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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耶律洪基道:“兄弟有所不知,南朝地广人稠,物产殷富,如果出了个英主,真要和大辽为敌,咱们是斗他们不过的。天幸赵煦这小子胡作非为,斥逐忠臣,连苏大胡子也给他贬斥了。此刻君臣不协,人心不附,当真是千载难逢的良机。此时不举,更待何时?”
萧峰举目向南望去,眼前似是出现一片幻景:成千成万辽兵向南冲去,房舍起火,烈炎冲天,无数男女无幼在马蹄下辗转转呻吟,宋兵辽兵互相斫杀,纷纷堕于马下,鲜血与河水一般奔流,骸骨遍野……
耶律洪基大声道:“我契丹列祖列宗均想将南朝收列版图,好几次都是功败垂成。今日天命攸归,大功要成于我手。好兄弟,他日我和你君臣名垂青吏,那是何等的美事?”
萧峰双膝跪下,连连磕头,道:“陛下,微臣有一事求恳。”耶律洪基微微一惊,道:“你要什么?做哥哥的只须力之所及,无有不允。”萧峰道:“请陛下收回圣意。”
耶律洪基听萧峰的言语,心想自来契丹的王公贵人、将帅大臣,一听到“南征”二字,无不鼓舞勇跃,何以萧峰却一再劝阻?斜睨萧峰,只见他双眉紧蹙,若有重忧,寻思:“我封他为宋王、平南大元帅,那是我大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高官,他为什么反而不喜?是了,他虽是辽人,但自幼为南蛮抚养长大,可说一大半是南蛮子。大宋于他乃是父母之邦,听我说要发兵去伐南蛮,他便竭力劝阻。以此看来,纵然我勉强他统兵南行,只怕他也不肯尽力。”便道:“我南征之意已决,兄弟不必多言。”
萧峰道:“征战用国家大事,务请三思。倘若陛下一意南征,还是请陛下另委贤能的为是。以臣统兵,只怕误了陛下大事。”
耶律洪基此番兴兴头头的南来,封赏萧峰重爵,命他统率雄兵南征,原是顾念结义兄弟的情义,给他一个大大的恩典,料想他定然喜出望外,哪知他先是当头大泼冷水,又不肯就任平南大元帅之职,不由大为不快,冷冷的道:“在你心目中,南朝是比辽国更为要紧了?你是宁可忠于南朝,不肯忠于我大辽?”
萧峰拜伏在地,说道:“陛下明鉴。萧峰是契丹人,自是忠于大辽。大辽若有危难,萧峰赴汤蹈火,尽忠报国,万死不辞。”
耶律洪基道:“赵煦这小子已萌觊觎我大辽国土之意。常言道得好:‘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咱们如不先发制人,说不定便有亡国灭种的大祸。你说什么尽忠报国,万死不辞,可是我要你为国统兵,你却不奉命?”
萧峰道:“臣平生杀人多了,实不愿双手再沾血腥,求陛下许臣辞官,隐居山林。”
耶律洪基听他说要辞官,更是愤怒,心中立时生出杀意,手按刀柄,便要拔刀向他颈中斫将下去,便随即转念:“此人武功厉害,我一刀斫他不死,势必为他所害。何况昔年他于我有平乱大功,又和我有结义之情,今日一言不合,便杀功臣,究竟于恩义有亏。”当下长叹一声,手离刀柄,说道:“你我所见不同,一时也难以勉强,你回去好好的想想,望你能回心转意,拜命南征。”
萧峰虽拜伏在地,但身侧之人便扬一扬眉毛,举一举指头,他也能立时警觉,何况耶律洪基手按刀柄、心起杀人之念?他知若再和耶律洪基多说下去,越说越僵,难免翻脸,当即说道:“尊旨!”站起身来,牵过耶律洪基的坐旗。
耶律洪基一言不发,一跃上马,疾驰而去。先前君臣并骑南行,北归时却是一先一后,相距里许。萧峰知道耶律洪基对己已生疑忌,倘若跟随太近,既令他心中不安,而他提及南征之事,又不能不答,索性远远远堕后。
回到南京城中,萧峰请辽帝驻跸南院大王府中。耶律洪基笑道:“我不来打扰你啦,你清静下来,细想这中间的祸福利害。我自回御营下榻。”当下萧峰恭送耶律洪基回御营。
耶律洪基从上京携来大批宝刀利剑、骏马美女,赏赐于他。萧峰谢恩,领回王府。
萧峰甚少亲理政务,文物书籍,更是不喜,因此王府中也没什么书房,平时便在大厅中和诸将坐地,传酒而饮,割肉而食,不失当年与群丐纵饮的豪习。契丹诸将在大漠毡帐中本来也是这般,见大王随和豪迈,遇下亲厚,尽皆欢喜。
此刻萧峰从御营归来,天色已晚,踏进大厅,只见牛油大烛火光摇曳之下,虎皮下伏着一个紫衫少女,正是阿紫。她听得脚步声响,一跃而起,扑过去搂着萧峰的脖子,瞧着他睛睛,问道:“我回来了,你不高兴么?为什么一脸都是不开心的样子?”萧峰摇了摇头,道:“我是为了别的事。阿紫,你回来了,我很高兴。你阿朱姐姐呢?”
阿紫笑道:“姊夫,阿朱姐姐如今有了身子,自然是早早的睡了。”
“皇帝封了我做公主,你很开心么?”
萧峰道:“封不封公主,小阿紫还是小阿紫。皇上刚才又升我的官,唉!”说着一声长叹,提过一只牛皮袋子,拔去塞子,喝了两大口酒。大厅四周放满了盛酒的牛袋,萧峰兴到即喝,也不须人侍候。阿紫笑道:“恭喜姊夫,你又升了官啦!”
萧峰摇了摇头,说道:“皇上封我为宋王、平南大元帅,要我统兵去攻打南朝。你想,这征战一起,要杀多少官兵?”他正摇头叹息,阿紫就贴了过来,“姐夫,你这样子,我的心里也很难过的。”
萧峰轻轻一个退步,避开她,“阿紫,你该去休息了。”
没想到阿紫今日见了耶律洪基点破她误打误撞下点破她心事,而她本来就非当世女子,心里早鼓起莫大勇气,道:“我早知在你心中,一千个我也及不上一个阿朱姐姐,但是我就是喜欢你怎么了?”
萧峰几时听人如此坦白的说过,况且阿紫也是二八年华,样貌不俗,一身紫衣,出尘于世,如今话语大有幽怨之意,更添了几分虚幻,不由得怦然心惊,连忙压下心中躁动,说道:“阿紫,你年纪小,就只顽皮淘气,不懂大人的事……”
阿紫抢着道:“什么大人小孩的,我早就不是小孩啦。你从来就不理会我心中想什么。我就是喜欢你了,怎么了,姐姐不念你是契丹人,我也是,你顾及姐姐也不过是她当年与你一同历尽风雨,如果换做是我,我也可以做到…”几句话说的是铿锵有声。说到伤心处,突然一转身,扑在萧峰怀里,大哭起来。萧峰一时手足无措,不知说什么才好。
阿紫呜咽一阵,又道:“我怎么是小孩子?心中就是非常非常喜欢你。我也会像阿朱这样,真心真意的待你好。我打定了主意,我一辈子要跟着你。”既然是连姐姐也不叫了。
萧峰轻轻抚摩阿紫的秀发,低声道:“阿紫,我年纪大了你一倍有余,只能像叔叔、哥哥这般的照顾你。我这一生只喜欢一个女子,那就是你的姊姊。永远不会有第二个女子能代替阿朱,我也决计不会再去喜欢哪一个女子。皇上赐给我一百多名美女,我从来正眼也不去瞧上一眼。我关怀你,全是为了阿朱。”
阿紫又气又恼,突然伸出手来,拍的一声,重重打了他一记巴掌。萧峰若要闪避,这一掌如何能击到他脸上?只是见阿紫见得脸色惨白,全身发颤,目光中流露出凄苦之色,看了好生难受,终于不忍避开她这一掌。
阿紫一掌打过,好生后悔,叫道:“姊夫,是我不好,你……你打还我,打还我!”
萧峰道:“这不是孩子气么?阿紫,世上没什么大不了的事,用不着这么伤心!你的眼光为什么这么悲伤?姊夫是个粗鲁汉子,实在不值得你…”说着竟自己走了。留下阿紫一个人在原地不知道在想什么。
九十三、心意
南京最出名的就是南京大屠杀。段星云看着街上人来人往,无比晴朗的天空蓝的如最纯洁的宝石,就象别在翻领上的别针一样,银色的的金属上镶嵌着来自异域的思念。
南院大王的府邸雄伟的无话可说。阿朱的肚子已经有几份挺起,斜坐着绣一件婴儿所穿的肚兜,赤石榴红线杏子黄的底色,百子百福花样,一针一线尽是初为人母的欢悦和对腹中孩子的期待之情。
“要打仗了,没钱了。”段星云轻轻浅浅的解释自己空着手来的理由,然后记起阿朱应该不在意这些事情的。
“我现在只想平平安安的把他生下来。”阿朱的笑带着母亲的光辉,手按上自己的小腹。那里正孕育着一个崭新的生命。
很饿,很想吃东西,蛋糕,汉堡,果汁,奶茶,面包,月饼,三明治,炸洋葱圈,巧克力,什么都好,可以吃的都好,简单的白粥也可以,可是,似乎什么都填不满心中的空虚,胃的容量是很有限的,吃太多肯定会破裂,然后死亡,古代没有急救,没有什么指望的。没有见到萧峰就离开了王府,不知道为什么看见现在的阿朱却觉得没有以前来的可爱了,明明还是那么美丽的,添了端庄和气,一颦一笑皆是贞静之态,一点一滴释放出属于自己的气质,有锋芒而不锐利,缓缓地打动人。可是,感觉还是那么的奇怪,所以匆匆的退了出来。
但是,只是想吃东西而已,其实什么也吃不下,那里,不知道哪里,有莫名的冲动,其实来辽国是一个错误的决定。
窝在黑暗的角落里不想出来,希望现在时间就停止,世界毁灭,连“我”本身也不存在。黑色的军装,荷叶边的衬衣,蓝宝石的装饰,都没有带来持久的勇气,桑兰已经离开很长时间了,带来的效果也已经消失。
“牛肉面,豆沙包,什么都好,你能看见的可以吃的东西都拿来给我。”
最后的人离开后,段星云也从角落里出来,脱下身上的衣服,换了一件普通的粗麻布衣服,这没有什么不妥,反正军装也是这样的材料。
想消失,想离开所以认识我的人或则我认识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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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大哥知道我为何当时不愿将我们之事告诉陛下吗?”阿朱口里的皇帝指的是大辽的耶律洪基。
萧峰想起当初在少林寺,阿朱和段家父母相认,也没有说起此事,而当年因为时日匆忙,反正大家都是无父无母也无须多礼,现在想来真的是委屈了阿朱。虽说是在王府,因阿朱不喜外出,竟是大家知道阿紫居多。细细道来难道是阿朱特意为之。
“萧大哥堂堂英雄,叛乱之战在军中威望已经是无人可比,做皇帝的哪个不是担心功高震主呢?而阿朱一介女流,武功低微,若让皇上知道了我的身份,他日…如今皇上要大哥出征,大哥如坚不奉诏,国法何存?适才南郊争执,我料皇上已启杀机,想是他顾念君臣之情,兄弟之义,这才强自克制。大哥如奉命伐宋,带兵去屠杀千千万万宋人,于心却又何忍?
何况爹爹此刻在少林寺出家,若听此,定然大大不喜。唉,抗拒君命乃是不忠,不顾金兰之情乃是不义,但若南下攻战,残杀百姓是为不仁,违父之志是为不孝。忠孝难全,仁义无法兼顾,大哥现在必定不知如何是好?”阿朱缓缓道来,笑的好似蜻蜓落在荷尖,不着痕迹,却是让人移不开的风景。
“阿朱,如果今后我不做南院大王了,要你跟着我…”
萧峰的话还没有说完,阿朱已经心领神会,两人一路风雨,早已经心灵相通,想到将来草原上放羊牧马的自由生活,都是心头一片嫣然。
考虑到阿紫,虽说已经是公主之身,但是大家都知道她的公主只是皇帝示好的形式,一旦萧峰不在,那么阿紫的价值也不在。不过刚好段星云在大辽,萧峰和阿朱不约而同的决定把这为大理的郡主交给大理世子来处理。
两人当下开始收拾行装,去寻阿紫的时候不料她去了王宫散心。
耶律洪基宣阿紫,不过是要她去劝萧峰奉旨南征,可惜阿紫一点都不把什么皇帝放在眼里,平日里大家忌讳萧峰,对她也是客气万分,以至于阿紫根本就不懂的什么皇家威严,在她看来,有了萧峰靠山,所有人都是一样的。
阿紫随着使者来到御营,见到耶律洪基,冲口便道:“皇上,这平南公主还给你,我不做啦!”耶律洪基被萧峰拒绝心里本是不快,听她劈头便这么说,不禁皱起了眉头,怫然道:“朝廷封赏,是国家大事,又不是小孩儿的玩意,岂能任你要便要,不要便不要?”他一向因萧峰之故,爱屋及乌,对阿紫总是和颜悦色,此刻言语却说得重了。阿紫哇的一声,放声哭了起来。耶律洪基一顿足,说道:“乱七八糟,乱七八糟,真不成话!”
忽听得帐后一个娇媚的女子声音说道:“皇上,为什么事恼?怎么把人家小姑娘吓唬哭了?”说着环佩叮当,一个贵妇人走了出来。
这妇人眼波如流,掠发浅笑,阿紫认得她是皇帝最宠幸的穆贵妃,便抽抽噎噎的说道:“穆贵妃,你倒来说句公道话,我说不做平南公主,皇上便骂我呢。”
穆贵妃见她哭得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