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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奥原本可怜的脸上堆起笑容,伸手接过女子手中扬起的官凭,笑着说道:“大当家的,咱们不要去在意这些细节。名字不过是个代号,我可以叫陈奥,你也可以叫陈奥嘛!官凭这件事说起来,真是惊天地泣鬼神。当初我拿到这张证书的时候,还比较年轻。既然年轻嘛,名字也要年轻一些,就叫……陈小奥,当然就是三个字啦!”
陈奥偷偷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自己这么信口开河一通胡扯,也不知能不能过关。不过这些人既然都不识字,应该不会有什么岔子吧。
他偷眼瞧了瞧女当家,见她满眼狐疑之色。女子冲身边一个中年男子道:“马叔,你看这件事怎么办?”
那个姓马的犹豫了半天,说道:“如果这个人是个官儿,这件事可就麻烦了!”
他这么一说,一股奇怪的气氛瞬间在人群中弥漫开来。所有人似乎都有些担忧,又有些害怕。
陈奥脑中灵光一闪,对啊,我现在是官儿,还是个什么七品县令。这些人是匪,我怕他们做什么?
不过现在敌众我寡,可不是逞英雄的时候。万一他们恼羞成怒,一不做二不休……
想到这里,他忙笑道:“没关系没关系,咱们不打不相识嘛!今天的事情,我什么都不记得了,哈哈,不记得了!”
与人方便,自己方便。这个道理,陈奥不需要别人教。
那女当家冷笑了两声,说道:“想不到你这个狗官还有些江湖豪气。把他带回去,让刘先生看了官凭,到底怎么回事,再做处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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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这个女人不寻常”取自京剧《沙家浜》中刁德一的唱词,说的是阿庆嫂。拿走不谢。
第6章 山上有座寨()
陈奥听了大当家的总结性发言,心里一沉。敢情这伙土匪不识字,他们山寨里却有个识字的先生!这下不是要露馅了么?
方才看他们的模样,似乎顾及自己朝廷命官的身份。若是让他们知道,自己根本不是什么布寒塘,那岂不是要糟?
陈奥脑中飞速旋转着,一时也想不出什么办法。众匪已经开始准备返回,将他的东西收拾好了,把始终悠闲着的黑驴也牵走了。
张大有冲陈奥一笑:“陈相公,陈大人,咱走吧?”
陈奥无可奈何,只得跟着众匪上山。来的时候,众匪是猛虎下山,这时候就缓步往回走了。陈奥看着人群前面,那个曲线玲珑的背影骑在马上,飘逸的辫子在背后随风摆动,一时五味杂陈。
这女子也算是漂亮的了,尤其是长期锻炼的缘故,身材较陈奥见过的姑娘还要好,该翘的地方翘,该挺的地方挺,比网络上那些运动女神不遑多让。
唉,可惜啊,卿本佳人,奈何做贼啊!陈奥忍不住有些惋惜。
一路上山,陈奥走得有些吃力。那张大有也不知道是因为陈奥是朝廷命官,对他态度改观。还是因为捅了陈奥一刀,自觉有些过意不去,时不时扶着陈奥走过一些难走的地段。
一路虽然有些吃力,不过崇山峻岭间,风光着实不错。既有苍松翠柏,又有悬崖峭壁,还有飞流直下的泉水瀑布,山谷间终年不散的氤氲雾气和树丛间自在跳跃的鸟儿松鼠,都让陈奥心旷神怡。
这种没有经过商业开发的自然风光,才是最令人向往的人间仙境!
陈奥流连忘返,要不是身边有人催促,真要在这里多吸几口没有雾霾的新鲜空气。
走了一个多小时,山道边上出现一棵从中间剖开的大树。剖开的平面上工工整整写着三个大字:碧清寨。用漆涂了,颇为苍劲。
陈奥终于知道这伙土匪的老巢了,不过这什么碧清寨,倒是没有听说过。
又走了几百米,终于看见了碧清寨的山门。这山门寒碜了点,不过是砍了几棵柏树,搭了个木栅门而已。陈奥心中有些莫名的失望,原来土匪窝就是这么个样子么?可有些寒酸!
门内的喽啰看见大队人马返回,忙不迭地打开木栅门,放众人进来。陈奥远远看见门内是一大块开阔的平地,建了不少木屋,错落有致。
空地上,来来往往有男有女,还有老人小孩儿。瞧他们的模样,并不像是什么土匪强盗,倒像是普通百姓。这里也全不像是陈奥想象中的匪巢模样,倒像是个普通的小村庄。
陈奥不禁有些纳罕,这些土匪拖家带口当强盗么?这可真是天下奇闻了。组团也不是这么个组法的吧。
正胡思乱想着,一行人已经进了山寨。身后木栅门重重关上,将陈奥与外界彻底隔绝开来。他的心也跟着一颤。
女当家下了马,冲那姓马的长者道:“马叔,你们先回家休息吧,我带着这人去见见刘先生!”
姓马的点点头:“也好。一切小心!”
女当家走过来,抓住陈奥的胳膊,似是防止他逃跑。其实陈奥早已见识了她的手段,哪里还敢造次?
虽然她已经让别人各自回去,但几乎所有人都还跟在身后。陈奥知道,他们一定是因为好奇,想要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不过这也让陈奥头疼不已。
若是待会儿见了那个什么刘先生,自己身份拆穿,这么多人还会放过自己么?该怎么办呢?陈奥心头烦闷。
一路上遇到的人都热情地跟他们打招呼,那女子也微笑回应。更有七八岁的小孩儿,手里拿着木剑,追逐打闹,撞到众人身边。那女子也不以为意,微笑嘱咐他们小心一些。
这样其乐融融的场景,让陈奥有些恍惚。
女当家带着人,朝聚义厅走去。所谓的聚义厅,不过是这村庄中一间稍大些的木屋子。还没进门,就见一个小男孩儿匆忙从屋里跑出来,冲到女当家面前,神色惊惶道:“宣姑姑……快去看看我爹吧……我……”
陈奥这才明白,原来这个女子姓宣。听这孩子口气,似乎出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他心中的一股邪恶念头蓦地冒了出来,出事最好,希望他们忙得不可开交,就顾不上我了!
宣当家果真已经顾不得陈奥,丢下他冲进聚义厅。其他人也跟着进去,陈奥一时好奇,又被人群裹挟着,推推搡搡进了门。
聚义厅里倒是不小,一间敞亮宽大的屋子。正中摆了一张又长又大的桌子,桌子两边,是两排木椅,瞧模样跟个会议室似的。不过这里的确是碧清寨的会议室,这么布置,倒也没什么奇怪的。
大桌上摆了些酒水饭菜,狼藉一片。陈奥这才想起,这会儿似乎已经是午后了,莫非方才这些人正在吃饭,因为自己的事情,才匆匆下山?
陈奥还真没有猜错。此刻大厅的空地上,躺着一个壮汉,双目紧闭,也不知怎么了。旁边一个少妇满脸惊惶,眼泪也止不住往下掉。方才那个小男孩儿扑到壮汉身上,哭喊起来:“爹爹、爹爹,你怎么了……”
旁边一个四十多岁的瘦小男子,手足无措,连声呼唤:“大壮、大壮,你醒醒啊!”
大厅里一时有些混乱。身为山寨的大当家,那个姓宣的女子的确比旁人镇定,看了地上的情形,先扶着那哭着的少妇说:“吴家嫂子,你先别着急,二当家到底出了什么事?”
那少妇一边哭一边回答:“大当家,大壮他……刚刚刘先生让人来叫我,说是……大壮他忽然发病了……”
宣当家又冲那瘦小男子问:“刘先生,到底怎么回事?”
原来这个样貌有些猥琐的男人,就是那什么刘先生。瞧他留着两撇小胡子,戴着小圆帽,倒的确跟电视剧里教书先生模样由几分相似。
刘先生声音虽然也有些颤抖,但把事情一五一十说得清楚。
原来方才山寨的众头领都在聚义厅里喝酒,听了张大有的禀报,宣当家便带着众人下山一看究竟,留下二当家吴大壮和刘先生守着山寨。
两人继续喝酒,谁知道喝了一会儿,吴大壮便突然发病,成了这副模样。刘先生也不知这吴大壮是不是有什么隐疾,忙将吴大壮的家人叫了过来。谁知道这一来反而更加忙乱。
宣当家脸色阴沉,伸手探了探吴大壮的鼻息。手刚碰到吴大壮鼻尖,便猛地缩了手,脸色一寒。原来吴大壮竟已没了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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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碧清谐音避秦,出自陶渊明的《桃花源记》:自云先世避秦时乱,率妻子邑人来此绝境……
第7章 亲嘴那点事儿()
陈奥看见这女人的脸色,不由得心头一跳。这个女土匪一直都是和颜悦色的,让人自然而然消除了戒心。这时候露出这样的表情,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陈奥有心趁着别人顾不到自己,想要脚底抹油。无奈整个聚义厅都挤满了人,绝无可能偷偷跑出去。
旁人还没有从大当家表情中猜到怎么回事,忙不迭地问:“大当家,老吴怎么了?”
“刘先生,你不是有些医术么?赶紧给二当家看看!”张大有说道。
聚义厅里一时间有些嘲杂,大家你一言我一语,说个不停。大当家忽然大吼一声:“都别说了!”
她虽是个女子,这声喊却很有威势,众人顿时都住了口,不再多说。
宣当家这时候叹了口气,神色黯然地说道:“我已经试过二当家的鼻息了,二当家他……已经没救了……”
“啊——”众人一片哗然。谁也想不到,不过走了两个多小时,好端端的一个人,竟然就这么死了?
陈奥却皱起眉头,一个人呼吸停止了,并不能确定就一定是死了。而且这么短的时间里,一个正常人绝无可能毫无征兆地就这么死了。猝死倒是很有可能,不过事关人命,没有检查清楚,不能随便下定论。
想到这里,陈奥心里那股刨根问底的劲头一上来,倒把别的事情都丢到一边去了。
这种性格,也许是从小被逼着学习各种数学题有关系。那些千奇百怪的证明题,若是没有一点恒心毅力,还真难以解开。
陈奥猛地扒开人群,走上前去,边走边说:“没了呼吸,不能代表人就死了。你们怎么能这么草率?”
陈奥蹲在吴大壮身子旁,伸手去摸他颈项一侧的动脉。果然已经没有了跳动,但触手肌肤还有温度。
他这一番动作,出乎所有人意料,竟忘了阻拦。就连那大当家就在陈奥旁边,也不由得吃了一惊,呆呆看着陈奥。
陈奥学过一点急救,见吴大壮心脏已经停了,心里一急,赶忙为他做起了心肺复苏。
众人见陈奥双手一下一下按着吴大壮胸口,不知他在干什么。又见陈奥按了几下,居然捏着吴大壮的鼻子,把嘴凑到吴大壮嘴上。
大厅里大部分人都是成了家的,看见陈奥这种动作,实在是不堪入目,不由得大声议论起来。
宣当家瞧得俏脸通红,心里猛地乱跳起来,暗想:这人看上去清清爽爽的,怎么会跟二当家亲嘴儿……而且两个大男人也这么做,难道不害臊么……听说江南大户人家喜好男风,莫非……
她心绪纷乱,反而不知如何是好。旁边站着的那个姓马的长者上前,一把将陈奥拉住,厉声质问:“你这小子,要做什么?”
陈奥一心救人,力气居然大得惊人,一把甩开他的胳膊。他方才做了心肺复苏,可是吴大壮的心跳仍然没有搏动的迹象,让他着实有些沮丧。
陈奥也顾不得许多了,握起拳头,向着吴大壮胸口猛地砸下去。人命关天,陈奥不想放弃,砸了两下,还没有救活人,却让旁观的众人瞧不下去了。
方才亲个嘴儿也就罢了,这会儿哐哐拿拳头锤胸口算怎么回事儿?那人肉厨子上前一把将陈奥拉住,甩到一边。
陈奥被一股大力扔到地上,摔了个七荤八素。他正想发火,抬头瞧见众人恼怒的表情,忽然想起身处何地,不由得吓了一跳。
这些人只怕难以理解自己方才是想要救人,还以为自己心怀不轨呢!这可真是有口说不清了。
陈奥正忐忑着,鼻孔里闻到一缕幽香,扭头一看,那姓宣的女子正蹲在自己身边。她双颊泛红,看向陈奥的眼神十分古怪。带着点羞涩,又有些恼怒。
陈奥恍然明白过来,自己方才又是人工呼吸,又是心脏按压。在这群人眼里看来,只怕实在是怪异至极。更甚者,他们只怕以为自己有那方面的嗜好了。真要那样,可就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陈奥虽然是十分正常的男人。可是往往一个人是什么样的人,根本不由得自己做主,而是由别人一张嘴决定的。
陈奥一时心乱如麻,又惧又惭。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