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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心珊人未至,声音先到,“娘,我今日里早早便来给你请安了。”程心珊进门看到程心玫坐着,有些不好意思,原来还有更好的啊。
柳氏招手让程心珊走过来,“穿的这样少,脸都冻红了。碧草,快去将姑娘的紫色马甲取来。”
程心珊嘟着嘴,“我本来就胖,还非要里三层外三层,都走不动路了。”
柳氏瞪了她一眼,:“那你就别走了,让嬷嬷抱着你。”
程心珊睁大眼睛,胖还不运动,以后真能成一只猪。
程心玫看程心珊胖乎乎的小脸一惊一乍,看着十分可爱,忍不住笑了,安慰道:“妹妹不过是年岁小,等到身子抽长了,便能瘦下去了。”
那可不一定,说不定以后是横向发展呢,程心珊相当不自信,因为她前世就是个胖子。不过大美女安慰她,程心珊还是十分感激的,她笑眯眯地说道:“要是能像大姐姐这样便十分好。多谢大姐姐的礼物,我很喜欢套娃,一个叠一个,十分好玩。”
程心玫客气地回道:“妹妹喜欢便好。”
柳氏看程心玫对程心珊关爱,并不插嘴,只听她们姐妹两个说话,等到时候差不多了,才说道:“好了,一起到你祖母那里去吧,免得误了时辰。”
程心玫坐了这许久都未见到别的姐妹过来,便知道柳氏说的三五日过来请安并不是客气,她便将这记在心中,想着等会儿吩咐丫鬟仔细打听柳氏的规矩。
老太太那里自然十分热闹,几房的人都到了,柳氏将明日里给程心玫接风洗尘的事跟老太太说了,老太太十分赞同。
时间过得快,旬休很快便到了。为程心玫回来接风洗尘办的家宴,不算十分隆重,只有程家的孩子们,大人因还在守孝,并未参加。孙辈们除了服,饮食无甚忌讳,柳氏吩咐厨房准备的饮食很丰盛。为了迎合年轻人的洗好,她特意在花园的花厅设宴,用炭火将屋子烘得暖暖的,打开房门,只用牡丹花开描金屏风隔风,让屋外翠绿的松柏和暗香的梅花入景,便是程心玫自喻见多识广也不得不感叹柳氏十分雅致。
大人不在席,可是一张桌子坐满了,程府三房一共十多个子嗣,除了年纪太小坐了席的,其余人都过来了。这桌子上就程流璟成了亲,他又是程心玫嫡亲的哥哥,所以和古氏两个便担起司仪的责任,说些场面话,招呼弟妹用膳,另外安排些嬉乐的节目。
古氏不算能言会道的性格,但是也不木讷,往日里在家姐妹们也是常聚会的,她当然熟悉这样的场面。只听她笑盈盈说道:“今日里借了大妹妹洗尘的契机才能相聚一堂,实在难得,为不辜负今日里这良辰美景,不如举杯共饮一杯?”
说是喝酒,可是一家子手足以茶代酒便可,不过难得长辈不在,怎么能不做点放肆的事呢?男孩儿俱是举起了酒杯,便是程心珊这小不点都咪了一口扶南石榴酒。石榴酒酸酸甜甜,有浓浓的果香味,口感很好,程心珊喝了一口还想喝,只是碧草却不敢让她多喝,怕她醉了伤身子。因上次吃麻辣锅被批,程心珊在饮食上注意多了,碧草哄了两句便放下杯子。
举杯饮酒后,更有宴会的气氛,另外几房的孩子原先只是带着应酬的心赴席,这会儿真将这宴会看做玩乐的机会,纷纷提议不如行酒令。
程流璟皱了眉头,明日里还要进学,若是喝多了误了功课,怕是要将这错误推到大妹妹身上。古氏甚是体贴,看程流璟面色,知他不赞同,建议道:“行酒令总要众人都参与才好玩,可是几个妹妹还小,尚未进学,倒是没法玩,不如各人展现些才艺,或是吟诗或是抚琴,不管做的好不好,都当是为这宴席添加些趣味。当然,也设个彩头助兴,我们夫妻最大,便当个裁判,另外彩头也由我们出。”
程心珊首先拍掌,行什么酒令,她还怎么玩。不仅她,程心珍等上学没几天的也是极力赞同的。原先行酒令的也觉得古氏说的有道理,这表演才艺的主意算是一致通过了。
程流坤说道:“大哥大嫂之外,这里便是我最大,这才艺便从我开始。”说完,他从腰间扯下笛子,吹出一首意境悠远的《鹧鸪飞》。
之后便按照年龄,一个一个表演起来了,程家的人都能拿出手,琴棋书画,总有一门学的不差,从大的程流璟到小的程心珍,众人都秀了才艺,最让程心珊惊艳的便是程心玫和程心玥,她们二人都是弹琵琶,一首《高山流水》一首《春江花月夜》,都是难度高意境深的曲子,硬是将普通的夜宴弄出了古典音乐会的氛围。
然后程心珊便犹豫了,虽说说的是自愿,可是连每个人都表演了,比她大一点的程心珍都谈了一首入门的琵琶曲,难道就她一个人轮空?这当然不行,多丢娘亲的脸啊。于是程心珊便清清嗓子,唱了一首童谣《纬编五绝》。
“芦苇高,芦苇长,芦花似雪雪茫茫。
芦苇最知风儿暴,芦苇最知雨儿狂。
芦苇高,芦苇长,芦苇荡里捉迷藏。
……”
小女孩儿声音清亮,带一点奶气,简单的童谣也能唱得十分优美的场景,让坐在一旁的程心玫惊叹不已,刚才看她在饮食上十分克制,现在又能落落大方唱童谣。她父亲是极会教孩子的,家中男孩读书上进,女孩儿更是优秀,不提程心玥那般才情百巧斗风光的,程心珊这样小就进退有据,也显世家贵女的风范。程家这一百多年的底蕴,一点儿不逊于天潢贵胃的公主府。这样一想,程心玫打起了精神,便是程家的子孙再优秀,她也是其中最出众的。
表演一番才艺,喝几杯美酒,众人便识趣的撤席,程长清管得严,若是误了读书,便是要挨骂的。
第九章()
程长清过了两日才回来,他奔走为的是复职的事情,他不到不惑之年,却守了几次孝,第一次为原配守了一年,公主府看他心诚,主动为他活动,由从四品参议升至从三品参政,在浙江布政使任职。到第二任妻子过世时,上书夺情,只守了二十七天,三个月后娶了柳氏。程长清在浙江布政司任参政期间,受上司王明昌器重,等到王明昌入京升做户部尚书,推荐他做了浙江布政使司,在位三年,励精图治,在浙江官声极好,若不是守孝,定是能连任的。程长清此次出门便是拜访告老还乡的老上司王明昌。
程长清回来时,面色并不愉快,柳氏看了,心中有些猜想,却并不多问,程长清向来不会将外面的事跟她说,她也不十分关心。柳氏是长媳,这辈子就只能困在江城程府的一亩三分地上,只要程长清不范抄家杀头的罪,她便能活的好好的。当然,柳氏也不是完全不上心,只捡着不重要的问问:“王大人身体可康健?”
程长清脸上露出担忧的神情:“面色不是十分好,年纪到了,身子骨容易出问题。”
柳氏也露出了担忧的神情,“库房中还有两支百年的人参,是五弟从关外带回来专门给家中的长辈备着的,明日里我找出来一支,夫君派人给王大人送去。”
程长清点点头,“两支都拿出来吧,给王老夫人也送一支。”
柳氏皱了下眉头,片刻又松开:“也行,母亲一向康健,留着也是为以防万一,五弟马上也要从关外回来了,想必又带回些珍品。大姑娘前日里到了家,老爷是现在去看看她,还是等到晚上的家宴?”
程长清说道:“现在吧,等我梳洗一番,便到花厅去。”
一盏茶后,父女两个便见了面。
程心玫看到程长清着一身青色鹤氅,微胖的身材,对着她微笑,感觉跟送她离开的样子一模一样,可是仔细瞧着,能看到脸上长了皱纹,她长大了,父亲却老了。程心玫忍不住红了眼圈,她虽失了母亲,但是父亲并不是不爱她,从前也曾训斥过马氏,送她离开也只是因为公主府的教养更好。她忍着眼泪,唤道:“父亲。”
程长清眼眶也微微发红:“好孩子,回来就好。刚走时不过垂髫,如今长成大姑娘了,跟你……娘真像。”
程心玫在外祖家中还有人偶尔提起娘亲,在程家,马氏,柳氏,以及一个一个的姨娘,怕是早将她娘的痕迹抹去了。她带着质问地说道:“父亲还记得娘?”
程长清的神色带了些怀念,“怎么会记不得?常常在心中想着呢,午夜梦回的时候,还以为她在我身边。”
程心玫的眼泪再也忍不住了:“跟父亲一样,我也常常想着娘亲。”
“好孩子,别哭。”
听着花厅中父女两个的哭声以及隐隐约约的谈话声,柳氏也大约猜到他们提起了汪氏。她并不感到酸意,只是暗地里揣测程长清或是这次出门遇到的挫折很大,王大人病的严重,肯定是不能给他帮助了,他要复职或许又要借助公主府了,所以才这样看中原配嫡妻的两个孩子。虽然这样想未免凉薄,但是在柳氏心中程长清并不是个君子,而是趋利避害的官员,他做事不会无目的。
程长清跟程心玫见面之后,立刻便接见了送程心玫来江城的侍卫。跟着程心玫的都是公主府的侍卫,柳氏除了叫人好吃好喝款待外,并没有跟他们打交道。这些人怕是瞧不起她,柳氏自不会自讨没趣。
“让各位久等了,程某因有事出外,耽搁了两天。几位辛苦万苦将小女送到江城,请受程某一拜。”说完,程长清俯身鞠躬。
公主府的侍卫是有品级的,但是也担不得朝廷命官一拜,侍卫长连忙阻止程长清,“程大人严重了,我等不过职责所在。既然大人已回,我等明日便启程回京。”
“几位要赶回京过年,程某便不多留,不如今晚在‘醉江楼’一聚,尝尝南方的酒水菜肴,不知几位能否赏在下个薄面,敬几杯水酒?”
侍卫长回头看了几位兄弟,见众人都十分心动,便说道:“那恭敬不如从命。”
程长清不仅款待了侍卫,临走时更有大礼相送,公主府中的侍卫自然也不是傻子,知道程长清的用意何在。
柳氏按照程长清的嘱咐,从密库中取出装玉的匣子,拿出封侯挂印、节节高升、鲤鱼跃龙门等寓意事业腾达的和田玉佩。她确信自己猜对了,程长清怕是要靠公主府的势力起复,若是得偿所愿,这程府怕是程流璟兄妹的了。
柳氏轻笑一声,这些大事不与她相关。正准备关了匣子,柳氏突然看着一块竹报平安的玉佩,想着这玉佩品相好,寓意好,给珊儿再好不过,便拿了出来。
黄金有价玉无价,程心珊可喜欢这些值钱的玩意儿,尤其是这块玉佩做工精致,便是她这不太懂行的都看得赏心悦目,想必老值钱了。程心珊扑上去给柳氏一个熊抱,撒娇道:“娘亲,我好爱好爱你。”
柳氏别看着是个端庄而内敛的人,但是就吃程心珊这一套,听到程心珊撒娇笑的跟朵花儿似的,将程心珊搂在怀里舍不得放开。
母女两个正玩闹着,碧春禀报古氏过来了。柳氏将程心珊放下,将她头发理顺,又理了理自己的衣服,让才人请古氏进来。
柳氏不是古氏正经的婆婆,从不要求她晨昏定省,古氏不是个热络的性子,来柳氏的院子也少,这半下午过来,柳氏到真猜不到她的用意。
古氏行了礼,轻声说道:“不知妹妹在太太这里,我这会儿过来,倒是打扰太太了。”
柳氏笑道:“有什么打扰的。快过年了,老太太做主将她们刺绣的活停了,她便成日里腻在我这里,不过是玩闹,倒是没有要紧事。”
想来古氏是有要紧事,程心珊跟她问了好,便打算主动告退,不想古氏叫住了她,“七妹妹这样乖巧,我看着便喜欢,这是块青玉,到并不值钱,只是是个竹报平安的图案,寓意极好,妹妹拿去玩吧。”
这巧了,跟柳氏给的一样,只是玉质差些,倒是看着青翠欲滴,也十分喜人,程心珊看了一眼柳氏,见她点头,便拿过玉,谢道:“多谢大嫂,。我回去绣一会儿帕子,免得娘亲又要念叨了。”
柳氏笑道:“这会子天暗,让碧草多点两盏灯,绣一会儿便放下,可记得了?”
程心珊哭笑不得,不够她娘矛盾的,又怕她刺绣不好以后遭人嫌弃,又怕她累着了。她甩甩手说道:“知道了。”
柳氏嗔道:“这促狭丫头,不过多说了两句,便不耐烦了。”
古氏笑道:“太太一片爱女之心,七妹妹哪有不知道的。只不过孩子见不得人多说,我小时在家便总是不耐烦娘亲说,到现在方晓得娘的用心良苦。”
古氏嫁到程家不多久,程家的事一向没让她沾手,倒显不出她的能耐,上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