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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了,你爹的情况也喝不了什么药了。”江氏把银子收了起来。
李铁柱还想再说什么,刚要张嘴,却听到江氏的话。
“你爹再也站不起来了,以后这个家就得全指着你了,这银子是留着给爹办丧事儿的。”江氏的声音不大,但是却让李铁柱两口子,听得清清楚楚。
李铁柱心下一惊,看来娘是对自己产生想法了,只是自己哪里出错了呢?
“我累了,进去歇会儿,你们看着点他们。”江氏说着,就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她对这个大儿子很是失望,这么些年他们老李家,一点点的过成今天这样,那可都是她在背后支着的。
今天老大说没有看到成子,可是田苗她们却是在,从城门去医馆的路上,遇到了昏倒的成子。
那为什么她们就见到了,老大却没有看见?这么说来就有两种可能,一是老大他们根本就没找成子,昨个夜里就进镇了。
今天一大早,就带着大夫出了镇,正好和成子错开了。那么就说明,柱子说了假话,如果一来,银子定是让他昧下,或是干别的花了。
还有一种可能是,就是他们遇见了昏倒的成子,却见死不救,虽说她认为可能性不大,但现在却也怀疑。
这两种可能不管是哪一种,都是一个结果,这个儿子靠不住了,她为了自己的将来,这十两银子,就是死也不能落入他的手里头。
老头子是救不活了,可是她还有好几十年要活呢,有了这些银子,自己还是他们的娘,要是没了,那么她就什么也不是了。
江氏是马家营子,会算计出了名儿的,在她的心里,这世上除了她自己,没有一个人,是她可以完全相信的。
“你怎么不让我给你小舅行针?”喜子不明白,田苗为什么突然改了主意。
“我觉得,让小舅多睡几天也是好的,他不醒,说明他还不到醒的时候。”田苗笑着说。
今天看到了江氏的样子,她突然不想让小舅立刻醒来了,因为她想看看,这家人还有没有救,就让小舅当一回试金石好了。
“你是不有什么别的打算?”白易然一直都没有开口,却在这个时候,突然开口了。
“你看出什么了?”田苗十分好奇,他从哪里猜到的,知道了之后,她以后才能多注意。
田苗觉得要想成为一个成功的人,首先第一点,就要做到让人看不透,猜不透。
“没看出什么,只是觉得你应该是有什么打算才是。”白易然见她这么紧张,有些好笑,小丫头还防着他呢?
“唉,被人太了解了,真是没意思呢,一点事儿都瞒不过。”田苗叹气道,她们也没认识几年,怎么就这么了解呢?
“这不是很好吗,省了互相解释的时间。”白易然有点想捏她的俏脸,可惜今天出门的时候,把理智一起带来了。
“其实也不是什么打算了,就是想看看他们是咋对生病的亲人的,要是说得过去,我倒是可以帮一下他们,毕竟病的是我娘的亲爹。
可若是说不过去的话,我就要强行介入,派专门照顾,等他过世的时候,也由我来全权打理。”田苗说得轻描淡写,可是说出来话,却不是那么回事儿了。
“你没搞错吧?人家可是有儿子的,要是你出面的话,那人家儿子的脸往哪儿搁?”喜子不可思议的说着,他觉得这个田苗比他这个江湖人,还要不在乎礼数。
这么说也不对,她也不是在乎,只能说她特别善于变通,对,变通。她的思路,往往不按照常人固有的方向走,却常常会收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虽然他特别不愿意承认,田苗确实是自己见过的,最聪明的人。之前他一直都自认是最聪明的,可是遇到她之后,却一次又一次的在她的手上吃鳖。
“这就是我的目的,得理不饶人,是我的人生信条。”田苗半真半假的说。
“到时候,我帮你找适合的人选。”白易然笑着说。
“你不认为我做得过份吗?”田苗有些意外,他居然跟着自己一起胡闹。
“只要你想做,那就没有过份的。”白易然别有心意的说,可惜田苗的某些神经,粗得快赶上熊腿了。
“真讲究,够意思,有你这样的朋友,我以后就横着走了,哈哈……”随着田苗的话,大伙儿都开怀的笑了起来。
只不过除了田苗之外,每一个人的笑容背后,都有着另一种表情,有无奈,有同情,还有幸灾乐祸。
他们回到了客栈的时候,李氏却提出一个让大家都意外的要求。
“娘,你这是干啥啊?”田朵真是快被她给磨疯了。
“我咋了?这有家不回,住客栈里头算啥?”李氏现在特别想回家去。
“娘,你为什么一定要现在回家呢?”田苗感觉李氏的脸色,似乎不太好。
“我在这儿总是睡不安生,下午做了个恶梦,差点把我吓死,我想回家去。”李氏心慌得不行。
“可是现在走的话,咱们明天早上才能到,你要在马车里睡觉,我怕你身子受不了。”田苗轻声劝着,李氏现在的身体,马车定要走得很慢才行。
“苗儿,我知道这样显得很任性,可是我真的很想回家,就算是在马车上,也好过在这里干等着。”李氏都快哭了,看来她被下午的恶梦,吓得不轻。
“娘,你别着急,就算走,咱们也要先吃了饭再走啊。我和朵儿去准备东西,咱们在要马车上过夜,这么多人,三辆马车可是睡不下的。”田苗安抚着李氏,交待钱氏,多陪她聊点开心的事儿。
这才和朵儿一起上街去买要用的东西,一路上田朵都不说话,田苗看了她好几眼,终于还是叹了口气,把姥爷家的情况说了一遍。
“咋会这样?唉,我说你咋由着娘的性子,原来……”田朵现在也不生气了。
“不生气了?娘现在的身子弱,情绪更弱,能顺着她,还是尽量顺着她吧。”田苗劝着田朵,她也知道这走夜路,大家都得跟着受累不说,还存在着许多的不安全因素。
不过田苗倒是不担心的,若是没有白易然和顺子的话,打死她,也不会去冒这个险。
这一夜注定是一个不平静的夜,幸好田苗她们一行人,虽说一路都提着心,谁也没有休息好,但却还算是顺利,一路上并没有出现什么状况。
“唉哟娘啊,你们这是走了一夜的路?”付氏见他们清晨回来,吃惊的说。
“奶,等我们所我娘安置好,就过来啊。”田苗说着,就指挥大伙忙了起来。
李氏经过这一夜的颠簸,她的身子更加的弱了,现在只能躺着,喜子为她开了新的调理方子之后,婉拒了田家的早饭,直接回家倒头就睡了。
这一路上,他几乎是寸步不离的守在李氏的身边,是所有人当中最累的一个。田朵见他饭也没吃,心里有些过意不去,忙盛了饭给他送去。
结果看到他合衣趴在炕上,竟然连鞋子都没脱,轻叹了口气,她转身回了家。
“顺子,一会儿你回去的时候,帮喜子把鞋子,衣服啥的脱了吧,那样睡不解乏。”田朵找顺子帮忙。
“行啊,放心吧,我一会就去。”顺子笑着答应,不过他却没有说,若是谁把睡着的喜子弄醒了,那么后果可是很严重的。
不过自己答应了田朵,自然不能不办,所以他只能免为其难的,点了他的睡穴,然后让他全身一点束缚也没有,让他睡个痛快。
送走了白易然和顺子之后,田苗把全家都聚到了正厅之中,这有些事儿还是通知家人的。
“苗儿,是不是出啥事儿了?”田占财担心的问,刚才要不是白易然他们在,田家哪会等到现在才问。
田苗将姥爷家发生的事情,还有李氏怀孕的事情,全都说了一遍,当然了,她们受到的那些,不冷不热的待遇,自然是只字不提的。
虽说江氏做得不对,但自己却是要顾着李氏的面子,要是全都说了,那么付氏就会时不时的,来个不小心提及,要不了多久,全村儿都得知道。
只是让田苗没有想到的是,这事儿以后还是传得人尽皆知,当然了,那些都是后话,暂时就不提了。
田有金听说李氏又怀孕了,心里一点开心的感觉都没有,他太清楚李氏的身体情况了,于是他立刻就回了房,去看李氏现在怎么样了。
“我的娘啊,这下江氏可咋活呀?”付氏惊叫道,不过她的神情,怎么看都是兴灾乐祸多些。
这也难怪,江氏当年把她儿子拒在门外,这梁子可是结了十几年了,对于付氏来说,江氏就是她人生中最大的敌人。
“苗儿,今天你休息一下,明个儿,带我和你爹去看看他们去,这亲戚里道的,不出面也不是那么回事儿。”田占财想了想,觉得应该去看看才对。
不管以前啥样,两家现在也算是开始走动了,出了这么大的事儿,哪有装不知道的理儿,不看别人,还要看李氏呢。
“行。”田苗正好也打算再去一遍的。
“那我也去。”付氏现在特想看看,那个传说中,得理不饶人,没理辩三分儿的江氏,现在是何等的惨样儿。
“你去干啥?”田占财可不想让付氏去,别好心去看病人,结果她再和人家吵起来。
“都是实在亲戚,我去看看表表心意有啥不对?”付氏生气的反问,这个死老头子,一到露脸的时候,从来不带想着她的。
“那你去了可别提过去的事儿,咱是去看病人的,可不是去打仗的。”田占财不放心的叮嘱。
“切,你真是老眼光看人,我现在和过去那是不一样的,就算她想打仗,我都不带理她的。”付氏自诩为有身份的人,哪能再随便与一般的村妇吵架?
事情定下来之后,田苗也回房去补眠,以后打死她也不赶夜路了,真是没事儿找罪受。
田苗这一睡了小半天儿,醒来的时候,都申时初(15:00)了。
“小梅,你咋不叫醒我?”田苗不解的问。
“我是想来叫的,可是老夫人说,让你好好歇歇。”小梅小声解释着。
“算了,反正也这样了,你在家里呆着吧,我去找白易然。”田苗知道这是付氏心疼自己,只是睡到这个时辰,那晚上还睡得着吗?
“小姐,我跟你去吧。”小梅觉得自己应该跟着,这样才方便伺候。
“我们一会儿上山,带着你也不方便,在家帮你娘干点活儿吧。”田苗说完就留下不太情愿的小梅,自己走到原来是隔壁,现在却隔了半个村子的白易然家。
“睡醒了?”白易然神清气爽的坐在书房里看书,见到从不敲门的田苗,微笑着问。
“嗯哪,有点睡太多了,估计晚上是睡不着了。”田苗坐到了他的对面,发现他看的还是关于律法的书。
“没事儿的,到时候喝两口酒,会睡得香些。”白易然说着自己的法子。
“切,那我宁可睡不着,咱们走吧。”田苗喝了杯他这儿的清茶,张络着要去山上看看。
两人来到山脚下,下白老大简单的说了几句,走了他们见不到的地方,白易然招呼也不打一下,自然而然的环起她就向山上掠去。
“这个时候,你是不是应该羞涩?”白易然见她一脸兴奋的环着自己的脖子,不由得出言提醒,一般女子应该有的正常表现。
“又不是第一次了,有啥害羞的,如果你像顺子拎喜子那样,我才要羞愧至死吧。”田苗不在意的开着玩笑。
白易然也不知道自己,应该是高兴还是不高兴,不过想到她不排斥自己,这总归是好事儿。
可能是她还太小了,对于那些个男女之事,还没有开窍。实不知她的心理年龄,着实不小,之所以没有往那方面想,主要是因为她天生这条神经过粗。
“唉呀,咱们的小军师来了。”江爷爷看到他们到来,很是开心的迎了上来。
“江爷爷,我啥时候成军师了?”田苗好奇的问,难道自己不在的这两天,还有啥典故?
“这些个法子,不都你想出来的?这不就是军师吗?”江爷爷笑着说。
“嗯,那倒也是,哈哈。”田苗也跟着打起了哈哈。
“不过呢,这军师可是还有一个说法……”江爷爷故意不把话说完。
“是啥呀?”田苗不自觉就上了他的套儿。
“狗头军师呗,还能是啥?”江爷爷说完,自己就兀自哈哈大笑起来。
田苗和白易然对视一眼,发现对方都没有找到江爷爷的笑点在哪儿。
“真是无趣的两个人,一点意思也没有。”江爷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