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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然是交响乐!
斯暖不敢相信的往后翻了翻,竟然真的是交响乐!
这才多久?斯暖忍不住掰着指头算了算,也就两周多吧?两周多就写完了一首交响乐?
斯暖抬头看着一脸期待的凌寒。
短短两周,少年清减了不少,纯白的棉质衬衫穿在他身上,越发显得宽大。他眼里的红血丝还没完全褪去,神色依然憔悴。
虽然这首交响乐并不是很长,虽然配器的部分还没完成,但斯暖还是想说一句,大哥,你真的不是妖孽吗?
“别愣神儿,快点看啊!”完全没意识到自己吓到了别人,凌寒戳了戳斯暖的胳膊,催促道。
压下心里的震惊,斯暖认真看了起来。
这首交响乐是有标题的,标题就一个字:《海》。
凌寒的字迹很工整,一笔一画,看得出来写的时候很认真,像是心怀某种敬意。
斯暖忍不住用钢琴弹了一段。
果然,这首交响乐和德彪西的《大海》不同,它描述的并不是大海的景色和性格,而是如大海般深沉包容的母亲。
果然还是献给凌妈妈的。
斯暖看了看凌寒,后者身上已经没有了最初的颓废气息,反而微笑着对她说:“这是写给我妈妈的。”
语气平静,坦坦荡荡。再也不会因为提到妈妈两个字,就红了眼眶。
斯暖点点头,没有说话,而是把整首交响乐用钢琴弹了一遍。
曲子并不长,分为三个乐章,一遍弹下来也就二十分钟左右。
斯暖将双手放在琴键上,纤细修长的手指在琴键上灵巧跳跃,舞出一串舒缓温柔的旋律。
第一乐章:海之深,深几许。
蔚蓝的大海,平静无波,深邃无边。
突然一个浪头打过来,将原本在海面惬意玩耍的的游鱼吓了一跳,直接钻到了更深的深海里。
母亲呵!
天上的风雨来了,鸟儿躲到它的巢里;
心中的风雨来了,我只躲到你的怀里。
一滴泪落了下来,斯暖想起了自己的妈妈,也是这样用柔弱的身躯为她撑起一了片港湾。
轰隆!
暴风雨来临,电闪雷鸣,暴雨撕开天幕,迫不及待的冲了下来。狂风卷着暴雨,如无情的长鞭,狠狠抽打着海面。
不要打,不要打!
游鱼想钻出海面,和狂风暴雨去搏斗!
可是他能做些什么呢?他只是一条小鱼,反抗不了狂风,也反抗不了暴雨。
不知过了多久,风暴停歇了。
第二乐章:海枯了。
游鱼觉得好冷。可是在海里他从来都不会觉得冷,这是怎么回事呢?
游鱼四处张望,却惊愕的发现——大海不见了!
大海呢?我的大海呢?
大海已经干涸了。
不,我不相信!
大海,她是那样的宽广,那样的壮丽,怎么会干涸?
可是他们说,命运就是这般变幻不定啊。
斯暖暗暗惊叹,这首曲子的感情实在太真挚太热烈了,好像有魔力一样,让人沉浸在音乐的意境中不可自拔。
弹奏仍在继续。
第三乐章:大海,不朽。
游鱼在天地间孤独的漂泊。举目四下萧索,心内一片茫然。
天地那么大,他该去哪里呢?
前方好像有什么遮挡了眼睛,游鱼用力吹了一口气。
啊,原来是一片迷雾。
迷雾散开了,大海仍在那里。
和以前一样深邃,和以前一样温柔。和以前一样无边无际。
母亲啊,她其实从未离开。
斯暖停止演奏,却久久不能回神。
死生无常,唯爱永生不朽。
太棒了!
仅仅用钢琴弹就有这么大的魅力,如果用交响乐队来演奏,又将是怎样的震撼!
一只手在眼前晃了晃。
“怎么样?”凌寒笑着问道,眼神充满期待。
“我给你配器,让我给你配器!”
斯暖一时兴奋,根本没注意到某人求表扬的心情,只顾着抓着凌寒的手不住的摇晃。
配器,顾名思义,就是给各个声部分配乐器,在交响乐作曲中至关重要。
“好不好嘛?让我给你配器。”
“好,我们一起。”凌寒被摇得没办法,只好答应。
“太好了,我们还要一起去考音乐学院!”斯暖脱口而出。
咦?让凌寒去考音乐学院?
好像很不错呢!自己之前怎么没想到?
“考音乐学院?”
凌寒有些惊讶。
之前曲老师也建议自己去考音乐学院,不过他以前从没这么想过,只把作曲当成爱好。
那么,要把爱好变成自己以后的职业吗?
“你好好考虑考虑嘛,不要急着下决定。”斯暖说道,“对了,你究竟是根谁学的作曲啊?”
“想知道?跟我来。”凌寒站起身,向书房走去。
推开门,斯暖首先看到的就是一个白色书架,上面密密麻麻放着很多书——乐谱,名人传记,各种历史、文学等方面的经典书籍。
最重要的是,那些书籍看上去都很久,且大部分是英文的。
“这些是?”
凌寒耸耸肩:“你不是问我为什么会作曲吗?这些书都是我师父的。”
“师父?”
凌寒缓缓讲起了他师父的故事。
原来他五岁的时候,家里附近搬来了一位怪人。那位怪人,不爱说话,时而疯癫,时而清醒,大家平时都躲他远远的。有一次他淘气,误闯到那位怪人的家里。后者当时正在弹钢琴,他听得入了迷,忘了逃跑。
“后来他就抓着我教我弹钢琴,乐理,音乐史,什么都教……当然是在清醒的时候。”
“不过我初一那年他就去世了,胃癌。那架施坦威钢琴,和这个书架上的书都是他留给我的。”
“不过他可严格了,我做得不够好,他还打我手心呢!”
凌寒把手伸到了斯暖面前,白皙的手掌上仿佛还残留着挨打的痕迹。
瞧这委屈的小眼神儿!
斯暖忍不住摸了摸他的掌心。
咦?气氛好像不太对?
第四十五章:大家都找到了方向(1)()
空气中好像一下子多了许多粉红色的泡泡,飘啊,飘啊。
“咳咳。”
凌寒脸红了红,慌忙收回手,握了握拳,触到掌心的指尖微微有些发热。
斯暖也收回手,理了理并不散乱的头发。
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只能一会儿抬头望望天花板,一会儿低头看看地板砖,最终把视线定格在书架上。
“你师父,留给你好多书啊。还有好多是英文的啊?”
“是啊,他是在国外长大的。对了,”凌寒像是想起了什么,神秘的笑了笑,“等你考上云音附中指挥系,我有礼物送给你!”
“什么礼物?”
“都说了要等你考上才能知道。”
两人在书房待了一会儿,便回到客厅。凌寒去厨房洗水果,斯暖则顺手打开电视,总觉得自己好像忘了一件事。
电视机里,云京文艺频道正播放着一则新闻——
“著名青年指挥家安德烈·莱克将于xx日在华夏大剧院举办音乐会,届时将为大家带来著名作曲家理查·施特劳斯的交响诗《查拉图斯特拉如是说》……”
对了,怎么把这事给忘了!
斯暖懊恼的敲了敲脑袋,赶紧从书包里拿出几张门票,上面清晰的写着“安德烈·莱克音乐会”的字样。
“这是什么?”凌寒端着一盘水果出来,好奇的问道。
“我请你和老白去看音乐会呀!”斯暖晃了晃手里的门票。
说起这个,她还有些小激动呢。因为上网买票的时候看了一下演出海报,才发现原来上次交响乐团演出时,鼓励她的金发帅哥就是传说中的安德烈·莱克!
——
乔小侠的唱片简直卖疯了。
两首新歌短短几天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登上了各大榜单的前三甲,一时之间所有摇滚爱好者都知道云京出了个摇滚天才——乔小侠。
而此刻,斯萌躺在床上,拿起乔小侠送给她的唱片。
压下心中羡慕的情绪,将唱片打开。
“吧嗒!”
掉下一张纸来。
斯萌拿起来一看,是两张门票,——著名指挥家安德烈·莱克的音乐会。
斯萌拿起手机,上网查了一下演出信息,发现当天的演出曲目竟然有交响诗《查拉图斯特拉如是说》。
这不是自己最近正在读的书吗?难道乔小侠是知道这个才请自己去看的吗?
斯萌打开微信,给乔小侠发了条信息过去。
“明天晚上七点,华夏大剧院门口见。”
——
第二天晚上,华灯初上。
华夏大剧院的新建筑在夜色的映衬下格外漂亮。
斯暖和凌寒、苏莫白出了地铁站,来到华夏大剧院门口。
“噢,我觉得自己好闪亮!”苏莫白突然感叹了一句。
“为什么?”斯暖好奇的问道。
凌寒往四周看了一眼,很快找到了原因,指了指一个方向对斯暖道:“你看那边。”
斯暖循声望去,原来是斯萌和乔小侠。
两人正从马路对面向这边走来,乔小侠走在外侧,有意无意的护着斯萌。
看来乔小侠很有希望嘛。斯暖挑了挑眉,“咱们先进去吧,不要做电灯泡啦。”
谁知,背后忽然传来一声——
“小暖,等等我。”
呀,被发现了!
斯暖回过头,果然看见斯萌一脸惊喜,乔小侠一脸郁闷的快步走了过来。
“你们也来看音乐会吗?”
“是啊。我们看的是安德烈·莱克的,你们呢?”
“好巧,我们也是。”
乔小侠:谁要和你们巧啊,吐艳!说好的二人世界呢?
不管乔小侠怎么幽怨,几人还是一起进了华夏大剧院。
很快音乐会开始。
交响乐团团员们陆续登台之后,便是指挥登台。
果然是他!
斯暖一边鼓掌,一边看着舞台上对着观众优雅施礼的金发帅哥。
他此刻身穿精致的燕尾服,嘴角露出恰到好处的微笑,一头金发在灯光下如阳光般灿烂耀眼。
斯暖耳边又响起了他鼓励的话语:你很不错,别灰心。
斯暖握了握拳头,看着熟悉的舞台,暗暗下定决心:总有一天,我会以指挥家的身份,带着自己的交响乐团,再次站上华夏大剧院的舞台!
音乐会正式开始。
上半场是理查·施特劳斯的交响诗《查拉图斯特拉如是说》。
这首交响诗是根据尼采的同名哲学著作所作,是斯暖很喜欢的一部作品。
低音弦乐器、管风琴和大鼓声传来,仿佛从地球深处传来的隆隆声。
这是第一段:日出。全曲一共九段,第一段也只有一分多钟,却是斯暖最喜欢的一段。
世界仿佛漆黑一片。
四支小号奏出上升音型。
咚!咚!咚!咚!
强而有力的定音鼓。
乔小侠端正了坐姿,曾经他也敲出过如此震撼的鼓声。
是有什么破开了这片黑暗吗?
四支小号再次奏出上升音型。
是光线掉进了黑暗里啊。
咚!咚!咚!咚!
定音鼓再次强有力的敲击。
你看见了吗?
看见什么?
看见光线在升起啊!如利箭一般刺破了那恼人的黑暗!
四支小号第三次奏出上升音型。
整支乐队都加入进来,如此的宏伟磅礴!
看啊,是太阳升起来了!
斯萌沉浸在音乐中,仿佛自己此刻不是坐在音乐厅中,而是攀上了奇峰陡壁,亲眼见证那一轮红日破开黑暗,携着火热、光明和生机而来。
仿佛在嘲笑她的怯懦胆小。
“人生就要像我一样!冲破那些黑暗,用光明去驱散他们!”
“没有什么能阻碍我的升起,无论是谁!”
是这样吗?要不顾一切的去破除阻碍、勇往直前吗?
那,如果连方向都没有呢?
斯萌抬起手,摸到一片滚烫的眼泪。
赶忙擦了擦,生怕乔小侠看见。
她上次已经和乔小侠说清楚了,少年虽然同意和她做普通朋友,却总是忍不住偷偷看她。
不知道为什么,她不想被乔小侠看到自己流泪的样子。
可是,旁边好像安静的有些过分。
斯萌往旁边瞄了一眼,却见乔小侠在走神。
一会儿皱着眉头,一会儿又死死盯着台上的定音鼓手,最终舒了一口气,好像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