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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城里富商的公子。在下认为,应当尽快升堂审案。否则,若是让那两家人得到消息,暗中走动,恐怕会平添不少的麻烦啊!”
陈奥一愣,想不到裴师孔会这么说。他以为裴师孔这种人只会拖自己的后腿,哪里会想到他当真给自己出主意?裴师孔说的,的确是一种可能。这个时代,本来就是官商勾结。如果许、谢两家暗中走动,贿赂官场,说不定真会给自己惹来不小的麻烦。
陈奥点点头,道:“你说的也有道理。既然如此……”
他话还没有说完,杨奎忽然跑了进来,惊道:“大人不好了……”
陈奥没好气地说道:“我很好!”
杨奎摇头道:“不是……是魏吉……魏公子来投案自首了!”
陈奥“噌”地一声站了起来。他以为自己听错了,又问了一遍,当得知果然是魏吉来投案自首的时候,惊得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陈奥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听到消息的何江越也匆忙赶来。两人对视一眼,都看出对方眼中的疑惑。
原本以为魏吉听到许茂谢宁被抓的消息,会想方设法洗脱嫌疑,谁想到他竟会主动送上门来。陈奥与何江越事先想到的所有后招,顿时都失去了目标。
陈奥与何江越两人几乎异口同声道:“走!去看看!”
两人急匆匆往外走,丝毫没有注意到身后裴师孔微微扬起的嘴角。裴师孔跟在后面,心里暗暗好笑:陈奥啊陈奥,你这个愣头青,想要跟梁少主斗,还差得远呢!
几人来到大堂,果然看见魏吉昂然站在大堂正中。一班衙役捕快,都不敢拿他怎么样,一个个躬身站在一旁,反倒像是听候魏吉的命令似的。
陈奥气不打一处来,看见魏吉趾高气昂的模样,又想起现在就躺在地窖冰棺中的吴萍儿,心头恨意越发浓烈。他坐上太师椅,一拍惊堂木,吼道:“魏吉,你是来自首的?”
魏吉一展折扇,随意摇了摇,笑道:“大人,你这话可说得有点不大妥当。在下听说有人在当街诬陷我,我这才跑来听听到底是怎么回事的。整个梁城,谁不知道,我魏吉是最奉公守法的良民?怎么会做出那等禽兽不如的事情?”
陈奥怒极反笑,冷然道:“你如果奉公守法,那这个世界上就没有坏人了!”
站在一旁的何江越心头一跳,看魏吉有恃无恐的模样,若不是陈奥推断错了,魏吉根本不是凶手,那就是魏吉有恃无恐,已经想好了万全之策。
想到这里,何江越心头笼上阴云,看了看仍然被怒火充斥的陈奥,更加担忧。偏偏现在在公堂之上,他一个书吏,只能负责记录堂上所有人的一言一行,自己不能为陈奥出谋划策。
何江越只能在心里暗暗祈祷,希望陈奥这个有些稚嫩的新手,能够对付得了这些恶棍!
陈奥冷笑道:“魏吉,许茂和谢宁已经在红门楼前,当着许多百姓的面,供认不讳,是你带着他们两人,半夜潜入吴萍儿的卧房,将其带至赖皮狗家中,将其奸污,后又将其扼死。魏吉,难道你不认罪么?”
魏吉淡淡说道:“哦?陈大人说得如此肯定,莫非已经有了证据?莫非大人现在就准备升堂审我了?”
陈奥一拍惊堂木,大声道:“正是!”
裴师孔始终站在陈奥身边,这时候忽然凑上来,说道:“大人,按照律法,审案子得现有原告被告。现在只有被告,可没法升堂啊!”
陈奥一愣,他对大宋的律法并不了解。但他也想起来,在这个时代,并没有什么现代的公诉机构。自己这个知县掌握了司法权,可不能既当法官,又当原告。
他向何江越看了一眼,见何江越冲自己点点头,知道裴师孔说得没错。陈奥叹了口气,冷冷道:“魏吉,既然你不死心,那我便给你找个原告来!”
他说着话,对杨奎等捕快道:“去将吴老汉请上来,另外将许茂谢宁两人也押上堂来!”
过不多时,所有人都被带到大堂。这时候已经是下午,将近黄昏。外面骄阳小了些,不少百姓已经开始出门准备傍晚乘凉的地方。许多人听说县衙又要升堂审案,便都聚集过来。
望着前院照壁前聚集的几十人,不知怎的,陈奥心头有一阵恍惚。一丝隐隐的担忧爬上心头,魏吉为何如此有恃无恐的模样?难道自己有什么地方没有算到?陈奥一时陷入沉思。
裴师孔适时提醒道:“大人,所有人都到了!”
陈奥回过神来,看见堂下瑟瑟发抖的许茂和谢宁,又看看有些怯懦的吴老汉,叹了口气,压下心头的疑虑,问道:“吴老汉,现在站在你面前的三人,就是害死你孙女的罪魁祸首!你敢不敢当堂状告他们?”
第100章 玩弄于股掌()
吴老汉看看许茂谢宁,又看看趾高气昂的魏吉,心里那团火已经慢慢燃烧了起来。吴萍儿的惨死,差点击垮了老人,现在则给了他无穷的力量。
吴老汉咬着牙,说道:“老头子窝囊了一辈子,儿子当年在矿场被石头砸死,如今唯一的孙女也死了。老头子还有什么好怕的?大人,我要状告这三人!请大人为我儿伸冤!”
“好!”吴老汉满腔的怒火感染了陈奥,他大声喊出来。
就在陈奥拿起惊堂木的时候,裴师孔忽然又凑过来,笑道:“大人,既然咱们要升堂审案,堂堂正正将这几个凶手绳之以法,那一切就得按规矩来办!”
陈奥看看裴师孔,目露疑惑:“什么规矩?”
裴师孔笑道:“这第一条规矩嘛,这大堂上,谁也没有大人您大。您就代表着王法权威。所以所有上堂的人,全都得跪着听大人的吩咐!这不仅能够象征王法的权威,更能让上堂的人心存畏惧,不敢不说实话!”
陈奥点点头,一想不错,电视里所有人在大堂上都得是跪着的。于是他一拍惊堂木,道:“大胆凶犯,还不跪下!”
许茂和谢宁双腿一软,吓得顿时便跪了下去。然而那魏吉却始终昂然而立,似乎根本没有听见陈奥的吼声。
陈奥怒道:“魏吉,你为何不跪?”
魏吉笑道:“那他又为何不跪?”说着一指吴老汉。
吴老汉似乎回过神来,慌忙跪下。这两日与陈奥相处,并没有觉得他有什么官老爷的架子,这时候忽然意识到自己是在公堂上。一直以来对权势的畏惧,使得吴老汉想也没想,还是跪了下来。
陈奥一怔,吴老汉虽然是原告,可是自己也放出话来,要与吴萍儿成亲的。虽然那时自己一时情绪激动而说,但男子汉大丈夫,说出去的话,便是掷地有声,断然不会反悔的。
因此,吴老汉也算是自己的长辈了。看到吴老汉冲自己跪下,陈奥满心不是滋味。
让他更加气愤的是,魏吉见了吴老汉跪下,不但没有跟着跪下,反而点点头,笑道:“这才对嘛!”
陈奥怒道:“你为何还不跪?”
魏吉摇摇折扇,笑道:“哦,对了!在下忘了跟大人说了,在下乃是咸平二年的举子。按道理,在下见了七品的官儿,是不用行跪拜之礼的!”
陈奥一愣,回头看看裴师孔。裴师孔点点头,道:“魏公子身有功名,就是圣贤门人。按照律法,的确是不用下跪的……”
陈奥忽然感觉被人耍了,愤怒地一拍桌子,冲何江越吼道:“何江越,你来评评理!天下哪有原告跪着,被告反而趾高气昂站着的道理?”
何江越面露难色,叹道:“大人,按照规矩……的确该当如此……”
陈奥一窒,连何江越也这么说,他更加没有办法了。
魏吉又道:“大人,不单如此呢!按照大宋律法,平民要状告有功名的天子门生,要先吃二十杀威棒!大人,既然吴老汉说要状告我,您还不赶紧下令,先打他二十大板?”
陈奥“噌”地从太师椅上站起来。魏吉依旧笑嘻嘻看着他,丝毫不惧。
陈奥怒道:“这都是什么狗屁规矩?”
裴师孔赶忙拦住他,说道:“大人,您可不能说这种大逆不道的话。这些都是太祖皇帝立下的律法,谁也不敢违背的。魏吉他说得也没错,吴老汉想要状告他,的确得先挨一顿板子……”
他一边说,一边从令签筒中拿住一支令签,交给陈奥。
陈奥看他一眼,心里忽然亮堂起来。原来他们早就计划好了!魏吉未必能让裴师孔如此帮他,这么说来,这一切都是梁思之在背后策划的了!他们竟想将我玩弄于股掌之中?!
裴师孔一脸正气,装作真心为陈奥谋划,心里却笑开了花:哼哼,用太祖皇帝来压你,我就不信你还敢造次!
然而他没有想到,陈奥根本没有一点对所谓的太祖皇帝的敬畏。陈奥冷笑一声:“哼哼,好一条忠心的狗啊!”
裴师孔脸一红,怔怔道:“你……你怎么骂人……”他毕竟是读过圣贤书的,如何能让陈奥这么辱骂?
陈奥冷冷道:“我骂的是狗,什么时候骂过人?”
魏吉满心得意,想不到梁思之果然有本事,随意使了一招,就令陈奥气急败坏。他得寸进尺地催促道:“大人,这天色都不早了,您再不下令打板子,今天这案子,可就审不了啦!”
陈奥猛地将手中令签向魏吉掷去,恨恨道:“我打你妈的板子!”
魏吉身负武功,如何会被掷中?他头微微一偏,那令签便飞过了大堂的门,落在了院子里。
大堂上这一幕闹剧,早已被院子里围观的百姓看在眼里。这些人大多都不会去深究谁是谁非,他们只看到陈奥这个堂堂的知县,却行为怪异,不成体统,顿时议论纷纷起来。
人群中还有不少地痞无赖,跟着起哄,叫道:“知县不讲道理啊……根本不按王法审案啦……”
陈奥也已经意识到这些人必然是梁思之安排的。偏偏他有满腔的怒火,却是无法发作。梁思之似乎已经吃定他了!
裴师孔阴阴地笑道:“陈大人,你若是想要按照律法将这几个凶犯治罪,就得先打吴老汉的板子。如果你不愿打,恐怕这案子……哼哼,就只能不了了之喽!”
陈奥一窒,拳头捏得咯咯直响。如果不能从法律上将魏吉定罪,自己既没有梁府的势力,也没有魏吉的武功,想要报仇,当真是不可能了。
吴老汉看见陈奥左右为难的样子,一下子什么都明白过来。他看了看一脸怪笑的魏吉和裴师孔,忽然向陈奥叩首道:“大人!为了给萍儿报仇,老头子就算死,又有什么大不了的?你就打吧!”
他说着,直接趴在了地上,等着衙役的板子落在身上。陈奥也没有想到他会变得如此决绝,仿佛即将赴死的义士一样。但是陈奥如何能够下得了这个命令?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日头渐渐转西,不久就被远山遮蔽。陈奥求助地看向了何江越。在这个时候,他才忽然意识到,自己不过是个连大学都没有毕业的小青年,与梁思之这样老奸巨猾的恶霸相比,当真还差得远呢!
何江越长叹一声,重重点了点头。他也知道,想要给魏吉定罪,只有这一条路了。陈奥终于下定了决心,伸手又取出一支令签,顺手扔到了地上。令签落地的一刹那,陈奥也仿佛失去了浑身的力气,颓然坐倒在椅子上。
第101章 诛心流言(上)()
二十大板下来,吴老汉一条命只剩下了半条。
虽然众衙役都知道吴老汉与陈奥的关系,下手的时候轻了不少。但吴老汉毕竟年纪大了,身子又弱。再加上一个月前,因为耕牛的事情,挨过一顿板子。那时候的内伤还没有恢复,再经这么一次折腾,几乎就要当堂送命。
眼看着吴老汉双目紧闭,一句话也说不出来,陈奥也知道今天这升堂审案,恐怕是无法进行下去了。于是他只得匆匆宣布退堂,让衙役将吴老汉抬到后院救治。
许茂谢宁两人依旧关押在后院,与赖皮狗做了“室友”。而魏吉则依旧大摇大摆,扬长而去。似乎他对今天的成果,已经颇为满意了。
陈奥盯着他远去的背影,咬紧牙关,恨恨道:“魏吉,今天的事情,我陈奥日后必当加倍报答!你给我等着吧!”
经历了这么一天的折腾,陈奥满是挫败感,颓然坐在房间里。所幸吴老汉没有生命之虞,却不知道还能不能承受接下来更加严峻的挑战……
陈奥叹了口气,这时候何江越推门进来,看见他这副模样,也跟着叹了口气。
陈奥请他坐下,颓然道:“想不到梁思之居然真的肯出手帮魏吉!”
何江越道:“在梁城,梁府与岭南武馆的关系,的确是错综复杂。岭南武馆是本地的地头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