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
不等宋家哥俩有所反应,他又一连串地问道:“时间、地点、过程、人证、物证,你能拿得出来几样?退一步讲,就算你们站在弱者的角度,博取到一些同情分,有人肯信你们的话,那么我问你,小宋怀孕快俩月了吧,为什么事发当初不去告他,却一直拖到现在?”
第392章 :气势凌人()
宋长胜哥俩被他一连串的问题质问得哑口无言,杨昆却并不打算就此放过他们,丝毫不留情面地继续说道:“结合你们索要高额赔偿金的事实,何平完全可以反过来告你们设计陷害、欺诈勒索,到时候对簿公堂,你们猜法官会信谁的?”
“你上全纺织厂打听打听,咱们老宋家是那种要钱不要脸的人?”宋远胜气得一张黢黑的面皮涨得发紫,指着杨昆的鼻子斥道:“你……你这是颠倒黑白,无中生有!”
“无中生有?”杨昆笑了,不慌不忙地从包里抽出几张a4纸放到那盘磁带旁边,用手指点了点,“何平跟你姑娘谈了几个月对象,期间给她买过金项链、羽绒服、羊毛衫等不少值钱物品,这些只是其中的一部分的发票和收据,加起来就超过了5000块钱,你说她不是图何平的钱,谁信?”
宋长胜一声不吭地拿起那摞复印件,一张张翻看着,脸上表情丰富之极,杨昆指指他手里,“注意日期,这些东西大都是在小宋怀孕之前买的,就凭这些,你们告他强奸的依据就很难成立。”
宋长胜将几张复印件翻了一遍又一遍,听着杨昆在这里侃侃而谈,越听越是心惊。
他们哥俩在纺织厂干了半辈子,跟司法机关打交道的次数屈指可数,对于中间的门道本就不是很了解,只是照着一般人都忌讳打官司的心理,觉得拿话诈他们一下,多少总能诈个几万块钱出来,却哪料到人家准备得这么充分,有理有据,说得倒真像是自己图钱污告人家似的,一时间心乱如麻,整个人都像元神出窍了一般,呆坐着说不出一句话来。
宋远胜从他哥手里夺过东西,劈手扔回茶几上,沉声反驳道:“买过东西怎么了,这只能证明姓何的小子对我家姑娘早有不轨之心,不能证明他不会对她用强,你也别在这花言巧语,说一千、道一万,那小子把我家姑娘肚子搞大了才是事实,想随便施舍几个钱了事,没那么容易,咱们豁出这张老脸不要,也得上法院讨个公道!”
“公道不是你们想得到就能得到的,何况是你们自以为是的公道!”杨昆不无怜悯地看着斗鸡似的宋远胜,摇头叹道:“先不说你们在无凭无据的情况下能不能打赢这场官司,就是打赢了,何平蹲了大狱,你们以为就一定能拿到赔偿了?”
他冷笑一声,说:“也不去县人民法院打听打听,这些年判了却不能执行的案子积压了多少?就算法院强制执行了,以现在的标准,这种刑事案子附带的民事赔偿能有多少钱?照高了说,能判赔个万儿八千的就算不错的了,可你们有没有算过,打官司的花费?”
杨昆掰着手指头开始细数:“请律师要不要钱?公安局的同志替你们调查案子,你们要不要给人家提供办案经费?法院的领导过问这件案子,你们要不要请人家吃饭,给人送点礼?还有,你们光是一门心思打官司,工作还要不要做了,家里的生活还过不过了?”
看着老哥俩阴晴不定的脸色,杨昆觉得有必要再给他们下一剂猛药:“还有最关键的一点,你们口口声声说小宋肚子里的孩子是何平的,他要是矢口否认呢?”
宋远胜一拍茶几,“他敢!”
杨昆一摊手,“为什么不敢?都闹得对簿公堂了,他还会像现在这样忍气吞声地任你们宰割?换成是我,也肯定是有什么招使什么招,反正你们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这一点,有这盘带子和一堆人证,又有谁敢拍着胸脯担保,小宋这段时间绝对没跟别人好过?除非……”
宋长胜眼皮子收缩了一下,“除非什么?”
杨昆挑挑眉头,“除非你们肯等上大半年,让小宋把孩子生下来,再到医院去验血型,才能证明究竟是不是何平的种,只是这么一来,小宋以后的日子还怎么过?她今年似乎才15岁吧?”
这句话一下子打到了老哥俩的软肋上。
杨昆清楚,他们也明白,此时唇枪舌战也好,虚张声势也罢,争的不过是赔偿的金额,这个孩子,是无论如何也不能生下来的,先不说养活孩子的负担,光是想到宋玉芳今后的人生道路,也不能允许这个拖油瓶的存在。
其实杨昆这话说得也不是很理直气壮,毕竟他对现在的医疗水平不是很了解,不知道能不能在婴儿没降生的情况下做亲子鉴定,不过他有理由认为,宋长胜哥俩应该也不清楚这一点,说不定他们连什么叫亲子鉴定都不知道呢。
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昆哥一向深谙虚实之道,知道撒谎的诀窍不在于将谎言编织得多么天衣无缝,而是在于尽量说实话,十句里面说上九句半大实话,只在最关键的部分胡说八道一番,才最容易令人信服。
所以,尽管底气不是很足,却不耽误他拿这个借口唬弄这老哥俩,而且从他们的表情中不难猜到,这句半真半假的话显然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
虽然有些不甘心,不过宋远胜也不得不承认,杨昆说的全在情理之中,别说他们哥俩根本没打算告何平,就是真的豁出老脸去告了,结局也不会比杨昆形容得强到哪去,只是听对方只肯出5000元的营养费,跟哥俩商量的预案相去甚远,觉得就这么捏着鼻子答应下来的话,未免有点自贬身价的意思。
见宋长胜眼神犹豫,颇有就此点头应允的意思,宋远胜知道自己这位大哥耳朵根子软,向来没什么主见,怕他一时冲动张口答应下来,就再也没有争取的余地,抢在他前面说道:“把孩子生下来又怎么样,老天爷还饿不死瞎家雀呢,大不了送人养活就是,再说了,咱们图的不是你们手里那点臭钱,要是就是个公道。”
杨昆笑了,“公道自在人心这句话,纯粹是糊弄老实人的玩的,这个世道,打官司不光讲证据,还要讲人情、关系,还要讲钱!说句不太中听的话,论钱,你们没我多,论关系,你们差得更多!”
他双手抱胸,靠在沙发背上,斜睨着老哥俩,气势凌人地说道:“你们不妨到公安局、法院、检察院打听打听,我杨昆想说的话,想办的事,有没有人敢说个不字!”
第393章 :另有隐情()
宋远胜的犟脾气被杨昆这句话激了起来。
他腾地一下站了起来,瞪着杨昆,义愤填膺地道:“有几个臭钱了不起?有钱就能一手遮天!县里讨不了公道,咱们就到市里、省里、京里去告,就不信这个天下没有说理的地方。”
这几句话含愤而发,嗓门很高,引得院里的王波和姜涛也纷纷看过来。
杨昆没生气,他知道,宋远胜这话已经不是在讨论问题如何解决,而是有些质气的意思了。
“上访?行啊,腿长在你们身上,我管不住你们,不过在这么做之前,你们最好先找那些老上访户取取经。”杨昆靠在沙发背上,慢条斯理地说道:“别把县里那帮专门干截访的人想得太简单了,一次或许没人注意,第二次、第三次……你们前脚出门,后脚就会被人盯上,上不了火车就能给你们截回来!”
“抓到局子里,关上几天,没日没夜地接受思想教育,写悔过保证书,人受罪不说,费用还得自理,工作、生活,方方面面都要受影响,甚至还会连累亲友,搞得天怒人怨……”他嘴角挂着一丝带有明显嘲讽意味的浅笑,看着宋远胜问:“假如真有什么天大的冤情也算,为了年轻人一时胡闹,值么?”
宋长胜拉拉他兄弟的衣服,“老二,嗓门小点,坐下来说!”
见宋远胜还想再争,杨昆摆了摆手,“你先消消气,咱们今天不是坐这吵架来了,争得脸红脖子粗也解决不了问题,就事论事地说,我替何平做回主,除了医疗费用,再赔你们1万块钱精神损失,以前的事,一笔勾销,以后有什么困难,尽管来找我。”
1万……虽然比心理预期少得多,不过粗算一下,也差不多顶上两口子一年的工资加奖金了还是纺织厂效益最好的时候宋长胜有些心动,拿眼神向他兄弟询问。
宋远胜明白大哥的意思,只是听杨昆随口就将数目涨了一倍,他就忍不住想:再坚持一下,是不是还能再涨点?
哥俩的眼神交流逃不过杨昆的眼睛,他笑着朝他们摇了摇头,“别再讨价还价了,钱,我不会再多给,不过能帮的忙,也一定会帮。”
他竖起一根手指,强调道:“凡是认识我的人都知道,我这人轻易不许诺,但说过的话绝对会办到,这个承诺,是多少人拿钱都换不回来的,我的诚意放在这,领不领情,那是你们的事。”
一番话恩威并施,老哥俩彻底没了脾气。
宋长胜长长地叹了口气,无奈地说:“咱们都是土埋脚脖子的人了,争多争少,自己也落不了半点好处,还不是想让孩子以后的日子好过一些?实话不瞒你说,我也劝过小芳,让她早点把孩子打了,可她那脾气……唉!”
杨昆知道,他这么说,就等于接受了自己的条件,同时也表明了另外一层隐情,那就是老哥俩这么闹,多半还是出于宋玉芳的坚持。
从他的话里也不难听出,宋玉芳似乎对何平还抱有某种不切实际的幻想,想借着怀孕的机会跟他重修旧好,只是老哥俩说话办事的方式实在有待商榷,事情越闹越僵不说,也彻底断绝了何平回心转意的念头。
对于她的想法,杨昆可以理解。
在现实中,在网络上,他见过、听过太多的女孩,仗着年轻、有几分姿色,想着傍个有钱人,以为哪怕不能明媒正娶地一起生活,也能过上日进斗金的逍遥日子,却往往只是被人日进斗精而已。
他点点头,表示理解宋长胜为人父母的苦衷,问他:“方便的话,我想跟小宋见一面,劝劝她。”
宋长胜就扭头看他兄弟,宋远胜见大局已定,也不再坚持,微微点头,说:“她这几天就住在我家里,离得不远。”
推门进屋时,宋玉芳正在看电视,见杨昆进来,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慢吞吞地站起来,嚅嗫着叫了声“昆哥”。
杨昆朝她小肚子上瞅了一眼,时间还短,看不出什么明显的迹象,再瞅瞅她脸上,也没有太多悲戚的表情,便回头看向宋远胜。
宋远胜会意,“你们聊,我出去抽烟。”
杨昆摆手示意宋玉芳坐下,问她:“怎么样?”
这话问得有些笼统,宋玉芳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迟疑了一下,才小声答道:“还好,就是一个人窝在家里闷得慌。”
“嫌闷就出去走走,多晒晒太阳,对身体有好处。”杨昆没急着把和宋长胜商量的结果透露给她,而是意有所指地问:“以后有什么打算?”
宋玉芳不答反问:“是何平叫你这么问的吧,你今天过来,也是替他传话来着?”
杨昆只是看着她,没有否认的意思。
看到他的表情,宋玉芳眼中闪过一丝黯然,叹了口气,问:“他是真不打算要我了?”
杨昆慢慢摇头,“你能猜到的。”
宋玉芳当然能猜到,从上次闹得不欢而散时何平没有低声下声地回来求她,从她爸、她叔到烧烤店里闹事至今他一直都没出现,她就已经猜到了。
她只是想不通而已。
为什么他当初对自己百依百顺,到后来却说翻脸就翻脸了呢?
心里这么想着,嘴里顺口就问了出来。
感情方面的事,尤其是别人的感情问题,昆哥自认无权置喙,斟酌着说道:“感觉这东西,说不清道不明,喜欢一个人的时候,她身上的各种缺点都可以变成优点,讨厌一个人的时候,这些缺点就会被无限放大……”
心里怨气沸腾,宋玉芳也就将对杨昆的敬畏暂时抛到了一边,冷笑着打断他的话:“听你这意思,整件事全是我的错,缺点全在我这一边,是我蛮不讲理,死不悔改是吧?”
杨昆知道以她的年龄和阅历,不太可能意识到自身的性格缺陷,考虑到今天过来是解决问题而不是来吵架的,便没有当面指责她什么,只是就事论事地答道:“人无完人,缺点谁都有,就拿我来说吧,有事喜欢推给别人去办,这是好逸恶劳;买名表、开好车,这是爱慕虚荣;眼红别人生意做得比我大,学习比我好,这是多疑善妒……”
表面上是总结自己的缺点,其实还是在影射宋玉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