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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第1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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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这里,他语气中,全是洗之不尽的杀机。

而对面的罗士信,听到这里,狠狠的点头应是,手按刀柄。

明月照射下,水在重山外远处蜿蜒奔流,光波点点,蔚为奇观,徐子陵盘膝坐在一处高崖之上,缓缓睁开虎目。

经过近四个时辰的默坐冥修后,跟前的景象焕然一变,充盈着新鲜的动人感觉。

徐子陵环目一扫,高耸峭立的峰岳在左右两方如大鹏展翅,延伸开去,岩壁千重。令人生出飞鸟难渡地感觉。事实上凭他们地轻功,在攀援上来时亦费了一番功夫。

对面矮了一截地山峦,虽然还没有春来,但是石隙流泉,仞壁飞瀑,也为这深山穷谷平添不少生趣。

突然之间,徐子陵睁开了眼。

她是如此年轻,迎着夜风,白裙如雪。随风飘扬,说不尽的闲适飘逸,俯眺清流,从容自若。

徐子陵目光所向,正好半明月刚好嵌在她脸庞所向的夜空中,把她沐浴在温柔的月色里。使她几欲于这钟天地灵气而同生,虽然不是第一次看见,亦不由涌起惊艳的感觉。

就像长居洛水中的美丽女神,忽然兴到现身水畔。而把周围地一切,转化作空山灵雨的胜境,如真似幻,动人至极点。

就在这时,她以她不含一丝杂质地甜美声线柔声叹息的说着:“妃暄实在不愿于这种情况下在此出现,但是又别无选择,你可知道,杨宣凝已经和邪王石之轩结盟,并且将邪帝舍利交给了他!”

整个天地都似因她出现而被层层浓郁芳香的仙气氤氲包围,她就像破开空谷幽林洒射大地的一抹阳光。灿烂轻盈,徐子陵被她旷绝当世的仙姿美态所震慑,这时听到这句,顿时一惊,清醒过来,惊讶的说着:“什么?”

然后又皱眉说着:“师小姐可否说得更清楚些?”

师妃暄的玉容掠过一个无奈的笑容。轻叹地说着:“我知道子陵这些日子来,观看杨宣凝治政于民,甚觉得有王者之风,妃暄也是如此认为,只是,你可知道杨宣凝已经和邪王石之轩结盟,意味着什么?魔门无情无义,毫无伦理,一旦得了天下,只怕万民都落得水火之中。而邪王石之轩,更是魔门中第一高手,萧铣份属阴癸派,一旦失败,就等于魔门在南方地根基几乎全部拔除,余者也不能抗衡,妃暄岂是喜操干戈的人,只因一统的契机已现,万民苦难将过。故才诚惶诚恐,不得不如此而已!”

徐子陵心中一寒。默然不说,他当然已经知道李家积蓄兵马,准备起事,而且也知道李阀的实力,的确大有可能一战而取关中。

但是就因为如此,他才心中矛盾,他毕竟是南方汉人,虽然心仁,但是毕竟有自己的个性和看法。

见得如此,师妃暄叹息一声,在月下,只显的她体态轻盈,姿容美绝,出尘脱俗,这时,眸子射出悲悯的目光,以平静地语调淡淡说着:“我知道杨宣凝和你说过,李家有胡人血统,因此子陵心中有疑,是不是?”

徐子陵想不到她变得如此直截了当,当下说着:“不错,师小姐有何见解呢?”

师妃暄嘴角逸出一丝苦涩的笑意,语音转柔说着:“这正是妃暄不选他地缘故,五胡以来,虽然李阀等都有胡人血统,但是都敬慕华夏文化,你看他们平时,可有多少胡人野蛮之风?”

“杨宣凝自持汉统,如果再夺了南方,并且和宋阀结合,立刻成南北对立之势,虽有胡汉之分,但是二地黎民何辜?这又是几百年的南北朝分抗,如此杀来杀去,苦的还是百姓,师妃暄就是因为这点,才支持胡汉结合的李阀,以平息大地争端,为万世开太平,无论胡汉,都可生长在同一天空之下安居乐业。”

说着,目光直投徐子陵处,淡然问着:“以前事情不说,二百年已过,现在北方论得血统,多少人有胡人血统呢?这些百姓,又有何辜,子陵难道要帮助杨宣凝,再来一次杀胡令,杀尽北方半数人不成?”

徐子陵哑口无言,自她现身,所有主动全掌握在她手里。她的说话更深合剑道之旨,直入人心,让他无法反驳。

想到北方黎民无数,想起二百年南北对立造成的苦难,徐子陵默默与她互相凝视半晌后,终于叹息地说着:“师小姐这次来,又要我作什么呢?”

第二卷 一刀转战三千里

―第七十六章 … 虎头蛇尾―

之轩负手卓立山头之上,春寒甚重,出奇地衣衫不觉背上挂着一个小皮袋,神色平静。

在他的身边,是一个大胖子,这人两手不知是否因过多赘肉,显的特别短少,而且还腆着一个大肚腩,扁平的脑袋瓜儿就像直接从胖肩长出来似的,两片厚厚的嘴唇,他待在了石之轩的后面,有些不满意的说着:“大哥,你怎么如此相信杨宣凝,你不是说,他修炼过慈航静斋一脉的心法吗?而且,虽然萧铣份属阴癸派,但是总是我们圣门一脉,何必帮着外人呢?”

石之轩目光扫过胖子,皱眉说着:“安隆,杨宣凝是修炼过慈航静斋一脉的心法,不过却是奠基的,里面的缘故我也查明白了,慈航静斋能够有今天的气候,核心弟子,如最近新出的师妃暄自然不必说,但是其它外门弟子,没有经过最后考验的,也一一嫁给各地豪门为妾为妻,因此才如此消息灵通,神通广大,杨素父子,也享受了几个。”

“杨宣凝之母,是慈航静斋外围弟子?”

“正是如此,杨玄感造反,破坏了圣上第二次征讨高丽,无非就是慈航静斋利用内奸进行挑拨,说不定当年还和现在一样,选他作天子,许下了许多诺言呢,比如说胡教的大力支持,不然杨玄感岂会如此冲动不智?不过,他只是被利用的人,所以死身家灭。”

“当年我力劝圣上讨伐高丽,以求一战得功,大事失败,我自然要查个水落石出,杨宣凝之母害死丈夫杨玄感,却到底母子天性。舍不得杀死杨宣凝,事败后抗命出逃,结果被杀,杨宣凝和慈航静斋,实有杀父杀母之仇,这点我估计他也明白,不然何必如此算计慈航静斋。”

“这是私门恩怨,再说天下事,胡教和慈航静斋。绝对不会选择杨宣凝,杨宣凝也心中清楚,无论是公是私,都断无和解之说,因此除了到了最后走狗烹,现在不必担心杨宣凝与之联合对付我们圣门。”

“但是也不必支持他啊?”

“安隆,你对天下事还没有洞察清楚,如果我们让萧铣崛起,南方二强纠缠不休。最后只会便宜了慈航静斋和她们挑选的李阀。而且,萧铣是阴癸派的人,扫平了他,我正好一统圣门!”

“当然,慈航静斋也清楚这点,这次,你知道来了多少人吗?”

“四大圣僧,全部来了,说不定宁道奇也会来,而且。还潜来了上千僧兵,已经集中了胡教三成精锐高手,他们就要支持萧铣,使南方分裂,不能统一,务必要狠狠打击杨宣凝。”说到这里。石之轩哑然冷笑的说着:“杨宣凝袭击净念禅院,杀死了空,夺取传国玉玺,胡教和慈航静斋怎么会放过他?只是南方根基少,调遣集中也需要时间,再说,先前为了李阀崛起而准备,一时没有空闲,现在李阀基本准备完毕,自然要腾出手来。绞杀杨宣凝了。”

石之轩剖决如流,决大事洞察如火,这种智慧和气度实在让人心折。

从这点上讲,安隆虽然是成功的商人,但是在政治和大局上远远不如,他凝视着石之轩,恍惚之间,似乎看到了没有遇到碧秀心前的圣门不世邪王,毫无破绽。如此地气定神闲,如此的从容不迫。如此的惊才绝艳。

如非如此,他也是天莲宗宗主,岂会心悦诚服的臣服于石之轩?

“不过,杨宣凝也是阴狠之极,他知道与慈航静斋一战不可避免,就自己选择战场,攻打巴陵郡,就是设了一个阳谋,巴陵郡一灭,杨宣凝南可和宋阀呼应,上可到竞陵取得飞匹牧场,可以说,南方大势已成,再难有人匹敌,慈航静斋无论怎么样,都必须出手,阻止此事,因此杨宣凝在战略上实是占了主动地位,你可知道,杨宣凝对我说了什么吗?”

“难道,杨宣凝还想一网打尽不成?”

“嘿嘿,他正有此意,如果可以,把四大圣僧连同僧兵精锐一网打尽,当然,这个目标有点困难,哪怕是我出手也是一样,但是至少要南下僧兵全部消灭,这样的话,至少在南方,慈航静斋就已经再无可战之士了。”石之轩哑然失笑的说着:“此子心狠手毒,胆大包天,实在让我佩服,如果不是宋阀难动,再加上宋缺未必肯对慈航静斋下毒手,不然的话,说不定连宋缺也会被他说动。”

安隆皱眉说着:“有一点我真不明白,慈航静斋吃了这样大亏,为什么不组织刺杀呢?就算杀不了杨宣凝,也可以刺杀得他的属下,使之人人自危。”

“这是底线的问题,刺杀杨宣凝可以,但是杨宣凝对此非常警惕,处处甲士高手不离身,连我也无法刺杀,何况她们?如果刺杀下面官员,当然可以,但是这样一来,就打破了底线了,动摇了杨宣凝根本,你觉得杨宣凝会如何对付?”

“南方寺庙虽少,但是也有上千之数,也有十几万和尚,杨宣

不可以尽废思庙,尽杀和尚?反正都已经动了底线了事,本是理所当然,或者你觉得,杨宣凝会作不出?”

“我可以说,现在杨宣凝也已经来到了附近,带领最精锐地高手,六郡中,已经投入其门下的道门弟子,会全盘出动,其中至少有三位接近宗师的一流道家高手,随时准备雷霆一击,或者快速撤退,一切,都看巴陵郡中的演变了,藏于九地之下,发于九天之上,杨宣凝还真有王者之断啊!”

“就算如此,也用不着石大哥亲自出手,石大哥现在的头等大事,该是吸取舍利的圣气,一年成功之后,自可统一两派六道,为何仍要冒险前来呢?而且,这事。如此重要,说不定连阴后也会来。”

“吸取舍利,并不是如此容易,如不利用这等巨大压力来鞭策自己,我怎可无暇分心想起伤心往事,一心吸取呢?现在舍利已和我结合,每时每刻都在吸取,只等这一战之后,必可吸取成功。世上论得武功,再无人能够对抗于我!”石之轩缓缓的说着,迎着吹过山岭的一阵长风,衣衫猎猎飞扬,由于他背后就是崖沿,整个人像嵌在星罗棋布的夜空里,望之直如神人,确有不可一世地霸道气概。

安隆瞧往过去,见得明月刚好挂在他俊脸后方高处。金黄地月色下,愈显得他卓尔不群,潇洒孤高,又君临一切的气质,一对眸子顿时亮了起来,沉声说着:“既然石大哥已经决定,那我就跟随大哥到底!”

石之轩凝视月空,突然之间,心神不由自主的回忆到以前,当时他也曾和秀心一起赏月。举案齐眉,一切仿佛就在昨日。

转眼之间,他又从梦想中醒了过来,心中泛起了无可压抑的杀机。

十天期限,已过八天,余下二天。转眼瞬逝。

石之轩猜的不错,此时,杨宣凝此时,已经到了宜春郡和巴陵郡之间,正处于一个山丘之间的小湖的边上,又有五百人集中在此,其中,就有会稽孔道茂,此人是南方道家高手,几近宗师。是可以以区区修炼士,而留名青史的大能。

这五百人中,就有不少是他们的子弟和朋友,以及召集而来地其它人员,其中真正不缺高手,又经过一些阵列训练,再加上弩弓,实是杨宣凝最后的王牌。

这八百人,都带着干粮干肉之类。个个沉默不言,随时等候命令而出击。

当然。还有三千精锐,也跟随而来,但是他们规模太大,因此只有驻扎在豫章郡,但是一旦有烟花号令,每五十里发一次,就可迅速率军而来,前后只需一日时间。

杨宣凝和一行高手,都端坐在月照之下,身体挺得笔直,灵台间一片澄明,感受着天地之间,某一玄不可测的奥秘,以及深不可测的力量。

真气在炼化中,庞大的元精一丝丝转化,配合着天地精气由头顶入经脉之内。

这数日来,不理政事,专于在此山谷修养,竟然得以快速精进,与量来说,增加不多,但是以质来说,几乎就是重洗一次。

但是就在这时,杨宣凝和孔道茂,几乎同时睁开了眼睛。

一位峨冠博带的老人,留着五缕长须,面容古雅朴实,身穿宽厚锦袍,显得他本比常人高挺地躲开更是伟岸如山,正凝神垂钓,颇有出尘飘逸的隐士味儿。

此人坐在对面湖边,见得二人凝神而看,这人嘴角逸出一丝笑意,凝神注视手中垂丝,面露喜色:“上钓啦!”

鱼竿上提,整条鱼竿竟吃不住牵力的弯曲起来,脚旁地鱼篓仍是空空如也,这显然是此人钓到的首尾大鱼,但是钓丝缓缓离水,赫然竟是空丝,没半个钩子。

二人骇然瞧着仍是给扯得弯曲的鱼竿,背脊直冒凉气,世间竟有如此玄功。

杨宣凝冷笑的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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