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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念头在杨昆脑子里电光火石般闪过,他立刻做出了决断,不管傅青梅怎么说,怎么做,哥一概装傻充愣,坚决不拉仇恨。
打定主意之后,他微笑着向西装眼镜男伸出右手,说:“小姓杨,没请教?”
对方略显矜持地伸手和他搭了一下,说:“不敢,段,段志城。”
从段志城脸上职业性的谦逊笑容,以及自我介绍时的和蔼语气,杨昆觉得他不像是生意人,很有可能在机关任职,参考他的年龄和作派,八成是秘书或助理一类的角色。
段志城不知道就在这短暂的接触过程中,眼前这个其貌不扬的少年已经把他的身份来历猜了个三五成,笑着问:“相识即是缘分,一起坐下聊聊?”
他这话像是对着杨昆说的,眼睛却在看着傅青梅。
她不置可否地嗯了一声,用眼神向杨昆示意。
杨昆摊开手,“好啊。”
这句话一出口,他注意到段志城的嘴角微微抖了一下。
杨昆心里默默祷告:“大哥,我真不是有心要坏你好事,实在是最毒妇人心呐,您老人家原谅则个。”
可惜段志城听不到他的心声,指指文化宫前的老年人活动广场,说:“我常去的那家绿岛就在广场旁边,咱们开车还是步行过去?”
傅青梅很想说:那家店是我常去的好吧,怎么从来没遇见过你?
当着杨昆的面,她理智地没有点破对方的小把戏,说:“不远,步行吧。”
段志城想当然地忽略了杨昆的意见,微笑着朝她做了个“请”的手势。
傅青梅不易觉察地朝旁边让了让,和他保持着两拳左右的距离,款款走下台阶。
杨昆皱了下眉头,故意放慢脚步,拖拖拉拉地跟了上去。
段志城拉开茶色有机玻璃弹簧门,礼貌地请傅青梅和杨昆先进去,才在后面关上了门。
从他这个习惯多于主观意识的细节表现来看,杨昆觉得自己先前的判断没错。
穿着白绿相间制服套裙的女服务生迎上来,低声征询过段志城的意见,将众人带到临窗的位置。
反正是被拉过来陪榜的,杨昆也没讲究什么绅士风度,大大咧咧地拉了张椅子坐下。
傅青梅刚想坐到他旁边,段志城已经先一步替她拉开了对面的椅子。
她瞟了杨昆一眼,礼貌地说了声“谢谢”,脱下外套,款款落座。
段志城解开西装的扣子,挨着她坐下,从服务生手中接过菜单,转手递给傅青梅一本,将另一本递给杨昆,说:“看看喜欢什么口味。”
杨昆摆手不接,说:“第一次来这种高档场合,实在不好意思露拙,傅主任喝什么,我就喝什么吧。”
听他故意撇清自己,傅青梅瞪了他一眼。
趁她专心看菜单的功夫,杨昆随意地打量咖啡厅里的布置。
北欧式的装修风格,在吊灯、廊柱、壁画的选择上明显用了心思,白绿相间的桌布和服务生身上的职业装图案有些相似,与偏暖色调的室内装潢互为响应,显得挺有格调,整体上给人一种华贵中不失雅致的感觉,
只是放眼偌大的咖啡厅,除了他们一行三人之外,也只有两对情侣模样的年轻人分别坐在另外两扇落地窗前,上座率实在有些惨不忍睹。
考虑到咖啡厅三年不开张,开张顶三年的经营性质,有这样的表现亦属寻常。
不用看菜单,杨昆也能大概猜出这里的收费标准,对于大多数月收入在四、五百元左右的普通人来说,除了偶尔往嘴上抹点油装比之外,这种充满小资意味的休闲场所绝不是亲友相聚、或消磨时光的最佳选择。
这个时代有钱又有闲的人毕竟还是太少。
从这个角度来分析的话,如果这家咖啡厅的老板只是单纯地玩票倒还罢了,想藉此长期赢利的话,多半会大失所望。
想到这里,杨昆险些哑然失笑,上午坐公交车时还觉得自己的境界有所提升,却还是习惯从利益的角度出发看问题,这算不算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于是杨昆对自己说:人家好心好意请咱喝咖啡,就别整天惦记着那份逐利、市侩的小心思不放了,人活一辈子不容易,也不能整天想着吃拉面啃大蒜,适当的时候,也得装一回高雅。
既来之,则装之。
第177章 :虚与委蛇()
傅青梅依着自己的习惯,往咖啡里加了块方糖,两勺牛奶,动作慵懒而不失优雅地轻轻搅拌着,不锈钢咖啡勺和精致纤薄的瓷杯相互撞击,叮当作响,清脆悦耳。
昏黄的阳光斜着照进来,映在她颇具古典风韵的侧脸上,像一幅发黄的老照片。
窗外秋风萧瑟,室内却温暖如春,杯中咖啡香气馥郁,眼前美女赏心悦目,此情此景,倒真是人生一大享受。
前提是两个人之间没有夹着一只大灯泡的话。
虽然蛮享受这种轻松写意的气氛,但对于莫名其妙地被拉过来当幌子,杨昆还是感觉有点不舒服。
杨昆有理由认为,段志城的感觉恐怕也不会太舒服。
俗话说,酒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
喝咖啡也是一样道理,气氛好不好,要看跟谁喝。
段志城心里当然不会舒服。
他刚才只是随口谦让了一下,满心指望杨昆能看清形势,知难而退,哪晓得这小子居然就这么厚着脸皮贴了上来?
只是良好的职业素养使他没有表现出过于明显的不耐烦,而是和颜悦色地问:“小杨,不知在哪高就?”
初次见面,不明对方底细,杨昆不愿把自己的底细交待得一清二楚,笑着答道:“无业游民,瞎混。”
段志城哦了一声,顺口恭维道:“自由职业好,轻松自在,不受拘束。”
见对方只是表面上敷衍,并没有主动表明其工作单位的意思,杨昆礼貌地笑了笑,没再搭茬。
段志城转过头,和傅青梅小声交谈,音量控制得恰好让杨昆听不太清楚。
杨昆也不以为意,除了偶尔端杯小饮一口,大部分时间都是眼望窗外,静静聆听着悠扬的萨克斯风,极少参与他和她之间的对话。
傅青梅口不由心地应付着段志城的殷勤,不时把话题往杨昆身上引,却见他像只闷葫芦似的惜字如金,心里气恼,悄悄伸腿在桌底下踩了他一脚。
杨昆假作不知,不动声色地把双脚收了回来。
傅青梅就拿眼睛瞪他。
杨昆干脆错开视线,往椅背上一靠,百无聊赖地看向窗外。
她直恨得牙痒痒。
留意到他们间的眼神交流,段志城心里微微犯疑。
在机关里打混,察颜观色是基本功,初时受杨昆的外表所迷惑,没太把他放在心上,这时接触得久了,见他年龄虽轻,举手投足间却有股毫不做作的自信,不由地对他的身份产生了好奇。
他没请傅青梅帮忙介绍,而是直接开门见山地问:“小梅的朋友我差不多都认识,还是第一次见到你,刚才听她说,你和梅之韵有业务往来?”
杨昆笑着点点头,含糊地答道:“家里有人在这学舞蹈,所以跟傅主任见过几次,不算太熟。”
傅青梅又狠狠地剜了他一眼。
段志城心里疑心更甚,问:“听你说话,不像市里的口音?”
杨昆说:“不是,土生土长的易阳人。”
段志城哦了一声,“邢卫国现在还任着易阳县委书~记吧?”
杨昆摇摇头,说:“不太清楚,咱就是一平头老百姓,跟政府机关扯不上关系,您认识我们县的县委书~记?”
段志城矜持地笑笑,说:“邢书~记是从市里调过去的,曾经见过几次面,也不过是点头的交情。”
对于他自抬身价的说辞,杨昆故作不知,问:“您也在政府机关里当领导吧?”
段志城不无自得地摆摆手,“什么领导,就在区政府办公室挂个名罢了。”
杨昆也不问他在哪个区政府工作,只是呵呵地笑,“那也是领导了,看您这么年轻,前途无量啊。”
段志城谦逊了几句,见杨昆就此打住,没有流露出刻意巴结的意思,心里哂笑一声:不过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罢了。
既然起了轻视之心,他便没心思再跟杨昆虚与委蛇地浪费口水,假装不经意地随口说道:“以前去过几次易阳,记得离市区大概有……20公里?”
杨昆说:“直线距离差不多。”
段志城点点头,又问:“小杨你开车过来的还是……”
这句话里逐客的意思就很明显了,杨昆心里暗自鄙视,还以为他有多深的城府,也不过尔尔,嘴里却有一说一地答道:“坐公交车。”
按他临来前的打算,听到段志城这么问,很可能就此顺着他的语气主动提出告辞,也免得在这碍眼。
只是和对方互相言语试探一番之后,他反而对傅青梅和段志城之间的关系产生了一些兴趣。
从刚才的对话中不难判断,两个人彼此都很熟悉,却不是他一开始以为的那层关系,而他看她的眼神里也不乏红果果的欣赏和占有欲,傅青梅对他的态度却截然相反,有些厌恶,似乎还有一丝惧怕,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等他想通这些关节,段志城看看窗外的天色,回头问傅青梅:“市区到易阳的车最晚几点开?我没坐过,不太了解,你知道不?”
见杨昆故意傻呵呵地笑,傅青梅白了他一眼,说:“好像跟我坐过似的,不过不用担心,一会没车的话,我送他回去。”
段志城眉头微皱,说:“来回好几十公里,你一个人开车不太安全,还是我去送吧,多少替你省些油钱。”
傅青梅说:“瞧不起我的驾驶技术?没事,大不了晚上不回来了呗,你说呢?”
最后一句却是看着杨昆问的。
见段志城脸上笑容一僵,杨昆暗呼大事不妙,心说不管你们俩之间有什么猫腻,反正不关老子屁事,替你傅大美女挡枪又没啥实质性的好处,昆哥没兴趣当这冤大头。
神仙打架,咱们凡人还是有多远蹦多远的好。
假装没听出她话里的赌气成分,杨昆双手合什朝二人拜了拜,说:“您二位的好意,我心领了,离天黑还早,这会去车站应该还有车,也不用麻烦你们送,我自己打出租过去就行。”
站起来作势要走,没等傅、段二人开口,他又皱起眉头,说:“刚才在办公室喝了一肚子水,内急,也不知道这里的厕所在哪?”
傅青梅认真地看了他一眼,抬手把卫生间的位置指给他看。
第178章 :撕破脸皮()
听杨昆说话粗俗,段志城看着他急匆匆走开的背影,厌恶地撇撇嘴,“你怎么想到带这么个土包子过来,好好的气氛都让他给搅了。”
傅青梅漫不经心地把玩着不锈钢咖啡勺,没有说话。
朝正在交头接耳的服务生瞅了一眼,段志城说:“那天你走了以后,老头子很生气,把他盘了好几年的玉都砸了。”
傅青梅长长的睫毛颤了颤,还是没出声,只是怔怔地看着手里的勺子出神。
段志城眼中闪过一丝愠色,按捺着性子劝道:“是不是抽个时间,到家里去一趟,坐下来跟他好好谈谈?”
傅青梅微微摇头,语气淡漠地说:“没什么好谈的,我上次已经跟他说得很清楚了,以后各走各路,再没关系。”
段志城看她的眼神很奇怪,有责备,有愤怒,还有一丝欣喜,嘴里却继续劝道:“其实,他心里还是向着你的,只要你跟他道个歉……”
傅青梅打断他的话,硬梆梆地连声反问:“道歉?凭什么要我道歉?你知不知道我差点被他掐死?你怎么不劝你老子向我道歉?”
“嘘~”段志城把右手食指竖在路边示意她噤声,说:“他那也是气急攻心,眼看来年就退,心情正不好呢,你又来这么一出,换成是……”
傅青梅抬起右手,“停,我不想谈这个问题,现在不想谈,以后也不会谈,还有,我在这里郑重地警告你,从今往后,我跟你们家再也没什么瓜葛,请你以后不要再来烦我!”
段志城脸上的笑容终于挂不住了,他朝卫生间的方向瞟了一眼,见杨昆还没出来,觉得也没必要照顾她的面子,沉声喝问道:“怎么个意思?翅膀硬了,想单飞了?还是看老头子要下台了,想另攀高枝?”
杨昆再次从墙角后探出半个脑袋,鬼鬼祟祟地朝这边张望。
傅青梅一脸疲倦地摇了摇头,说:“随便你怎么想,我累了,也老了,想找个男人安安分分地过日子,仅此而已,还是那句话,以后你们走阳关道,我过独木桥,咱们井水不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