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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住了一晚,萧远山便辞别部落里的人,领着众人向西北面的赤架山去了。众人知他心中苦楚,好不容易回到故乡,却已见不到一个旧识,其心情那是可想而知。出了乌古部行了数十里,已到了一座大山前。进了山去,左拐右穿,所行的道路愈发难走,约有一个多时辰后,到了一处险峡前,萧远山指着脚下峡谷道:“便是在下面了!”
众人齐往下望去,但见下面崖壁几乎是垂直向下,入眼多是尖石嶙峋,稍不留意便是摔个粉身碎骨的下场。刘飞扬不禁想道:黄裳倒会挑地方,谁会想到他竟会这深谷下面。恐怕李师叔便是到了契丹也难找得到此处。
萧峰道:“恐怕几位姑娘难以下去。”同行多时,他已知众人武功深浅,楚依依和阿朱可由刘飞扬与他各带一人下去,薛慕华恐怕也只能勉强自己下去,可梅兰竹菊和心蓝五女的武功却难保难平安下得去这深谷。萧远山和段誉纵是身手不凡,那也绝难带的了五人。
萧远山不置可否,只是望着谷下方。梅兰竹菊四姝也心知以自己的功力难以下去,齐声道:“婢子便在此处等候就是。”刘飞扬道:“不成,既然一起来了便一起下去便是,下去见了那位前辈也不知要逗留多久,难道要你们在这荒山野岭苦等么?”
梅剑道:“只是婢子功力不足,怕难以下得谷去!”刘飞扬道:“那有何难,我分几次带你们下去便是了。”四姝心下感激,还待推辞,刘飞扬手臂一扬道:“不必多说就这样办了。”向萧远山道:“萧前辈,我们这便下去吧。”
萧远山点了点头,从怀中讨出绳索,忽的甩出却是卷向心蓝,直把心蓝惊地大叫,刘飞扬喜道:“心蓝莫怕,萧前辈是要带你下去。”话音未落,萧远山已把心蓝拉到近前,一手抱着她腰际跃了下去。
刘飞扬望了眼薛慕华道:“慕华你一人下去可成么?”薛慕华点点头道:“弟子勉力可以。”说着第二个跃了下去。刘飞扬又对萧峰和段誉道:“大哥三弟,我们也下去吧。”搂着楚依依的细腰,回头对四姝道:“你们先等等,我上来再接你们下去。”便跳了下去。萧峰也抱着阿朱跟着下去了。段誉望了眼四姝,欲言又止,还是跟了下去。
约有盏茶时间,众人已安然下到谷底,刘飞扬轻拍了下楚依依说道:“我这上去,把四剑带下来。”萧峰道:“我也一起上去帮手吧。”段誉摸着后脑勺笑道:“小弟应该也能带一人。”原来,之前他还担心自己武功不足,倒不敢提出带人下来,下来之后才对自己的武功有了信心。
萧远山叹道:“罢了,上面有四个丫头,你们也只能带三个下来,为省些时间,我便也上去带个下来吧。”三人大喜,逐和萧远山一起又翻了上去,每人各带一女重又下了谷来。
第二节 九阴黄裳(二)
这山涧东西走向,众人往东行去,两旁却是越行越宽。听萧远山言,他年幼时在上面追捕一只兔子,不小心掉了下来,却侥幸不死,被他的师傅所救。养好身体后,萧远山见那人高来高去,本领非凡,他一个普通的契丹少年哪里这样见过高深的武功,心中羡慕不已,便求那人教他本领。那人起初只教了他一些强身健体的功夫,便打发萧远山离去。萧远山回到部落后,按着那人所教的练习,没多久便觉气力大增,对他更是敬佩,愈发想学习高强的本领,一个月后冒着性命危险又爬了下去找他,在那人住的地方整整跪了两天两夜,求他收己为徒。那人见萧远山如此诚心,人又资质绝佳,要萧远山发了个“永远不杀一个汉人”的誓言后,终于收他为徒。
就这样萧远山每隔半个月就到这里学习武功数天,数年从不间断。随着萧远山武功渐增,萧远山却发现他师傅的武功路数与他竟是不一样,授他的是刚猛的路子,而自己本身却是飘逸灵巧。他有一次状着胆子问了师傅,(奇。书。网…整。理。提。供)却听他师傅回答道:“为师本来是个文弱文人,无师自通练得一身武功自然不可能是大开大阖的那种。而你性子豪勇,却不适合练那种机巧灵变的武功,你不觉得练这些武功事半功倍么?”萧远山一想也是,要让他练那种轻飘飘的武功,那想想都别扭,而自己目前的武功却和自己的性子极为匹配,从此对师傅更加崇敬。
听到这里,众人不禁对这位前辈神往不已。刘飞扬心下暗道:无师自通!还不是黄裳么?不过他还真是个好老师,懂得因材施教。从黄裳所创的《九阴真经》便可知他所擅长的该是偏阴柔的路数,可他却把萧远山教成一位走阳刚路数的绝顶高手,这点更是殊不简单,换了另一人,照本宣科的教,恐怕萧远山的成就绝难比得上现在。试想一下一个大力士,要他使绣花针,也许经过苦练可以达到极高的造诣,可绝难比得上让他用势大力沉的物件乘手。
行了数里,进了一片桃林中,萧远山渐渐收声,面上愈发现出沉稳恭谨的神色。穿过林子,已走到山涧的尽头,眼前现出一个碧潭,水声激溅,上面是一道瀑布直冲而下。水潭旁不远处有座木屋,刘飞扬暗道:好一个世外桃园的风光,黄裳真会挑地方!
萧远山急奔向前,在木屋前跪下,向里拜首道:“不肖弟子萧远山叩见恩师!”萧峰赶紧跟上,在他后面随后跪下。可过了半晌,屋内却不见回应。
刘飞扬运起功力,向屋里探去,却听到一阵长短不平的呼吸声,心下讶道:暗理黄裳的内力不该如此急促啊!啊,不好,这是练功练岔了气的征兆!在灵鹫宫数月,他的武功固是精进不少,而医术见识也是提升许多。正待出声提醒,猛听得屋内传来一声大喊,接着一条人影快如闪电从屋内闪出,直向萧远山头顶罩去。萧峰见状,关心父亲,不及细想倏地起身迎上。萧远山大喊道:“峰儿住手!”
萧峰闻言蓦地停住身形,可那人却不见停,右手只及萧远山头顶尺余了,他哪还顾得上父亲的警告,右掌向前一推,劈空掌力直向那人撞去,使得是围魏救赵之法。萧远山抬头喊道:“师傅是弟子远山啊!”
那人似是一怔,又感到左侧萧峰的雄浑掌力压来,左手疾抓而出,一翻一旋已把掌力化去,接着呆呆站在那里。萧峰见他停手,忙来到萧远山身边重又跪下,可却是暗自运气戒备,深恐他又突下厉手对父亲不利。
这一切不过在瞬间发生,直到此时众人才细细瞧着那人的模样,只见那人身材中等,形相清癯,年纪看过去和萧远山倒差不多大,一身灰布长衫,头发黑白相间,用一根云簪盘起。只是眼中光华不定,神情不止极是诡异。刘飞扬见状更加肯定他是练功练岔心脉受损,以致神智有些迷糊,心下只是奇怪以黄裳的修为怎么会练功出了差错?而萧远山几十年未见他,可如今仍能一眼认出他,他自然便是萧远山的师傅黄裳了。
众人谁也没出声,只是静静地看着黄裳,没多久他眼中渐渐平静下来,恢复平和之色,首先看到的是站在他身前丈把远的楚依依等人。刘飞扬注意到他看到楚依依时明显一怔,接着收回目光,望着脚下跪着的萧远山和萧峰二人,口中道:“远山!”
萧远山见师傅开口,赶紧俯首道:“弟子拜见恩师!”本来还想说“师傅身体安康”之类的话,可想到刚才师傅的异样,这话就说不出口了,又向身旁萧峰道:“还不向师祖请安!”萧峰向黄裳叩了个头,恭恭敬敬道:“徒孙萧峰拜见师祖!”萧远山又道:“这是弟子的孩儿,只因弟子三十年前逢遭巨变,没能立时带他来向师傅叩头,请师傅降罪!”
黄裳道:“你们起来吧!”萧远山和萧峰又拜了拜,这才站起身来,萧远山更是侧对着黄裳,恭手垂立,对黄裳还是恭谨万分。
黄裳指着刘飞扬楚依依等人,向萧远山问道:“这几位是?”萧远山指着刘飞扬和段誉道:“他们是弟子孩儿的结拜兄弟。”
刘飞扬上前作了一揖,向黄裳说道:“晚辈刘飞扬见过前辈。请前辈勿怪萧伯父,是晚辈等人仰慕前辈的事迹,这才央求萧伯父一道前来的!”楚依依跟着上前欠身道:“小女子楚依依见过……见过前辈。”望着这位极有可能是自己外公的人,她的心中又是激动又是不安。黄裳望着她的容貌,似有意似无意微微点了点头。接着段誉、阿朱等人也各自上前恭恭敬敬报上姓名。
萧远山躬身道:“弟子未禀明师傅,私自带他们来此,打扰了师傅清修,请师傅责罚!”
黄裳笑道:“转眼几十年过去了,远山你的孩子都这么大了。为师也不是食古不化之人,今日这么多人来到谷中,我高兴还来不及,又怎会怪你。只可惜谷中简陋,可招待不了这许多人。”
刘飞扬见他笑容和善可亲,直是个敦厚慈蔼的长者,心下更是奇怪他怎么会伤了心脉,弄得前后两个人似的。萧远山见黄裳并不怪罪,先是心下大安,紧接着面上现出晦暗神色,重又跪下,大声说道:“弟子破了当年向师傅立下的誓言,杀了许多的汉人,今日特向师傅领罪而来,请师傅重重责罚!”
黄裳一怔,面上笑容敛去,直直望着他。众人皆是心内一跳,不知黄裳接下来要怎么惩罚萧远山。段誉和梅兰竹菊、心蓝等不知江湖规矩,只是替萧远山担忧不已。而薛慕华对萧远山大为钦佩,他能在这许多旁人面前向师傅幡然求罚,其情那是诚恳至极,他也是老江湖,深知这是人家门户之事,外人却是不便看到。只是此时就此避开也来不及了。萧峰也是惶恐不安,情急下跪下说道:“师祖明鉴,只因当年我娘被许多汉人无辜杀害,爹爹这才忿而错手杀了许多汉人。师祖若要责罚,萧峰愿替爹爹一力承当!”说着重重叩了个头。
只听黄裳缓缓问道:“事情是怎么回事,远山你说给为师听!”萧远山满面愧色,跪着把当年雁门关之事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甚至连三十年后仇恨蒙心又杀乔氏夫妇和少林玄苦三人的事也说了出来。众人大气也不敢喘一口,静静地听他说完这段惨烈的事,对他在雁门关外的遭遇心中都是无尽的同情,只是也对乔氏夫妇和少林玄苦三人之死惋惜不已。
黄裳听完,闭上双眼,久久不语。良久才听他长叹一声道:“罢了,罢了,这世间仇杀纷争又岂止两国之间了。我早该想到你是契丹人,宋辽间百年互不两立,你便不去惹汉人,汉人也容不得你!”他这一番话说来,倒极似开解萧远山,可萧远山仍是跪在地上,不敢有丝毫不敬。
刘飞扬见黄裳说这几句时面上也是一片萧索,想是也忆起了自己的遭遇。四十多年前,黄裳与明教结仇,全家尽皆被杀,自己也被伏击,身受重伤突围而出,那时也是一心一意要为家人报仇。只是后来收了契丹人萧远山为徒,终究心中还有几分故土情怀,这才让萧远山立下了远不杀汉人的誓言。只不知这四十多年过去了,黄裳心中的仇恨可放下了?刘飞扬对无名老僧崇敬万分,也对黄裳有着莫名的好感,实在不愿黄裳这一把年纪了还活在仇恨之中。当下说道:“恕晚辈放肆说一句,怨怨相报何时了。人生不过短短百年,这数十年前的仇恨也多已烟消云散。前辈何不想想其他的事,比如当年在渝水的那一段时光。”
黄裳身躯一震,直直望着刘飞扬,眼中一片难以置信之色。刘飞扬接着缓缓说道:“她是晚辈的师叔!”又指着楚依依道:“而她却是我师叔的外孙女!”
黄裳望着楚依依,眼中渐有迷蒙之色,口中喃喃道:“外孙女,外孙女!”他第一眼见到楚依依,便发现她与当年的李沧海简直一模一样,心中也是万分惊奇,如今听刘飞扬说明,心中却有股说不出的感受,向楚依依问道:“沧……她……你外婆还好么?”
楚依依眼中闪着泪光,却不知说什么。刘飞扬见黄裳好象还不知自己和李沧海还有女儿的事,说道:“当日师叔在渝水产下一女婴……”
仿如晴天霹雳在黄裳耳旁炸响,黄裳身子一个踉跄,接着身形一晃欺到刘飞扬身前,抓着他的肩膀,大声说道:“你说什么,沧海是在渝水生下了孩子!”心神剧震下,他终于叫出了李沧海的名字。萧远山从没见过师傅如此激动过,跪在地上不知所措。而众人这时也都知黄裳和楚依依的外婆曾在渝水有过一段非同一般的经历。
刘飞扬也没有想到黄裳竟会如此激动,是以他扑过来时,也没有躲避,只是任他抓着自己的肩膀。强忍着肩膀处传来的痛楚,坚定地点了点头。
黄裳见他一脸郑重,又回头望向楚依依,见她此时已在低声抽噎,模样便与四十多年前自己离开李沧海时,她伤心欲绝的模样一模一样,不由得心神又飞回了当年那一幕。
那年他在洞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