电话就被接通了，一个中年女人的声音响了起来，问她是哪位，要找谁。
“我找张首长。”程燕深吸了一口气，说道。
电话那头的女人客气的问道：“那您是哪位？”
“麻烦您跟首长说，我是楚岳的未婚妻，现在有急事想和他通电话。”程燕说道。
电话那头的女人犹豫了下，说道：“首长已经睡下了，您稍等。”
过了一会儿，电话被人接了起来，一个沉稳威严的老年男人的声音传了过来，“你是小楚的未婚妻？”
“您就是张首长？”程燕鼻头一酸，问道。
老年男人说道：“我是，小楚呢？出了什么事？”他了解楚岳这个人，倘若不是楚岳出了什么事而无法亲自给他打电话，是不会让别人来打扰他的。
“楚岳被人抓起来了！”程燕说道。
电话那头的声音顿时紧张了起来，“怎么回事？慢慢说！”
程燕原原本本的把事情说了一遍，“我和杜局长都觉得是上头有人故意要害他，楚岳的为人您是知道的，他不会做出这样的事的。”
况且，看上头的意思，根本就是不想论是非黑白，直接把楚岳定罪了。
电话那头问道：“你确定是省政府去的人办的事？”
“我听杜局长是这么说的，他说今天有省政府的领导来公安局检查，又那么凑巧的有人来报案。”程燕说道。
过了一会儿，电话那头的人长叹了一声，问道：“姑娘，你是叫程燕吧？”
他在楚岳的结婚申请上看到过程燕的资料。
“是，我叫程燕。”程燕说道，她心里焦急，却不敢直接问张首长该怎么办。
张首长说道：“你来一趟我这里，我领你去见一个人。小楚能不能躲过这一劫，就看他的意思了。”
程燕惊讶的一时失语，回过神来立刻说道：“好，我去火车站，我今晚上就动身出发！”
她没想到张首长竟然要她去见人，但只要能有希望救楚岳出来，别说见人了，就是刀山火海她也得上。而且她记得楚岳跟她提起过，半夜有一趟火车经过管平，可以到部队。
程燕又给杜卫忠和刘主任打了电话，很快搞到了一张火车票。
从售票窗口拿了票之后，程贵荣不放心，“我跟你一起去吧！”他哪放心如花似玉的小闺女独自一个人去那么远的地方，再说了，前头等着程燕的是好人还是坏人，谁能知道？
程燕摆手：“家里事忙，我走了，爸你得帮我看着面条厂和豆腐厂。要是你也走了，我妈一个人哪能顾的过来？”
两人回家后，程燕随便收拾了个皮箱，揣了一千块钱就去了火车站，搭上了一节绿皮火车。
一进入腊月，火车上的人猛然多了起来。千百年来的中国习俗都是如此，有钱没钱，回家过年。不管人们一年到头在外头飘的多远，到了腊月，就得千里迢迢回到家里看看。
程燕上车的时候，一车厢里坐的都是满满当当的人，空气里飘着难闻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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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2章 至亲（）
车厢里人多，连过道里都挤满了人，空气污浊不说，声音也十分嘈杂，大人们在喧哗，小孩子在哭叫，丝毫没有午夜的氛围。程燕的票是有座位的，她费了很大的劲儿才挤到自己的座位处，然而她的座位上已经坐了个四十左右的中年汉子。
“大叔，这是我的座。”程燕客气的说道。
那人抬头看了看程燕，见程燕只是一个单身姑娘，当即就跟没听见似的，闭上眼睛抄着胳膊靠在那里，一副我就不让，你能把我怎么样的架势。
周围的人要么装作没看见，要么一副看好戏的架势。
程燕心中叹了口气，也不强求了，把行李箱往地上一放，坐到了箱子上。
只要能顺利的解决了楚岳面临的危机，这一路上受点气，遭点罪又算的了什么呢！
火车到达程燕要去的城市时，已经是天亮了。
程燕提着行李箱下车，车外头没有再下雪了，天空阴沉沉灰蒙蒙的。
她刚想找人打听下去部队怎么走，就瞧见出站口一个穿军装的小战士手里举着块牌子，写着程燕两个字。
程燕犹豫了一下，快步走了过去，问道：“同志，你是来接程燕的吗？”
小战士点头，操着一口浓重的当地口音问道：“你是程燕同志？”
“你要接的是哪个程燕？”程燕问道。
小战士说道：“是军嫂，哦，管平县来的程燕，是张师长让我来接的，说程燕同志今天早上能到！”
程燕这才松了口气，给他看了看自己的车票，“我就是程燕。”
火车站门口等了一辆军用的绿皮吉普车，程燕打开车门，惊讶的看到后排坐了一个五十出头的老人，穿着军装，和蔼的冲她笑了笑。
“程燕同志？”那人笑着问道。
程燕一下子就认出了这个声音，就是昨天晚上和她通过电话的张首长。
“首长！”程燕差点心酸的哭出来，“楚岳他”
张师长示意她上车，拍了拍她的肩膀，说道：“别急着哭，事情还没到最坏的地步。我带你去见个人，去了之后，把这事原原本本的跟他说一遍。”
吉普车并没有往城外的部队开，而是开往了省城，这里离省城也只有一个小时的车程。
到了省政府的家属大院，张师长摇下车窗，露了个脸，警卫直接放车辆进了守卫严格的政府大院。
最后，吉普车停在了一个二层小别墅前面，司机下车叫开了门，张师长直接领着程燕进了院子。
“您到底让我见谁啊？”进屋之前，程燕压低了声音问道。能住在这里面的人肯定不是一般人物，这样的人能耐的下心思听她讲故事？能给她面子去帮忙解决麻烦？
“见了你就明白了。”张师长叹了口气。
开门迎接他们的是个中年女人，腰间围了条围裙，像是保姆，领着他们上了二楼，敲了敲门，说道：“主任，师长带客人来了。”
门里头的人说道：“进来吧！”
保姆推开了门，笑着说道：“您二位请进。”
程燕跟着张师长进了屋。
这是间书房，地上铺了墨绿色的地毯，正对房门的是一张办公桌，两边书架上摆满了书。一个五十多岁，头发花白的男子侧面对着他们站着，刚从书架上取了一本书下来。
当那人转过头来时，程燕瞬间就瞪大了眼睛。
她肯定自己从来没见过这个人，可是那人的眉眼，鼻子和嘴唇的轮廓又是那么的熟悉，和楚岳几乎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只是那人头发花白，脸上多了不少皱纹，看向她的眼神是陌生的。
“这位姑娘是哪位啊？”那人笑着问张师长。
张师长冷着脸，说道：“她叫程燕，是小岳在管平的未婚妻。”
那人愣住了，下意识的看向了程燕，半晌才勉强笑道：“好，好，挺好的！”
“好个屁！小岳出事了！”张师长恼怒的叫道，拉过程燕，“跟他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程燕不敢迟疑，把昨天和楚岳在新房分别后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
那人的脸色愈发的难看起来，“怎么会有这种事？”
“怎么不会有？”张师长毫不客气的说道，“我早说过纸包不住火，早晚有一天大家都得知道！现在你老婆一家合伙要把你儿子往死里整，你儿媳妇求到你跟前来了，你就只会问我怎么会有这种事？”
程燕听到这话，心里头涌起了惊涛骇浪，猛的抬头看向了那人。
她能是谁的儿媳妇？这个和楚岳长的那么像的人会是楚岳的父亲么？可楚岳不是说他父亲早就过世了吗！
“他是丁淑萍那个贱人的儿子，不是我儿子！要不是丁淑萍，咱爸咱妈能死的那么惨？”那人带着怒气低声喝道，把手里的书扔到了桌子上。
张师长嗤笑了一声，讥讽的说道：“你多大的人了？把丁淑萍造的孽算在她儿子头上？幼稚不幼稚？追根到底，是你先干了对不起丁淑萍的事，她才报复你的！你怪别人不如怪自己！楚岳不是你儿子，你托我照顾他干啥？你那么在意他干啥？你楚一江那么无聊去关注一个陌生人？”
“不可能是丽梅干的，她对付小岳干什么？小岳又碍不着她什么！”楚一江又说道。
张师长哼了一声，“她爸虽然退下来了，可她大哥是高官秘书，她二哥是办公厅主任，一家子在省政府盘根错节的，不是她还是能是谁这么大阵仗的去跟个小兵蛋子过不去？还非得赶在腊月里下手，是想赶尽杀绝啊！你家蒋丽梅厉害，我是不敢惹的，我带人来也只敢趁着她不在的时候，否则谁知道哪点惹她不痛快了，赶明也给我安一个强x贪腐的罪名，我倒是不怕吃牢饭，就是我快六十的人了，丢不起那张老脸！”
楚一江被他讥讽的脸一阵红一阵白。
“我看你啊，也别姓楚了，进了他们蒋家的门就该姓蒋，夹起尾巴讨好蒋丽梅，蒋丽梅还能赏你一口饭吃！有姓蒋的赏你口饭，你就老老实实的呗，你非得去折腾你那可怜儿子，人家指不定以为你要接儿子回家呢！现在小岳马上就要被蒋丽梅弄死了，你断子绝孙了，高兴了？”张师长又冷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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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3章 打电话（）
楚一江忍着火气说道：“我这就去找丽梅问问清楚！”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