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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远山怒喝道:“不成,你莫要以为和峰儿结拜,并知道了当年的事便可劝我放下大仇!”
刘飞扬道:“我并不是要前辈放下大仇,只是那些人却不算是前辈真正的仇人。前辈这些年当知道当年那带头大哥为何要在雁门关外阻击你们吧。”
萧远山道:“他们以为有契丹武士要去少林抢夺那些武学典籍,是以在他埋伏行刺。这又怎么了?”
刘飞扬道:“他们怎么会以为会有契丹武士要去少林抢夺武学典籍?若不是有人暗中假传消息,他们又怎么会知道。可以说你们两方俱是受害者,真正的罪魁祸首却是那暗中假传消息的人啊!”
萧远山惊道:“你,你知道那假传消息之人么?”其实这几十年来,他也偶尔想到这其中必有误会,只是慕容博事后马上假死遁身,中原豪杰除了那带头大哥玄慈外无人得知慕容博假传消息一事。是以萧远山几十年来把一腔仇怨全算在当日埋伏的中原豪杰身上。
刘飞扬点头道:“不错,家师曾与我说过,那幕后假传消息之人图谋乃大,当年之所以那么做便是想挑起宋辽间的恩怨仇杀!”不待刘飞扬说完,萧远山便急急问道:“那人到底是谁?”
刘飞扬道:“前辈就这么相信我么?不怕我骗你!”
萧远山一顿,复又道:“老夫信你,你肯为峰儿得罪中原那群武人,在聚贤庄中差点丢了性命,有什么理由骗我。你快说,那贼子到底是谁?”
刘飞扬道:“好,晚辈可以告诉前辈那人是谁!但要前辈先发个誓,放过当年那帮宋朝武人!”
第十五节 暗夜定计
萧远山一愣,说道:“你这人倒是奇怪,在聚贤庄中那些南朝武人差点要了你的命,你现在却替他们说情!”刘飞扬接道:“其实我是替萧大哥着想。前辈杀人血恨是痛快了,可那些帐还不是都算到了萧大哥头上了,聚贤庄一战,中原群雄便是误以为萧大哥是那杀父杀母杀师的大恶人。前辈你是大哥的亲生父亲,难道你就看着大哥如过街老鼠般,处处被中原人士追杀么?”
萧远山道:“峰儿本就是契丹男儿,与那些南朝武人本就是势不两立。更何况那些人和是他的杀母大仇人。哼,那些南朝武人杀就杀了,有什么大不了么!”
刘飞扬叹声道:“辽宋百年冤仇纠缠,的确不是我几言能眠息的了。但希望前辈在杀那幕后真凶前能先放过中原带头大哥等人。”他也明白宋辽间连年交战,不论是国家还是民族间皆是仇杀不已,而萧远山妻子死与中原人的手上,萧远山自是对那些中原仇人恨之入骨,想轻易叫他放弃找那些人报仇实在是很难。
萧远山略一沉思,说道:“好,老夫答应你就是,在杀那背后捏造谎言,挑拨离间的卑鄙小人前,放过那些人就是。”
刘飞扬喜道:“多谢前辈!”萧远山不耐烦的挥挥手道:“说了半天,你还没告诉我那人到底是谁!”
刘飞扬道:“家师曾言,当年那假传讯息的人,其用意便是挑起契丹和中原江湖的仇杀,再进而挑起两国间已停战数十年的刀兵,从中渔利。”
萧远山惊道:“辽宋两国边境上,契丹汉人见面便相互砍杀本就常事,萧某也是契丹一介布衣,两国交锋乃国之大事,又怎么会因为如此而起战事。是何人如此歹毒,竟然设下如此毒计,害得我家破人亡!”
刘飞扬说道:“那本就是个妄人,一心想复国,行事自不可以常理度之。”萧远山惊道:“复国?”刘飞扬道:“正是。前辈可知在中原豪杰中,除了萧大哥是契丹人外,还有一人大大有名,可却也不是汉人。前辈可知五胡慕容氏一族?”
萧远山呐呐道:“五胡慕容氏?”刘飞扬接道:“便是当今天下和萧大哥齐名的‘北乔峰,南慕容’的姑苏慕容一家。这慕容一族乃是五胡燕朝后裔,虽国破数百年仍念念不忘他们的复国大业。只是这数十年来,辽宋间无甚战事,天下基本太平,慕容一家无机可寻,惟有暗中挑拨,从中制造争执,引起天下兵戈,他们才好从中浑水摸鱼。”
萧远山道:“可是那慕容复似乎比峰儿年纪还小些,三十年前估计还在娘胎中,如何行那诡计?”刘飞扬道:“那慕容复是不行,但他父亲当年也是鼎鼎大名。当年慕容复的父亲慕容博向少林玄慈假传消息,玄慈本与他交好,信以为真,便领一干中原豪杰于雁门关外埋伏,这才酿成惨祸。而后慕容博怕玄慈质问,影响他的复国大计,便也假死遁身进了少林!”
萧远山大惊,叫道:“你说慕容博也在少林?”他心头马上闪过那个和他交手三次不分胜负的灰衣蒙面僧。刘飞扬道:“不错。说起慕容博,我也见过一次,当时他灰衣蒙面打扮,虽不露身份,但我却从他武功路数上看出正是慕容家‘以彼之道,还施彼身’闻名江湖的斗转星移绝招。正是因为我在杏子林对他的家将讲话时,太过大意露出口风。慕容博当时便隐在林中,听到了我说的话,明白我洞悉了他家的秘密便要杀我灭口。”说着,我把当日被飞鹰九卫伏击和遭遇慕容博的事一一讲了出来。
萧远山听了,心中更无怀疑,咬牙切齿地道:“原来是那老匹夫暗中捣鬼,不杀慕容老匹夫难消我心头之恨!小兄弟,就此告辞了。”说着身影一动就欲离去。
刘飞扬叫道:“前辈,且慢。”萧远山身形一顿,刘飞扬问道:“前辈这便是要去找慕容博算帐么?”萧远山大声道:“不错,我既已知道罪魁祸首是慕容博老匹夫,又怎么能让他再逍遥快活?”
刘飞扬道:“那慕容博处心积虑恢复他大燕皇朝,不惜自悔声名假死遁世,这三十年来必在暗处蓄谋了不少的势力。况且他为人虽是奸险狡诈,但武功实在不在萧前辈之下,前辈就此冒冒然前去,晚辈怕前辈报仇不成反遭毒手。”
萧远山喝道:“杀妻大仇不共戴天,管他三头六臂,萧远山也要去会一会。”刘飞扬道:“慕容一家行事隐秘,江湖上可说无人知道他的图谋。便是少林玄慈方丈也以为他当年是内疚而亡,我觉得最好的报仇方法便是让慕容博的图谋暴露出来,让中原豪杰知道他的嘴脸,让他无所遁迹。”
萧远山沉声道:“不成,借助南朝人的手来报仇,老夫做不到!”他对中原豪杰积怨甚深,一听此事和玄慈这个当年杀他妻子的带头大哥有关,马上就否定了刘飞扬的话。
刘飞扬道:“前辈你误会我的意思了,这个仇当然还是由前辈或者萧大哥亲手来报,只是在慕容博身败名裂的那一刻动手岂不更加快意!”
萧远山讶道:“你似乎对慕容博也有很深的仇恨是么?”刘飞扬一听,心中一惊说道:“我只是就事论事罢了,前辈就此去找慕容博报仇,他儿子慕容复等人便又会召集中原江湖中人群起对付萧前辈和大哥,只会对前辈的复仇产生无尽的阻碍。”心里却道:可别让萧远山以为我有什么私心。可我真的没有其他念头么,我刚才说的话句句针对慕容博,难道就是因为慕容博曾想杀我灭口我心怀报复吗?
萧远山略一沉思也觉刘飞扬说得有理。刘飞扬问道:“前辈,你打算什么时候认回萧大哥,既然你已知道了谁是罪魁祸首,晚辈觉得此事应该让萧大哥知道。”萧远山道:“看来我是要去和峰儿见见面了。”一想到即将和三十年来,暗中见了无数面却从没相认的亲生儿子相认,内心竟是激动万分。
刘飞扬笑道:“晚辈在此预先恭喜前辈和萧大哥父子团聚!”萧远山喃喃道:“父子团聚!”刘飞扬道:“萧大哥至情至性,他若知亲生父亲还在世的话定是开心得很!”他也看出萧远山似乎有些担心和忧郁。
忽的萧远山长啸一声,在这寂静黑夜直让人发寒,刘飞扬也被吓了一跳,只听萧远山道:“不错,我是他老子,这点谁也改变不了!小兄弟老夫先走了,多谢你的消息!”话音未落人已纵身扬去。
第十六节 顺手除恶
一处郊外小面店中,三三两两坐着几个食客。店门外几个乞丐正低头交谈着,只听一人说道:“徐长老可死得真惨,前胸後背,肋骨尽断,一定又是乔峰那恶贼下的毒手!”声音虽轻,但店内一个身穿淡蓝长衫,头带斗笠的食客闻言身躯却是一震,正是刘飞扬。
刘飞扬暗道:“怎么徐长老还是死了?”那日他和萧远山别后,径直往北而去。江湖传言马大元便是在信阳家中被杀,刘飞扬问明了路向,直奔马大元家去,便是要去收拾康敏。他赶了几天路,此处正是离信阳百余里的汝州郊外。
另一个乞丐道:“後天在河南卫辉开吊,帮中长老、弟兄们都去祭奠,总得商量个擒拿乔峰的法子才是。”接着其他的乞丐说了几句丐帮中的暗语,刘飞扬虽听不明白,但也猜到大意是小心说话,不可让其他人听去。刘飞扬心中暗暗纳闷:萧远山既然答应我不对付中原其他,以他的性格来说应该不会言而无信。而那日和萧远山分别,我便日夜往信阳赶来,便以脚程来算,萧远山也绝不可能跑到比信阳更远的河南卫辉去杀人,凶手不会是他。萧大哥肯定也不会,那到底是谁下的毒手呢?
蓦的刘飞扬脑海中闪过慕容博的身影,但转念又想到:慕容博处心积虑要挑起江湖中的纷争,萧大哥如知道谁是带头大哥,誓将前去报仇,那样更逐了他的意,他实在没有理由杀徐长老啊。想不通之下,刘飞扬付帐离开面店,往信阳而去。
入黑后,刘飞扬终于来到信阳城。走在信阳的街道上,刘飞扬这才想起自己并不知道马大元的家。他这次便是专门来杀康敏的,向城中的江湖人打听又不方便,寻常人家又未必知道前柑帮帮主的住址。忽见前面走来两个寻常百姓装束的男女,看样子也是风尘朴朴从外地来的。只听那女的道:“相公,你离家十几年,家中定有很大的变化了。”那男的道:“是啊,不知哥哥嫂子可还好?”显然是少小离家,在外地娶妻一起归家的。
刘飞扬闻言,心里一动,走向一家客栈,赏了小二点碎钱,便打听到了信阳当地的都保正的住址。原来,北宋神宗推行王安石变法中的“保甲法”规定:十家为一保,选主户有干力者一人为保长;五十家为一大保,选一人为大保长;十大保为一都保,选为众所服者为都保正,又以一人为之副。主要维持治安和编造丁口、产业、户等簿籍(宋行五等丁产簿制,将民户按家产划分为五等)等事宜。刘大扬当时去渝州的时候便已知道这些了。
此时已是戊时,古代人大都已经歇息,刘飞扬要了间房子,心想第二日再去打听不迟。在房里练了会北溟神功,正觉功力又有所长进时,忽听房顶西北处传来阁阁两声轻响,接着一阵衣袂飘项声传来。刘飞扬已知是有轻功极高明的人从房顶经过。刘飞扬心中好奇,从窗口跃出,贴墙爬上。举目望去,东南处一个身材高瘦的黑衣人,在屋顶房脊上提纵奔跃,刘飞扬施展凌波微步从后跟上。
那人轻功也算不弱,人也甚是小心,不时左右顾盼,但刘飞扬身似狸猫,稳迅轻灵,一直吊在他身后七八丈远,黑夜中那人却不知道自己被跟踪了。
在屋顶窜了约有一刻钟,那黑衣落进一个院子。刘飞扬随后赶上,看见那人一掌打昏一个下人,抢进一间房间中。他紧贴窗口,只听里面一人轻声淫笑道:“小美人,你云大爷来了!”刘飞扬这才明白这黑衣人便是四大恶人中穷凶极恶云中鹤了,心头纳闷:四大恶人向来一起,想必其他三大恶人也在信阳了,只不知他们来此干什么?
这云中鹤好色如命,黑夜来此自然是干那勾当了。刘飞扬自与慕容博一战后,已不畏惧段延庆,这云中鹤更不放在眼里。当下,他推开房门,趁着月光,身体飘向床前正欲施暴的云中鹤。云中鹤大惊,顺手抄起立于床沿的钢爪,对着眼前人影当头罩下。
刘飞扬冷哼一声,左手提手上架,顺势一转,云中鹤拿手不住,刚爪飞出落在地上,发出咣当大声,惊起床上正沉睡的女子,只听她惊叫道:“是谁?”云中鹤一招间兵器失手,已知绝不是对手,立马往外窜去。
刘飞扬道:“想走,留下吧!”脚尖一点,已到云中鹤身后,伸手就往他右肩“肩井穴”。云中鹤欲回身挣脱,一拳打来,刘飞扬左手一把握住他的拳头,北溟神功发动,云中鹤的内力源源流如他的体内。云中鹤惊骇欲绝,嘴里大叫道:“化功大法!你是星宿派的?我与你无冤无仇,你无何……”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几近不可闻,如烂泥般滩倒地上。
黑暗中,房中女子大声惊叫道:“来人拉,有贼了!”刘飞扬不欲引起太多的变故,一把抓起云中鹤扛在肩上,捞起那个钢爪,就此飘身出屋而去。
刘飞扬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