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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珍,我们先进城,把事情搞清楚。不然,就这么分发食物,根本解决不了根本问题!”楚非云见朴玉珍美眸通红,内里闪动着晶莹的泪花,心中一软,走到她身边,揽过她的香肩,柔声道。
“嗯……”朴玉珍忍不住转过身,第一次主动对楚非云投怀送抱,带着哭腔地道,“楚大哥,你一定帮帮这些灾民,他们真的好可怜……”
“玉珍,你放心,有我在,一定会帮他们解决这些问题!”楚非云深吸一口气,环视周围的灾民,淡淡地道,语气却是不容置疑。
对着拓拔峰和宫本清十郎挥挥手,楚非云半搂着朴玉珍进了城。原本应该热闹繁华的街道,此时显得如此萧条,街道两边的店铺大多紧闭。几人进城,还未走多远,就见王君豪与古随风面带焦急之色,迎面赶来。
楚非云皱起了眉头,郑寅清也会意,忙上前问道:“你们两个怎么回来了?还这么着急?”
“大人,情况不太妙,周围粮铺等都关闭了。我们见到赈灾的官兵想询问灾民为何没得到救济,反倒被他们赶了回来。”古随风忙解释道,脸色不愉。
王君豪更是气愤地道:“如果不是急着回来禀告,我们早就动手了!”
“奇怪,照理来说,季东行运粮食和灾款先我们到,而且就我所知一路上,也以赈灾为由,低价收购了不少粮食,怎么还会如此?”楚非云眉头紧蹙,沉吟道:“我们先去衙门,把事情搞清楚!”
“走!”音井严双眼似能射出火焰,满腔怒意地沉声道。
郑寅清眼中精光一闪,似乎对此事的缘由有所察觉,对楚非云使了个眼色。楚非云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随即,一行人匆匆向衙门而去。
衙门口,衙差打着哈欠,百无聊赖,几人正聊着,却见一行人急色匆匆而来,仔细一看,衙差们顿时吓了一跳。只见来人,各个面带煞色,气势十足,更有甚者,脸现狰狞怒色,只觉漫天杀意席卷而来。
这些衙差顿时吓得鸡飞狗跳,个个如临大敌,手中紧握着兵器,渗出丝丝汗水。原本只是严肃阴沉楚非云一行人,在那些衙差看来,和凶神恶煞几乎没什么分别了,因为第一印象,直接影响到了潜意识里的认识。
“你们干什么?这里是衙门,不是你们可以随意胡来的!”一个衙差颤抖着声音吼道,声音比较大,算是给自己壮胆。
楚非云等人一听,顿时懵了,怎么听他们的口气,像是他们来砸场子。除了朴玉珍外,其余男人均是郁闷不已。
音井严没好气地大叫道:“来你个头!”
“你们想干什么?”另一个衙差慌忙叫道,立刻所有衙差都拔出了兵器。虽然亮出了明晃晃的刀刃,只是那些衙差手中发抖,看得楚非云等人的脸更是阴沉下来。
“我们又不是来砸场子,他们到底搞什么啊?”郑寅清嘴角抽筋,低声嘀咕道。
楚非云一拍额头,一副受不了的神态,一拍王君豪的肩膀,也不多说话。王君豪立刻会意,上前大声喝道:“皇上亲封钦差大臣——楚天翔,楚大人在此,你们还不速速迎接?”
说着,楚非云拿出皇帝御赐皇极令。还算那些衙差不是吃白饭的,对于这种东西还是能一眼认出来,立刻慌忙下跪行礼。楚非云冷哼一声,大步踏入衙门,郑寅清叫来一个衙差,让他马上把知县给叫来。
楚非云坐在高堂之上,朴玉珍则心不在焉。片刻后,就见本地知县诚惶诚恐地赶来,那官帽都戴得歪歪斜斜。
那知县一提长长的衣摆,下跪行礼道:“参见钦差大人,未知大人前来,有失远迎,还请大人恕罪!”
“切!我没空跟你说这些,现在听好了,告诉我外面的灾民是怎么回事?还有,朝廷已经派人护送粮食和赈灾钱款下来,怎么这儿的灾民还是如此?”楚非云正在气头上,也没平时那温文尔雅的耐心了,直截了当道。
听出了楚非云语中的怒气,那知县吓得跪伏在地上,头也不敢抬道:“大人,此事非下官所能管。朝廷派人护送粮食与银款而来,可是只有前些日子有一批军队驻扎到了本城,灾民的食宿问题,都是归他们管,下官一个芝麻绿豆的小官,可得罪不起那些军差老爷啊!”
这知县倒是大吐苦水起来,郑寅清听得直皱眉头,轻喝道:“那些商铺老板呢?他们那里米粮应该不少,怎么不拿出来救济灾民?”
“大人,你们有所不知。那些商人,见现在发洪水,粮食短缺,一个个都存粮不卖了,都顾自己去了,肯卖的也都是些奸商,哄抬物价……”那知县讲得可流利了,如同说故事般,这时脸上一点惊恐之色都没有,还一副大义凛然,变脸之快,果然非同凡响,处事够圆滑。
“别罗嗦了!”楚非云一掌拍在太师椅上,长身而起,只听他冷笑着道:“还真了不起啊,哄抬物价,发国难财了?”
“小宫!”楚非云喝道。
“老大,什么事?”宫本清十郎被吓了一跳,忙从跳出来道。他知道,肯定有活要他干了,想自己堂堂扶桑剑圣,现在还真窝囊,成了一个比自己还小好几岁的人的跟班。
“你和王君豪、古随风一起去,把那些商人都给我提来,一个都不能少!”楚非云冷冷地吩咐道。
“是!”三人大声应道,振聋发聩,随即便匆匆离去。
郑寅清两手抱胸站在一旁,望了一眼楚非云,微微皱眉道:“非云,我们是不是要低价收购粮食,行也得行,不行也得行?如果敢不从,就来狠的?”
“是的!我这次就是要这么做,要来点狠的手段。外面那么多灾民饥寒交迫,他们倒好,居然敢囤粮,还哄抬物价!”楚非云怒拍案桌,冷声道。
“这样行是行,不过我们这样做,恐怕会引起那些商人的不满。他们里面肯定有些人有一定的背景,不然绝不敢如此,到时他们借机在我们背后参一本,就比较麻烦了!”郑寅清毕竟从小因为父亲之故,浸淫在官场之道,所以考虑此事的角度,就会与楚非云有些不同。
楚非云听后,两眼望向堂外的天空,语气冰冷且坚决地道:“参我一本又如何?为了这么多的灾民,就是不做官都行!我虽然不是什么大好人,可至少问心无愧!”
郑寅清闻言,暗暗一叹,无奈点头道:“你说得也有道理,不过我们也得做好心理准备,估计以后回朝,又有得忙了!”
“先不管那些事,重要的是那些灾民,他们的生命比一切都重要!”楚非云平复了一下波澜起伏的心境,淡淡地道。
望着眼神坚定,浑身散发出一股强大魄力的楚非云,朴玉珍的目光有些迷离,她痴痴地把视线锁定在他身上。直到他说完话后,朴玉珍又鬼使神差般,走到他身边,一双玉手挽住他强而有力的手臂。
朴玉珍望着那张充满坚定意志、棱角分明的俊脸,微微羞涩地低下头,柔柔细语地道:“楚大哥,我相信你一定会帮那些可怜的灾民,你真好……”
楚非云所有心思都在赈灾一事上,也没多去计较现在朴玉珍的态度,只是随意地拍了拍她的嫩手,叹道:“玉珍你放心,我绝对会让那些视百姓为草芥的人一个狠狠的教训,这件事如果不查清楚,我这个楚字就倒过来写!”
似乎是为了增加说话的分量,楚非云眉头一皱,如两把利剑,尽显刚毅,一只重拳砸在面前的案桌上,留下一个深达寸许的拳印。这一下,可把那知县以及在旁的几个衙差给吓坏了,冷汗直流。
《盗香》 正文 第一百三十一章放手一搏
第一百三十一章放手一搏
朴玉珍难得的温柔似水,小鸟依人般偎在楚非云身旁。或许是受了那些饥寒交迫的灾民影响,激发了她身为一个女人多愁善感的天性。楚非云一门心思在考虑如何帮助灾民,一时之间,神经也变得大条起来,愣是对朴玉珍异于平常的举动没有反应。
倒是在场的郑寅清与音井严暗中交换了眼色,均是诧异万分。音井严暗想自己已经够大条了,怎么号称专门偷盗美女芳心的楚非云,竟然没察觉?
过了一个时辰,只见王君豪三人,带着一些衙差,抓着好多个衣着光鲜的男人,将他们逐一押了进来。见楚非云这么一个年轻人坐在高堂的太师椅上,都是不知所以地对望,然后叫嚣起来。
“你是什么人?竟然敢抓我们?你知道我是谁吗?在朝中,我……”一个肥头大耳的中年男人叫得最是响亮。
不过,可惜的是他还没说完,古随风就很不客气地赏了他一记耳光,声音清脆响亮。那中年男子大怒,脸上的肥肉一抖一抖道:“你竟然敢打我?”
楚非云可不给他继续说话的正机会,一掌拍在案桌上,冷喝道:“闭嘴!”
一股强大的杀气,弥漫在整个大堂内,气势如山岳,直压得那些养尊处优的大富商贾们气喘如牛,满头冷汗,就差直接坐倒在地上了。
“都给我跪下!”王君豪踏出一步,喝道,“见到钦差大人,你们竟然敢不跪?大胆!”
一听到“钦差大人”四字,那些奸商们可着实吓了一跳,楚非云这个钦差的名讳,早就在外如雷贯耳,都说这个钦差为人正直、疾恶如仇,乃是一大清官,只求为民办事,很得民心,他们可是踢到了铁板上。
“大人,草民不知,不知者不罪……”
“大人,草民该死,请大人饶命啊……”
“大人,小人上有老,下有小……”
“大人……”
一时之间,这些人立刻哭爹喊娘起来,简直不成体统。这也难怪他们,楚非云在外的名声早已传开,手中更是拿着可以代表皇上的皇极令以及可先斩后奏的尚方宝剑,谁敢去惹他?
“够了!”楚非云总有种一剑砍了这些人的脑袋的冲动,冷冷地道,“今天找你们来,不是找你们问罪的!直截了当地说,立刻把你们囤积起来的粮食给我拿出来,官府以最低价收购,如果敢不服或有私藏不交者,依法办理!”
见有些人面现骇色,硬着头皮还想辩驳什么,楚非云当即在最后加了句重话。虽然未说明白,可傻子都知道,落到楚非云手中,还有好果子吃?
楚非云吩咐王君豪、古随风、宫本清十郎在旁监督,拓拔峰自愿帮忙。然后他让衙门派人立刻将囤积的粮食全部拿出来,有多少收多少。现在灾民那么多,粮食紧缺,楚非云心中更是疑惑,季东行护送粮食和钱款而来,可现在似乎未见此地有任何起色,看来当中必定大有问题。
沉吟了一会,楚非云拉过那知县,冷冷道:“城外灾民那么多,怎么不给他们安排?”
“大人,这事下官做不了主,而且城里实在没有那么多地方安置灾民……”知县额头冷汗直流,惶恐地答道。
“那城里已经被安置的灾民在哪?”楚非云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皱眉问道。
“这个下官知道!”知县忙道,“来人,快带大人去安置灾民的地方!”
楚非云一马当先而去,朴玉珍陪在他身侧,郑寅清与音井严连忙跟上。由衙差在前面带路,很快就找到了一个破落的大宅院,这是一部分灾民所住的地方。只见宅院内,空无一物,杂草丛生,立着几座茅草屋。
宅院里,到处是面黄肌瘦的灾民,几个几个围坐在一起。他们衣衫破烂,头发散乱,活脱脱就是一个个乞丐,更有很多小孩。他们大都饿得走不动了,还有生病躺在草堆上的,总之这一副场景是触目惊心,看得朴玉珍又忍不住落泪,女人果然是水做的。
看着这些灾民,楚非云才深切体会到百姓疾苦,天灾人祸,最后倒霉的始终是普通老百姓。见到如此惨不忍睹的景象,楚非云等人均是心中一酸。
楚非云猛地一睁眼,神色有些异样,郑寅清他们还未反应过来,只见楚非云几步窜至院子中间,那里有个支架,下面有些炭石木柴在烧一口锅。楚非云眨眼间掠到锅前,只见锅里煮着浓黄色的水。
看着这锅浑浊的汤,姑且能称之为汤,楚非云用旁边放着的一根木筷去搅了搅这锅汤,只见汤里面翻出来的都是些野草或树根,拿个勺子,取了一瓢,竟然发现还有些泥沙混在其中。
楚非云勃然大怒,甩手扔了木筷和勺子,长身而起,指着这锅东西,怒道:“这是怎么回事?灾民们吃的都是什么?”
那衙差也是眼睛微红,悲愤道:“大人,这都是那送粮食来赈灾的军队搞的,我们之前见这些灾民那么可怜,时常拿一些吃不完的粮食给他们。那送粮食的军队,虽然说是在救济灾民,可是每天就给这些灾民吃这些。可是我们这些小衙差没权力,而且他们有千多人,我们也是毫无办法!”
朴玉珍也是忿忿不平,娇喝道:“他们太可恶了,还是人吗?这些灾民已经无家可归,还饱受饥饿与病痛的折磨……”
说着,她又开始埂咽起来。楚非云见状也是怒火中烧,不过他还没就此丧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