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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者说,从未了解岑繁,也低估了岑繁的防备心,亦是低估了兄妹二人的感情,更没有想到岑念念会得白血病。
并且因为太过于着急,急着想要除掉一切隐患,反而露出马脚。
看到这里,褚昌柏就知道,岑繁和自己是同一种人,甚至,更危险,因为他很会伪装。
不得不承认,岑繁的伪装是完美的,在外人面前性格温和好打交道,而在岑念念面前更是温柔无害,称的上是温润如玉的哥哥。
但其实,岑繁并不是什么好人,只是伪装着做一个好人罢了。
褚昌柏看得明白,岑繁与自己相比,危险不相上下,可偏偏,岑念念能接受岑繁,而抗拒自己。
褚昌柏读的到岑繁的记忆,所有记忆,也能感受到他所有的情感——愤怒、痛恨、毁灭甚至是杀戮。
孤儿院的经历让许韫敏感,而亲眼目睹父亲的死亡更让他阴郁。
年幼的许韫只看到父亲的身体从高空坠落,重重砸在地上,身体四分五裂,暗红色的血液从他的身下缓缓流出,血腥而又毫无美感,许韫想要尖叫,却发不出一点声音,只慢慢倒了下去。
那幅画面在梦中反复重播、倒带、放大,梦境的最后定格在父亲的死状。
许韫因此,心理扭曲。
在成为岑繁前,许韫并非善类,也不想成为善类,落得和父亲一样的下场。
剧烈转变带来的好处是他发现自己突然可以读懂人心,并且从此,擅长利用人心。
逃离第二个孤儿院也不是因为被其他人欺负,而是欺负够了那些他眼中的懦夫败类,在岑繁第一次遇到岑念念时,就伪装可怜,结果收获远远超过他的想象。
岑念念不知道,岑繁很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世了,岑父一开始就知道他是许韫,愧疚和疼惜让岑父对他视如己出。
岑繁不是什么好人,他所有的光明都来自岑父和岑念念,所有的温暖也给了这两个人。
岑父死了,岑念念病了,岑繁怎么可能不报复。
何止是报复,他要的,是那两个人生不如死。
徐闻被曝出丑闻,从多年前的逼迫艺人吸毒、贩毒、拉皮条、逼迫新人签署“霸王条款”到现在的挪用公司公款。
徐河故意杀人、非法倒卖医药、贪污受贿、拐卖幼童、甚至想要侵夺岑家家产。
这一桩桩一件件,足以让徐家父子翻不了身。
当年真相被一一道出,岑繁和岑念念俨然成为最值得同情的一对兄妹。
不是没有人怀疑过岑繁,经纪人无恶不作,他怎么会干干净净清清白白?
然而岑繁确实没有做过这些,他虽阴郁,却心向阳。
为了他的女孩,岑繁一直都在尽力去做一个完美无缺的人。
在这个圈子里,恐怕没有谁,可以比他更干净。
何况岑繁出道多年,人设经营得当,本就翻不出污点,圈里人都知道他为人低调,又经常做慈善,同行欣赏粉丝爱慕。
徐闻犯事的时候岑繁尚未出道,这和警方公布的日期也是符合的,何况这些事情都是岑繁举报的。
公司公款被挪用、父亲被害,无论哪一桩,他都是受害者。
至于毒品,岑繁每年都会体检,警方也证实了岑繁并未吸毒。
有官方证明和圈内好友粉丝的支持,即便有不和谐的声音,也很快被淹没在舆论之中,激不起一点浪花。
随后,影帝岑繁退圈,陪伴重病妹妹。
徐闻被判死刑,且立即执行,他犯下所有的罪行加起来都抵不过贩毒这一条,这是重罪,甚至不需要岑繁再出手。
徐河没死,无期徒刑,也就是二十年。
开庭那天天气很好,是多日阴雨连绵后难得的一个晴天。
在法庭下了判决书的那一刻,女孩在岑繁怀里哭昏了过去。
真相揭开,然故人已逝。
后来朋友来问岑繁,需不需要运作一下,毕竟徐河所作所为实在可恨。
看了看窝在沙发上小憩的女孩,美好纯洁,让人生不出一点黑暗的心思。
岑繁摇头说不用。
他不是善良,只是觉得活着,并且痛不欲生地活着,就是对徐河最好的惩罚。
监狱那边他已经打过招呼,徐闻执刑前被监押的那段日子也是生不如死,这样的经历,徐河要好好感受,毕竟有二十年呢。
即便徐河能活着出来,岑繁也安排好了精神病院,那里,也只不过是换了一处的人间地狱。
然而谁都想不到,在岑繁安排报复的时候,岑念念死了。
他的女孩死了,死在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
祥和安稳。
那是岑繁此生再不愿意看到的景致。
每当想起这一天,岑繁都无比痛恨自己。
岑念念要潜水,想要在身体彻底垮掉前疯狂一把。
岑繁自然不同意,可她未生病时自己对她就已经是予取予求,在重病后更是百依百顺。
拗不过她的百般请求,岑繁在征询过医生意见后,终于是松了口,请了最顶级专业的潜水团队,并且选择了浅水区。
那是一个非常美好的下午,海风徐徐,阳光明媚却不刺眼。
一切都显得十分和谐。
然而他的女孩,这世上最美好的人,就消失在这里。
岑念念入水后宛如一条美人鱼,一瞬间就褪去所有病痛折磨,自打重病后,岑繁就从未见过她有这么美的时候。
只是,这只美人鱼啊,就像童话里一样,要回到她的王国。
她并没有游向他的怀抱,而是只身潜入黑暗,义无反顾。
岑繁看着人鱼解掉枷锁,一点点离开他的视线。
原本平静的海洋中卷起巨大漩涡,那条人鱼被漩涡吞噬,消失在黑暗中。
岑繁像疯了一样,拼命向女孩游去,氧气罩因为剧烈挣扎而掉落,冰冷腥咸的海水灌入口中,岑繁多想,此刻他也被漩涡卷走,和他的女孩一同消失。
被教练和安全员打昏了带上岸,醒来后,海洋已是风平浪静,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但岑繁知道,这片海水,带走了他的女孩,带走了他的所有。
岑繁一刻也等不住,再次入水后,终于在一道裂隙中找到了他的女孩。
那只美人鱼安静地躺在一片海草上,绿色的海草衬托着白皙无暇的身体愈发圣洁美丽,她的双目紧闭,面目安详,仿佛只是睡着了。
海水在她身边荡过,黑色的长发也跟着一起飘动,指尖被海水荡的微微摆动,灵动飘逸,这比岑繁看过的所有关于人鱼的电影电视剧中的画面都要美。
美丽的人鱼,终于回到了她的国都。
岑繁心想,他的女孩,就连死去都是最美的。
第一百五十六章()
岑繁多年维持的那点最后的良善,在岑念念死后也彻底消失。
撕去了和善的面具,他不想再做一个好人,亦不想做一个坏人。
这些都太累了,他只想即刻去陪伴他的女孩。
岑繁在国外买了一座山,是永久使用权,种了漫山遍野的红玫瑰,朵朵都娇艳欲滴,呼吸间都是甜美的花香,这样的浪漫景致,没有哪个女人可以抵抗。
红玫瑰,那是岑念念唯一喜欢过的花。
而他的女孩,就葬在这一片花海中央。
如同她死去的那一刻,美好浪漫。
多年后褚昌柏想,如果不是那个午后那个人说的那番话,也许他们真的就没有未来了。
是的,褚昌柏终于想起来了,没有什么第三者,让他吃醋在意的那个岑繁,就是他自己。
岑繁就是褚昌柏,褚昌柏就是岑繁。
埋葬了岑念念后,岑繁在墓前守了七天七夜,却等不到她来入梦,岑繁想,也许她是在怪自己,怪自己让她走的太孤单。
回国后,岑繁变卖了名下所有的财产,只留下那栋小别墅,那是他们的家。
岑繁将变卖的所有财产捐给了慈善机构,他只希望这最后的善良可以让他在下一世和女孩重逢。
安排好后事,决定殉情时,一个老头子找到了他,说可以帮他与岑念念再续前缘。
那人穿的像个乞丐,满嘴胡言乱语,像是从疯人院逃出来的疯子,岑繁却还是相信了他。
他已经一无所有,没有什么不能失去的了。
那人说,你与她,是三世情缘。
只是前两世,你都负了她,她便要你一世痛苦,以此来还债,之后便永世不相见。因此,这一世,便是你用来还债的。
岑繁说,我想见她,哪怕是再痛苦一世,哪怕是生生世世还债都好。
那人说,我可以帮你,只是这需要付出很大的代价。
岑繁说,我不怕,我只想见她。
那人说,如果转世投胎,下一世你们未必可以相遇,因此只能换个法子。
岑繁问,什么法子。
那人说,需要换个世界,让你们的灵魂在另一个世界重逢。只是,因果循环,万千小世界中变数千万,想要重逢,这其中代价很大。
岑繁说,无论什么代价,我都愿意付出。
那人说,这世你所遭受的苦楚不过是九牛一毛,换了世界,你所承受的痛苦必定要千倍百倍,并且,只有当她爱上你,你们才能恢复记忆。
岑繁说,好。
后来,岑繁成为褚昌柏,比岑念念早了很多年,这是他的要求,他要替他的女孩,打造一个安稳无忧的环境。
那个世界的褚昌柏,在五岁走失后就已经死去。
于是,岑繁来了,没有记忆,只知道要找一个人。
不知样貌,不知名字。
万千小世界,万变不离其宗。
即便是平行空间的民国,其动乱黑暗亦不比民国差。
岑繁如野狗般活了很多年,吃尽苦头,当真是如那人所说,比上一世承受了千倍百倍的痛苦,好在,他找到了她。
我本可以忍受黑暗
如果我不曾见过太阳
然而阳光已使我的荒凉
成为更新的荒凉
岑繁想,那不是他的女孩,那是他的小太阳啊,是可以承受生生世世苦难换来的光芒。
世人皆道,褚家二爷不近女色,却对孤女一见钟情。
其实哪有什么一见钟情,不过是我费尽心思换来的再相逢。
第一百五十七章()
冬日的清晨时分,太阳堪堪只探了个头,正院里十分安静,只见得到负责洒扫的小厮和准备早膳的仆妇,各个皆是蹑手蹑脚,生怕惊扰到休息的主子们。
“二爷醒了!”
一道惊喜的声音传来,正是在正院主房里头伺候的小厮,还未进门,消息便已传到。
“真的?”听到这个消息,林策急忙从书房走出,脸上溢出笑意,一整夜批阅公文的疲惫顷刻间一扫而光。
小厮一脸喜气:“策爷,这种消息我哪敢作假,当然是千真万确,今个我刚打算进去打扫房间,就看到二爷醒了,这会老神医和奂爷已经赶去瞧了!”
不等小厮说完,林策已大步流星走出院门。
等到了正院,林策看到从东侧厢房走出来的白海棠,见状林策便想起那边可还躺着一位更金贵的主呢。
白海棠是从二夫人的房间出来的,也是一夜未眠听到主房有动静才出门来看的。
林策开口问道:“二夫人如何了?”
白海棠眉宇间是抹不去的疲惫:“还没醒,乔夫人说是前些日子累着了,要让她好好休息,不过没什么大事。”
林策这才放了心,松了口气:“那就好。”
二爷最在意的就是小夫人了,也是生怕二爷醒了问起,要责怪他们未照顾好小夫人呢。
进了屋子,只看到陈奂、老神医和老神医身边的那个弟子已经在了,孙简不放心,昨夜守夜一整夜,是以也在。
二爷靠在床头,脸色还有些苍白,看着很是虚弱,那老神医在为他把脉。
良久,老神医收手,面色轻松:“淤血已经散去,二爷的情况比想象中更好,接下来只要按时吃药就好,但切忌不可过于劳累。”
说罢带着一旁的弟子去了外间写药方煎药。
听着神医说完这些,屋内的人都松了口气。
孙简最先开口:“二爷,您可算醒了。”
“我昏迷的这段时期,念……二夫人怎么样,身体可还好?”
一开口就是问小夫人,这下几个副官面面相觑,谁也不敢开口了。
“发生了什么事?”看到他们几个的反应,褚昌柏的语气变得不好:“二夫人可是出什么事了?”
“二爷,”白海棠最先开口:“前段时间您昏迷,汉城一切事务都由二夫人做主,大概是受了累,这会还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