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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峰此时也是心如刀割,他虽被中原豪杰误解,但一生豪侠,恩怨分明心中也没有怪他们。恨只恨造成这一切的幕后仇人。三十年来他首次尝到两情相悦的滋味,不想命运弄人,阿朱竟是他最恨的仇家的丫鬟。他刚见过亲父萧远山,虽没听萧远山说出谁是真正幕后凶手,但也听出他话语中的怨恨。他父子二人相貌一般而二,那是谁也装不来的。萧峰是至情至性的人,得知自己亲生父亲还在世,虽是苦于他杀了自己从小最尊敬的三个老人家,但内心毕竟还是害喜多些。若父亲知道自己和仇人家的人在一起,真不敢想象会发生什么事。
此时他强压下心中悲愤,说道:“怪只怪命运弄人!”话语间含着无尽的酸楚无奈。刘飞扬道:“如果阿朱不是慕容家的人,大哥会如何?”萧峰奇道:“阿朱是慕容复的丫鬟,这哪假得了!”忽又想到阿朱为了慕容复,甘冒大险去少林偷书,实是对慕容家忠心之极。心中又是一阵难过。阿朱也是一脸茫然地看着刘飞扬。
刘飞扬转身对阿朱道:“阿朱,你身上是不是有块有刻字的金牌?”阿朱此时柔肠寸断,也没细想他为何会知道自己有个金锁,闻言下意识地从怀中掏出个金锁来。刘飞扬口中道声“得罪”伸手接过金锁,递到萧峰前,说道:“我逍遥派长辈当年游世时知道甚多江湖秘辛,只是他们无意于江湖纷争恩怨,虽也和小弟说了几件事,但也嘱咐小弟不可胡乱多事。只是我敬重大哥为人,不忍见大哥含冤不白,后又遇萧前辈,这才说出那幕后挑拨是非的真凶慕容博。”
萧峰道:“那和阿朱的身世有何关系?”他已看见那金锁上刻着“天上星,亮晶晶,永灿烂,长安宁。”十二字,也猜到这必是阿朱从小佩带之物,以当作日后想认的信物。阿朱也说道:“我小时候寄养在一户人家中,后来那户人家家道中落,正巧慕,慕容老夫人经过收养了我。那金锁是我亲生妈妈给我带上的,只是我记不得她的样貌了。”说着眼睛望向萧峰,正巧萧峰也同时望向她,两人同时心内一颤,仿佛在说:“我们原来都是从小不知身世的孤儿。”
刘飞扬道:“家师告诉我的几件事,其中就有一事关于阿朱的身世。阿朱其实是大理镇南王从下离异的女儿。此事千真万确,听家师曾言阿朱的妈妈似乎住在一个叫小镜湖的地方,只是具体在哪我就就不知道了。”直听得萧峰目瞪口呆,阿朱咽唔道:“刘公子,你说得是真的吗?”她其实却有几分信了,她肩上本刻有一“段”字,那绝对是无人得知,那必是她妈妈从小就刻了上去的,她知道自己妈妈姓阮,而这“段”字无疑是父亲的姓氏了。
萧峰道:“贤弟师门竟如此神通广大,真不可思义!”刘飞扬心中暗道:神通广大的应该是我!只是没办法,有些事还是借逍遥派的名头的好。当下又说道:“其实要想找到那小镜湖所在,那也不难。有一人你们都认识,只要找着了他,便容易找到小镜湖了。”
萧峰和阿朱同时道:“那是谁?”说着,两人又互看一眼,眼神中似有千言万语,却说不出来。刘飞扬道:“那人便是段公子,其实他是大理镇南王世子,说起来他还是阿朱同父异母的哥哥,只是他为人谦逊不以身份耀于人前。只要找着了他,必能找到段王爷。”“什么。”二人俱是大吃一惊,萧峰当日和段誉结拜可说是出于一时豪气,对他本就了解不多。阿朱更是想不到那个曾给自己下跪磕头的年轻公子竟是自己的亲哥哥。
萧峰忽地想起一事,问道:“贤弟,记得当初阿朱和我那段贤弟同在杏子林中,你为何当初不指证出来?”他外表粗犷,实是粗中有细,也不是不信刘飞扬,只是此事关系太大。这几日与阿朱同行来,实在也是对她大为怜惜。只是慕容博毕竟是她的老主人,日后找他报仇,阿朱夹在中间实是左右为难之局。眼神撇向阿朱,见她大有幽怨的神情,心中暗道:阿朱,我何尝不希望你是段家的女儿。
刘飞扬道:“那日林中太多闲人,这毕竟是关人私隐之事,段王爷本身就有难言之隐,小弟实不方便说出来。”萧峰一想也是,转身对阿朱一脸歉意道:“阿朱妹子,对不起,萧大哥适才对你太粗鲁了!”阿朱低着头,两只小手揉着衣角,不发一言。
刘飞扬见状,默默退了出去,说了这么多,只要萧峰相信,他的心结自能打开,以阿朱对他的感情必能合好如初。
卷四 前尘往事
第一节 萧氏父子
晚间,刘飞扬正欲休息,门外传来敲门声,一人问道:“贤弟,是我。”刘飞扬听是萧峰,开门把他迎了进来。
见萧峰神情严峻,刘飞扬道:“怎么阿朱还不肯原谅大哥么?”萧峰摇摇头道:“那倒不是,她已睡去了。阿朱温柔善良,能得到她的垂青,实是哥哥三生有幸。”刘飞扬心下一宽,说道:“阿朱是个好姑娘,希望大哥能好好珍惜她。”
萧峰叹道:“可是哥哥我身负血海深仇,阿朱又曾是那慕容老贼的家人,阿朱夹在其中,怕只怕她日后也没有多少开心的日子了。”刘飞扬正欲开口安慰他,忽听门外一个苍老的声音哼道:“你既已知道杀母大仇人是慕容博老匹夫,怎么还与他家的女子在一起,难道天下的女人都死光了么?”萧、刘二人都已听出真是萧远山的声音,刘飞扬开门看去,一个魁梧身影逼了过来。刘飞扬知是萧远山,侧身让过,见四下没有其他动静,知是萧远山用内力直把声线传进屋中,客栈其他人都是听不见,心中也是暗暗佩服,这种内力运使的法门他便不会了。
萧远山除去面罩,直视萧峰。刘飞扬见他除了发须皆有灰白之色,其他轮廓样貌实在与萧峰毫无二致。萧峰在萧远山咄咄目光逼视下,颤声道:“爹爹教训得是!”
刘飞扬也躬身道:“见过萧前辈。”萧远山微一点头,算是见过了,对萧峰厉声道:“你若还记得你的杀母大仇,便立刻杀了那丫头,和我同上慕容家!”萧峰闻言大惊,呐呐道:“爹爹,阿朱她是无辜的啊!”
萧远山喝道:“无辜,你娘不更无辜么?慕容家的人还有什么好人了!当日那小丫头身负重伤,累得你上聚贤庄求医,差点命丧那群南朝武人之手,说不得也是慕容家的阴谋!”他知道慕容博便是大仇人后,对慕容家自是无半点好感,什么都往坏处想了。
刘飞扬道:“前辈可否听在下一言?”萧远山道:“你有什么话说?”刘飞扬道:“不说萧大哥和阿朱姑娘两情相悦,下不得手。便是以大哥的英雄气概,对一个弱小女子也不该下毒手。前辈三十年来,必也知道大哥在江湖中实是一等一的英雄好汉,你忍心让大哥自毁声名么?”萧峰听了,更是暗暗感激。要他对阿朱下手,他实在做不到,可另一边是他亲父,他实是左右为难之至。
萧远山怒道:“小子,我是感谢你告诉我当年的真相,可你莫以为这样便能管我的家事了!”刘飞扬忙作礼回道:“不敢,晚辈明白前辈对慕容家恨之入骨,可是阿朱她实不是慕容家的人。”
萧远山道:“你欺老夫老眼昏花了么,那丫头明明是姑苏慕容家的丫头,在杏子林中还和慕容复的家将在一道!”他也是刚到客栈不久,并没有听到之前刘飞扬指出阿朱真正的身份来历。
刘飞扬道:“阿朱姑娘实是大理镇南王失散多年的女儿,身上有金锁为证的。”萧峰也说道:“孩儿也亲眼见到那个金锁,二弟师门神通广大,知道阿朱的身份并不奇怪!”
萧远山道:“就算她是大理段家的人,可她毕竟在慕容家长大,岂有不向着慕容家之理?”刘飞扬见他话风松动,忙说道:“这请前辈放心,阿朱对大哥情深义重,绝不会偏袒慕容家,待她认回生父后,便是大理郡主身份,可说与慕容家更无瓜葛了。”
萧远山沉吟了会,说道:“那好,就放过那丫头,峰儿你已知道杀母仇人是慕容博老匹夫了,你打算怎么做?”萧峰一听,心中大喜,说道:“杀母大仇当然不可不报,爹爹,我们这就杀上姑苏燕子坞找慕容老贼算帐!”萧远山道:“好,这才是我的峰儿。”
刘飞扬本来打算先上少林找玄慈,解释当年的事情始末,也是为自己和萧峰洗脱罪名,要不然他和萧峰在江湖上都是寸步难行。当下说道:“且慢,萧前辈,萧大哥请再听我一言。”
萧氏父子齐齐望向他,萧远山道:“你莫非又要阻止我找慕容老匹夫报仇不成?”
刘飞扬道:“晚辈不敢。只是晚辈原有个主意,一可以让慕容家的图谋大曝天下,并让他们身败名裂;二可以洗刷萧大哥的冤屈,化解和中原豪杰的仇怨,让大哥报仇也少许多羁绊。”
萧峰一听,喜道:“贤弟有何妙计?”他虽已得知自己是契丹身份,但从小在宋朝长大,实不愿和大宋江湖人士为敌,更兼能洗脱自己的冤屈,如何能让他不欣喜万分?
刘飞扬道:“当今武林以少林为尊,我是想通过少林方丈玄慈大师,通告天下揭露慕容博的图谋,并顺带洗脱大哥的杀人罪名。”
萧峰忽地面色一苦,说道:“马副帮主不是我杀的,我自是问心无愧,可恩师玄苦和养父养母却是,却是……”说着眼光望向萧远山。萧远山是他生父,他自不能把罪名推到自己父亲身上。萧峰又道:“何况,贤弟和哥哥都在聚贤庄杀了不少的中原豪杰,这却是无论如何推不掉的!就怕贤弟到了少林,自身也是难保啊!”
刘飞扬早想过这点,说道:“大哥放心,大哥诸般罪名都起于丐帮马大元身亡,我上少林第一事便是洗脱这点,而之后玄苦大师和乔氏老夫妇自也牵扯不到萧前辈身上。”
萧峰惊道:“贤弟竟然知道杀马大元的凶手?莫非真是慕容家干的?”之前,他不知道慕容家的图谋,倒颇为敬重慕容复的手下等人,还替慕容复辩护。如今得知慕容博的真面目,自是又想到了“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的慕容家。
刘飞扬道:“错了,真正杀马大元的不是慕容家的人,而是丐帮执法长老白世镜。他与马夫人通奸,二人合力杀死了马大元。”
萧峰大惊,道:“怎么可能?白长老刚正不阿,怎么会做如此不义之事。”刘飞扬道:“知人知面不知心,白世镜表面道貌岸然,骨子里却是好色得很,他迷于马夫人的美貌,做了苟且之事,怕马大元得知便杀人灭口。大哥,若不信,可把白世镜抓来一问便知。”
萧峰道:“若白世镜正是如此卑鄙之人,他又如何会直说?”萧远山也恨恨道:“就算白世镜真是凶手,又如何替峰儿洗刷罪名?南朝人最是无耻,视我契丹人如猪狗,当年不是也给我安了个盗书的罪名么?”
第二节 善恶有报(一)
“少林向来以维护大宋安宁为己任,方丈玄慈大师也算睿智高僧,只要我说出当年的真相,他必能明白对大宋而言,最大的威胁来自慕容家。听家师言,少林中还有位绝世高僧,不理世事,但对慕容博的事也是知之甚深。”刘飞扬无奈下搬出了那无名老僧。
萧峰奇道:“莫非少林还有灵字辈的高僧么?”当代少林按辈分排是玄、慧、虚、空四代,而灵字辈却是少林上代高僧,自十余年前少林方丈灵门过世,少林便以玄字辈为尊。萧远山却是鼻子一哼,表示不屑。他在少林寺中藏身三十年,哪遇到什么本领高强的和尚了?便是当今方丈玄慈也不放在眼里。
刘飞扬道:“那高僧虽身在少林,却不入少林辈份,听家师言那高僧的修为大概可为当世第一,家师生平极少评价他人,晚辈也是第一次听家师那般赞赏一人,想必是不会错的了。”萧氏父子面面相觑,大为惊奇,此话若由其他人口中说出来,他们皆当是不知天高地厚的笑话,听听就过。可刘飞扬的话却不由他们不信,经过聚贤庄那场恶战,萧峰更是相信刘飞扬是真心与他结交,他所说的话虽然骇人,却是条理分明,论据充分。而这一切却全是从刘飞扬口中那几乎无所不知的师傅口中得知,那“高人”既然如此评价一人,想是不会无的放矢。
刘飞扬继续说道:“请前辈和萧大哥相信我,我敢上少林自是有信心说服玄慈方丈。”萧氏父子互望一眼,他们也知道若能成功拆穿慕容家的图谋,对他们的报仇是大有助力。萧远山已知道那灰衣老僧便是慕容博,虽是万分痛恨他,但也不得不承认,武功和自己实是不相上下,而他必有许多手下。萧峰勇武过人,却也是粗中有细,他知道以自己目前在江湖上的恶名,若要找慕容家报仇那是荆棘满布,更是有无数的中原豪杰欲找他报仇撕杀。他虽无惧,却实不愿再多惹枝节。
刘飞扬见他二人皆有默从之意,心中暗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